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风雪[古代架空]——BY:弃吴钩

作者:弃吴钩  录入:08-07

  郑观这话,正是皇上的心意。
  户部侍郎见皇上沉着脸,没训斥郑观,张了张嘴,又觉哑口无言,拱手向裴长淮致歉,而后退到一边。
  崇昭帝脸上有了些疲惫之色,道:“准备回宫,等上朝再议。太师,由你牵头,提前将六部今年的账目点一点,详细禀报给朕。”
  徐守拙道:“臣遵旨。”
  崇昭帝看向郑观,郑观躬身听旨。
  “去传赵昀来。”
  大臣们陆陆续续离开,徐守拙一行人在前,裴长淮在后。
  肃王与崇昭帝说了两句私话,关乎肃王母妃追尊定谥一事,崇昭帝很快就答应了,肃王有些高兴,谢了恩,如此慢下一步,正与裴长淮一并离开的望天阁。
  裴长淮方才跪得太久了,走路有些蹒跚,肃王瞧着,笑道:“裴昱,又是受罚了?”
  裴长淮沉声道:“谢王爷关心。”
  “你这孩子,就是太死板。”肃王道,“官场上有句老话,叫‘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正则侯府没多少人了,你最要紧的任务是娶妻生子,为裴家开枝散叶,这才不辜负你父兄对你的一片苦心,执意去走马川做什么?就不怕连你也回不来么?”
  裴长淮道:“臣的兄长皆留有血脉,裴家后继有人。家父生前一直教导以身报国,臣不敢苟活于世,战事当前,自该为君效力。”
  肃王道:“也是,忠肝义胆,你们裴家的祖训。就是不知你此次要战,是大义多一些,还是私心多一些?”
  裴长淮没有反驳,而是顺势轻轻回了一击,道:“走马川一战,是家仇,也是国恨。”
  他说话滴水不漏的,肃王笑容更深。
  正值此时,赵昀从朱门中走进,前来觐见。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的衣袍上,满身似披着碎银一般,格外英俊潇洒。他步伐轻快,气势却逼人。
  肃王望着远处的赵昀,低声对裴长淮说:“不知你能不能如愿了,依本王看,皇上更属意赵昀一些。”
  裴长淮缓缓拢紧手指。
  赵昀迎着二人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朝肃王见礼。
  肃王点点头,随后离去。
  赵昀还气着裴长淮这厮,只当没瞧见他,径直朝前走过去。
  擦肩而过时,裴长淮一下捉住他的手腕,赵昀还以为他要道歉,笑了笑,道:“小侯爷,这可不成体统。”
  裴长淮沉声说道:“别跟本侯争。”
  他语气不善,面容也阴郁,赵昀一时疑惑,道:“争什么?”
  裴长淮望着他风流多情的眼,看他与谢从隽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庞,随即松开手,未再多说一句,直接离开望天阁。
  三番五次,裴长淮的态度都是若即若离,次次撩拨得心猿意马后,又很快将人抛回原地。纵然赵昀早就知他是个好翻脸的东西,此刻还是无名火起。
  碍于宣召在前,赵昀又没时间追问清楚,也只好随他去了。
  裴长淮知道事不宜迟,必须在定局之前尽力而为,他令人牵了宝马过来,即刻下山赶回京都。
  就在城门关闭前一刻,他策马进了城,立即以侯府之令密召武陵军的将士们议事。
  正则侯府前后总共来了两拨人,一拨是以贺闰为首的年轻将领,一拨是虽不在武陵军主事、但却有极高威望的老将军们。
  十多人集聚一堂,一直从黄昏时分议到夜幕沉沉。
  月亮升起,堂中灯火通明。
  裴长淮抱拳行礼:“此为雪耻之征,请诸位叔伯助我一臂之力。”
  “侯府的事,我们义不容辞。”
  “且放心,赵昀那个兔崽子搞得北营没有一日安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咱们跟那些个酸腐秀才一样看到血就怕呢!”
