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着我干嘛?”
卸下犹如面具一般的微笑,舒靳池叹了口气,把人拉远了些,确保包厢里的人,特别是某人听不到后,才道:“你知道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吗?”
“谁?不就是个普通的小傻子吗?”舒九天不屑一顾。
小傻子?姜靖久什么时候变成傻子了?
他也不深究,确认道:“你和那名女子真的是夫妻?”
“是、是啊。”被大哥认真的眼神看着,舒九天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谎言。
孰料他大哥听完,再次叹口气,抛下一句晴天霹雳般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小傻子就是我朝的铁血将军,姜靖久?”
……
厢房里,莫燃看着两人离去久久不回来,等得无聊,随口问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啊?这么久都不回来,说几句话也不用那么久吧。”
阿久微微一笑,把玩着莫燃的手指,不在意道:“谁知道呢。”
只要别在他面前碍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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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等两人再回来,屋里乘凉用的冰已经重新换了一盆。
莫燃看向门口,舒靳池脸上还是挂着温润的笑意,身边是耷拉着肩膀看着有些丧气的舒九天,额头上冒着些细汗,眼睛偷偷看向阿久。
阿久仍低着头,一个眼神都懒得施予。
舒靳池看了眼阿久,微笑着施施然地坐回自己的位子。门口的舒九天踌躇半晌,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莫燃身边坐下,这下子动作规规矩矩的,坐姿笔直,目不斜视,也不碰莫燃了。
看到舒九天如此冷淡的态度,莫燃也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在想自己还要不要继续,眼神左右瞟瞟。
舒靳池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火锅,像在等谁开口。
阿久好似感受不到有些凝滞的气氛,此时才舍得放下莫燃白玉般的手,眼神懒懒地在舒九天身上转了转,激得舒九天身体抖了个激灵。
他整个人蔫了吧唧的,说话有气无力:“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撒谎了,其实莫燃不是我娘子,我会跟你回京的。”
他虚弱又歉意地对莫燃笑了笑,不小心看到阿久的脸,惊吓似的转回头。
莫燃不明所以,但在场的另两人都知道,舒九天明面上是跟自己的大哥坦白道歉,实际上话是对阿久说的。
舒九天回想起莫燃和阿久相处时的场景,虽然看似一直是阿久主动黏糊上去,但只要对方行为不过分,莫燃表现的都十分纵容,也有可能是习惯了。
得知阿久是姜将军本人时,再联想平时,他清楚地认识到阿久是真的看上莫燃了。
如果不是真的心悦一个女子,对方连看一眼都懒得,更别说做戏。
舒九天内心泪流满面,自己当着人家的面叫人家看中的娘子为娘子,怎么看都是作死,很有可能被揍。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避免阿久暗地里对他痛打一顿,也许他得回京避一避。
不知道两兄弟间发生了什么,但不用自己继续假扮人妻,莫燃还是十分开心的。
傍晚的时候他本打算回家,舒九天巴不得阿久跟着回去,却接到自己大哥的命令,邀请人留下来,他只好照做。
阿久难得的点头同意,但到了晚上人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莫燃在酒楼里住了两日,舒靳池并没有久待,在三天内把酒楼出的奶茶雪糕火锅烧烤等都吃了个遍才启程回京城。
当然同走的还有舒九天,他真的被拎回去了,临走前拜托莫燃帮他看一下镇上的酒楼。
“我们是要住在这里吗?”看着精致华丽的马车慢慢走远,莫燃蹙眉喃喃自语道。
阿久摇摇头道:“娘子想住就住,不想我们就回家吧。”
看出莫燃的犹豫,在一旁的张掌柜识相地道:“莫姑娘不必一定在酒楼,酒楼的事就让我老张盯着,等到下午的时候再把当天的账目送到您家里去。”
莫燃想想也是,张掌柜是个可靠的,他留在这里也不会做什么,还不如回家研究些新吃食,遂带着阿久回了家。
又过了两三日,琅河村来了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软布包裹,径直走到莫燃家敲了门。
他看起来对村子很熟悉。
彼时才是清晨辰时左右,太阳刚刚升起,莫燃和阿久还未起床。
习惯早起的莫奶奶手里拿着水瓢在给院子里的辣椒树浇水,这些辣椒树比刚移植回来的时候长高了很多,枝桠也繁密,树上结着青青红红的果实,有风吹过就晃悠两下,很是赏心悦目。
听到敲门声她忙去开门,来人正是斐竹,原主的舅舅。
人越老越喜欢人多热闹,家里只有莫燃和阿久两个年轻人还是少了些,所以莫奶奶看到斐竹终于回来,万分高兴地把人迎进门。
斐竹先问了莫燃,得知人还没起床,就没再说什么,进了院子一眼看到院角棚子里的漂亮显眼的梅花鹿,被大家养得体壮膘肥,脚步一顿。
有些诧异地问:“家里怎么突然养起了鹿?”
