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制定一个会员的账本,提一次货,从上面扣一次款,由本人签字画押作数。
苏御还是头次听闻,想到古往今来,一直都是钱货两清,他不由担心,“万一他们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反正该花的钱,还是会花。”
苏御想了想,觉得也是,就冲着美容养颜,那些人也会忍不住想买来试试。
至于会员,只是让人更显得尊贵。
想通了这点,苏御不由疑惑:“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得?”
还有那些他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睛,将人拉进怀里,丝毫没有愧疚的开始忽悠,“因为我晚上做梦啊,想要知道什么,就让我知道什么。”
苏御:“……”
信你个鬼!
李初尧趴在苏御肩头,闷笑出声。
苏御很想咬他,不想说实话,就不说嘛,每次都将他当傻子似的忽悠。
“苏小狗。”
“你才是小狗!”
“难道不是你想咬我?”
苏御:“……”
李初尧笑了笑,从他肩膀上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行了,我们也该去做正事了?”
苏御耳朵微红,瞪了李初尧一眼,小声嘀咕:“让我站起身这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手脚。”
李初尧挑了挑眉,又打了一下,“不能。”
说完便拉着人,往外走。
外面有人来来往往,苏御哼了一声,伸手在人手背上拧了一下。
李初尧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还想不想要嫁妆了?”
苏御丝毫不着急,同他说:“在川洲婆家私吞双儿嫁妆,可是要坐牢的。”
苏家只是不想将东西送到沂南,但就算李家收了嫁妆,也不能用,否则可以去状告他们,不过麻烦的是,他没有礼单。
没有礼单,便确定不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即使被用了,也无从查证。
苏家自然不会给他礼单。
李初尧见苏御蹙眉,刚才不是还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吗,怎么突然是焉了?
“怎么了?”
“我没有礼单。”
李初尧虽然上辈子没有成亲,不知道嫁妆还有这一说,但苏烈送给苏御的嫁妆,确实有礼单这玩意儿,也知道是拿来对东西的。
原来苏家和李家的坑埋在这里呢。
只要没有礼单,李家说多少嫁妆,就是多少嫁妆。
李初尧冷声“啧”了一声,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不过想到怀里的这封信,李初尧勾了勾嘴角,“无事,夫君帮你要,只多不少。”
苏御一脸怀疑,“你是不是又隐瞒我事了?”
李初尧摸了摸鼻子,“哪有。”
“你心虚的时候,喜欢摸鼻子。”
“我刚才那是手痒,错了……口误,是鼻子痒。”
苏御微笑着脸看他。
李初尧被他看着背嵴发毛,凑过去亲了亲苏御的脸颊,果不其然,某人一下子破功,小心翼翼往四周瞧,白皙的脸蛋微红。
还有正事要办,李初尧没在耽搁,直接带着苏御往李府去。
刚才在窈遇门口看热闹的,都知道他是李初尧。
见他牵着夫郎往李家方向去,有的人不由好奇地跟在了身后。
所以等到李家的时候,周围立马围拢了一圈人。
守门的小厮将人拦住,毕竟现在李初尧已经不是府上的公子了,要见人还需要先去禀报。
李初尧也没打算进去,他站在门口,直接同小厮说:“去禀报你们家主子,就说我李初尧是来为我夫郎讨要嫁妆。”
旁边的人一脸疑惑。
“不是都成亲这么久了吗?怎么来李府要嫁妆呢?”
“我记得是李公子娶妻,不是倒插门啊?”
“是啊,这是闹哪一出啊?”
……
李初尧没管旁边的人怎么说,他让身后的小厮,去搬了两张椅子来,拉着苏御坐下,就在门口等。
这场景很是熟悉,当初胖子来要钱,也是这副模样。
不过胖子更凶,人更多。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唿了一声。
所以人不由看向他。
那人不好意思一笑,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当初苏家给的双儿的嫁妆,是抬进了李府。”
“啊,我也想起了,那天东西还不少呢。”
“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是不是那天,十几个大箱子抬进李府那日啊?”
