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长信宫的宫门,夏亦峥就把林初淮腾空抱在了怀里,美其名曰看他昨日操劳,替他省省力。
实际上还不是因为心疼这人,舍不得他走得那么辛苦。
林初淮也自知以他现在的状况走出皇宫实在是有些费力,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没有遮住脸。经历了昨夜的事他也不再羞涩于两人的关系,毕竟是正经拜过堂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于是他俩就这么招摇地走过了不少地方,还没到下午,镇北侯夫夫恩爱有加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闱。
夏亦峥一直把人抱到了宫门口送上了马车,这次是直接回了侯府,回府后又把人抱进院里,小心地放在了床榻上。
林初淮也不逞强,就这么半靠在榻上,腰是真的很酸。
夏亦峥试探性地伸出了爪子想要帮他揉揉,这次林初淮没有推开。见这人没拒绝,他直接坐在了塌边把人抱进怀里,“明日早朝我替你告假,你好好在府里躺躺。第一次不知轻重,下次我一定轻一些。”
昨日因着药物的原因他确实是没顾及到长昀的身体,见这人难受他也心疼的很。
林初淮就窝在他怀里,虽说昨夜他极想把这人踢下床榻,但床笫之事哪有不疼的,到底是鱼水之欢的快感更胜一筹。
“不必,想来明日就会好很多。”明日他还有事想要亲自问萧煜,问问他圣明的陛下到底意欲何为。
“那,我让梁御泽来给你看看,开些涂抹的药膏。”
“那更不必。”林初淮如何能让旁人去看□□,这人还真是想的出来。
提到梁御泽,林初淮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夏亦峥刚刚提到的中毒,立马就抓住了他的袖子,“不过,你倒是不妨让他来给你瞧瞧,看看风灵瑶说的毒是怎么回事。”
“也好。”让梁御泽看看也能让他们安心。
梁御泽就住在侯府,来的倒是快,他也有许久没见过夏亦峥了。
“怎么想到要喊我来,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梁御泽最近过得是逍遥自在,没事儿就喝茶听曲儿或者是去街上的医馆免费给穷苦的百姓看诊,好事倒是做了不少。
夏亦峥将这事儿仔细地同他说清楚,梁御泽还没有把脉心下就有数了。
“我曾经在医书上看见过,东夷有一种媚毒,以香料为药引,中了此毒的人必须在六个时辰内与人同房,不然便会气血逆行而亡。东夷那公主给你下的多半是这种药,如果是这种那就不用担心,只要你与人行房了那这毒自然就能化解,不会有后遗症的。”
但为求心安,梁御泽还是取了夏亦峥的一小碗血回去研究,谨慎些总没什么坏处。
“正好我替你把把脉,看看你现下身体恢复的如何。”梁御泽将那一小碗血小心地封口放在了药箱里,搭上了那人的手腕。
脉搏比起一个月前要有力了不少,梁御泽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意,“看来最近你有好好遵从医嘱,那我就不用担心你会英年早逝了。”
说完,他还不忘看了一眼林初淮,糟了,好像有些说漏嘴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心上,现在有林大人你看着我也能省省心。”
见他急于解释的模样,林初淮哪里还不懂他在想什么。
“梁大夫不必想着怎么替他遮掩,我都知晓了。”林初淮其实打心眼儿里为夏亦峥高兴,高兴于他能有一个真心为他着想的挚友。
“啊?”梁御泽瞥了夏亦峥一眼。
什么情况,你怎么自己先露馅了?
