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只是想找个话头,不想让气氛尴尬,可他那羞涩的模样,落在豆腐西施的眼里那就是欲语还休的娇羞。
美人含羞,自是惹人怜爱。
许嫂子自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若是论诗书,她自是比不上程宴平,可若是论怎么对付男人,那么问她就算是问对人了。
男人嘛。
只要伺候的他们高兴了,自然是万事都好说的,别说只是娶亲,就算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是愿意的。
许嫂子往外瞅了瞅,走至程宴平边上,弯腰附在他耳旁低声道:“等到了晚间的时候,你完澡只穿着亵衣,浑身香喷喷的去敲赵猎户的门,等见了人,你就佯装着脚软直接往他怀里扑。”
“啊?”
程宴平听的惊呼了一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勾引”吗?
“这不大合适吧?”
许嫂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剐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适合的?赵猎户那就是个石头脑袋,不开窍的。你这般的美人在怀,饶是圣人在世那也是扛不住的,剩下的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程宴平讶然,“这就成了?”
许嫂子恍然大悟,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你们两不会到现在还没睡过吧?”
程宴平更诧异了,他们不是日日睡在一块的吗?
许嫂子见他这副纯情模样,只叹了一声,“难道真的如传言中那样,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这话一出,程宴平的脸跟火烧了似的,半晌才道:“赵吼他不是那样的!”
许嫂子是个聪明的,闻言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程宴平哪好拿到台面上说啊?
若不是中看又中用,他的手臂不会到现在还发酸发胀,一想到夜间赵吼缠着他的样子,程宴平羞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嫂子狐疑的看了他两眼。
“总之,你在床上将他哄好了,哄着让他答应娶你就是了。”
程宴平一个头两个大,他该怎么跟许嫂子说其实是他不想成亲的呢。
许嫂子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伸手在他的心口位置点了一下,程宴平下意识的就伸手护住,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她笑了两声,虚虚的在他的心口处画了个圆圈。
“这两点,于男人来说那可是......”
她笑的娇媚无比,临走前还对着程宴平挑了挑眉,大约是想说嫂子对你有信心。
待人走了之后,过了许久程宴平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所指的是什么?
他红着脸,可却也满心好奇。
真的吗?
真的像许嫂子说的那样吗?
......
夕阳西下,赵吼一早就做好了晚饭。
中午的土豆烧鸡还剩了些,又另做了一份小炒鸡杂,还有一碟子蒜泥空心菜。
空心菜生长极为迅速,喜水,沿着水渠的边上有一大块,镇子上但凡谁家要吃去择了一些嫩尖的就是。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院门的方向却一直没动静。
赵吼在桌边等了会儿便坐不住了。搁着往常程宴平一早就闻着香过来了,这会子他都将饭菜端到堂屋了,人还没到,这的确是太反常了。
转而又想到程宴平身子弱,莫不是发病晕倒在家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走正门,直接翻墙去了隔壁。
等见到程宴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便松了口气,“饭菜都做好了,怎么还不去吃?”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个在气什么,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低声道:“都有什么菜啊?”
赵吼说了,程宴平原想说没胃口的,可听他报完了菜名,还是决定妥协了。
吃饭的时候,程宴平一改常态,只吃饭不说话。
赵吼瞧了他好几眼,总觉得他怪怪的。
好几次开口想问,可瞧他的样子,便忍住了。
程宴平吃完晚饭便回了隔壁,连碗筷都不洗了。
赵吼也不与他计较,干完活后见天色还未黑透,便出了门。
.....
程宴平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的都是今儿许嫂子说的话,还有赵吼到底有没有偷看过旁人洗澡的事儿,想着想着便泛起了困意。
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的有湿湿的东西在舔他的脸。
他挥了挥手,“赵吼,别闹!”
