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黑蛟岛[古代架空]——BY:寒江影

作者:寒江影  录入:07-30

  方铭愿笑:“不生气就好,我担心了大半天,到处找你。”
  叶枫说:“我也转了大半天,真的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若真不想走,就去再另开间房,也睡吧。”
  方铭愿答应着“好”,就走出海字间去找齐老板。
  叶枫刚要躺下,方铭愿又抱着一整套被褥推门而入。
  叶枫说:“我让你再开间房,你又来我屋里做什么?”
  “我打地铺,不会影响你,你睡就是。”方铭愿把褥子铺到叶枫床前,摆好枕头,再放上薄被,就开始脱衣衫准备睡觉。
  “你为何非要睡在我房内?”叶枫问。
  “跟你在船上住了一个多月,我习惯了,不守着你睡不沉。”方铭愿已经躺到了被窝里,说:“再说,我不是怕你撇下我跑了么。”
  “你……”叶枫懒得再说他,躺到床上翻身睡去,安静了会儿,又说:“铭愿,我想买个矿,你帮我打探下。”
  方铭愿说:“买筐好说,明天我带你去买。不过你买那劳什子装什么?”
  “不是筐。”叶枫说:“是矿,想买个金矿。”
  “金矿?!”方铭愿立马坐了起来,就着月光看向叶枫的背影,愣愣地说:“大哥,咱能不能玩点别的?你就是要个火炮,我也能给你弄来。金矿……一是买不起,二是红毛夷人盯得紧,即便你有钱,没有夷人的许可,私自开采也是要杀头的。”
  叶枫面朝墙,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说:“就是难办才让你帮我的,不然我自己不就办了……”说完,就睡了过去。
  方铭愿坐在地铺上震惊不已,心道:你可真是不玩则以,一玩惊人啊。
  

