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春心[古代架空]——BY:寒鸦/梅八叉

作者:寒鸦/梅八叉  录入:08-15

  “阿父又不专心了。”少帝的声音传来,他的节奏变得绵长,“朕在想一个问题?”
  热意上升,傅元青的思绪又被他拉入泥淖。
  “什、什么……”他攀附在少帝身上,只能被动与少帝一个频率。
  “朕……和陈景谁更好?”少帝问他,“谁更厉害。”
  傅元青沉默。
  少帝急了,又使劲,逼他:“快说!阿父,到底谁更好?!”
  傅元青急促喘息,无奈的瞥他一眼。
  这一眼春波荡漾,烟拢哀羞,看得少帝心情激荡,咬他的耳朵问:“是我对不对,我比陈景好多了。”
  傅元青看着身上之人,他勾勒这个年轻的面容,忍不住唤他:“煦儿。”
  少帝一怔,眼内的执念便更旺盛了。
  “再叫我。”他说。
  “晨烟暮霭,春煦秋阴。”傅元青轻喘道:“煦儿,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是啊,你给我起了名字。于是世间多了一个赵煦。”
  少帝吻他。
  再不计较长短,只专心做功。
  伺候得老祖宗攀叠云端仙宫,只剩下情人呢喃。
  *
  灯市口东夹道儿是个不起眼的阴阳胡同,走进去才能发现别有洞天。
  清一水儿的官宦大门儿,其中最里面一扇朱红色的高大府邸,上面挂着“於府”二字,乃是当今首辅於闾丘宅邸。
  “自苏余庆上任文选司郎中以来,不过短短半个月,便已处罚了近五位朝中大员,都是我们的人。发俸通报朝廷还算事小,可这些处罚未下来的官员只能回家待命,不能入朝处理事务。这让我等很被动。”严吉帆忧心忡忡道,“不止如此,三日前,京察已然开始,朝中官员自上而下都要察其业绩,据我所知,浦颖带着苏余庆至少拟出了一份上百位京城官员的名单,这批人,大部分都是东乡党人,怕是要糟。岑大人,你身为吏部侍郎,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岑静逸听了叹了口气:“严大人,不是学生不想有所作为。侯兴海贪墨案牵连太多,北镇抚司一抓一个准,朝中人人自危,都怕引火烧身,来往都少了。您严大人不也是吗?上次抓了刑部的几个主事,您就吓得平日里连醉仙楼都不去了。”
  严吉帆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岑静逸,当着阁老和小阁老,你说话小心着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不是自己手脚不干净,想拉我下落吧?”
  岑静逸还要再说什么,於闾丘咳嗽了一声:“好了,便不用再互相拆台了。”
  他说完这话,缓缓看向兵部尚书权和泰,此人年龄五十来岁,身板硬朗,眼神冷峻,看上去有几分样貌与当今太后相似,是太后的堂兄。
  “权大人,不知道最近兵部情况如何?”
  权和泰冷冷笑了一声:“本来天下统兵权就在五军都督府管,和兵部沾不上边,如今天子又信重杨家,连大内禁军与神机营都交给了杨凌雪,如今他飞扬跋扈的很。我们兵部拿着兵符去调兵,都督府是不会理睬的。”
  严吉帆笑了一声:“官、兵、法……如今已经两个阵地失守。只能依靠喻怀慕和邓譞在都察院、翰林院使使劲儿喽。”
  於闾丘听他这般丧气也不生气,咳嗽了两声:“睿诚,你怎么看?”
  本来一直坐在旁边下棋的於睿诚这才将视线扫过书房内的六七人,他说话也不算快,然而一开口,就有一种笃定的感觉。
  “严大人不用说此等丧气话。”於睿诚道,“就算因了贪墨案少了许多同僚,又因京察怕要遇到些挫折。可您还是刑部尚书,我管户部,阁老则建管工部,再加上权大人。朝中六部,四部尚书皆汇聚于此,还有内阁首辅……就算是数人头,官场一道,我们并不算劣势吧?”
