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古代架空]——BY:首阳八十

作者:首阳八十  录入:09-06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到草原,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不管死多少人,便是足够的了。
  他早就该死了,早在水下那日,留吁得大人的血浸了满身,从此往后他所做的一切,便只是为了大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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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深夜,皋落隗离去。
  他行色匆匆,也颇为警惕,可哪怕他再长了一百个心眼,也决计不会发觉从他离开东宫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道人影。
  ——黑衣蒙面,身材劲瘦,却正是贺摇清手下的暗卫!
  武安侯将军府,方伯垂眸看着单膝跪地的玄四,神色教人看不分明,他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声音很轻:“你做得对,先让人隐秘跟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退下吧,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再去禀告主上。”
  玄四不疑有他,领命退下。
  留下方伯看着他的背影,面容不变,眸色却越来越沉,直到最后荡出一团黑雾来。
  他动也不动地站了很久,直到身上薄衫浸满了寒霜,才终于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迈开了步子,而方向,却是将军府外。
  距离那曾经鼎盛过,而现今破败不堪的许府不远的一个巷子里,好似是梦有所感一般,许耀灵猛得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愣神半天,起身打开了窗子。
  凉风吹过汗湿的脊背,好像是还未真正从噩梦中醒过来,他的神色仍旧有些恍惚,面上却冰冷一片,斜跨的伤疤配上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他这般站在这里,哪怕是曾经熟识的人,恐怕也不敢相认了——曾几何时,谁人不知那许家的许公子一身鲜衣纵马游街,逢人未语三分笑,嬉笑怒骂皆成风华。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又该是谁呢。
  猝然,门外传来了些许声响,许耀灵猛得一惊,拿起剑闪至门后,而就在这时,他听出了门外之人的声音。
  ——正是方伯。


第85章 黄雀在后
  这夜越发深了,四周静得诡异,以至于许耀灵甚至能清晰地数清自己的心跳,喷薄而又狂乱,像是宁静草原上突然熊熊燃烧的大火。
  良久,他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艰涩无比,像是含着沙砾:“所以你深夜突然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方伯的声音很轻,落在许耀灵的耳里却宛如来自于幽冥的引诱,能教人直直地跳下去,哪怕浑身裹满腥臭鲜血也在所不惜:“......这般宛如天赐一般报仇雪恨的机会,你难道就不心动吗?”
  许耀灵静默不语,眼睛里却仿佛燃着大火,方伯看着他,眼神深处带着些许同病相怜的悲意,但最终还是压下所有的思绪,开口说道。
  “我要你做的,当然不是阻止,而是顺了他们的意,甚至是在旁推波助澜,帮太子与北狄掩盖,”说到这里,方伯顿了顿,“等其他两位皇子身死,北狄将太子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而后能得利的,还能是谁呢?”
  ——真真是螳螂捕蝉,黄雀还在后头。
  等其他两名皇子身残身死,太子失德被废,若在此时时刻,曝光了贺摇清的真实身份,等到了那时,哪怕是皇帝,也要无力回天吧?
  方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过来找你,是因为这事只有你才能做得滴水不漏——我指的是,在事成之前瞒着主上和谢小将军,不能让他们发现丝毫端倪。”
  他能将这个消息瞒下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身旁的人手不管动谁,都决计逃不过贺摇清的眼睛,所以能用且最合适的,便只能是许耀灵。
  许耀灵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因为怕他们知晓了,反倒会阻止吗?”
  “不错,”方伯颔首,“若是之前,主上定不会在意这些,可现在......"
