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伤人,他们一个人也没受伤,若是求色,也不见得有人冒出来。
这些日子,吃了亏的……
“你得罪了什么人?”江星剑狐疑地盯着余远之,上下打量着他,“不过看起来傻乎乎的,说不定得罪了别人你也不记得了。”
被别人得罪了只怕也是不清楚的。
自打昨晚听见隔壁的动静,江星剑的心情就极其复杂,尤其是听林咏扇说了两人的渊源之后。
对于余远之他便总是抱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对于师兄季华清就更是尴尬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余远之一个看起来比他师兄壮实许多的人,怎么就能够发出那么……的声音呢。
不敢置信。
江星剑两眼打量着余远之,一眼瞥见余远之脖子上的红印,脸红着扭过了头。
“哪里会有仇人下那些无足轻重的药报仇?”林咏扇无奈,“更奇怪的是,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下药。”
季华清思索着,“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群人的行事风格变化很大?”
仔细一想,从余远之下山遇见两个打架的人起,说不定就已经走入了对方的陷阱。
毕竟,有哪个人真心想杀人的时候放春药。
听起来那人的武功明明在余远之之上,却没能追上中了药的余远之,反倒让他逃脱了。
“或许是故意引过去的,而后他以杀人的手法威逼使得余侠士去往选本打算的方向。
但他们又未曾想,若是余侠士死活没从那条路走该如何。
“不过我猜,若是真有这种事发生,对方定然还会再次出现逼着余侠士走指定的那条路。
从对方行事上看,出手的人武功高强做事颇为简单粗暴,想来是个直爽性子并且不怎么擅长用计的人。”
林咏扇迈着步子,走到桌子旁,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划过。
手翻过来,指尖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林咏扇说的一点,季华清也想到了,“相反,在汾州城的时候,茶馆里的那位小贼总是盯着我们,混在人群之中避免被们发现。
对方武功也不高强,可见此人擅长用计,且手段颇为阴暗。
同最开始的那人行事全然不同。”
余远之佩服地看着两人,他没想到这两位对着空屋子也能分析出一堆来。
“那这一次的,对方行事就更谨慎了。
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提前便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怎样动手,甚至预测到了我们什么时候来,可能会去哪里。”
余远之越想越觉得身边危机重重,他初入江湖便遇见了这般可怕的对手,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林咏扇低头,拇指碾过指腹,“连桌子都是干净的,完全不像是突然就打算离开的样子。”
但目的是什么?
不伤人不求财,就做了这等无聊的事。
“就为了挑拨离间?”江星剑表情一言难尽,“这也太离谱了吧。
哪里有人会这么无聊?”
从之前到现在他们遇见了三波人,第一次下药,第二次下药,第三次挑拨。
“这么什么新的江湖少年笑事吗?”余远之茫然。
其余人沉默了下,均未应答。
实在是这个理由貌似也能说得通。
早在三年前,江湖上就曾经发生过一起重大案件。
江湖中出了一个红字杀人狂。
相传此人专挑一些鳏、寡、孤、独、残疾者下手,且都是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同外人相处的边缘人。
那些人的背后均被人用尖利武器划出血字来,手段残忍。
然而经过官府仵作检查,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因肉体折磨而死的。
有病死者,身体后方刻“疾”;上吊者后方刻“寡”;饿死的孩子,后方刻“孤”……案件一出,齐国各城人心惶惶,百姓们生怕出门便被杀害了。
以至于各城加强巡逻,就连不怎么实行的宵禁政策也重新在各城中实施。
那几个月里官府加大力度搜寻城中远离人群的弱小者,将其聚集起来集中保护。
齐国皇帝特别委派大理寺丞董熙和前去调查此事,此事持续了许久。
大理寺丞才终于在两个月后在一家死者的后院里捉到了罪犯,没想到的是,他们牵引出了一整个群体。
