江星剑下意识地朝着林咏扇的方向看了一眼,耳朵悄悄红了。
当初就是发生了那事,他与对方身上的印记才都变了色。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移过去。
林咏扇扇子一开,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郑熹笑笑,解释道:“印记是药粉施加在牌子上的,掉下来沾在身上,回去洗澡又溶于水,可能粘在身体各处,贴上去晕开的形状本就像花。
“姻缘庙里爱侣的牌子和其他人的牌子不大一样,单人的牌子皆没有印记。
一般单人若是成了,下次自己会去排爱侣队,便会生出印记来。
而印记变色,则需大量生汗。”
江星剑脸一变,彻底红了。
手抓着裤子低头不语,只眼睛悄悄瞥向林咏扇,见着一张扇面,对着上面“藏花”眼神慌乱。
“但我同远之之前并没有去爱侣一队,可我们却出现了印记。”
这种情况可与郑熹的说法不一致。
郑熹听闻甚是惊讶,“这是为何?按理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季华清仔细观察,见郑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就连周茗的表情也十分惊讶。
“你们会为了促成爱侣给双方下药吗?”余远之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问题。
“咚”一声,杯子砸在了桌面。
扭头一看,江星剑脸色煞白,看起来不大好看。
“江公子?”余远之疑惑地看过去。
“没什么!”江星剑语气极差,凶着回了一句。
余远之也不敢接,扭头继续看着郑熹。
郑熹哭笑不得,“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同夫人本就认为姻缘是人定的事,又怎会下药强迫于他人呢?”
见着对方十分无奈的样子,余远之连忙道歉,心中对于中药的事情却仍旧疑惑。
为何偏偏是他们呢?又是什么人,一路从他下山跟到汾州又到了仙侣城,这下药的手段用了数次,却次次未见有人伤他。
余远之悄悄看向夫人季华清,一眼见着对方眉心金灿灿的莲花。
花瓣盛开沐浴着日光,点点金色点缀其中,再配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如同从天而降的佛子。
余远之悄悄红了脸。
若是知道不是自己,他真的会以为这药是他下的。
不然怎么刚刚好每次都欺负了他夫人呢?
这太不应该了。
余远之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
“如此一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已清楚。”
季华清微笑着,“先生同夫人打算一直这么做下去吗?”
郑熹摇摇头,整个人如同放松了一般微笑道:“我与夫人早早便希望有人能够揭穿这一切,说来惭愧,我们也生怕成为了恶人欺骗他人的工具。
如今你们一来,我们也算是解脱了。”
郑熹与周茗相视一笑,他们早已知晓姻缘神之事揭穿之后他们可能面对什么情景,可两人眼中毫无畏惧,只有勇于面对一切的坦然。
余远之看了看夫人,只见季华清的表情也颇为感慨。
他伸手牵住了季华清的手。
“……怎么能这样啊?”江星剑欲哭无泪,手拽着剑忐忑不安。
待这场交谈结束之后,余远之走出楼去。
前方街道上来来去去的爱侣从前方走过,他长吁一口气,“难怪他们说缘分之事‘天赐人定’,这么看来,确实如此了。”
“本身经得起考验的感情便能够长久,本身非良人也只得经受一番磋磨。”
季华清回头,余远之也正望着他。
相视一笑,两人皆知晓对方的意思。
余远之靠近季华清,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夫人,我定会娶你的,好好待你绝不相负。”
季华清眼睛微亮,瞧了一眼正在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江星剑与林咏扇,转回视线。
他身形一动,身体瞬间前倾,在余远之唇边印下一吻。
如同羽毛落在湖水中央那般温柔,一触即离,飞鸟点水又走,余远之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
夫人怎么又在大街上亲他啊?肯定被别人看到了。
脸颊烧红,余远之头快低到地上了。
江星剑扭过头,诧异地问:“你又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怪怪的。”
季华清笑出了声。
他的远之?他的远之自然是害羞了。
作者有话说:
余远之:求问,夫人总在大街上亲我怎么办?
