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既愿意献出纥奚一族骑兵,又劝谏朕不要伐晋,你是开玩笑吗?纥奚首领。”
“这是两码事,我愿意献出纥奚一族的所有骑兵,是我相信陛下可以让北方各族百姓过太平的日子,而不是去侵犯汉人国家,难道陛下要大肆宣扬侵略战争吗?你动用的这百万大军,你要告诉这些汉人士兵你要带着他们去攻打他们的母国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萱城不禁内心一颤。
无论这场战争苻坚怎么筹划,怎么深谋远虑,怎么有超高的战略眼光,他都不可能得到天时地利人和三因素。
因为苻坚不敢对着他的百万大军宣讲这场战争,他不敢做战前动员。
失去人和这一要素,天时地利苻坚更不占了。
苻坚沉了一会儿,道,“纵使如此,你纥奚一族愿意助朕吗?”苻坚他并非不知纥奚佶伦话中之意。
纥奚佶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似乎在为谁叹息似的,但他不是在回答苻坚的这一句疑问,因为他对苻坚的回应则是,“我说过,万死不辞。”
为何?
萱城想,为何,他对苻坚也是如此的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苻坚给了他什么?
“既然如此,你今夜前来,就毫无意义了。”苻坚道。
“即便这般,我也会来,因为这场战争关乎的不仅是大秦国运,还有你,你的弟弟。”
苻坚拍案动怒,“走,你走,朕的弟弟,何须你来牵挂。”
萱城一看苻坚脸色,真的不像是开玩笑,才知道纥奚佶伦刺激到他了,连忙示意给他,“还不走,回去吧。”
纥奚佶伦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才不受人驱使,更不会被苻坚的怒气所震慑住,反而笑了,“我牵挂的是你,陛下。”
噗!
萱城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他说什么?他牵挂苻坚?
这是什么道理。
或者说,是萱城的腐神经在作祟,纥奚佶伦只是作为一个外族首领对他的宗主国大秦的君主表示衷心罢了,可他说的这般深情,怎能不让人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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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因果报应
念及此处,萱城擦着苻坚的耳边低声说,“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么?他跟你…”
“什么,你这脑子,在乱想什么?”还没说完便被苻坚打断,终于苻坚露出了笑容,无奈的笑容,似乎在笑自己的弟弟,难道是萱城脑洞太丰富了?
纥奚佶伦似乎也听到了他这句胡言乱语,连忙后退几步,“陛下,你这弟弟,心思不正常啊,我怎么会对陛下有其他心思,我对他倒是会有其他心思。”他这话是说给苻坚听的。
谁料苻坚刚一副笑容就被他这一句话冲散的七零八落了,“滚吧。”虽然是这么粗鲁的字眼,却被苻坚说的很清淡,倒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纥奚佶伦却跪地重重一拜,“愿陛下采纳臣方才所言,臣真心为你,别无二心。”
听他这么一说,萱城心里很难受。
这些人都真心实意的为了苻坚,可是苻坚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到头来,苻坚身边的人都死了,他也死了,这就是他不听劝谏一意孤心的最坏结果么?
萱城走到纥奚佶伦身边,弯腰扶起他,“你先回去吧,我会跟他说的,你放心。”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让纥奚佶伦看出来自己不是苻融。
纥奚佶伦却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攥着,这时,一柄利剑却送到跟前,“放开他的手。”
纥奚佶伦叹了口气,手里却松了。
“快滚吧。”
“皇兄,你不要这么对他说话。”
苻坚收了剑,揽住萱城的肩膀,眼睛挑衅的刺向纥奚佶伦,“你不走,想留下来伴驾吗?”
纥奚佶伦一个哆嗦,干笑道,“呵呵,我走,我走,陛下别动我的心思。”
纥奚佶伦来的潇洒,走的却狼狈,因为他是被苻坚威胁加恐吓吓走的。
良久,殿内恢复了沉寂。
萱城开口道,“他说的有理,这场战争,你无法动员,因为你要瞒着这些汉人去攻打他们的母国,可是,这些汉人真的会被蒙在鼓里吗?”
苻坚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还是不懂我。”
是呀,萱城是不懂苻坚了。
他原本以为是懂苻坚的,可越来越看不清了。
“你当真以为朕不懂谁忠谁奸吗?”