罪犯是一群刚及冠的江湖少年,想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便去收买讯息找一些不为人知的边缘人。
皆他们尸体引发事端,引起其他人对于那些弱势群体的重视。
故而那些人死后,他们便跑过去在对方尸体背后写字。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恐慌。
本身他们想躲得远远地,哪里想大理寺丞放出消息,诈说在死者家中发现了犯人私人物件,决定全国搜索各城进出关卡,却又不肯说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吓得这位挥霍财物的少年深夜跑了过去想瞅瞅是不是自己丢了东西。
这件事本身是一场闹剧,这群少年们倒也没有逼死死者,大多是死者死亡之后才过去,有一些病人病重时他们甚至出过钱给他买药,延长生存时日。
再加上这次大行动,各城也找出了不少城中亟待救助的人群,皇帝坐在书房看着呈上来痛哭流涕的忏悔书哭笑不得,在武林盟主的求情下,转念一想这些也不过是群毛孩子,这些少年也没真痛下杀手心中到底还存着善意,便免了他们的死罪,下了他们半年牢狱外加大笔的罚锾了结了此案。
三年后,这群少年有些是当年的大理寺丞现在的大理寺卿手下,有些当了将军戍守一方,也有些成了地方的良商。
谈起他们过去的事,齐国人戏称之为“江湖少年笑事”。
那之后,这种“少年笑事”流行了好久,江湖各处的少年均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为当地官府制造了不少麻烦。
直到皇帝下旨明令武林盟主对武林人士的行为加以约束,这项涉及全武林少侠们的“笑事”才终于得以结束。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季华清叹息。
若真是江湖笑事,那作案人的范围可不能太多,江湖中所有少年年龄范围且不论,均有可能是作案人。
“这群家伙们吃饱了撑的吗?”江星剑瞪着眼睛诧异道,“这种幼稚游戏都还有人玩。”
“若真是如此,他们的规则又会是什么呢?”林咏扇皱眉,心中有些不妙。
“比如……比谁撮合的爱侣多?”
“刷”的一下,其余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余远之身上。
爱侣多?!
江星剑的脸色变了又变,手握紧剑柄,怒火中烧。
什么东西?所以就给他下药吗?!
林咏扇沉默着皱紧眉头,“既然这般,找武功排行榜上的人下药,岂非自寻死路?”
“但也不是不可能。”
季华清轻叹一声。
“江湖中武功技法颇多,不乏专长之辈,若是有什么特殊的技法,确实也可以骄傲。”
“他们应该还会再出手,再等等不就知道了?”江星剑抱着剑郁闷地扫了一圈房屋,见着光溜溜的四壁郁闷道:“这是群什么土匪吗?”
搞得屋子跟被打家劫舍般的干净。
余远之挪动站得酸痛的腿,昨日闹得太过,活动时间长了便有些受不住了。
他看一眼屋子,怏怏地垂下了头。
人都跑了,他得怎么让夫人相信他无辜啊?
“夫君?”季华清顺手扶住余远之的腰,支撑着他,“夫君若是累了休息下吧。”
季华清莞尔,拉着余远之坐下,抬着下巴示意其余两人自便。
江星剑手抖了下,剑掉在了地上。
房间地板上清脆的一声响。
林咏扇后退一步,从江星剑手中抽出他激动之下抓住的袖子。
他低头斜觑一眼蹲在地上的人。
江星剑扬起头,在他眼中看见清楚明白的四个大字——
大惊小怪。
作者有话说:
江星剑:我又逆了?!!你不是说他们是那个那个位置吗?
林咏扇:不能底下的称“丈夫”吗?(冷脸)
江星剑:能的。
夫君!
林咏扇:呕——
江星剑:淦你%$#/_j@!
罚锾(huán):古代的罚金。
我睡了武林第一美人
第58章 情敌?
尽管余远之一众人将整间屋子看了又看,仍旧没有发现半点线索。
属于人居住过的痕迹极少保留下来,就连留下来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什么消息也没有的东西。
“总感觉他们今天或者明天还会动手。”
林咏扇望着窗外。
窗外柳树茂盛,条条垂柳如同碧玉的珠帘从天阶铺直人间。
树下一位青衣男子,身材挺拔,腰背笔直,锦绣衣裳,一片叶子形状的玉佩挂在腰间。
听见林咏扇说话,季华清赞同,“我也这般感觉。”
他们还在楼中时听见的那道声音,总给季华清一种对方将要下手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江星剑见林咏扇一直看着窗外,走过去顺着它的目光向外看去。
他狐疑地望着对方的背影,莫非这人跟他们要调查的有什么关系?
