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风雪[古代架空]——BY:弃吴钩

作者:弃吴钩  录入:08-07

  正则侯府的近侍见事成,牵马来长街找裴长淮复命。
  裴长淮跟在赵昀身边,同他一起走在这闹市当中。
  赵昀一抬眼,远远瞧见前方有侯府的近侍在东张西望,他忽而捉住裴长淮的手,貌似神秘地说:“来。”
  裴长淮蹙眉,“去哪儿?”
  赵昀也不回答,执意拉着裴长淮往后方走。两人进了一处狭长的深巷,四下无人,光线幽暗,只有赵昀手中的滚兔灯在摇荡。
  裴长淮正要再问,头顶上忽而有焰火绽放,乍亮乍响之际,滚兔灯也落了地,裴长淮手腕一紧,人被扯得瞬间失去平衡,往赵昀身上跌去。
  赵昀接住裴长淮,一手揽住他的后腰,将他按在怀里。
  裴长淮惊道:“赵揽明!”
  赵昀发出一声极低沉的笑,随后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夜空中焰火妙丽。
  赵昀吻得不像平常那样凶猛,他轻衔着裴长淮的下唇,一口一口地轻轻吮吻,似是引诱,也似是缠绵。
  裴长淮本能地抗拒着,手腕却被赵昀握住了,也没挣扎出太多的力气。
  察觉到怀中人不再反抗,赵昀按住他的后颈,用舌尖舔弄着裴长淮的唇舌,越发放肆地纠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吻方歇。
  赵昀低低喘着气,额头抵着裴长淮的,说:“这里也是陷阱,侯爷跟着我来,是蠢,还是傻?”
  裴长淮唇上残存着湿意与麻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无耻。”
  赵昀忍不住笑出声,又想继续吻他,裴长淮一把推开赵昀,捡起地上的滚兔灯就往巷口走去。
  此时侯府的近侍正好看到他的身影,忙过来拜见。
  近侍道:“事情已经办成,赵……”
  他余光瞥见赵昀从巷子深影处走出来,一下住了嘴,貌似恭顺地低下头,“拜见赵都统。”
  裴长淮将滚兔灯随手交给近侍,道:“回府了。”
  近侍牵马过来,裴长淮翻身上马,扯着缰绳回头望了赵昀一眼。
  赵昀也抬头望着他,道:“春猎在即,属下不曾经手过此事,只盼小侯爷多能来北营指点一二。”
  裴长淮道:“本侯没空。”
  赵昀故作叹息道:“你这过河拆桥的功夫……”
  裴长淮知道他惯来轻浮风流,又不知有怎样石破天惊的话在后头等着,只冷淡地瞧了他一眼,遂不多留。
  赵昀目送裴长淮远去,他正春风得意,心情极好,也不做这许多计较,很快回了将军府。
  至深夜时,卫风临带着一干随从回府,他径直来到书房,将金玉赌坊的事禀报给赵昀。
  赵昀一听他竟放了火,道:“我只让你拆了金玉赌坊,没让你烧了它。”
  卫风临单膝跪地,面容极为冷肃,道:“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我又没说要罚你,先起来。”赵昀握着毛笔,在书案上敲了一会儿,沉吟道,“金玉赌坊是个大金窟,又藏着不少暗桩,没了它,肃王府如失一臂,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卫风临道:“倘若肃王府为难,你就将我交给他们处置。”
  赵昀道:“我在你眼里就是狼心狗肺,为了自己的安危,可以用兄弟的性命去换。”
  卫风临听他以兄弟相称,一时愧疚难当,“我……”
  赵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况且差事是我吩咐你去办的,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能放过将军府?卫风临,你天真,还意气用事!”
  卫风临抿紧唇,也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有了些恨意。
  “我就是容忍不了,容忍不了!”