  他余下的话未说明,可许耀灵也知晓是什么意思。
  若此事成了,本来已经快要安稳的边关必然大受影响,士气大跌,民心不振,先不说在战争中受苦受难的百姓——谢侯爷,可正在前线带着兵呢。
  许耀灵右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剑,喉结滚动,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方伯看着他,眼神中带上了些许不忍。
  谁还记得面前这人曾也是个少年将军,从小念着的,便是保家卫国、护得百姓安康,可他为之效命的君主负了他,全府上下几百口人命丧黄泉,自己成了一个永不见光的幽灵,如今却又要为了复仇,抛下自己的坚持与傲骨,将他曾发誓要护的百姓和本该相互依靠的战友推到水深火热里去,不能阻止,甚至还要在旁“协助”。
  “这只是一时的,”方伯说的话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主上恢复身份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他说完这话,便不再开口,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人一定会答应的。
  而事实也果真如此。
  “我做。”许耀灵说着,喉咙口却像是被什么粘腻的东西堵住了,甚至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为他自己。
  他想,他可真是可笑至极。
  或许许耀灵早就死了,如今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躯壳而已。
  ......他早就不再有家了,当然也不再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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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三,三皇子应某大臣邀约去往城东赏花春宴,途中马匹突然受惊,以至从马车上直直摔下,脊梁断折。太医院束手无策,于当日晚戌时,断气身亡。
  景仁帝大怒,下令彻查,又因正在战时,故丧礼一切从简。
  武安侯将军府,凌安苑。
  贺摇清看着方伯,带着些许怒色:“怎么?难道三皇子这事果真是场意外不成?”
  “主上息怒,”方伯垂手而立,神色让人看不出端倪,“属下已经命人去查了,一定会尽快查明。”
  贺摇清压下心中怒意,最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挥手让他下去:“不要再耽误时间,把能调的人都调过来,另外加派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人手,尽快查清。”
  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而他面前站着的是自幼陪着他,教他处事,一手助他成立暗卫营的老人,所以哪怕贺摇清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也绝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方伯应声,而后快步退下。
  贺摇清只觉得头上隐隐作痛,随意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叹了口气。
  谢凌与放下手中书册,将贺摇清半揽在怀里,帮他按压着不断刺痛地跳动着的太阳穴,担忧问道:“又头疼了?”
  他手法熟练,力度精准适中,贺摇清往后放松靠在他怀里,舒服地闭上了眼,却对他的疑问避而不答,只是感叹道:“你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倒不想让自己的手艺这么好,”谢凌与简直快要被他气笑了,“这都是在谁身上练出来的?让你喝个药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到头来疼得不还是你?”
  “就是睡眠不足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贺摇清小声嘟囔着,却也没敢让谢凌与听清,只用侧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乖,帮我按按。”
  谢凌与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手上越发用心,轻声道:“那你还敢不敢再偷偷把药给倒了?”
  “好好好,小的再也不敢了,”贺摇清笑着打趣,闭眼沉思良久,又开口问道,“你觉得三皇子这事是意外吗?”
  谢凌与当然不这么认为:“若真的是意外,那还真是太过于巧合了。”
  “不错, 我本以为幕后黑手不是太子就是北狄的人,可那边的暗线却没有丝毫消息,”贺摇清眉头皱着,声音里是想不通的疑惑,“可如果不是他们,谁还会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我本以为这京城大小的事都已经逃不过我的眼睛,现在看来,好像还差得远。”
  “也不必妄自菲薄,意外总还是有的,”谢凌与安慰道,“再说方伯的能力你还不信吗?一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贺摇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可这感觉转瞬即逝,而后就再也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只说了一句:“希望如此吧。”
  贺摇清的头痛已经缓解许多,也不舍得再劳累他的慕清,便捉了谢凌与手引他放在自己身后,而后埋首在了他的颈侧。
  于是周围便满盈了这人身上如山间晨雾般温柔清冽的气息,贺摇清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点儿,泄愤般叼住他的颈间嫩肉重重啃咬了一下,直到留下红印才罢休。
  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双眸,而后是谢凌与带着纵容的笑意的声音:“睡一会儿罢。”
  意识沉入虚茫的最后一个瞬间,贺摇清有些担忧地想着,可千万不要再出事了。
  可世事大抵如此,有时候越想避免什么,反而却永远逃脱不了。
  四月七,四皇子上山礼佛,下山时突遭行刺,最终下落不明,亦不见尸首。
  所幸自三皇子出事之后,景仁帝便另调了三队御前侍卫在四皇子身边随身保护,抓到了那幕后黑手。
  连带着皋落隗在内的三十余人已经被侍卫们逼到了悬崖边,悬崖陡峭,向下便是万丈深渊。
  皋落隗重重拔下手臂上插着的箭,满身是血,站立不稳,狼狈不堪,却笑得畅快。
  他的局已全都布好了,所以哪怕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丝毫闪失——交到太子手中的名册,不过才是真正的三分之一而已。
  他仿佛已经能看见之后流言骚动,而他北狄男儿一寸寸踏遍这大好河山的盛快场景,那一定会是痛快至极,至于是否能亲眼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皋落隗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侍卫,一瞬间有些恍惚,面前的场景仿佛与那日树林追杀,身旁北狄男儿一个个相继死在剑下的场景渐渐重合,可今天的他,却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躲在水下的懦弱少年了。
  “你们看,我当日就躲在那里呢,”皋落隗指向自己身后,看着面前侍卫们宛若看疯子一般的目光,笑得越发猖狂,接着扬声喝道,“诸位,我们该去见草原的先辈们了。”
  他说完,横刀斩过自己的脖颈,眼中迸射着诡谲的狂热与向往,身后三十余人跟他一齐动作,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悬崖。
  皋落隗睁大眼倒在地上,只觉得紧挨着胸口皮肤的青铜坠子突然滚烫,仿佛在烈烈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终于是等到这一天。
  ......
