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古代架空]——BY:饮鹿

作者:饮鹿  录入:08-15

  “因为这份信任,朕才会在去年你从敌国间来灏京时好好照料你,让你安置在皇宫里,穿金戴银;朕才会在和你一夜春风后心有不忍,还将你继续留在宫里思索补偿的法子。
  更有甚者,因为信任你,朕才会在容暮回京后还不曾处理好你的事,还为你恩情的存在,而屡次和容暮起了不和。”
  这些都发生在容暮葬生火海的前一月。
  是他让容暮离世前都还不曾拥有快活欢愉的心绪。
  这话说完,楚御衡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招人耻笑。
  容暮爱慕了他那么多年,陪着他那么多年,自己却因为虚妄的一份恩情而错信他人。
  何其可笑!
  最后天子下令夺去闻栗的官位。
  闻栗的手指紧紧抓着床踏的木板,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思议:“陛下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夺了我的官职!”
  “朕怎么不能,朕是一国天子,朕现在只恨会因你而同容暮生了嫌隙。”
  “生了嫌隙?”
  闻栗手脚瘫软,他努力撑着床榻起身,站起时佝偻着腰:“陛下对容暮那般好,就不想知道容暮那日进宫时在想些什么吗?”
  听闻栗提到容暮,楚御衡手背的经脉狰狞暴起,痛苦与悔恨全然出现在他的面上。
  “你不配提他!”
  闻栗向楚御衡一步一步的逼近,但以往温顺早已消失不见,宛若下一瞬突然会露出尖利嘴牙。
  此刻的闻栗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神色:“容暮自从北疆回来,就知道陛下会偏信我,宠幸我,甚至还认为我的地位远在他之上。”
  “朕说了,你不配提他!”
  “我不配……陛下就配了吗?”
  “朕……”
  “陛下也不配。”
  看着顿时哑然的天子,闻栗轻轻嗤笑一声,最后出口的那话像惊雷轰炸在楚御衡脑海里——
  “那日他在御书房外,可清清楚楚听到陛下纵容了我对他出手了啊。”


第46章 怎会杀他
  晨起出宫时,?楚御衡还想为容暮铺就一条更为坦荡的黄泉路,午后回来的楚御衡自己倒像走上了崎岖的小道。
  当日从闻栗的府邸回到御书房内,楚御衡还神魂未归。
  浑浑噩噩中,?楚御衡忽见御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这是他十多年前所做,?为了不使自己忘记了闻栗的救遇之恩,他便将闻栗的模样留在了画里。
  但现在告诉他,?他认错了恩人,?画里人也并非该是闻栗。
  这都有多荒唐啊……
  若他当初仅是认错恩人,?那便罢了,可他为闻栗做了这么多,?还为闻栗伤到了阿暮。
  纵使不愿相信闻栗说的话,?在离行前闻栗最后那句话却真真好似利刀刺在楚御衡的胸膛。
  原来……
  阿暮最后都还以为自己想要他性命么。
  阿暮进宫给他送上朝政的至秘信函,那阿暮在御书房外听到些什么?
  他当时似乎说了自己会护着闻栗,?纵容着闻栗,这些话都听到容暮的耳朵里了。
  楚御衡极力从乱如麻的心绪里找出当时自己所说的话,可就待他慢慢理清后,才觉彻骨生寒。
  容暮可能真的听到自己会护着派刺客刺杀他的闻栗……
  “小宣子,?把这画拿出去烧了吧。”
  小宣子惊讶。
  出宫前的喜公公可同他说了,陛下对这画颇为爱护,?十多年的光景都不曾将其从御书房墙面上取下,这会儿居然让他拿去烧掉。
  但掩下目中惊疑,小宣子恭顺应下。
  而楚御衡静静坐在龙椅上,看小宣子将画取下,心口一丝未软,反倒肿痛得厉害。
  “小宣子……”
  闻声,正准备过去取画的小宣子恭敬地立在一边:“杂家在。”
  “丞相那日进宫是何神色?”
  明明他已问过小宣子一遍,?这回又重新问过,就为想知晓些曾忽视的细枝末节。
  小宣子毕恭毕敬,好似历经艰难才堪堪回忆起:“大人刚来时神色如常,但临走时似乎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可杂家看不大清。”
  面色苍白,失魂落魄……
  “你当日怎得不说?”