  他说完这话,屋子里凝重的情绪便松散了一些,大家甚至都笑了笑。
  於睿诚站起来,抱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不过严大人所想,我觉得也有道理,做人也不能太中庸,一味退让到让人觉得好欺负了。”
  “於大人下一步怎么走?”权和泰问他。
  於睿诚踱步走到桌边,敲了敲摆在桌面上的一份《庙堂忧危疏》。
  “我看这不知名的揭帖掀起了不少波澜。”他瞧瞧桌子,“如今正好乱成一团,我们便再做些文章吧。”
  他抬头对严吉帆说:“上次便说要用衡志业,到了用他的时候了。”
  “小阁老的意思是……”
  “他活得够久了。”
  於睿诚将视线移到还未完成的棋局上。
  一颗白子孤零零的摆在星位上,周围已有黑棋包围的势态。
  “自开年儿以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还得牢牢记住。”於睿诚说完这句话,温吞的笑了笑,“千万不能忘了初心呐。”
  *
  傅元青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他数了数梆子声,刚到寅时。
  他已经浑身整洁,躺在了永寿宫中,想来是他后来体力不支,被少帝送了回来。嗓子里干渴,他摩挲着起身,发现那黄金镣铐果然被去掉了。
  他摩挲着那圈皮肤,笑了笑。
  天外没有光亮,比前几日要黑和压抑一些。
  正穿鞋,便听见永寿宫外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掌殿的太监匆忙起身,“曹秉笔?这大清早儿的您怎么——”
  “老祖宗起了吗?”曹半安的声音进来了。
  他从听见曹秉笔三个字的时候,便已经起身着衣,只披了件氅衣便开门出来,曹半安正焦急的站在堂屋内。
  “出事了?”他问。
  “是!”曹半安手里拿着一张揭帖,对他说,“果然有些之人浑水摸鱼,方泾那边儿带人在到处查找呢!如今已经从京城内到处看到了这种新的揭帖。”
  傅元青接过来一看。
  上述五个大字《忧危辩奸疏》。
  版刻、纸张、墨迹完全与之前的完全不同,并不是司礼监经厂的刻板。
  他仔细阅读内容。
  里面延续了第一份揭帖的措辞风格,虽然极力模仿但是他依然一眼可以看出不是出自苏余庆之手,内容则更加有煽动性。
  将最近的天灾人祸统统指向一个人——他傅元青。
  文章正文统筹他是自夏商以来第一大奸宦,在朝廷内刚愎自用,大肆敛财,收受贿赂,逼迫众人称呼他为九千岁,使天下之人不知有赵皇帝,只知有九千岁。
  傅元青还在阅读,曹半安已经气得指尖发抖。
  “这些奸佞小人还敢写什么辩奸疏?!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老祖宗,您放心,东厂和北镇抚司绝对会彻查到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北镇抚司的人,也都派出去了?”傅元青叠好那揭帖问。
  “是!赖立群带了锦衣卫兄弟们,在全城各处搜集揭帖避免扩大化。”
  傅元青叹了口气。
  曹半安怔了怔:“怎么了?”
  “半安,你没有考虑过,他们如此去写,是故意为了激怒你吗?”傅元青说,“也是为了激怒与我休戚相关之人。如今北镇抚司空虚——”
  曹半安脑子里猛然一炸:“不好!钱宗甫!”
  “钱宗甫不是他们第一目标。是衡志业。”
  “我现在就出宫。”曹半安说。
  “……迟了。”傅元青道,“若没料错,衡志业已经……迟了。”


第60章 抉择(修)
  傅元青话音未落,曹半安脸色已变:“您掌北镇抚司时,这等拙劣计策他们便不敢用。是小人浅薄……”
  “你无须如此自责。”傅元青道,“关心则乱,半安。”
  他思索了一下:“我与你一同出宫,去一趟北镇抚司。”
  “老祖宗现下要出宫怕是不易。”
  傅元青走出堂屋,看到永寿宫外养心殿的屋檐,那屋檐下点起了宫灯:“陛下应起身了,我去请旨出宫。”
  “我为老祖宗更衣。”
  *
  少帝从剧痛中醒来。
  他浑身冷汗淋漓,捂住左胸不住颤抖。
  “别动。”百里时在他榻边凝重道,“我为陛下施针止痛。”
  说罢掀开他衣襟,在他完好的左胸用药水沾染,便掀开了一块状似人皮的东西,那下面露出了稍白一些的肌肤,靠近心脏的地方,无数狰狞的刀口在其上,层层叠叠,旧伤未愈新伤又上,在夏日有了溃烂的痕迹。
  然而少帝的痛反复是自内而外,痛不欲生,并不只是由外伤所致。
  百里时表情凝重,开始施针止痛。
  “陛下这样频繁剧痛有多久了?”百里时问他。
  “自以皇帝身份与阿父双修开始。”少帝冷汗津津道,“你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百里时看他有些魔怔的样子,叹息一声:“前些日子,傅掌印也曾传唤我去问过大荒玉经一事。”
  “朕知道。”少帝提及此事,还有些痛楚在其中,“为了救他性命朕处心积虑好些年,他竟不珍惜,弃陈景如敝履。呵呵……朕也想明白了,何必如此自轻自贱、何必大费周章。朕既然心悦阿父,这种事儿便该朕亲力亲为!如今……他不是也乐在其中?呵呵……”
  他最后两声笑声,带着些癫狂。
  “陛下……没想过,还会这般剧痛……乃是……大限将至?”百里时问他。
  少帝一怔,心头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过了好一阵子功夫,他才停止颤抖,松了口气急促喘息:“他住永寿宫又温和回应朕,朕与阿父已经心意相通。”
  百里时用洁净的薄刀挖去腐肉,又止血缝合,他这才叹息一声:“陛下有远超常人之智,又何必自欺欺人。”
  少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他:“百里时,到底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二人不分彼此,天人合一?什么样子才能共享天寿?”