莫奶奶笑吟吟道:“这鹿是阿久在后山抓回来送给然然的,可漂亮了,家里多些动物挺好的。”
斐竹自然也知道未婚男子送未婚女子梅花鹿的含义,问道:“莫老太,您觉得阿久对然然怎么样?”
“阿久啊,我把他当孙女婿看的。”
“这小伙子虽然憨傻了些,但人很好,长得也俊,爱粘着然然,对然然很好,挺不错的。然然也大了,这些年我总是操心她的婚事,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然然的人。
虽然不知道阿久是哪家人,但瞧着是个良善的,人也能干,关键是然然不排斥他,两人瞧着般配,他们能在一起,我也欢喜。”
“你觉得如何?”
对于把然然好好养大的莫奶奶,斐竹心里很敬重她。他也觉得姜靖久挺好的,哪怕暴露了,在三皇子面前也能够护得住然然。
最终他说道:“不管他怎么样,然然自己喜欢就好。”
等到太阳高悬,莫燃下楼时,照旧快到午饭时间,他看到斐竹一个人坐在大厅喝茶,有些惊讶,慢吞吞地走过去,乖巧问好。
斐竹被莫奶奶安排在一楼房间,已然换了身行头,看到莫燃下来笑眯眯地和他聊天,不过一会儿莫奶奶就端了盘菜过来。
原来她刚才是在炒菜才让斐竹一个人在大厅。
莫奶奶擦擦手,叫莫燃去江仄家喊两人过来一起吃顿饭:
“你舅舅这么久回来一次,这第一顿饭需得全家人一起吃才好,庆祝一下。你江大哥和若兰姐帮了我们这么多,也是我们的家人,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还没做饭,你快去把人叫来吃饭啊。”
莫燃应了声好,乖乖去叫人。等人回来时桌子上又多了几样菜,都很丰富。
阿久先前比莫燃早起,默默在厨房帮莫奶奶的忙,直到菜全部上齐才见人过来,理所当然的坐在莫燃旁边。
六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饭后,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斐竹悄悄进了江仄的院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若兰最先发现他,疑惑问他有什么事。
斐竹把院门关好,淡定自若道:“里面说。”
没等人同意,他像个主人一样率先走进了屋子,江仄反应过来有些愤怒,但想到对方是小姐的舅舅,虽然不是亲的,还是忍了。
进去后看到斐竹是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然然的舅舅,你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若兰好脾气地问道。
斐竹喝了杯茶,悠悠道:“你们不用那么紧张,那晚那张纸条是我写的。”
“什么?”
些许时间过后,江仄眼睛渐渐瞪大:“……那张纸条?”
“对,是我告诉你们然然的名字,和他的地址。”斐竹知道他们不信,微微一笑道:
“江仄,若兰,虽然我没听过你们的名字,但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从徐权那里。”
徐权是江仄他们这些侍卫的队长。
见他连自己队长的名字都知道,江仄信了七分,恭敬问道:“敢问您叫什么?”
“朱斐。”
“朱斐!”