  他深深地低着头,眼神里有愤怒,也有绝望。
  “不能容忍也容忍这么久了,急有何用?”赵昀声音冷冷的,“赌坊的事,我自会处理,这两天你去闭关练剑罢。出去将你大哥叫进来,我有事吩咐他。”
  “……遵命。”
  卫风临压下情绪,很快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卫福临从外面进来,请安道:“爷。”
  赵昀很快写好一封拜帖,交给卫福临,再道:“去将库房里皇上赏赐那一副《春日鹤汀图》取来,明日随我送去太师府。”
  卫福临是聪明的,很快领会到赵昀的意思,“爷是想求太师出面调解?如果有太师说情,肃王府想必也不能太计较,不过这要欠太师好大的人情了。”
  赵昀嗤笑一声,道:“我这个老师刚愎自用,又生性多疑,你若是个庸才蠢货,入不了他的青眼;可要太有锋芒,难以掌控,又不能得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从前因我兄长的冤案,我是有求于他,他也愿意抬举我,如今此仇一清,他一时没了拿捏,反而对我处处防备。金玉赌坊是个好把柄,我自己送上门去,他不会不受用。”
  卫福临蓦地笑了一笑,道:“那就好。”
  赵昀不忘叮嘱道:“你也看着风临一些。”
  卫风临本不是个外露情绪的人,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脾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卫福临颔首道:“请爷原谅他,眼下一开春,就快到小絮的祭日了。”
  赵昀脸色沉了沉,“我知道。”
  卫福临道:“这两天如若无事,我想回昌阳一趟,给她上炷香。”
  “最近北营军务繁忙,京都还要我坐镇,你替我上炷香罢。”赵昀道,“谨慎一些,防着周围的耳目,早去早回。”
  “好。”
  卫福临出了门,抬头见夜浓霜重,京都的夜总是格外冷一些,黑沉沉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金玉赌坊被查抄以后,柳玉虎也被关进大牢当中,及翌日晌午才有人将柳玉虎提出来,秘密送到肃王府中。
  柳玉虎刚一跪下,谢知章一脚猛踹在他胸口上,柳玉虎当即倒跌在地。
  谢知章早不是在人前温和的模样,冷声冷面,怒道:“我教过你多少遍,在京都办事,一定把眼睛给我放亮,惹了不该惹的也就罢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烧了金玉赌坊都想不出对策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废物!我要你有何用!”
  谢知章抽出剑来,扔到柳玉虎面前,“自己做个了断,别脏了我的手。”
  铁剑落地之声犹若惊雷,吓得柳玉虎一哆嗦,他一下流出泪来,磕头求饶道:“大公子,大公子,实在是赵昀蛮横不讲理,上来就要打要杀,他还请了京兆府尹那个老东西来坐镇,软硬不吃,我这才没了办法。大公子,我是你舅舅,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不保我!”
  “舅舅?”
  谢知章一声冷笑,这时他脸上的怒意反而隐下了,单膝蹲下来掐住柳玉虎的脸,指甲掐入他嘴角的伤疤处。
  那只是轻微的疼,却让柳玉虎浑身不寒而栗,他抖如筛糠,“不,不是……”
  “肃王妃才是我母亲,你算我哪门子的舅舅?”
  “我错了,我错了……大公子,你留着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谢知章一挑眉,“哦?”
  柳玉虎咽了一口唾沫,道:“今日赵昀派他的侍卫来砸场子,那个人姓卫,烧赌坊的时候他要我看着,还说了一句‘不看,我就杀了你’,大公子,我敢发誓,我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声音!我跟他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说不定这次他们就是故意设计的,大公子,你让我去查……你让我,让我……”
  谢知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可怕,他更加畏惧,哆哆嗦嗦地说不成话。
  谢知章问:“你该不会是想逃罢?”
  柳玉虎哀求道:“我怎么有本事逃得出大公子的掌心?那个姓卫的,我当真见过,就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谢知章眼角轻微抽搐着,片刻后,他放开柳玉虎,道:“好,我准你去查。”


第69章 猎天骄(一)
  供皇家围猎的猎场名叫“宝鹿林”,距京百余里。
  相传当年大梁的太祖皇帝在此狩猎,曾射伤一头小鹿。那头小鹿通体雪白,黑眸灵动,太祖看着此鹿可怜可爱,不忍下杀手,亲自为白鹿医治伤口,将之放生。
  后来那白鹿竟化作神灵的模样,称赞太祖宽厚仁德,衔草洒露,赐予他逢凶化吉之气运,这才保佑太祖开辟大梁基业。
  太祖登基后,便将此地定为猎场,赐名宝鹿林,立下“逢鹿不射”的规矩。
  宝鹿林之大,西至望青山,东极水梦泽,揽抱两水三山,有峻岭,有原野,飞禽走兽,无端无穷。
  从前大梁的皇室子弟时不时就来宝鹿林进行一场游猎,每一场游猎都耗资巨大,奢靡无状。
  崇昭皇帝登基以后,厉行节俭,打破太祖定下的规制,将宝鹿林的范围仅仅限定在望青山附近,其余地界全都改建为城池与良田。
  今年与以往相同,由北营武陵军负责宝鹿林的巡守与防卫。
  也有不同,往常都是正则侯亲自护驾,这次则由大都统赵昀伴随皇上左右。
  恩宠被他人一朝夺去,这口气换了谁也轻易咽不下去。这次皇上还准了正则侯来参加春猎,裴昱清傲,赵昀狂妄,所谓一山不藏二虎,两人一旦对上,指不定就要斗法。
  朝中有眼红赵昀的,又奈何不了他,只盼着正则侯能出面教训教训赵昀:亦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都等着看这场好戏。
  有几个纨绔子弟甚至还在私下里开设赌局,看一看谁输谁赢。
  赌摊子刚铺开,就让徐世昌一脚踢翻,徐世昌揪住其中一个公子哥的右耳朵,骂道:“从前你们闯了祸,哪次不是去找长淮出主意?他对你们好,倒养出一群白眼狼,什么也不干,只等着看他的笑话,心里头盼着他输了面子,好让你们多赢几个钱!”