回应他的是“呜呜呜”奶叫声。
程宴平猛地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身旁多了个肉乎乎的小黄狗,好似就是白天花花抱过来的那只,当时他还想说要养来着。
他小心的将小狗抱进怀里,摸着他的背。
小狗的身子软软的,皮毛光滑,手感很好。
“喜欢吗?”
赵吼见他终于开了笑颜,也跟着乐了起来。
程宴平“嗯”了一声,“吧唧”一声亲在了赵吼的脸上,“喜欢,太喜欢了,你怎么知道我想......”
赵吼伸手摸了摸被亲的脸颊。
“就这个?”
这个报酬未免太敷衍些了吧。
程宴平白了他一眼,自顾的逗弄着怀里的小黄狗。
“白日里你不是偷看过我,谁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癖好,指不定整个镇子的人都让你瞧光了,反正你翻墙的本事也挺厉害的......”
话里满满的都是醋意,饶是赵吼也听出来了其中的不同,他挨着床坐下将人揽进了怀里。
“所以你晚上不来吃晚饭,非得要我来请,吃饭时又闷闷不乐的就是为了这事?”
程宴平未置可否。
赵吼掀了掀唇角。
“我并非是有意的,况且我也自食恶果,摔了一跤!再一个除了你,我也没瞧过旁人的。”
程宴平抬眸盯着他看。
“真的?”
赵吼点头,“而且你都瞧过我那么多回了,让我看一回才算公平。”
程宴平红了脸,他哪里瞧过他许多回了,明明是他自己不注意,总爱在院子里冲凉水澡,他只有意无意瞧了几眼罢了,况天色又暗,哪里就瞧得真切了?
不比他,他可是在青天白日里被瞧个精光的。
程宴平得了小黄狗,高兴的忘乎所以,哪里还顾得上一旁的赵吼。
赵吼没趣,只悻悻的躺下。
玩闹了好一会儿,
程宴平取了旧衣裳临时给小狗做了个窝,就在床脚的位置,看着小狗窝在一起睡的格外的香,心情跟着也格外的畅快舒朗。
他蹲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犯了困意才吹了蜡烛上了床。
刚躺好,耳边就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舍得睡觉了?”
赵吼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对小狗这么上心,他就不必巴巴的趁着夜色去何常明家讨要了,如今倒是好了,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怨气。
程宴平有好气又好笑,偏头靠了过去。
轻轻咬住了他左侧的那颗“小红豆”。
作者有话要说: 吼哥:看我,难道我不比狗好看吗?感谢在2021-05-30?11:35:31~2021-05-31?17:4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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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拂晓时分下起了暴雨。
与春日里缠绵的雨丝不同,?夏日的雨来的又急又快,狂风肆虐吹的树枝东摇西摆,很快就有带着泥土腥味的湿气从门缝窗缝里钻了进来。
程宴平睡的有些不安稳,?往赵吼的怀里钻了钻。
赵吼一早就醒了,?瞧着外头暗沉沉的天,?想着难得雨天不用出去锻炼,?便安心的躺在床上,更何况怀中还躺了个程宴平。
他低头仔细的看着男人的脸。
起初相遇的时候他只当是救了个人罢了,对程宴平并无其他多余的想法,?后来住来了他的家,两人同吃同住,?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若要论起来,?他可能喜欢程宴平的性格更胜于男人的容貌。
男人的睫毛长而卷曲,秀挺的鼻下,?红唇微肿,愈发显得饱满盈透,像是秋日里挂在枝头上熟透的果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赵吼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怀中的人儿哼唧了一声,翻了身继续睡去,?许是听到了床上之人的动静,床边的小黄狗也发出了几道奶叫声,?似是在回应一般。
赵吼舔了下嘴唇。
瞅着外头大亮了,便起身去做早饭。
整个小院都拢在如注的暴雨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虽被大风吹的有些歪斜,可枝叶却是愈发的苍翠碧绿了。
想必等雨停后,小院定会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的。
赵吼抬手护着头,猫着腰快步跑到了厨房。
程宴平家的厨房要小些,?只有一个锅灶,布局倒是和他家的差不多,可打开橱柜一看。
呵,乖乖!