网友一:新型凡尔赛?
网友二:亲回去,又没人管。
网友三:拿胶布把他嘴粘上。
余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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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武林第一美人
第54章 夫人,你听我解释啊
郑熹与周茗的谋划终究被城中人知晓了,只是流言却并非是由余远之一众传出,而是郑熹与周茗二人一手策划。
两人早已不愿插手他人的姻缘,被揭穿之后干脆实话实说。
这件事在仙侣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不少人责怪两人乱点姻缘谱,也有人感谢他们打破了仙侣城的门第之见。
两拨人争论不休,直到余远之从仙侣城离开的时候也没个结果。
“唉,”余远之望着前路叹息一声,“究竟是谁我们换了牌子,还给我们下药呢?”
季华清点头。
“我也想知道。”
会是哪个好心人。
从仙侣城去往平州还有不近的路程。
马车穿过大道走了许久,才终于稍微接近季华清府邸所在的平州,目前几人所在的地方为南江城,距离平州大概还有三座城。
平州作为南方最繁华的城市,越是靠近那里,城池便愈加繁华。
正午时候,太阳正当空,烘烤大地,地面都仿佛能看到升腾的水汽。
这温度实在热得人受不了,街上都没几个人愿意出来。
余远之进城的时候,街上也比较空,但两旁的餐馆酒楼却极其热闹。
找了家酒楼进去,一进去便感受到一股凉风。
当下几人便不想动了。
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酒楼前方摆着戏台,余远之朝着上面望了一眼。
觉得有点眼熟。
只见上面的人身穿白衣,头戴冠玉,一根长鞭挂在腰间,行走之间潇洒而不失优雅。
这装扮对于余远之来说实在太特别了些。
“怎么那么像师兄?”江星剑瞅了一眼,疑惑道。
余远之也想知道台上的人为何那般像他夫人。
“今日戏曲——美人如月,我心凄凄。”
“噗”江星剑一口茶水喷到旁边地上,弯着腰咳嗽了半天才起来,痛骂道:“这什么十几年前的酸腐话本的名称啊,早十几年就没人看了好不好!”
余远之赞同地点头,头点到一半,听见台上的人悠悠说道:“扮角:十一扮季华清、九儿扮包明杰。”
竟还真扮地他夫人!
余远之“嗖”地一下扭过头,哀怨地望向季华清,“包明杰是谁?”
才多久没听话本没看戏,这主人公怎么就又多了几个呢?!
季华清哭笑不得。
包明杰?他也想知道是谁。
只得无奈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听见夫人这么说,余远之松了口气。
哼哼唧唧了几声,转过身认真看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又是边塞到都城里无数爱慕他夫人的青年中的哪一个。
看吧,他夫人都不认识,肯定是什么无名之辈。
“这包明杰,号称边塞第一诗人。”
余远之的心狠狠刺痛了下,他对于诗词歌赋都不懂,诗经都没背全,哪里知道什么边塞诗人。
还第一?!
手腕一紧,余远之低头望见一双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近来他有些晒黑了,然而他的夫人肤色却始终如初,洁白如瓷器。
现下放在一起,余远之的肤色直接又黑了一层。
余远之抬起头望着台上的包明杰。
台上的人脸刷得惨白。
余远之幽幽望着他。
边塞来的,肯定比他黑多了。
现在这么白必定全是化出来的,就是怕长得太黑了客人们看不见他。
这么想着,余远之低头将另一只手盖在季华清的手腕处,虚虚地握住。
台上响起乐声。
这里果真比青州繁华,丝竹管弦是常见之物,不像他们那里,都是话本先生讲话本。
回回故事都差不多,只有他夫人的感情事迹从来不一样,但个个都精彩。
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醋坛子要翻了。
台上的锣一敲,上方开始便唱了。
“平州美人传万里,飘逸宁人眼含情。”
“公子——”
余远之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叫什么叫,干嘛叫他夫人。
余远之一双黑亮的眼珠炯炯有神地望着台上。
台上的人面带羞涩,拦住号称为“季华清”的公子,“公子,我见你一眼便觉得我们定能为好友,能请公子喝杯酒吗?”