  小宣子讷讷,好半晌才低语:“因为陛下不曾细问过。”
  是啊,是他不曾细问过,才忽视容暮那回的不对劲……
  他还有何脸面责怪旁人。
  楚御衡心口一痛,隐隐一口血要咳出喉间,压下那股腥甜的血味,楚御衡要靠臂肘撑着红木雕漆大桌,才不至失力倒下。
  他近乎不敢想象容暮听到他和闻栗的对话该有多绝望。
  一切皆阴差阳错。
  明明当初他想说的不是那样,可落在容暮耳朵里的就是被歪曲了的意思。
  难怪他说那日闻栗怎么的那般倔强,非要把他的意思扭曲了。
  他和容暮之间本就有解不开的结,让容暮听到这样的话……
  蓦然间,楚御衡心如刀割。
  “小宣子,你说朕对闻栗怎么样?”
  “恩宠无比。”
  小宣子不敢胡说,只把陛下原本怎样就怎样给说了出来。
  楚御衡听了这话,不免发出气笑来:“恩宠无比……”
  可他有眼无珠,把这恩宠给了不该给的人。
  “那你说朕对丞相怎样?”
  “这……”
  小宣子顿了顿,舌尖不自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敢妄言。
  可实际真相就是陛下对丞相大人远不如比对闻栗好。
  小宣子到现在还记得之前丞相大人从陛下御书房出去的时候,御书房里的香炉倒地飞灰,四处都是,地毯上,丞相大人的鞋靴上,脏污一片……
  丞相大人最后更是手抚着胸口,颤着身子出来,嘴角还隐隐一抹红……
  那是小宣子第一回 见陛下勃然大怒,还是同丞相大人。
  后来他还听喜公公说,丞相大人跟了陛下有些年岁了。
  明着是朝堂重臣,暗地里二人早就走到一处。
  可这般风光霁月的人能陪着陛下,陛下怎么就不多心疼心疼,还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闻栗就放弃丞相大人。
  这般区别相待,明眼人都知陛下对丞相大人是不好的。
  当下御书房四下悄然,唯有时不时炭火噼啪的声响打破了满室静谧。
  楚御衡刚才问小宣子自己对容暮怎样,可小宣子表以沉默。
  楚御衡明白了什么。
  在小宣子看来,自己对容暮定然是不好的。
  这也难怪,他会对容暮动怒,甚至动手。
  他还对闻栗万般好,难怪容暮从北疆回来会那般气恼。
  他当时只当容暮不会生气,可若爱得深怎么不会生气,他不就因为容暮和华淮音走近了些而屡次醋味。
  阿暮和华淮音不过用了一顿饭,他就那般冷落阿暮。
  可自己和闻栗一起度过多少个日夜,这在阿暮看来该有多么灼烧人心。
  他和阿暮之间,过分的从来就是自己!
  等小宣子彻底把那墙上的画取了下来,挂了十多年的画当下卷成画卷,想卷起了一段旧时时光。
  画卷此刻被小宣子揣在胳肢窝处。
  小宣子看天子并无吩咐,当即顿首退步离开。
  但楚御衡突道:“等等。”
  小宣子恭敬地停下脚步:“陛下?”
  楚御衡凝目看着小宣子准备带去灼烧的画轴:“这画不用烧了,这画送到闻栗那处……连带朕方才的旨意一起。”
  -
  当今天子一道旨意就夺了闻栗的官位,这可着实是京都开年来第二道惊雷。
  谁能料想到会这样。
  那人去年年尾还那般得天子宠幸,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丢了官位。
  至于为何是第二道惊雷,因为第一道惊雷还是丞相府的大火。
  五年前容暮连中三元在灏京多为光耀,年初时容暮死讯传来,整个灏京就多唏嘘。
  当年容暮策马游灏京的那条长街,甚至有百姓自发将白布条搁置窗前,以做哀悼。
  于朝堂,容暮是朝之众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于民间百姓而言,丞相大人所出的政策利国利民。
  普通百姓或许不懂那些大道理,可他们知晓灏京的一个大善人走了。
  但日子总要过。
  年后的大雪彻底化尽,接着整个灏京下了整整一周的瓢泼大雨,等雨停后,青绿色的草色四起,杨柳见青,灏京城走过寒寂冬日,终于迎来了春日好景。
  然而初春的朝堂还如冬日般冷寒。
  如今上朝的朝臣战战兢兢,唯恐一不小心就惹了陛下的气恼。
  没有了容暮在的朝堂死寂严酷,臣子们犯下丝毫错误都会被楚御衡揪出重罚。
  这哪里是上朝,每日都在渡劫罢了。
  这让百官们不免想起容暮还在的时候。