夏亦峥冲他耸了耸肩,没办法,媳妇儿太敏感了。
“既然林大人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云霁在平野之战受的伤原本就是致命的,无论是心脉还是胃腹都很严重,他现下肯遵循医嘱好好调养也算是有了一些起色,但想要完全恢复到曾经的模样,只怕还需要些时日。”
虽说之前在冀州已经了解过一些,但现在再听一遍林初淮还是觉得心都在揪着疼。
夏亦峥看出了这人的心疼,赶忙安抚着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安抚完还不忘瞪了梁御泽一眼,“谁让你吓他了。”
梁御泽有些无奈地撇过了头,这年头连真话都不让人说了。
林初淮拍了夏亦峥一下,“他要是不说,你便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不是责怪,只是真的很心疼。
“梁大夫,我若是能做什么你便只管告诉我,我一定配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梁御泽:我太难了~
第41章
梁御泽闻言乐了, 他很清楚能治住夏亦峥这个霸王的只有面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子,他的一句话对于夏亦峥来说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当即也就不客气了,“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事儿要请林大人帮忙。”
“梁大夫客气, 叫我长昀就好, 您但说无妨。”这人不仅仅是大夫, 更是夏亦峥的挚友,那便也是他林初淮的朋友。
“好, 长昀, 你唤我瑾轩便好。你要做的事情不难, 每日盯着他按时服药, 别让他动怒尤其是少动武。他那性子我了解, 就不是个能吃亏的,能有你拦着些多少能好点。”
梁御泽顶着夏亦峥带了些危险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人现在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多半还是林大人的功劳, 这如何能放过。
“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这些事儿即便梁御泽不特意叮嘱, 林初淮也会去做。
“哦,还有, 节制房事,等你好全了就可以随你了。”梁御泽在走之前还不忘加了这么一句。
夏亦峥原本还没说什么, 听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他好不容易才尝到了长昀的滋味,正馋着呢, 怎么可能控制地住自己不去碰。
但林初淮却是认真地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
夏亦峥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还仿佛在天堂里愉快地飘着,幻想日后快乐的生活,却没料到这份快乐竟是如此的短暂。
“长昀。”他有些祈求地看向林初淮, 竟有点可怜的意味在。
不行,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林初淮却是坚定地摇头,“你老老实实地听大夫的话,这种事情日后,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都由着你。”
说起这事儿林初淮还有些难以启齿。
夏亦峥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像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哪里有之前的半分神气。
林初淮有些看不得他这样,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好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这段时日,我可以,可以换一种方式帮你。”
夏亦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什么方式?”
林初淮的脸色又有些泛红,“现在还是白日,等晚上,晚上再说。”
真是要命,他刚刚说了什么,林初淮有些懊恼,就不该对这人太心软。
夏亦峥就知道他家长昀是最好说话的了,当即就笑开了。虽说才只是上午,他却已经开始期待夜幕降临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最近兴许是北齐那边已经有所动作,夏亦峥时常往城外军营去寻钟祁,大概是战事快起了。
夜幕降临时他才刚刚踏进府门,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就连他所期待的夜晚都不能令他愉悦。
“出什么事了?”林初淮见出门时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脸色这么难看。
夏亦峥不想让他担心,“没事儿,你说过晚上要换种方式的,我可等着呢。”
但林初淮却没让他岔开话题,“说实话。”
长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敏感,什么都瞒不过他。
“司南弦提前发兵了,已经连克两城。这两座城池之前都是萧毓亲自挑选人去驻守的。”
“连克两城?那为何朝中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不应该呀,北境一旦战乱再起,朝廷不可能不知晓。
夏亦峥叹了口气,长昀想的还是太简单了。那两座城池原先都有守将,可萧毓却不说缘由地派人去接替,此番北齐兴兵,这两座城池又最先失守,前后时间不足五日。
若说萧毓识人不明却也不该如此糊涂,那最合理解释就应当是这两座城池是萧毓故意想送的。
夏亦峥突然想起了司南弦在新亭山庄说过的话,天煜武帝以六座城池为交换条件,想要你性命。
这两座城池说不定就是萧毓的诚意。
想来萧毓也是觉得在上京动不了手,在冀州又有可能失手,才留了这么个后手等他。
他是有多想要他的性命才能用无数将士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守住的城池来换。
夏亦峥的内心又有了一丝动摇,这样德不配位的人真的有资格君临天下吗。
“萧毓不可能不知道,应当过不了两日的早朝他就该点将出征了。”
而这挂帅的人选要不是他夏亦峥,也对不起萧毓下的这盘棋。
点将出征?