  “大荒玉经中没有详细陈述。”百里时道,“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只是真的达成了,自然便知道了。”
  “……真的达成,自然便知。”少帝低声笑了一下,“朕并非怕死。朕早就想明白了……否则不会选这样的路,做这样的逆天之事。”
  百里时没有说话,用纱布清洗创伤。
  “只是朕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叹息一声,“为何朕如此作为,依旧不能博得阿父一丝一毫的爱意?他真的那么爱赵谨吗?亦或者爱陈景?”
  “陛下可曾想过其他的可能?”百里时问他。
  “其他?”
  “傅掌印曾对我说过一段话……”百里时叹了口气。
  ——朝堂风诡云谲、人心变幻,势力即将更迭,我稍不留心就要丢掉性命……我喜爱陈景,就算我们可共享天寿。人寿几何,我算不出来。若我身死,陈景也会死。我不能因为‘喜爱’二字,让他同我一起死。
  “陛下就没想过,以傅掌印的坚毅性格,不会连累陈景。更不可能连累您?”百里时问他,“也许您冤枉老祖宗了。”
  百里时将他胸口用纱布缠绕覆盖,对他说:“如今盛夏,天气太热,那作假的人皮便不可以再覆盖了。不然伤口捂着好不了。心头血也取到极限了,这等创伤还怎么取血?倘若还不能心心相通,达不到共享天寿,陛下怕是……”
  百里时还想再叮嘱什么,就听见德宝在穿堂里面道:“主子爷,老祖宗带着曹秉笔在抱厦求见。宫外出了大事儿,老祖宗想出宫去趟北镇抚司。”
  大事……
  少帝拿起身侧放着,刚刚由东厂密探呈上来的《忧危辩奸疏》,看了几眼。
  已经了然。
  德宝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又试探道:“老祖宗最近身子骨儿是不怎么好,要不奴婢去请老祖宗会永寿宫歇息吧?宫外有方秉笔和赖大人呢。”
  “朕同他一起去。”少帝挣扎着坐起来,“你进来替朕更衣。”
  德宝应了声是,进来便要为皇帝换上衮龙服,少帝摇头:“去拿陈景的衣服过来。”
  德宝愣了愣:“主子……”
  “天子不在紫禁城说不过去。私下去吧。”少帝咳嗽了两声,然后便觉得胸口更痛了。
  “你刚犯了心悸,伤口又才缝合。不应再动。”百里时劝他。
  “他那么倔的脾气,便是朕不准,他也会想办法去的。”少帝说,“朕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你一会儿随德宝走偏门出去。”
  他脸色煞白,在德宝搀扶下站起来,急促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直:“更衣吧。”
  百里时叹了口气,拿起药箱,行礼退下。
  *
  傅元青在抱厦下并未等多久,中正仁和大殿的门就开了。
  “陈景?”曹半安见来人一怔。
  傅元青一抬眼,就瞧见少帝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那张熟悉的天将军面具,他作揖:“陛下。”
  曹半安这才意识到出来的是少帝,连忙跪地。
  少帝问傅元青:“阿父没把朕错认为陈景?”
  傅元青沉默了一刻道:“陛下忘了,您说过的……陈景不在了。”
  少帝此时脸色还有些苍白,便带上面具,简短道:“走吧。朕随你去趟北镇抚司。”
  *
  北镇抚司灯火通明,赖立群在衙门口焦急等待,来回走了好几趟,才看到挂着宫灯的马车过来,待马车停好,傅元青与少帝及曹半安下车后,赖立群单膝跪地道:“老祖宗,曹秉笔,属下辜负重托,万死难辞其咎。”
  “赖大人不用如此。”傅元青扶他起身,“带我去诏狱看看,边走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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