“咳咳咳,”身旁几声咳嗽,余远之扭头幽幽地看着夫人季华清,缓缓问道:“怎么了,夫人?是心虚了吗?”
仔细想一想,他夫人在话本里可能已经绿了他千百八十遍了。
顿时余远之便觉得心情不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风流韵事这么多?太过分了。
台上的“季华清”满口答应,跟在包明杰身后去了酒楼。
余远之看着这一情景,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家夫人背着他偷情的实况,霎时头顶发绿,眼神危险。
“咳咳咳,”季华清靠近余远之,小声喊他,“夫君。”
季华清可冤得不行,这写戏本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他有仇,他真怕后面还有什么更过分的内容,让他的远之看见,生起气来。
那他可真的冤枉。
季华清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便见着平日里乖巧的远之抿着嘴表情严肃地看向他。
眼神倔强而执着。
看得季华清心都软了。
伸出手去拉着余远之的手,轻轻地揉捏,安慰着他。
可余远之这回没回头看他。
余远之委屈得不行,他夫人不让他看,是不是因为这些可能都是真的。
仔细想一想,那些追着他们下药的,指不定也都是他夫人的追求者。
这么一想,余远之直接把醋坛子打翻了。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眼睛直直望着台上。
台上的两人已经开始把酒言欢了,看起来好不般配。
呸,见面就请人喝酒,浪荡!
见着余远之也不看他,只执着盯着台上,季华清又是好笑又是甜蜜。
可见着余远之似乎当了真,也不禁有些苦恼。
他的傻远之,他分明只同他这般把酒言欢过。
“包明杰本想追求季华清,季华清却拒绝了,原因是,一直以来他有个心上人。
此人家住青州,活泼健谈。
他早已与此人私定终身,择日求娶。”
旁边的人同身旁解释着,显然旁边人看不懂戏,茫然地看着台上。
“啊?他俩不是一对啊?”
余远之脸憋得通红。
他坐在楼上朝下望去,却见台下穿着白衣的男子抬起头,眉眼生情地朝他一笑,姿态全然模仿地季华清,红唇一张,口型喊了句“夫君”。
“啪”的一声,余远之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眼神瞪大盯着对方。
夫、夫君?!
耳旁传来一声轻哼,紧接着传过来哀怨的一句,“所以,夫君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别的夫人?”
等、等等!冤枉啊!
作者有话说:
余远之:我是真的冤!
季华清:唉——
余远之:夫人,你听我解释!
季华清:唉——
余远之:夫人,你不要叹气了呜呜呜,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季华清:a——裤子脱了吧。
余远之:啊、啊?
这几话揭示暗中下药的是谁!肯定没有人能想得到!
我睡了武林第一美人
第55章 夫人,消消气吧
房间里的烛火燃烧,随着微风左右摇摆。
蜡烛的灯芯已经烧了一大半,古朴的桌子上堆着一排用来替换的蜡烛,只是仍无人理会。
余远之呜咽着,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声音。
额头旁鬓发汗湿,汗珠顺着头发滴落在下方的榻上,将他所在的那一块布料浇得热乎乎的。
他的眼角不自禁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眼泪刚落下去,眼眶又生出新的泪滴来,因而视线也看不清晰,只能模糊地看着床头。
床榻上,枕头早已歪七扭八丢在了别处,被子丢到了床里侧,余远之拽着一角拉过来,张口咬在被角上,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否则,他的夫人听见他的声音会更加激动。
季华清压在他身后,身上的薄汗一直滴到了余远之身上。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了,不同于往日,这一次的更加激烈。
余远之其实早已经累了,可他的夫人却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
看样子,还得持续很久。
余远之抬手抹了一把汗湿的脸。
他也不明白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趴在床上一边承受着夫人的“惩罚”,一边仔细地反省了过去的事情,从自己记事以来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