可这人看起来就不厉害的样子。
余远之走至窗边,只觉得那道背影分外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骆俊语!”余远之出声呼喊。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季华清一眼便认出了他,是昔日武林大会上站在远之身旁的朋友。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侠士同远之的关系很是不错,起码他每次看到余远之,他这位好友总在余远之身边说笑。
见到好友过来,余远之一溜烟跑了出去,兴奋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骆俊语苦笑,“还不是我那表妹要来。”
“哦哦哦,难怪你跑这么远。”
骆俊语的表妹是位极其泼辣的女子,性子直爽,说话直接。
偏偏她又倾慕自家表哥,再加上骆俊语的爹娘也很是喜欢她的性格,对于骆俊语表妹的行动就更不加以阻拦了。
这可苦了骆俊语,骆俊语心怡的娘子一直都是温婉宜家的清秀佳人,只得想方设法溜出去。
有很长时间,余远之家一直都是是骆俊语的避难所。
只可惜后来骆俊语表妹也跟着来了,他娘又很是欣赏她的性格,余远之家便也几乎成了骆俊语表妹的第二个家了。
那时候,骆俊语就经常离家出走,四处逃散,什么偏远的地方都去过。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骆俊语抬头看向余远之身后的人,惊讶了一瞬,向着三人行礼。
三人还礼,季华清笑着走到余远之身旁,“此处相遇实属缘分,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说着转向余远之,目光柔和,似乎在等着余远之回答。
余远之看了眼夫人,望见季华清柔情似水的眼神,面上羞涩生出些许红晕来。
骆俊语狐疑地看着同以往反应不大一样的好友,眼神微凝。
他的好友好像有些奇怪。
店小二上了三坛酒上来,骆俊语打开一闻便知道这酒货真价实,不是市面上那些掺了水的假货。
他拿起酒看着对面的余远之笑了笑,“你这家伙不擅长饮酒,还是喝茶吧,酒我自己喝。”
话里行间的熟稔令季华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伸出手自然拿起余远之面前的酒杯,面向骆俊语举杯示意,“既然远之不能喝,我来陪他的好友喝几杯吧。”
骆俊语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皱起,狐疑地看过去。
他仔细打量对面的人,回想起他俩的对话,心想着,这家伙好生奇怪,怎么说起话来听起来怪怪的。
余远之坐在长凳上左右摇摆脑袋望着两人,瑟瑟发抖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感觉这个氛围……不大对劲呢?
“咳”江星剑尴尬地看向林咏扇,装作自己只是个拼桌过来的陌生人一般,举杯向着林咏扇,“来,林……咏扇,我们喝酒。”
说完也不敢看对面,端起酒杯就往嘴里倒酒。
林咏扇看了他一眼,见着骆俊语瞧过来,笑了笑,杯沿贴近唇边,优雅而缓慢地喝起酒来。
一桌之上,四个人都在对饮,只余下余远之孤零零地坐在长凳上。
“说起来远之从小就受欢迎,街上的男娃女娃都喜欢找他玩。”
“是吗?可以猜的到,毕竟远之确实可爱。”
“远之从小便不能喝酒,太容易醉了。”
“这个的确,但醉了以后也很乖巧。”
“远之桃花运向来好,虽说他自己压根没反应过来。
我还记得有个小姑娘说过以后要嫁给他呢。”
对面停顿了一下,红唇微张缓缓道:“……哦?”
余远之额头疯狂涌出冷汗,慌张开口:“没有这回事!我压根不记得她!”
余远之眼见着他夫人季华清扭过头,向着他笑得温柔,心缓缓沉了下去。
完了,他昨晚才刚哄好的夫人啊。
欲哭无泪地瞅着喝了酒嘴里絮絮叨叨的骆俊语,余远之满脸都是哀怨的表情。
“来,继续聊聊以前的远之吧,我还没怎么见过远之小时候的样子,实在有些羡慕。”
美人嘴角含笑地举起酒杯,手抬起,酒杯中清澈的酒水晃动,溅起微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