“你又要上战场了。”林初淮这是肯定句,他虽说并不知道萧毓打的什么算盘,但潜意识里觉得这人就是挂帅的最佳人选。
“怎么,舍不得爷?放心,爷一定早早平定边乱回来陪你。现在还是槐序时节,最多到冬日我就回来了,回来陪你过新春。”夏亦峥知道他的长昀心中有不安,但除了语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林初淮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他心中确实有很多的不安,从萧毓故意算计军粮开始,他就知道这场战役并不简单。
“我要你平安回来,在舍身忘死时想想还有我在等你。”他不想再威胁这人了。
夏亦峥把人搂的紧了些,有长昀在他怎么可能舍得死。“放心,爷一定活着回来。”
“那你的身体,”好不容易养的好了些,这要是去了北境,哪里能顾得上。
“没事,我会带上瑾轩。这次我会好好听从医嘱的。”
林初淮即便是不信也没有办法,他从这人怀中出来,去找了个包裹打包了一些东西递给他。
“这是什么?”夏亦峥看着那个不大的包袱有些疑惑。
“果脯和蜜饯,上次说过要让你尝尝家里做的。这里面有我阿娘做的也有我之前进宫问阿姐要的,我不看着你也要好好喝药。”这东西林初淮之前就准备好了,本来准备晚上给他。既然他要去北境,那就给他打包带走。
他问林歆禾要的那些原本是给他外甥萧郢准备的,这次当真是厚着脸皮,阿姐当时笑他的模样他还记得。
“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夏亦峥随便地吃了几口就拉着林初淮回房,他可没忘了这人白天说的话。
林初淮虽说是有些羞涩,但作为一个君子,自然是要言出必行。他被这人带上了榻,生疏地去解这人的腰带,这种事儿他当真是没有做过。
夏亦峥看着他羞得通红的脸,痞笑着一把握住他的手把他压在了身下,“长昀,我都快要走了,之后几个月都见不着你,你再由着我几日,好不好。”
林初淮本就没他力气大,可能本来就没有想着要挣扎,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到底是一回生二回熟,这夜的夏亦峥要温柔了许多,他小心地脱去这人的衣衫,一点一点地把他吃进肚里,没让他感受到前一夜的难耐,更多的是欢愉。
林初淮第二日醒来时有些懊恼于自己竟是这般的没有原则,完全是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他把头埋进锦被里一副不想要搭理这人的模样。
夏亦峥有些不明就里,小心地去扯这人盖过头顶的锦被,“怎么了长昀,是身上不舒服吗,你仔细别把自己闷坏了。”
他罕见地没能把被子扯下来,只能小心地拍着被子哄,“乖,你先出来,有什么不高兴的再同我说可好。”
林初淮一向听不得他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来哄,猛地掀开了头顶的被子,“今夜不许,不许再做那事了。”
“是不舒服吗,还是不喜欢。”不应该呀,昨夜的长昀明明也是沉醉其中的,没道理会不喜欢。
“不是,反正,反正就是不许。”林初淮倒不是怕疼,而是他实在是拒绝不了夏亦峥,又担心这人的身体,这人自觉些是再好不过了。
“好,都听你的。”反正他和长昀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今日的早朝萧煜当真是提起了北境的事。
“众位爱卿,边关传来急报,北齐摄政王兴师南下,已掠夺我天煜北境的两座城池,北境百姓深受战火之苦,朕心甚痛。我天煜泱泱大国,岂能怕了这蛮夷的挑衅。”萧煜立在龙椅前,言辞激烈愤慨,义愤填膺。
夏亦峥听着心中暗笑,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不知哪位卿家愿往平乱。”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末将愿往。”
“末将请旨出征。”
底下齐刷刷地跪了好些人,夏亦峥一眼扫过去,发现都是萧煜的亲信,本事没有多大就是足够忠诚。不过吧,这里面要真有人有将帅之才恐怕也得不到萧煜的信任。
让这群酒囊饭袋去平乱,别说丢了的两座城池夺不回来,只怕是还得再多送一些。
萧煜并没有应允,目光越过他们直直地看向夏亦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朝堂一时有些寂静,众臣都没有再进言,谁都清楚身经百战的镇北侯是挂帅的最佳人选。但镇北侯在长野之战重伤至今未愈,谁都没有立场去要求他领兵。因为他夏亦峥为这个国家做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