  虽说陛下也是嗜用酷刑,但大底有软心肠的丞相大人拦着,朝堂氛围尚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百官紧闭着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仅朝臣们觉察到陛下今年的不同,作为楚御衡的嫡亲胞妹,楚绡宓更是了然自家兄长的变化。
  刻意掐着楚御衡下朝的时间,楚绡宓在御书房等着人。
  她来时还讶异,原本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现在那墙上空荡荡的,弥漫着别扭的空旷感。
  那她来不及多思,楚御衡就从朝堂下来回到御书房。
  “参加陛下。”
  毕恭毕敬行了礼,楚绡宓起身就见自家皇兄日渐一日地消瘦憔悴。
  “你今日来可有要事?”楚御衡坐在龙椅上,准备提笔批折子。
  “我先前抄了几册字的佛经,想去宫外捎给阿暮,所以想皇兄准我出宫去清泉寺。”
  说着,楚绡宓从怀袖中取出三册书来。
  她这些日子除了吃饭,用膳,以及每日自修外,她都在誊抄佛经,好像她多抄录一些,已经走了的容暮下辈子就能过得更平安顺遂。
  而且她明日就要去清泉寺,前几日她和皇兄提到清泉寺的时候,皇兄就一言不发,所以楚绡宓今日带着抄录好的佛经又来请示了一遍。
  清泉寺不算灏京香火最旺的寺庙,却是最灵验的那个。
  她出宫后就要为容暮爬上明宏山那层层台阶,直达顶峰为容暮祈福。
  楚御衡居高临下,觑了眼底下衣衫素雅的楚绡宓。
  他这妹妹素来喜欢穿金戴银,宫袍华丽无比,可自打那人走后,楚绡宓就换上截然不同的装扮。
  “那你明日就出宫吧。”
  语毕,楚御衡头也不抬地批着折子。
  但楚绡宓打眼瞧楚御衡宛若丢了三魂六魄的木然样子,抿了抿唇:“皇兄就没有让我带给阿暮的东西吗?”
  楚御衡摇摇头。
  明明他在批折子,可眼前的每个字都只在眼前一飘而过,根本不进脑子。
  至于他要给容暮准备的东西,几日前他就已上山拜托给主持了。
  现在的他还有何脸面再提容暮。
  等楚绡宓走后许久,楚御衡依旧批不下折子。
  他心不静。
  早晨在寝宫,他睁眼看到的就是睡在他身侧的容暮,上朝时高坐龙椅,下头还有位于文官之首的白色身影,就连他刚才批折子时,好似还看到容暮坐在椅上清浅喝茶,眉眼带笑。
  容暮就像不曾消失在他面前一般,永远的笑着看着他,通透的琉璃瞳目里都是他,弧线干净利落的淡薄唇瓣会轻吐着“陛下”二字。
  但楚御衡却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容暮早就已经没了。
  即便这是真的,容暮也不会这般对他笑,毕竟在容暮临死前都还以为自己要杀他……
  他怎会杀他!
  大力之间,楚御衡右手手骨攥着的狼毫笔骤然断裂,他刚愈合好的掌心裂痕似乎又要被尖利的笔杆所戳裂。
  楚御衡松开了手,断笔应声而落。
  看着空荡荡的墙壁,楚御衡神色莫名……
  很快,御书房外候着的小宣子被楚御衡唤了进来。
  还配上朱砂,颜料,新的笔墨,以及上佳的画纸。
  御书房里只剩楚御衡一人。
  楚御衡细细回忆那日在清泉寺看到的容暮的幻想。
  他要将那般的容暮描摹下来。
  一个时辰后,小宣子拿着陛下新画的人像送去装裱。
  但一路上小宣子神色不明。
  闻栗的画像被取了下来,现在陛下要装裱丞相大人的画像,以用于垂挂墙上。
  大人都没了,陛下现在才这般情深……
  可不让人觉得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今天白天答辩去了,晚上写到现在的稿子
  晚安啦~


第47章 宜人江南
  自打年初起,?整个朝堂笼罩在阴影当中,朝堂上官员能力欠佳,君臣之间不断爆发争论。
  而闻栗被贬官后,?后人又翻出他的案子来。
  在闻栗手底下,有罪者被重新抓捕归案,?施以处罚,虽说也稍显公正,?但期间量刑过重,?罪不当罚,?叫苦者众。
  更有甚者,好些本无罪过的犯人身受重刑,?后半生颇为惨淡。
  提及这一类人,?楚御衡不免心痛,容暮曾经就是这般——
  虽无罪过,?却也在牢狱里受了一身的鞭刑。
  苦痛之余,楚御衡痛心疾首,整改牢狱刑罚。
  原本在火上炙烤着的廷尉周成孔近来松了一口气,当初他拜见还未亡故的丞相大人时,?丞相大人曾给他留下锦囊妙计,那里头可不止应对闻栗的法子,?更有牢狱整改的数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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