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春心[古代架空]——BY:寒鸦/梅八叉

作者:寒鸦/梅八叉  录入:08-15

  一阵暖风吹过来,不知道是哪个殿内的海棠花瓣随风飘动,傅元青在凳杌上摊开手掌,那几片粉嫩的花瓣就落在了他的掌心。
  花虽刚开。
  他似乎已经瞧见了红果沉甸甸的挂满海棠树枝头的样子。
  红灿灿的,繁硕累累。
  仿佛在热烈的燃烧。
  在他心头。
  如火如荼。


第32章 不是孩童、是夫君
  傅元青去的还是迟了些。
  快到内书堂的时候,便瞧见成群结队的小童们下学。抬杌的脚夫们自觉侧立在道边,傅元青也下了杌,垂手而立,那些穿着灰青色纻丝内侍服的小童们背着统一制式的书包,路过时,都纷纷给傅元青行礼。
  “掌印好。”
  “老祖宗好。”
  “夫子好。”
  叽叽喳喳的吵成一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傅元青也不嫌烦,微微笑着拱手还礼。
  这些小童们,多半是从小在宫中长大,还有些是八九岁时送入了宫中。原因繁多,无法列举,而无论何种原因,傅元青入宫后,便要求各监年满五岁宫人需入内书堂学习。
  年龄上不封顶。
  男女皆可入学。
  一时间原本只有百十人在读的内书堂,鼎盛时有近千学生。
  “可真羡慕呀,我要是这么大,也想去读书。”有个脚夫感慨,“以后写封信回家也不用托别人了。”
  傅元青听见了对他说:“晚上下值后亦有教习教识字,《三字经》《百家姓》都教。”
  “真的吗?小的年龄快四十了,还能去学吗?”抬杌的脚夫问傅元青。
  “读书识字何时都不算晚。若要去,便去司礼监找曹秉笔安排就是。”
  脚夫连忙感激道:“谢谢老祖宗!谢谢老祖宗!”
  傅元青笑了笑:“识字则知耻扬善,读书则心怀天下,于宫里是好事,不用谢我。”
  *
  下学的孩童们终于在皇城根儿下作鸟兽散,有些去内草场、太液池、万岁山等地儿偏远的角落戏耍,有些已经大了开始当值,便要回监里做工。
  有艳羡的、有欢乐的、还有苦闷的。
  诸如此类,为一滩死水的皇城些微的加了些烟火人间气息。
  傅元青到了内书堂门口,里面学员尽散,只有一个身着从七品补服的官员在锁门。
  那人身形消瘦,锁上门后有些惶惶,回头看看到傅元青,一怔,连忙抱拳道:“学生苏余庆,见过傅掌印。”
  傅元青回礼,又仔细看他:“翰林编修苏大人?”
  “正是学生。”
  苏余庆是两年前科举殿试榜眼,傅元青记得瞧他答卷颇有几分风华,人也风华正茂,家事清白,与世家财阀皆无瓜葛,便代少帝点了他做翰林。
  只是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他为何还只是个七品编修?
  就算他手头拮据无法“孝敬”如侯兴海一般的朝中蛀虫,在翰林院靠才华晋升品阶也不算难事才对。
  傅元青心中有疑虑,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问:“苏大人,里面还有人吗?”
  “没有了。”苏余庆道,“到了下学时,内书堂内不许学员逗留,我逐一检查过,才锁得门。”
  傅元青点头:“如此。多谢苏大人。”
  “掌印客气了。”苏余庆又道,“如无其他事宜,学生告辞。”
  他离开时步履沉沉,少了许多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兴许他自己都没注意有些东西已经在他举手投足间打下了烙印。
  傅元青收回视线。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
  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劫难。
  有些坎儿只能自己过,旁人帮不上忙。
  *
  傅元青在花房附近的河畔找到了陈景。
  河边一片柳树,一群小童聚集在下面,把陈景围住,陈景戴着天将军面具,手头正在用柳条编绣球,他手巧,折枝、剥皮、揉团,很快一个小小的挂在柳条下面的小绣球就做好了。
  小童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做。
  得到的人,一阵欢呼。
  没得到的人,便更期盼的瞅着他,希望自己是下一个幸运儿。
  柳絮从空中落下,像是毛茸茸的羽毛,落在了陈景额头。这会儿老祖宗注意到他睫毛极长,竟有两朵柳絮挂在了他睫毛上。
  他在外围瞧着这个年轻的死士安静的做绣球。
  最后一个做好了,又大又软,死士提着软软的柳枝,伸手穿过人群,递过来,绣球甩到了傅元青面前,粉嫩可爱,然后又弹回去,落在半空中。
  傅元青一怔:“给我?”
