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家这件事,为什么这一世我仍然安排发生了,因为我觉得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华扬舲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会走上叛变的道路,他这个人不管给不给他权力,都不妨碍他有想当天下第一的野心,叛变是必然的,能避免的就是接触权力中心,让事情更糟。而宋家和皇帝之间本来就是互相防备的关系,所以其实也为华扬舲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如果宋家和谢如琢之间毫无防备,仿佛是谢如琢和沈辞,那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正因为华扬舲也知道这种关系,所以才会利用,才能搅混水。可能换一种情况,换一个时间和地点,宋家还是会出事,只要有心人利用,这必然还是会发生。
所以如果要求小谢彻底杜绝这件事发生,那我只能回答做不到三个字。重生可以预防的也终究是某种客观性的事,人心难测,也太过主观了,重生的人也做不到无事发生。而且小谢是皇帝,他不能随心所欲,如果可以,我也想早点干脆杀了华扬舲万事大吉,但这不现实,华扬舲必须要有错才有理由杀他。还有宋青阁,你非要让他别去打仗也不现实,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所以一切的不现实和不客观导致了很多事还是会发生,也是一种循环往复的感觉,该来的还是会来,能做的就是弥补遗憾。
小谢不知道具体出事会在什么时候,也就没办法预判,前世出事不在这时候,文中写过了,就像师父师娘一样,小沈也不知道,也是因为裴元恺退兵了他才恍然大悟,跑过去救人。除非给一个预判先知的金手指,但我没有这样的设定,所以注定不是爽文。
如果让一些读者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不好的阅读体验,在这里抱歉,但我的设定和剧情线就是这样,也不可能会改,希望大家来去自由,看得也开心。写文的目的是让大家看得快乐,我自己也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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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转机已至
路上下了点雨, 何小满到乐州时已快到子时,拿着前线的战报于夜间也照样入了宫门, 直奔永宁宫去找谢如琢。
永宁宫灯火通明,谢如琢果然没有睡,在殿门外遇到万连,对他欲言又止一番,他急着见谢如琢,也没在意, 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如琢显然是在等他,手支着脑袋微微阖眸,听到他进来霎时睁眼,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跑过来抱住他:“伴伴……”
何小满一路未歇,身上衣服还带着半路沾上的雨水潮气, 拍拍谢如琢的背:“宛阳军主力已暂退回梧州, 派了少量精兵秘密驻于闵州附近的山间, 随时等待闵州的消息。沈将军派了裘鸣过来,淀州已开战。”
“嗯。”谢如琢一双眼睛折腾得又红又肿,抱着何小满不松手, 紧捏住他衣服的一角, 咬了咬唇,嗓音沙哑,“宋青来……可能……不太好……”
何小满脑子里嗡鸣了一瞬, 连礼仪都不顾了, 把谢如琢从自己怀中推开,一眨不眨地急切看着他。
谢如琢双手捂住眼睛,轻声道:“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应该走了, 万连在门口等你。”
何小满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眼谢如琢,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跑,冲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万连眼疾手快扶住他。
“怎么回事?”何小满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万连,“在东厂,什么时候能轮到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动手?”
万连怕何小满再心神不宁地摔一跤,一直握着他的手臂,感受到他的整只手臂都在抖,低声飞快地禀告前因后果:“昨天上朝,陛下和孙秉德险些吵起来,内阁和裴元恺勾连要挟陛下,要求彻查宋家叛国之事,审问宋青来,迫不得已,陛下答应由东厂收押宋青来,再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此案,卫大人也被暂时禁足在家。白天审了一次,属下一直跟着,没问出什么来,他们想动刑,属下拦住了,让他们去请示陛下,后来陛下也没同意。”
“那现在是……为什么?”何小满眼中泪珠滚动,一路快马疾行,现在后知后觉大腿内侧应该是磨破了,走起路来有些深一脚浅一脚。
万连似是都不敢继续说下去,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今天早上从国子监里流出两篇文章,城中有很多百姓一同去乐州府衙请命,说朝廷包庇宋家。陛下让杜大人去查了,有两个学生应该是被孙秉德的人收买了,这个之后杜大人会处理。本来陛下打算将此事压下来,宋青来在东厂自己上书,请朝廷来审个明白,还宋家清白,态度坚决,陛下都拗不过他。然后……然后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去审了,从中午审到晚上……用的是东厂的人,属下嘱咐过,不会下死手,但……但后来刑部和大理寺没问出什么来,还去叫来了南镇抚司的人,卫大人又不在……”
乐州也飘下了小雨,万连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偷偷去看何小满的神色,分不清脸上滑过的究竟是雨还是泪,良久问他:“卫大人知道了吗?”