“对,据说是因为怕路上遇见流寇,将东西夺了去,所以说是等李二公子回了邺城,再把嫁妆给苏家双儿。”
“那之前断绝关系,苏家双儿的嫁妆难道没有送去沂南?”
“你什么时候见李家抬着箱子出府了?”
“这个倒是。”
这样一想,李初尧和苏御上门要嫁妆就合情合理了。
“那小厮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李家不想给吧?”
“这可不能胡说,要坐牢的!”
“是啊,李府院子大,可能还没通报到主子那里吧。”
看热闹的人,伸长着脖子,仿佛他们比李初尧和苏御这个当事人,更着急。
苏御听到旁边人的议论,目光不由落在那个帮忙说话的人身上,怎么这么眼熟呢。
李初尧扯着嘴角一笑,偏头凑到苏御耳边,小声说:“别看了,刀疤脸的人。”
苏御面无表情转回脑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李府的小厮已经到了老夫人面前,恭敬行李后,张口道:“老夫人,李初尧前来要嫁妆。”
老夫人端起茶杯的手一顿,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嬷嬷上前扶住老夫人手里的杯子,以免水洒在了身上。
小厮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老夫人想到嫁妆里面的东西,已经入了李府的中公,她眯了眯眼睛,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何况她确定苏御那边没有礼单。
“你去将人请进来,就说我当面同人清点。”
“是。”小厮退了出去。
李初尧怕苏御冷,又让小厮在旁边买了暖手炉过来。
看的旁边的妇孺,一脸羡慕。
有这么体贴的夫君,就算跟着吃点苦,也没什么。
何况看苏御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哪里像吃了苦的人。
“会顺利要到吗?”
李初尧抿着嘴唇摇头,“不会,你的嫁妆估计是李府和苏府商量好的,我猜已经入了李府的公账了。”
“那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苏御虽然不在意都有什么东西,他相信就算有值钱的东西,柳秀肯定也不会给他,但李初尧陪着他讨要,就必须要回来。
“看着吧,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吐出来的。”
“可是没有礼单。”
李初尧见他一脸忧虑,抬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李家和苏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信口捏一张单子来不就行了。”
苏御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是苏家给的起的东西,就不愁没人相信,何况当初苏家抬出门,李家抬进门的大箱子,邻里邻居可都看见了。
苏御眼睛弯了弯,夸奖道:“夫君真是机智多谋。”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小嘴可真甜。”
在大庭广众之下,苏御又羞又窘,尤其是旁边还有人盯着他俩看。
李初尧也知道他的性子,收回了手,目光落在门口,正色道:“人来了。”
苏御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耳尖的红,还未来得及褪下。
李府小厮上前,“李公子,老夫人说请你到里面清点。”
李初尧猜到是这个结局,旁边的人兴致缺缺,这热闹看不成了。
就在他们准备散了的时候,李初尧开口了,“既然李府已经同我断绝了关系,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脏了李府的地,麻烦你转告老夫人,就说将阿御的嫁妆拿出来清点吧,当着大伙的面,也免得说我李初尧为了嫁妆敲诈李家。”
“这……”小厮一脸为难。
“难不成李家还想扣押我夫郎的嫁妆不成?”
见观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避免李初尧再语出惊人,他只好说:“请李公子稍等片刻。”
今天天气正好,李初尧想到李家人的尿性,他冲身后的小厮招手,“去买个案几过来,可能一时半会儿谈不完,我和夫郎正好可以喝喝茶,晒晒太阳。”
“是。”
见人转身要走,李初尧又招了招手,“去请点人,搬些凳子来,请各位见证人坐坐。”
小厮走了。
听到李初尧吩咐的人,觉得这李公子特别会做人。
他们这些凑热闹的人,被说成见证人,自然更理直气壮了些,而且还让人搬来凳子,请他们坐,简直太好了。
一时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偏向了李初尧,誓要帮他家夫郎要回嫁妆。
这事动静大,李府各院子的人,都知晓了。
所以等小厮再次出来时,张香兰,钱氏老夫人,全都来了。
当然,琼叔这个总管也在。
必要时,可得好生鞍前马后伺候着,不是吗?