  那公子哥夺着自己的耳朵,痛呼道:“长淮那样有本事,又从不依靠旁人,用不着我们替他想主意。哎,疼疼疼……别扯我耳朵,快、快松手!小太岁,天地可鉴,我押了长淮赢,赵昀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徐世昌一松手,又拧到他的左耳朵,那公子哥紧接着又一声尖叫。
  徐世昌道:“赵昀是我爹的学生,你想他输,岂非要让我太师府丢脸?!”
  那公子哥简直冤得不行,“你真是蛮不讲理,这边不能站,那边也不能站,那你来,你倒是选一个!”
  “我选你,选你去当王八!”徐世昌道,“一会儿皇上就要进宝鹿苑了,还不快去换衣裳,都去!快滚!”
  “好好好。”
  几位公子忙连声应下,临走前忽地按住徐世昌的后颈,你一拳我一脚地把他一通乱揍,然后欢呼雀跃地跑了。
  徐世昌被“欺负”得又气又笑,也没跟他们计较,整了整衣裳,忙去前苑随众人一起迎驾。
  宝鹿苑是处山庄,就坐落在宝鹿林的腹地望青山上,通往庄子的山路是以石阶铺就的。
  伴驾的侍卫手中皆持着银色旗帜,自高处看,整队人马就像一条白河瀑布,顺着山阶,一路从山门攀上山腰。
  徐世昌随同辈的王孙公子跪在山路两侧,谁知来的人不是崇昭皇帝,而是肃王爷。
  肃王入座以后,言明崇昭皇帝忙于政务,春猎的第一日是来不了,所以命他先来主持大局。
  宝鹿苑开了流觞曲水的大宴,至宴中时,徐世昌还不见裴长淮,便离席去寻。
  路上听来往的宫人说,赵都统刚刚巡查过一圈宝鹿林的防务,正要入苑拜见肃王爷,徐世昌去苑外一瞧,果真撞见赵昀一行。
  赵昀骑马在前,头发高束于银冠中,又垂红缨,身着黑地彩绣的箭衣,身姿潇洒利落,人也俊采飞扬,好似天神下凡。
  徐世昌正要挥手唤他,却见赵昀下马后,转身去到后方的步辇。
  赵昀朝步辇上的人伸出手来,似是迎接,笑吟吟道:“小侯爷,到了。”
  那步辇的碧纱帘一掀,徐世昌仔细瞧去,可不正是裴长淮么?裴长淮身着白鹤箭衣,与赵昀一黑一白,似乎天生注定要针锋相对。
  裴长淮下步辇,看着赵昀的手,没领他的情,独自下来。
  赵昀抿唇一笑,将手负到身后,很快跟上裴长淮,与他一齐走向宝鹿苑。
  徐世昌一脸欣喜道:“揽明,长淮!我正找你们的,怎么你们倒一起来了?”
  赵昀眼中狡黠,“小侯爷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来,我自当亲去迎接。”
  裴长淮却道:“只是正好碰见。”
  徐世昌看他们嘴上虽不对付,但彼此还算和气,心底不由地宽慰。
  “管他呢,找到你们就好。这次春猎,我想争些风头回去,给我父亲长长脸……”徐世昌左手揽裴长淮,右手揽赵昀,“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父亲的门生,要是较量起来,你们可都得帮我。”
  裴长淮和赵昀都是骑射的个中高手,若他有这两员大将助阵,不愁猎不到好彩头。
  流水曲觞宴至午后方歇,闭宴以后就要进行第一轮春猎。
  不参加角逐,只当猎着玩的,只需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倘若参加角逐,则以箭羽颜色为记号,分为青、黄、赤、白、黑五个阵营,每队十二人,时长六个时辰,翌日清晨方归。
  如若狩猎时遇到危险,可放千里火,赵昀已在宝鹿林周围布下哨兵,十里一岗,随时都能赶到。
  春猎开始前,需要先去宝鹿林祭祀神灵,谢知章负责此事,谢知钧陪同,待祭祀过后,他们才回山庄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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