“朱肜是个人才,最起码在推行儒学方面他是个大家,可他好权术,权翼是羌人,还是一个兵败投降朕的羌人,可他与姚苌不同,他与朕之间没有恩怨,只有忠诚,苻宏是朕的嫡子,张伶然是朕的妃子,纥奚佶伦是朕庇护的外族臣子,他与朕有交情,无仇怨,不像慕容一族,你当真以为朕不懂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吗?你是朕的弟弟,你说过的,要支持朕。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朕不需要辩出谁好谁坏,谁忠谁奸,朕只要一个声音,那就是支持朕的声音,你懂吗?我的好弟弟。”
萱城直直的凝视着苻坚那双温柔的像水一般的眸子,他说的这般深情,萱城怎能不懂,他懂苻坚之心,可他不懂苻坚这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萱城要走,苻坚挽住他的手,“别走。”
“我的弟弟,你别走。”
萱城只是停了一下,可他没有回头。
苻坚有些悲伤的声音传来,“你若是走了,朕今晚就去张伶然的宫中。”
萱城还是走了。
他说的对,他要去宠幸女人,然后再生一堆的孩子,让苻氏一族开枝散叶。
不然,这苻氏一族走向凋零时日不长了。
萱城没有回府,他只是去了承阑殿,可是不巧,他再一次的撞见了苻晖和连成衣二人卿卿我我的姿态。
苻晖完全没了彼时那般的温润形象,他成了一个圣人,一个谈情说爱的圣人,攥着连成衣的手眼睛离不开对方半刻,连萱城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毫不在意。
萱城心头悲酸极了。
为什么苻氏一族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老的老的不成器,小的小的也乱搞?
一想到苻氏可能会断子绝孙,萱城此刻的心头火冒三丈,冲上去就甩了苻晖一耳光。
苻晖被打的晕头转向,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见自己的皇叔气冲冲的站在面前,他羞愤难当,“皇叔。”
连成衣亦是懵然,一双美目盯着来人,“阳平公,你…”
苻晖委屈极了,他捂住自己被打的发红的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皇叔,他的皇叔一向对他温和友好,从来不会这么对他,连骂他都不会有,更别说是打他了。
萱城对上苻晖那双眼睛时,心里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别人,就算占着这具身体,他也只是苻晖的皇叔,人家的爹娘都没有出手,可是苻坚真的知道苻晖在做什么吗?他的好儿子正在将他老子的一举一动完美无缺的继承下来。
萱城此时只觉心头压抑,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可是他不能再当着苻晖的面发泄了,他怕真的打伤了自己这位一向文雅的侄子,他转头就走,不料,一条手臂却拽住了他。
萱城回头,看见连成衣大胆的抓住他的手,目光诚诚,“你有话说,我知道你不会对着我们发火的,既然来了,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总不好。”
苻晖愣在一边,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何当他看见连成衣和自己的皇叔说话的时候,他心里就不高兴,因为他们好像很了解彼此似的,他的皇叔从来不会对连成衣发火,即便此时此刻打了自己一耳光,可他都不会对着连成衣动手动脚。
“夜深了,你们休息吧。”
“夜再深,我依旧能看得清你的眼睛,你很悲伤,你看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是我错了吗?你告诉我。”连成衣道。
萱城想要推开他的手,无奈连成衣用了狠劲,他就是挣脱不开。
“你跟我出来。”萱城只好这么说。
连成衣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回头望了一眼依旧怔在原地的苻晖,跟着萱城走出了承阑殿。
外面的风有些凉飕飕的,夜色深深,露水寒重。
二人漫无目的的漫步,不知走了些什么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乍一抬头,却瞥见了紫宫二字,原来走着走着又回了头,因为紫宫的前面便是明光殿了。
萱城决心停下来,二人就站在紫宫外的梧桐树下沉默。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纠缠我苻氏一族的人了。”萱城的出口太不友好了,他似乎忘记了曾经因为自己的旅游伤害了一个无辜之人,而且就算连成衣与苻晖整日守在一起,那也不是连成衣的错。
“你想听真心话吗?”连成衣反问了一句。
萱城点头。
只见连成衣忽然勾起一丝冷笑,“这话你不该问我,当年你将慕容永留在慕容冲身边之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没错,你们都是好人,慕容永说的对,你和陛下都是好人,可慕容一族的就是坏人吗?慕容冲是强奸了我,可他是哭着强奸我的,我看见了他脆弱的内心,他不愿意伤害无辜,可是他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你说过不会逃走,可你为了自己的兄长还是离开了他,他给陛下写了那么多封书信,就是打不动陛下的心,他手下的那些人是恶人,可慕容冲不是,我看见了他的身体,全身上下布满伤痕,你以为我杀不了他吗?我不愿意杀他,即便他做了伤害我的事。我本是汉人,不参与你们与鲜卑人的恩怨之中,可王丞相当年亲自任命我为绵阳太守,我的姐姐又嫁给了你们的蜀郡太守王统,就这样,我们绵阳连氏一家成了背叛汉人而投靠氐人统治者的一族了,可我不曾后悔过,是晋廷抛弃了汉族百姓,陛下宽宏各族,你问我什么时候跟苻氏一族纠缠在一起了,你该问问陛下,而不是我,如果你说的是平原公一事,那就更荒唐了,是陛下将我放在了平原公的身边,你该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对慕容冲做过的事,你再问问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时你要为自己的侄子来质问我,天下有这等荒唐的事吗?”