  陈景点头:“嗯,送给老祖宗。”
  小童们这才察觉身后的人,连忙站起来,老祖宗老祖宗的叫成一片。
  傅元青微笑着从陈景手里接过那个玩具,递给了身边最近的小童,道:“你们十几人,他也是做不过来的,就拿这些轮流玩去吧。”
  小童们不敢多嘴,于是一群人簇拥着得到了绣球的孩子们,作鸟兽散。
  傅元青在陈景身边坐下。
  “今日上课如何?”
  “原本是送我去卢学贞的课上习字,可是没带束脩【注1】。进门的时候,卢大人没让我进去……我在外面听了会儿。”陈景说,“不过等了一会儿,旁边的教课的夫子还是让属下进去听课了。”
  卢学贞……
  傅元青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名字。翰林院修撰,正六品。
  “哪位夫子让你进去听课?”
  “翰林编修苏余庆。”
  “讲得如何?”
  “很好。”陈景从身边拿起折剩下的几只柳条,把它们握在手中,来回编织着,“他讲得浅显易懂,比卢夫子的要好。卢夫子讲的我都听不懂。”
  “卢夫子讲什么你听不懂?”傅元青有些好奇。
  陈景抬头想了下:“我也不太明白,似乎叫做什么宦什么录……”
  “《奸宦录》。”
  “似乎是的。”陈景问,“有什么不对吗?”
  傅元青沉默了一下道:“内书堂的讲义是翰林院编撰,针对新学幼童有《百家姓》《千字文》《孝经》等可教习。再大一些的读《论语》《大学》。若有勤奋读书,志向高远的则读《大学衍义》《贞观政要》……而内侍官通读之书也不过《内令》《忠鉴录》《貂珰史鉴》。绝不应读《奸宦录》这种由本朝前人编纂,借古讽今,讥讽内宦而做的猎奇读物。”
  让翰林院的诸位大家来内廷教习本就阻力重重。甚至有人直言:“此间之物类污如垢,不可教习、不可启智。沾污纳垢则同流合污也。”
  被分派到差事的翰林们,也多有敷衍不尽心的。
  人心不可移。
  不算过分的,傅元青便当做没看到,只是卢学贞此举实在有违读书人的体统。
  他攒眉沉思,陈景瞥了他一眼轻轻摘了他的官帽,将手里刚编好的花环戴在了他额头上,正好贴着网纱抹额。
  傅元青回过神来,摸到头顶那个柳条编的花环,顿时羞讷,连忙要摘:“你这是做什么?”
  “给老祖宗绣球,老祖宗不接。”陈景道,“为老祖宗编‘冠’,老祖宗也不接。是嫌弃陈景送的东西不值钱吗?”
  他这么一说,傅元青拿着花环的手顿时就停在了半空。
  陈景垂眼道:“属下身无长物,连肉身都不是自己的,命是老祖宗的,上学也是您安排的,连束脩的钱都没有……送老祖宗的只能是这点微末心意。老祖宗不稀罕,也是应该的。是陈景肖想了。”
  傅元青被他一通自轻自贱的话堵了嘴,半晌才接话道:“我……没有此意。只是我年龄大了,这些都是孩子爱玩的,我……”
  “老祖宗看我也是孩子吧?”陈景落寞的说,“可我拿得出手的只有孩子能给的。”
  “陈景……”
  陈景凑过来,缓缓按住傅元青,将他按倒在了青草河畔柳树下。
  陈景摘下了面具。
  他抬眼看傅元青……
  傅元青一时怔住了。
  ——他怎么能觉得此人的脸庞酷似先帝呢?陈景的轮廓也许与先帝有些近似,可是他们的眼睛,全然不同。
  赵谨的眼,颜色极淡,光亮处,几乎近似琥珀。
  可陈景……
  陈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
  这会儿,春光从柳梢头打下来,明暗之间,他的眼睛深处就带了光。像是一汪幽深的潭水,波光粼粼。
  “老祖宗,您看……我不是孩子了。没有这样的小孩……我也不想做孩童。”陈景说。
  傅元青呆呆看着他。
  “老祖宗忘了。”陈景缓缓道,“您说过,这半年,我们是夫妻。”
  陈景啄吻傅元青的嘴唇,缓缓解开他腰间绶带。
  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贴在了春光中,两个心跳奇异的同了拍。
  “扑通扑通”地急促响着。
  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
  “我想做,老祖宗的夫君。”陈景道。
  【注1】束脩:古代拜师酬礼,相当于学费。


第33章 第六式·春风
  傅元青抵住他的肩膀,轻斥:“莫要胡闹。”
  陈景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紧紧握住,按在了草地上。