  他们说话直来直往,自然很不客气,这些个月赵昀在北营搞得风雨飘摇,他们积聚了满腹的牢骚,这会子朝裴长淮狠倒苦水。
  裴长淮耐心听着,时不时回以微笑,却未置一词。
  这些老将军都是看着裴长淮长大的,知道这小子端正慎独,不在背后语人,更不爱附和,说着说着就觉没趣儿了,方才离开。
  裴长淮将贺闰留到最后,“有另外一件事,本侯需要你去做。”
  “全凭侯爷吩咐。”
  长短双剑正悬在贺闰腰间。
  裴长淮出神注视了那双剑片刻,将自己常用的剑取来,递给贺闰:“给你。”
  贺闰有些惊讶,一时间并不敢接,“小侯爷,这可是老侯爷留给你的剑。”
  裴长淮冷道:“用我的剑,去向赵昀下战书。”
  ——
  来晚了,这周都在外地,明天就会恢复正常更新。


第83章 怨憎会(一)
  翌日,崇昭皇帝摆驾回宫。
  鸿胪寺的官员先将查兰朵安置在四海馆中,赵昀怕还会有屠苏勒派来的杀手对她不利,便将卫风临留下,暗中保护着查兰朵。
  午后崇昭皇帝又单独召见了兵部尚书、徐守拙、赵昀等人议事,一直议到黄昏时,赵昀才得以出宫。
  天阴阴的,京都飘了点如雾一般的小雨。
  宫中提前为官员们备下马车。
  徐守拙临走前,回身看了赵昀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跟肃王世子结上梁子了?”
  赵昀听他这样问,应该是他在宝鹿林同谢知钧起争执的事,给太师听到了一言半语。
  “算不上梁子。”赵昀笑了笑,“我这臭脾气,老师您也是知道的,跟谁有过节都不奇怪,但学生晓得分寸,一切会以大局为重。”
  “肃王将他的儿子看成宝贝,你既与他合不来,躲着他就是。”
  赵昀道:“是。”
  徐守拙再道:“这次皇上或许要指派你去北羌。于别人而言,这是个苦差事,但老师相信你,拿下宝颜屠苏勒的头颅,于你而言不过探囊取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辜负了我和皇上对你的信任。”
  “学生明白。”
  “还有……裴昱这孩子心思重,执念深,他对北羌是势在必得,估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徐守拙微微一笑,走过去替赵昀整了整他红袍官服的衣领,“好孩子,回去罢。”
  赵昀目送徐守拙的马车离开。
  此时长街的小雨还在飘,赵昀不惧这风雨,未乘马车,而是直接骑马回将军府。
  长街上已无多少行人,店肆门面上悬挂起灯笼,灯笼的光在风中轻摇着,照出空中斜斜的细雨,也照出长街明汪汪的青石路。
  赵昀看到前方街道中央站着一个人影,正挡在他去时的路上,赵昀勒停马,看着那人手中的长短双剑,笑了。
  “贺将军?这是在等我么?”
  贺闰见赵昀随身带了剑,道:“小侯爷命我给都统传达一句话。”
  说着,他抬起长剑,直直地指向赵昀,意在威胁,继续道:“宝颜屠苏勒与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请都统别再插手北羌的事。”
  光将那柄剑照得雪亮,一览无遗。
  赵昀轻轻一皱眉,他认得这把剑。
  在长街遇刺那次,他曾得这把剑相救,裴长淮如飞仙一般凭空出现,一剑替他挡下射来的暗箭;赵昀后来也想过,或许有一天,这把剑也可能会倒戈指向他。
  指向他却没什么,赵昀从不介怀裴长淮与他针锋相对,可眼下拿着这把剑来挑战他的人是贺闰。
  赵昀一时心寒,他想,天底下恐怕没有谁能比裴昱更会羞辱人了。
  先是拿谢从隽,如今又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的贺闰……
  赵昀声音冷了下来,“正则侯若有请求,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贺闰道:“都统误会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他让你来命令我?”赵昀气笑了,“倘若我不答应呢?”
  贺闰道:“都统是心高气傲之人,侯爷料到你不会答应,所以命属下前来与都统一战。如果你输了,还望成全。”
  赵昀道:“一个手下败将,也配与我过招?”
  贺闰想起武搏会上的惨败,脸上的刀疤动了一动,半晌,他反问:“难道都统怕了么?”
  “少拿这套激我。看来今日若不能令你心服口服,你是不肯让路的。”赵昀翻身下马,抽出剑来,漫不经心地挽了个剑花,笑着看向贺闰,“提前说好,如果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那属下便不再纠缠。”
  “哪有那么轻易的事?”赵昀看着贺闰手中那把长剑,“我赢了,这把剑就归我。”
  贺闰紧紧握住剑柄,面露迟疑,下意识地朝后方看了看。
  赵昀敏锐地察觉到贺闰的异色,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
  被烟雨锁着的高楼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只因天色太黑,还下着小雨,那人又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赵昀知道那是谁。
  他冷笑,再次看向贺闰,“怎么?不敢?”