简直比程宴平的脸还干净呢。
别说米油之类的,连碗筷都没有呢。
赵吼又想起自打程宴平搬回来住之后,照例还是在他家吃,而他也夜夜过来睡觉,除了中间多了一道院墙之外,跟之前也并无区别。
他透过窗户望了一眼院墙。
有不知名的藤蔓蜿蜒爬在墙上。
从前倒也未觉得什么,可今儿这么一瞧,总觉得这院墙有些多余。
要是能拆了就好了。
这里既不能做饭,赵吼少不得要回隔壁的自己家,他原想□□,可一想现下时辰尚早,且又是大雨天,路上应该也没闲人,索性也就走了正门。
这头刚出了门,就见镇长撑着一把伞,裤管卷至膝盖住,手里拿着把铁锹正在挖着什么。
街道上的水已经有小腿肚那么高了。
镇上的排水一直就不好,一到夏日的暴雨天就容易出现内涝,赵吼见了连忙走了过去,接过镇长手里的铁锹,到底是年轻人力气大,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原本堵住的沟渠就又通了。
“想不到你还有点用处!”
镇长一手撑着伞一边喘息着道。
赵吼皱起眉头,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
有这么夸人的吗?
说完之后镇长似有察觉出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院门。一个大门紧闭,一个则敞开半扇。
敞开的自然是程宴平家的院门。
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赵吼,“不要脸!我告诉你,宴平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了他,你要是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同意。”
早年前他在外头读书的时候,也见过些达官贵人,那个个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
可程宴平不同,虽说他是因家族获罪而来了这里,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便知他是个善良且正直的人,与那些人不同。
赵吼心想,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昨儿晚上他可是咬了他的......
一想起昨晚的事,赵吼就是一阵心猿意马,虽说到现在胸口处还有些疼,可那种别样的滋味,当真是让人食髓知味。
外头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赵吼请了镇长回家躲雨。
这回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家。
赵吼顺带着多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递给了镇长,他先换好了衣裳,就去了厨房。
从橱柜的下面翻出来一个布袋,里头装的是白|面。
他取了些放进大碗里,又放了少许的盐,打了两个鸡蛋,正往里头加水呢,镇长换好衣裳过来了,赵吼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着实太大了些,袖子拖的老长,跟唱戏似的。
“帮我看着点火。”
镇长依言坐下去烧火。
“赵吼啊,你来咱们镇子也都快三年了,你什么样的性子我都知道,只宴平到底跟咱们不一样,你要是真心想跟他好,张叔举双手赞成,但若你只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只想着一时的快乐,这我可不同意。”
赵吼低着头,待将大碗里的面粉打成了软硬适中的面团后,才抬头道:“谁说我不是真心了?”
镇长愣了一下。
“既是真心为何不将人娶回来?三媒六聘走了明路,那以后可就是你们赵家的人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赵吼,“也就是你心大,放着这么个好看的小夫郎还不抓紧,等回头若是让旁人抢了先,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没地哭去。”
赵吼面上一热。
“他不是那样的人!”
镇长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等他点头的时候!”
赵吼答的自然。
镇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宴平他不愿嫁给你?”
赵吼心下有些微的挫败感,跟着点了点头。
镇长双手背到身后,在厨房里踱着步子。
“这样啊...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那可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在我手上就没逃出去的姑娘,像宴平这样的,我觉的还是得攻心为上。”
赵吼连锅里的水开了都没管,定定的看着镇长。
镇长挺了挺胸膛,面露自得之色。
“你啊你,空长了这么高的个子,连追个人都会。”
赵吼也不作声,任由他说。
反正只要能让程宴平点头答应嫁给他,什么样的主意他都得听听。
镇长抚着额下长须道:“你,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