李初尧挑了挑眉毛,也未站起身,就这么坐着,问对面的人,“老夫人,当初信中说沂南路途遥远,怕遇上流寇,便将夫郎的嫁妆留在了李府,如今我回来了,也该将我夫郎的东西还来了吧?”
第12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等着老夫人开口,从“要回”到“还”似乎没什么不对。
李初尧勾着一抹笑,将茶水递给苏御,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两人的目的也并非是嫁妆,而是来这里喝喝茶。
老夫人皱了皱眉,眸色微沉,她没想到李初尧会一点面子都不给,非要闹到大庭广众之下。
张香兰见老夫人不愉快,心中反倒好受了些,当初好处全被老夫人拿走了,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铁定相当不好过。
“尧儿啊,何必同祖母这么生疏,当初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老夫人说着老眼里,眼泪就要下来了。
李初尧不为所动,直言不讳道:“老夫人,这关系断就断了,没必要在拉扯关系,套近乎。”
他哼笑一声,话音一转,又建议道:“毕竟你身后还有一位孕妇,不妨让下人抬几张椅子出来,咱们坐着慢慢聊嫁妆的事。”
哪有人在人大门口摆椅子喝茶的,分明是想让周围的人看李家笑话。
可李初尧这副态度,摆明了没得商量,就算老夫人给,装箱也得要些时间,没及时拿出来,外人肯定会猜测说闲话。
再说了她也不想给,但众目睽睽下,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同李初尧打太极。
“尧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祖母张罗你们俩的亲事,特意让琼叔去沂南,亲自瞧着,若非后来赌坊的事……祖母也……唉。”
老夫人言辞切切,一声叹息,尽显无奈,让旁边的人,油然生出怜悯来,是啊,李家这么大,一个老太太能做的了什么呢,骗李二公子去赌的人,又不是老太太。
众人不由看向李初尧,唉,这两人都没有错。
李初尧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道:“造化弄人,是我同李家没有缘分,若是在去沂南之前,溺水死了,说不定还能留在李家的族谱上。”
众人一脸哗然,连同在场的李家人,也不由愣住。
张香兰眉心一蹙,难道这个小贱人知道了?这绝对不可能。
钱氏望向张香兰,目光幽深。
老夫人僵硬的脸,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来,“尧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溺水死了,多不吉利。”
苏御适时出言:“也是,若不是夫君溺水也遇不见我,更不会因为救命之恩,护送我去沂南了。”
李初尧:“我那是心甘情愿。”
这边情意绵绵,李家人面色难看,而众人眼睛雪亮。
不仅看到了李家人的反常,还想起了先前的说辞。
李初尧当初并非追求人去了沂南,而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虽然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但那时候喜欢,同后面途中再生情,差别可就大了。
说不定是李家人,故意为之呢?
利用李初尧的善良,将人骗去沂南,然后再让人去赌,最后落得一个断绝关系,逐出李家的下场。
突然人群中的人,小声道:“之前好像李家的煮饭婆子,在集市说过什么,李二公子出事了。”
“你说这事,我也记得,就在谢杀猪门口说的。”
……
议论声愈演愈烈,声音也不由放大,一时李家人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李初尧一边欣赏她们变脸,一边慢悠悠喝茶。
有些事,不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突然,老夫人厉声冲身后的琼叔发火,“琼叔,好生去查查,到底是谁这般污蔑我李家,把人揪出来,直接送官。”
琼叔拱手弯腰,“是。”
老夫人这招虚张声势,用的真是好,人都揪出来了,哪里还会有命在,说是送官,不过是在告诉众人,李家没有做过亏心事,安抚人心。
李初尧哂笑一声,冲围观的人说:“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
见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连同老夫人也温和了神色,李初尧站起身,拱手冲众人一拜,接着说:“就劳烦各位,帮我看着点这事的后续了,若是李家将人送去了官府,劳烦来窈遇告知我一声,届时请各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