  山脚下的一处木屋内,许耀灵脱力倒在墙角,手臂剑伤深可见骨,过度失血以至于有些晕眩。
  方伯早已经在等着他,检查过伤势后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养上一个月便差不多了。”
  许耀灵只垂下眼,喘息着并不答话。
  方伯拿过伤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伤口止了血,包扎完毕,没有稍作休息,却是立即起身离开。
  “到了之后,你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便好,”方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很有些嘶哑,“这也本来就是事实。”
  许耀灵面上带着失血的苍白,看向前方山路的视线没有焦点,只回道不必。
  ——他们这是要去见贺摇清和谢凌与了。
  而远处的凌安苑内,贺摇清将手中密筏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不断起伏,面上的怒色和冷意喷薄而出。
  风雨欲来。


第86章 机关算尽
  若直到此时此刻,贺摇清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可真是个笑话了。
  盛怒到了极致,甚至生出一些嘲弄来——怪不得!怪不得之前没得到半点消息,敢情是被自己人拦下来了,而自己却半点没反应过来,反倒要“罪魁祸首”去加紧彻查此事,真的是好笑至极。
  方伯进了门,他没有抬头看贺摇清,只跪下行礼,礼数和从前一般无可挑剔:“属下见过主上。”
  ——他这般坦然,反倒让贺摇清一瞬间有些恍惚,恍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正式接手所有势力那天,他也是如这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对自己行了个礼。
  年少的自己吓了一跳,只忙道不必如此,方伯却执拗无比,那是他第一次叫自己主上,而后就再也没有变过。
  贺摇清虽才活了十余九年,却活得委实不容易,他无数次想过,若不曾识得方伯,现今的自己又该是怎么样的呢?是已经被完全扭曲,还是早就死在了深宫里的重重算计之下,一切都不得而知。
  方伯对于他,从来都不是下属,而是长辈乃至恩师。
  贺摇清只觉得眼眶有些热,除了对于事情本身而生的震怒之外,还有的便是被背叛隐瞒的不敢置信。
  在他身旁,谢凌与同样面色凝重,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满心乱得发麻,惊怒与焦虑交替出现,仅剩的清明却告诉他现在不该留在这里,也相信贺摇清不会教他失望,于是只拍了拍贺摇清紧握着的手,开口托词道:“我出去走走。”
  谢凌与走出房门,便看见了抱剑站在门外的许耀灵。
  而房门缓缓合上,门内便只剩下了贺摇清与方伯两人。
  方伯却先动了,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有些哑:“属下阳奉阴违,一意孤行,还望主上处罚。”
  贺摇清隐忍的怒气猛然薄发,手掌成拳锤在桌上发出震响:“你还知道你是阳奉阴违?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主上,这是最好的时机,你明白的,”方伯的眼中有着悲意与释然,却始终不曾有过后悔,“我们等了十几年了啊,放过这个机会,谁知道还会有下一个吗?”
  至于什么兄弟情谊,什么父子孝道,什么家国安稳,又有什么关系呢?您又什么时候在乎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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