  ☆、第二十五章 投宿农家


  大概是方铭愿守在身边的缘故吧,叶枫睡得很沉,没有做噩梦,更没有犯癔症,一觉睡到了天亮,神清气爽。
  大概是守在叶枫身边的缘故吧,亦或许是下午睡得太多了,方铭愿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越想睡越睡不着,夜里偷偷坐起来好几次,俯在床沿,悄悄听着叶枫的呼吸声,心里暗想:这可真奇了怪了,跟他分开我睡不着,怎么住在一个屋了,还是睡不着?他倒睡得蛮香的……要什么不好,非要买金矿。唉,不依他,怕是又要冷落我。费了那么些口舌才好不容易哄开心了……难啊……
  思来想去,竟然坐于地铺上,趴在床沿睡着了。叶枫醒来时,发现方铭愿的头就趴在自己枕侧,微蹙眉头道:“这是什么睡相?”伸出两指,捏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拎醒,说:“你回去收拾下,跟你茗姨他们打个招呼,再弄两匹马,带上震天吼,陪我外出些时日,去岛上东南部山区探探有没有可收的矿口。”
  方铭愿在他的手下吱吱叫了起来:“啊呀,松开,轻点儿,我好像又落枕了……怎么这么倒霉,一跟你在一起,就脖子疼。”
  “谁让你自己睡觉没个睡相呢。”叶枫嫌弃地松开他,下床边穿衣服边说:“你快些准备,我在这里等到你晌午,若是还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方铭愿慌忙爬起来穿衣服,说:“我立刻去,必须等我回来,你若是抛下我自己跑了,我跟你没完。”说完,一溜烟地下楼往芳茗苑跑去。
  见他火急火燎的,叶枫倒沉住气了,仔细地洗漱一番,下楼点了份早点,悠哉悠哉吃起来。
  快晌午时,听到齐老板在院内喊他:“叶公子,方公子回来了,在院门外等着你呢。”
  叶枫带好早就收拾妥当的包裹,一身适合骑马的利落紧身窄袖素衣,清冷寡淡地走下楼梯,秋风拂面,墨色的长发被风吹散,有细细一绺轻轻拂过眉眼,痒得他微微眯起长睫朦胧的秀美双目。看得楼下的齐老板和店小二有些呆了,感叹:叶公子好风采啊。
  午间,太阳高悬,叶枫从齐家客栈院内走出,迎着阳光睁不开眼睛,但见逆光处两匹高头大马,一匹皮毛黑闪,油光锃亮,正由方铭愿骑着。另一匹则是枣红色,脚力强健,鬃毛顺滑。“好马!”叶枫心里暗喜。
  方铭愿坐在马上,太阳在他棕褐色海藻般的高高束起的发辫上洒下亮闪闪的光芒,也是一身紧身利落的骑行装扮,却比叶枫的衣着明艳了许多,鲜衣怒马,宽肩窄腰,气宇轩昂。叶枫神情一顿,还未开口,方铭愿就笑着问他:“叶兄,看我找的这两匹马如何?可否满意?”
  笑容干净灿烂,眼睛里流光溢彩,在叶枫看来,那双大大的桃花眼里分明有着星辰大海。
  “满意,干得不错。”叶枫把目光从方铭愿脸上移开,走到枣红马的身侧,轻踩脚蹬,纵身上马,长发波动,转头看向方铭愿,说:“走吧。”
  骏马如飞,流光似箭,归期难准。
  他二人“少时狂走西复东,银鞍骏马驰如风。”一时间,惊艳了街上路过的行人,自然也引起了关卡处闲散的红毛夷人的注意。
  即将出赤土城时,二人远远就被夷人守卫拦下,操着混杂着夷语和汉语的可笑腔调盘查方铭愿和叶枫出城所谓何事,又打算去往哪里?
  方铭愿淡定地从怀中摸出两块镌刻着夷文和徽章的紫铜牌,递与守卫,笑着说:“去东南山地探望亲戚。”
  守卫仔细端详了下紫铜牌,眼睛忽然一亮,这并不是寻常人出入城门的许可牌,而是夷人贵族的凭证,再抬头端详了下方铭愿的脸庞,也能看出较为明朗的夷人线条,心道:怕不是哪家贵族的私生子吧,我们就不要招惹是非了。
  于是,方铭愿和叶枫顺利骑马出城,连包裹严密的震天吼都没有被搜查。
  出城后,跑在沙石路上,由于道路不是很好跑,二人将骑速降了下来。叶枫趁机问:“你从哪里寻来的夷人贵族徽牌?”
  “我自己仿的。”方铭愿嘴角轻扬,笑:“前些年有些个红毛夷人贵族来过芳茗苑,酒醉时,我翻出他们的徽牌仿造了几块,还想着哪天没准能用到,这不就真的用到了。”
  “能耐真大。”叶枫说,也不知道是真心夸赞还是调侃。
  跑跑停停,途中景色渐渐荒凉了起来,已经可以看得到远山起伏。路过一个破落的村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方铭愿说:“叶兄,路不好走,别赶夜路了,怕会遇到野兽,找个民居暂住一晚吧?”
  “好。”叶枫见前路山峦起伏,开始荒蛮了,也感觉最好是在白天赶路。
  又往前走了好几里路,总算是发现了路边一户比较像样的农家,看着院落还算周正。方铭愿下马敲门,不一会儿,院门打开,出来个中年汉子,一看就是常年耕种的庄稼把式。方铭愿讲明来意,并摸出一块碎银递上前去。
  中年汉子见他二人清爽俊美,衣着光鲜,不像歹人,虽然方铭愿长的不像纯粹的汉人,但是叶枫却是如假包换的中原人的美男子,就放下戒备,收下银子,憨厚地说:“空房倒是能腾出一间,只是我家娘子正在生产,怕是不能好好招待二位了。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自己去收拾下,再去灶间寻些饭菜吧。今晚,我们全家老少都忙得腾不出空来。”
  叶枫和方铭愿把马拴好,顺着汉子的指引,来到了院内一间放置杂物的空房。屋内除却些破旧的桌椅板凳,还有一张空床。汉子说:“条件差点,二位将就一下吧,那边橱柜里有闲置的被褥,虽久未铺盖,却都是干净的,你们自己铺上吧。厨房间还余了些饭菜,只管去盛。我得去看看我娘子了,这都两天了还没生下来,真是急人啊。您二位请自便。”
  说罢,汉子就急匆匆地走了,去了正房。
  方铭愿四处观望了下,去桌边摆好椅子,找了块抹布擦拭干净,对叶枫说:“叶兄,你坐着歇息下,我收拾下床铺。”
  “我拾掇床铺,你去厨房间弄些饭菜来吧,顺便把马喂上。”叶枫说。
  方铭愿应着就来到了院子里,听见正房内有妇人痛苦的□□声,还有稳婆慌乱的对话声:“你的力气不对,你自己要加把劲,再这样下去,孩子就要闷死腹中了。”
  妇人哭诉:“我真的是没有力气了,生不下来……”
  “你这肚子这么大,又如此难生,该不会是双生子吧?”稳婆焦虑地说。
  听到这里,方铭愿心里一紧:双生子?倘若是横产,恐怕这妇人凶多吉少啊。想想这也不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该操心的事,就去喂马了。喂完马,洗过手后去灶台热了点剩饭菜,端着回到了杂物间。
  叶枫已经将床铺收拾好,却只有一个枕头,一床铺盖。方铭愿皱起眉头,问:“我睡哪?”
  “你不是打地铺么。”叶枫清扫着床前的地面。
  方铭愿老大不乐意,说:“他家地面是土垃地好吧,齐家客栈那里是木地板,人家整天擦,打地铺自然可以,这里这么脏,奔波一天,你忍心让我睡地上?”
  “那你睡哪?”叶枫没抬头,继续扫地,说:“要不然待会儿吃完饭把桌子拼下,你睡桌上?”
  “反正我不睡地上。别扫了,灰都落饭里了,快过来吃饭。”方铭愿没好气地说。
  叶枫洗过手,来到桌前坐下,看见饭菜很简单,两碗粥,四个馒头,一碟小菜,就笑:“跟我出来,让你吃这么清汤寡水的,亏待你了。”
  “让我也一起睡床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方铭愿脱口而出。
  叶枫垂着眼皮儿,只管吃菜,没理他的话由,问:“那妇人到底怎么个情况,哭喊声这般痛苦?”
  方铭愿喝着粥,说:“听稳婆那意思,可能是怀了双胎,怕是生不下来了。”
  “咱们刚来,他家倘若就死了人,不太好吧……你可有法子救他们母子一命?”叶枫问。
  方铭愿不吭声,低头只顾吃饭。叶枫见他这般表现,心里猜测芳茗苑那里女人如云,他又常年跟着茗姨,应该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用筷子去戳他的手背,问:“你可有办法?不然她整晚哭喊,咱们也休息不好吧。”
  方铭愿说:“我不干,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儿呢,碰那些妇人的血污不吉利。除非……”
  “除非什么?”叶枫问。
  “除非让我也睡床上。”方铭愿说。
  “好,你睡床上就是。”叶枫说。
  “真哒?”方铭愿欣喜不已,看向他,怕他是哄骗自己。
  “嗯,你睡床上就是。”叶枫说得云淡风轻:“我睡桌子。”
  方铭愿脸拉得老长,往嘴里塞块馒头,不再吱声。
  妇人的痛苦□□声越来越弱,院子里脚步忙乱,怕是快要不行了。刚才迎他们进院的中年汉子也抽泣起来,压抑的哭声让叶枫二人吃不下饭去了。
  方铭愿叹口气,说:“一会儿你先睡吧,我回来时你可别嫌弃我身上有血腥味儿。”
  说完就把袖口解开撸起,让叶枫帮他系在肘弯上端,裸着手臂,去院内水井旁打水清洗干净,又对蹲在墙角哭泣的汉子说:“大哥,莫哭了,烧好热水备下,我帮你夫人试试。”
  “你能行么?”汉子红肿着眼睛看向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目光里满是疑惑。
  “听说过芳茗苑的‘紫衫医仙’么?”方铭愿问。
  汉子连连点头:“听过,听过,那可是个神医!”
  “那是我姨,我曾经见她施救过几次难产的妇人,大体操作我会些,但是没自己经手过,所以,也不敢确保一定能行。你可信我?”
  “信,信,那就多谢神医小哥,快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儿吧。”汉子立刻满眼含泪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去烧热水。
  ……
  方铭愿探手给妇人调了胎位,一个时辰后,妇人诞下了两名不算瘦小的女婴,虽然失血过多昏睡了过去,但是却保护了娘仨大小三条性命。
  农人汉子乐得痛哭流涕,又重新给方铭愿烧了热水,让他擦了个澡,洗去了身上血污。
  回到杂物间时,见叶枫躺在拼起的桌子上已经睡下,整个床铺留给了他,方铭愿满脸不高兴,嘟囔着:“我洗这么干净,你还嫌我不成,躲那么老远。”
  叶枫其实并没睡沉,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没出声,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新媳妇探亲