一番话下来,萱城失口无言。
连成衣说的太对了,他无法反驳。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残忍,慕容永不想留在慕容冲身边效忠,可是他却狠心将慕容永留在平阳,说到底他是在同情慕容冲,可他不能将对一个人的同情强加在另外一些无辜的人身上,慕容永看到了鲜卑一族的劣性,他不愿意再继续下去,可他的结局却容不得自己去改变,他只能去效忠慕容冲,继续将鲜卑一族嗜血残忍屠杀的一面呈现出来。
连成衣本可以离开长安返回蜀地,可萱城却留下了他,苻坚又将其放在苻晖身边,他们一个是为自己的侄子,一个是为自己的儿子,也许苻坚的初衷是好的,他想让苻晖习武,可他终究无法左右苻晖的心,他不懂自己的儿子在学了些什么?
真正在乱点鸳鸯谱的人,也许就是萱城自己。
他以为连成衣和慕容永很配,于是他撮合,结局,他亲手分开了两人。
他以为连成衣和苻晖很配,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世间焉有如此相配之人?可是如今他后悔了,苻坚要去攻打晋朝,可王勐的临终遗言历历在耳,王勐以为人口最少的氐人不可能一统天下,基数太少,根基不稳,于是,萱城就去责怪苻晖,为什么不娶妻生子,为什么不为苻氏一族的开枝散叶做贡献?可他在责怪别人的同时,他有什么资格呢?他自己呢?
萱城黯然神伤,他垂下了头去,无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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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因果报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连成衣心里也很难受,他真心道歉了,可萱城却不能接受,因为他根本就没错,连成衣,这世上谁错了都不可能是他的错。
萱城没有回应,而是径自的向前走去,这时,背后一双温热的手臂却缠住了自己的腰,萱城登时全身沸腾了,从来没有过的心跳加速。
怎么会这样?
为何?
为何会有一股甜蜜的错觉?
忽然那个热乎乎的触感就蔓延全身上下了,因为萱城的手碰在了箍着自己的手臂上了,他没有去解开,而是转过了身去捧住了连成衣的脸,细细的端详了起来,他好美啊,多么白嫩的肌肤啊,多么明艳的一双眼睛啊,他才25岁,又来自美丽多情的蜀地,萱城对蜀人有种特殊的情感,他喜欢这些人种,没来由的就动了心,他控制着自己,喘着粗气贴在对方的耳边细细说,“是你的错吗?如果长得太美是一种过错的话,那的确是你的错。”
萱城在胡言乱语了,他有些迷失了自我,在美人面前。
连成衣的手渐渐游走在萱城的身体上了,他用自己的一腔热情附在对方耳边回应着,“陛下今晚去了张夫人的宫中,方才我亲眼看见了,你很难受吗?我来陪你吧,放心吧,谁都不会知道。”
萱城心下一痛,苻坚真的去了张伶然那里,他说话那般坚决不容背叛,他从来都不是同性恋者,他没必要为谁坚守什么,何况他是帝王。
念及此处,萱城朝着面前的美人就吻了下去,两片火热的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身体里的火烧的更旺了,萱城只觉身下火热难耐,咬住对方的唇勐一用力,霎时血的咸腥充斥在唇齿间,他想要好好做爱,不论对方是谁,可是如何开始呢?一旦这个头开了,他还能再回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