  ——
  写不完了,先发这些。


第84章 怨憎会(二)
  贺闰双剑一翻,“请都统赐教。”
  赵昀摘掉官帽,解去最外层的官服,只余一件黛紫色的单袍在身,随后朝贺闰弯了弯眼睛。
  刹那间,剑出如电,朝贺闰刺去!贺闰警觉连退数步,长剑一挡,哪知赵昀剑中贯有磅礴的力量,仅这么一招,就险些震掉贺闰手中的剑。
  贺闰右臂麻痛无匹,再度握紧剑柄,杀向赵昀。
  长短剑的剑招变幻莫测,尤其是他左手那把短剑,进可突袭,退可防守。
  不过赵昀剑法比他还要神妙,多数是他自创,没有章法可言,何况赵昀在武搏会时就已摸清贺闰长短剑的路数,每一剑都会从贺闰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入。
  有时是斜方,有时是正面。
  数十招后,贺闰颓势渐显,赵昀避开短剑锋芒,出左掌欲夺他长剑,不料贺闰忽地将短剑倒转,拳头握着剑柄一起朝他左肩下狠狠一击!
  撕裂一般的疼痛自肩下瞬间传遍他四肢百骸,赵昀猛退数步,后背一下蹿了一层冷汗。
  为了不耽误公务,赵昀肩膀受伤的事只有当日在宝鹿林的人才知道。这伤是谢知钧刺的,他们阵营的人不敢闹到御前,所以决计不会对外声张,这厢也只有徐世昌、裴长淮这些人知道,贺闰不在宝鹿林,又从何得知?
  除非是裴长淮告诉他的。
  若是寻常,赵昀捱上这么一拳,也没什么大碍,可他如今伤势未愈,贺闰力量又比寻常人猛烈太多,赵昀经这一下,整条手臂都疼得发抖。
  赵昀已说不清自己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恼恨多一些,他咬了咬牙,“裴昱教你用这招对付我?”
  “还有更多。”
  话音未落,剑已再度杀来。
  上次在武搏会,赵昀指出贺闰长短剑法中两处破绽,此刻见贺闰再使同样的招数,赵昀直接挑他破绽处攻去。
  不料贺闰早有准备,剑法突变,顺势反击,赵昀左臂疼得反应迟钝,难能抵挡,只能左躲右避,转眼左臂和腰下又被剑风扫出两道伤口。
  只是皮肉伤,未至要害,但赵昀脑海当中嗡嗡作响,力量仿佛也随着鲜血一点一点流出他的身体。
  裴长淮还教了贺闰怎么破解他的剑招。
  赵昀从前受过很多伤,也打过一些败仗,去西南平定流寇时,他也从不能一直赢,但他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他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就定会有输阵的那一刻。
  所以他从不会因一时的输赢就心灰意冷,可现在落在裴长淮手上,赵昀却是头一次领略到一败涂地的滋味。
  在宝鹿林,赵昀去挑衅谢知钧,无非是念着裴长淮当日在澜沧苑受辱,想着为他出口气;就连武搏会上对贺闰手下留情,甚至指点他剑招中的破绽,也是为了向裴长淮示好。
  可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裴长淮回敬他的利刃。
  贺闰看他似乎连剑都握不住了,沉声道:“都统伤势不轻,留在京都休养岂不好?”
  “你也配教我留与不留?”赵昀眼红如血,盯着高楼上的身影,“裴昱,你连见我都不敢么?再不滚出来,我废他一只手!”
  贺闰听他竟敢对裴长淮出言不逊,一时恼羞成怒,直接朝他命门袭去。
  赵昀先前出手还留有三分情面,此刻真是恼了,出招远比方才狠辣,满身煞气令人胆寒。
  纷纷扬扬的雨丝将赵昀手中长剑洗得雪亮,但他的剑比这雨还要密,贺闰应接不暇,连呼吸都滞住,专心抵御着赵昀的剑法。
  没多久,贺闰粗声喘着,逐渐力不从心,赵昀此刻恨意汹涌,下手不见分寸,招招都要见血。
  锋锐的长剑杀得贺闰伤痕累累,他身上茜色武袍被鲜血染成深红。
  忽地,赵昀一剑突如其来,直接挑开贺闰抵御的短剑,再一转剑,来势汹汹地刺向贺闰的手臂。
  贺闰神色惊恐,眼见躲无可躲,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挑飞的短剑被一只手接住,劈开风雨,挟雷霆之威,一下格挡开赵昀的攻势。
  赵昀旋身后退,再抬头时,正撞向斗笠下那双清冷的眼睛。
  短剑在裴长淮手中一游,横挡在前,将贺闰牢牢护在身后。
  裴长淮低声对贺闰说道:“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近前。”
  贺闰虽然担心裴长淮,却也不敢不服从他的命令,捂着伤口一步一步退到远处。
  雨夜长街,唯余下裴长淮和赵昀二人。
  裴长淮问道:“赵昀,你为什么非要跟本侯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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