  次日,方铭愿和叶枫被院内的鸡鸣狗叫嘈杂声唤醒,起床洗漱,准备继续赶路,却被这家农户主人盛情挽留,说自己家新添了双胞胎女儿是件大喜事,恩人们无论如何也得吃过晌午的大餐才能走。
  杀鸡的杀鸡,备菜的备菜,院里忙得热火朝天。看这架势,不吃他一顿,是走不成了。
  午饭期间,农家汉子端来了一坛烈酒,给叶枫和方铭愿斟满,自己端起杯子说:“多谢两位大恩人救了我家娘子和孩儿们,以后倘若有用得着我田虎的地方,尽管直言。”
  此刻,方铭愿才得知这农家汉子姓田,想起自己的师傅神机田,就对面前的田虎没来由的心生亲切之感,边喝酒边调侃:“田大哥好福气啊,一下子添了两位千金。不过,倘若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可不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田虎听后,脸色惊变,连连摆手,说:“方老弟有所不知,我们这边的人家,双生女儿,双生儿子都是天大的喜事,唯独那一奶同胞的龙凤胎是万万要不得,谁家若是得了,定是家门不幸啊。”
  “这是为何?”方铭愿问。
  田虎往院门口观望了下,但见大门紧闭,饭桌周围也没有外人,就压低声音说:“近三十年来,红毛夷人四处寻找龙凤双生子,谁家的妇人倘若有怀了双生的迹象,便紧紧盯住,隔三差五就会登门查看,村落里也会有人统计上报。待生产后,一旦发现确是龙凤双生子,刚满月就会将产妇和婴儿一并带走,送去东南山区的夷人营地。一年后,幸运的,也只有产妇会被送回,有些却是娘儿仨全都有去无回了。我们这村十年前有过一家,周围几个村寨也陆续有过三四户,都是这种情况,生的龙凤胎全都被夷人掳去了,至今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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