  他又吻了老祖宗。
  这次则显得多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在其中。
  “属下僭越。”他不甚真心的回答。
  老祖宗的衣襟被他挑开,纤细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外,与普通男人不同,那里没有喉结,仔细去看也才会看到一个微微的小隆起。
  在陈景的视线下,老祖宗有些难看的扭过头去:“别看。”
  “为何。”
  “不好看。”傅元青低声道。
  “好看。”陈景道,“在我心里,没有几个人有老祖宗这般好看。”
  他啄吻那处本该有着明显喉结的地方,身下的人,在微微颤动,脖子上的皮肤慢慢的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淡淡的绒毛在春光里让皮肤变得朦胧又光洁。
  也许是许久没有仔细打量过自己的脖颈,旁的人也并不在意。
  此时陈景的撩拨变得异常的勾心。
  只是一些淡淡的吻,就让老祖宗忍不住心跳加快,浑身酥麻。
  “……这里是书堂外,一会儿便有人来,别闹。”他说出来的话,一丝一毫的威慑都没有,连他自己听起来嗓音都似调情。
  “嗯,不闹。”
  陈景应了一声,继续做着僭越之事,认真的表示自己并非胡闹,而是真要在春光中颠鸾倒凤。
  *
  老祖宗的衣襟被全部拉开。
  体统没了。
  举止也失仪了。
  可老祖宗顾不上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落在地上的那柳絮被捡起来,一朵一朵的飘落在他的胸膛上,柔软嫩黄的柳絮在他身上像是盖了一层鹅绒。
  软软的,有些痒。
  这还没完。
  柳叶在陈景的手中倒似有了灵性,它调皮的在老祖宗……轻轻的……,又……
  “陈景,你……”老祖宗用自己那只还自由的手按住了胸前,脸色已经粉红了,“你……”
  你什么。
  饱读诗书的傅元青如今思绪模糊,半天愣是没有想出后面该说什么。
  “这、这不行……”他微弱的抗议,“若有学童……”
  “不会的。”陈景笃定道。
  陈景亦不会再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他一边啄吻,一边……傅元青攒眉蹙额,难耐的忍着,然而随着陈景的动作,他眉间又微微颤动,眼神已然迷离。
  身后是刚发起的野草,软中带着硬挺,穿透他的衣袍,轻挠他的背脊。
  头顶是柳条中夹杂的春光,在陈景的松动中,凌乱成一片。
  周遭分外安静,什么都没有,空旷得让人不安。
  周遭又不消停,他听见鸽子展翅的声音、北安门前换防的钟鼓声,护城河的拍岸的涛声……还有他自己发出的,压抑的喘息与呻吟。
  天做帐,地做席,春风为褥,千万绿丝绦垂下半遮半掩。
  这才是人之初始,是数万年以来血脉中不曾丢弃的唯一本能。
  礼仪廉耻被撕得粉碎。
  君子仪态变成了虚妄。
  傅元青没做过这么肆意妄为的疯狂事,如此之时,心头反而涌起了超越以往双修数倍的快意。
  可这没完……他急红了眼眶:“陈景、你——你放我……下来……”
  陈景眼神炙热,紧紧盯着他。
  “老祖宗不是怕被发现吗?”他说,“如此官服遮掩,便看不到了。”
  他说的话,纯属无稽之谈。
  乌纱山帽让他摘取,小冠早就在刚才的耸动中掉落,发髻散了一半,贴在他的脸颊肩头。官服让他解开,胸膛半露。下半身虽然被衣摆盖住了,可是他坐在陈景腿上,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陈景瞧他的样子,眼神里是全然的痴迷……
  “老祖宗不带这么折磨人的。”陈景咬着牙说,“这是要欺负我吗?”
  “我坐不住。”傅元青为难道。
  *
  垂下的千万的柳条,终于是有了新的用场。
  老祖宗双手在头顶挽着它们维持自己的平衡,又借力上下。
  他身形优美舒展,整个人向后微微弓起,无数的柳条与嫩叶,衬托在他身后,像是凤凰的尾羽,光影斑驳点缀着它们,让它们像是着了火。
  似乎下一刻便要展翅而去。
  陈景死死掐着傅元青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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