后一句是江仄失声说出的,连若兰都是震惊的神色。
因为他们的队长徐权曾经告诉他们,将小姐带出的二人之一,就有朱斐。
他们的队长只知道是谁带走的小姐,但不知道去向如何,才会苦苦寻找十几年。
朱斐不只是个普通的侍卫,他曾是他们主家的侍卫长,徐权都曾是他的下属。
“朱斐前辈!这些年辛苦您和小姐了。”江仄激动地说:“您不知道我们从那张纸条中知道小姐的地址时多高兴!我们队长还时常想着您呢,说有朝一日知道您的行踪后希望您能回去继续主持大局,他希望您能继续当回队长。”
斐竹摇摇头道:“我改名了,你还是叫我斐竹吧,以免说漏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十八年前那些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哦、好的,斐竹前辈。”江仄点头。
斐竹继续说道:“近十九年了,我离开得太久,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未必会服我,队长就让徐权继续当着吧,我老了,在这里守着然然就好,最近可能要不太平了。”
江仄知道他说的是三皇子和太子的皇位之争一事,何况还有姜靖久这个不定数在这里,指不定哪天三皇子的人找到这里,发现小姐的身份。
江仄提议道:“前辈,不如我们请小姐离开这里,换个地方住吧。”
最好离姜靖久远远的,管他是什么将军,江仄暗想。
但这个方法行不通,斐竹果断否决。
“如果我们贸然表决身份的话,然然未必会相信,再者他和莫老太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定对这个村子有了感情,恐怕不愿意走。”
“其实我觉得我们不用那么担心,姜将军在这里并非就是件坏事,既然他对然然有情,还站在太子一派和三皇子敌对,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与他联合,为然然一家还个公道。”
“这么多年来,我也寻到了些三皇子和他母妃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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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斐竹的回归在琅河村没有掀起多大波澜,除了莫奶奶,许多村人对他的记忆早已模糊。
当年斐竹也没有在村人面前出现过多少次,现在在莫奶奶介绍他的时候村人才恍然大悟,然后对着他一顿夸莫燃。
斐竹不善言辞,却喜欢带着莫燃出去玩,把他当小孩子对待,像是要把童年自己不在的时间不上。他们不是去镇上,而是到村子的河边抓鱼捞蟹,主要是斐竹在捞莫燃在看,既能玩耍又能加餐。
因着莫燃提供的工作岗位,琅河村的人生活富足了不少,时不时能吃上顿肉,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买点肉尝尝味儿。
有钱还能娶得上媳妇,近两天琅河村的人开始有小伙子娶媳妇喝喜酒,村子里热热闹闹的,莫燃喝完这家喝那家,持续了好几天才停歇。
一晃眼到了七月末,雨水又多了起来,一连几天都是睁眼看下雨闭眼听雨声,田地里的水多到漫出来,村子的小泥路也积满了雨水,满是泥泞,让人想出门的欲|望都没有。
莫燃一直闭户在家,不能出门就捣鼓起吃食来。
他在尝试做蛋糕。
甜食也是莫燃的一大爱好,他很喜欢吃蛋糕,这会得空就把脑子里的理论知识倒腾出来,希望能成功做出一个。
他想做出蛋糕还有个原因,就是很快就要到莫奶奶的五十五岁生辰了。
虽然农村人因为穷的原因,很少会有人特意过生辰,家里有点小钱的人家或许会买些米面肉回来庆祝,穷的直接就忽视。
莫奶奶从来没想过要过自己的,但她却把莫燃的生辰记得牢牢的,以前聊天时有跟莫燃说过,自己的生辰日却是无意间说出来的。
莫燃算算日子快到了,他把莫奶奶当成了真正的家人,就想为她举办一场生辰宴,沾沾喜气。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悄悄进行的,对莫奶奶只说是研究新吃食,反正对方也不明白蛋糕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一研究就过了几日,他本想尽快把东西做出来,可惜总是失败,奶油也没找到,期间还发生了件意料之外的事,让他只能放下手中的事。
那就是九天酒楼出现了闹事的人。
有人不慎吃东西食物中毒,当场昏倒,人群中有恰好有个郎中,为昏倒那人把脉得出系食物中毒。
这些事是张掌柜派人来找莫燃时他了解到的。
舒九天走了还不到半个月,酒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莫燃还算镇定,身边粘着阿久,跟着人回了酒楼。
那人是个汉子,中午带了一家老小来吃饭,点了火锅吃到中途忽然倒下,把大伙儿吓了一跳。
待郎中诊出是食物中毒,酒楼里还在吃饭的人瞬间少了大半,都立马结账起身,生怕自己也跟地上那人一样结局。
因为九天酒楼新出的菜肴无法复制,其他酒楼做不出来,想吃的只能在这边酒楼吃,所以每到饭点酒楼里都很多人,猛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围观的群众把酒楼的门堵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