“这能不知道吗?”万连道,“卫大人一天往御前不知道递了多少奏本,求陛下放他出去,朝臣们不同意。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他们审了大半天也没审出一句话,明天八成要消停了,陛下前面的意思是去放了卫大人,他一天也急疯了,见不到宋青来可能都要硬闯了。”
何小满再没说过话,沉默地被万连搀扶着走到东厂,最初的震颤褪去,又觉得这就是宋青来会做出来的事,这人性子里确实有倔强又认死理的一面,平时是个混日子的少爷,可一旦宋家需要他,就是去死都愿意。
他以前同自己说过,这辈子宋家每个人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哥,平时他哥保护整个宋家,但他哥也是血肉之躯,也有撑不住的时候,那就换他来撑,总不至于给宋家丢脸。
到了东厂门口,卫央也夤夜前来,碰见他们急忙上前问道:“青来怎么样?”
“卫大人,督主刚回乐州,也还没见到。”万连看他这些天也快要瘦脱相了,眼睛里遍布血丝,心里也不是滋味,“您先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卫央和他们一同往里走,咬牙道,“青来长这么大,他爹都没打过他,什么苦都没吃过……”想起一事,又问何小满,“廷檐有消息了吗?”
廷檐是宋青阁的表字,何小满摇摇头:“没有。但陛下已有安排,卫大人无需担心。”
万连叫来一个下属问话:“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走了吧?”
“刚走。”下属看何小满回来了,也松了口气。
何小满和卫央听到这话,赶忙一起往大牢里跑,到了刑室,两个下属正好放下绑在刑架上的宋青来,何小满泪水哗地涌出来,哭着抱住全身都是血的人。
“青来……”何小满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探了好几次才确信还有微弱的呼吸,抹去他脸上的污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那些伤痛在自己身上。
卫央眼眶都湿了,宋青来全身都是伤,琵琶骨被钉穿了,血洞子里还在冒血,十指鲜血淋漓,也看不出来指甲还在不在,那些鞭伤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左肋,皮肉尽数绽裂,白骨森森,肋骨间的肉都被剔没了。
何小满显然也看到了,像是人都傻了,茫然无措地看向卫央。
“锦衣卫的弹琵琶,肋骨做弦,尖刀拨弹,这算下手轻的了。”卫央解释了一句,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宋青来,问道,“可以叫太医吗?还是出去找个郎中来?”
何小满擦了把眼泪,在前面带路,道:“叫太医,去我房里。人都要没气了,我看他们还怎么审。”
万连带着人连夜去太医院把值夜的太医带过来,一路架着年过花甲的太医跑得飞快,太医的脚都没沾过地,到了东厂时太医差点心脏受不住,被一路的惊险吓厥过去。
“左肋的伤最重,其他都还好。”太医说话慢条斯理,被何小满和卫央你一言我一语问得都跟不上两人说话的速度,只能见缝插针地说,“这个伤麻烦,以后这里的肋骨还会痛,唉,慢慢调理吧,反正还年轻,身体底子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清理左肋的伤口时宋青来生生被痛醒了一次,太医无情地把一碗酒倒下去,血水汩汩流出来,宋青来的惨叫听得所有人都不敢看,太医再拿小刀割掉没法修补只能剔除的碎肉,把还能粘连的皮肉.缝回去,这时候宋青来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了,双眼无神,冷汗细密地往下淌。
何小满想去抓他的手,又怕碰到他手上的伤,把手递到他嘴边:“你咬我,别咬到自己舌头。”
宋青来听到他的声音,眼里的光慢慢回拢,张了张嘴,许久才断续地问道:“我哥……找……到了……吗?”
“还……嗯,找到了。”何小满笑看着他,声音轻柔,“宋将军没事,所以你也不能有事。”
宋青来抬手艰难地握住他的手:“他们……信了吗?宋家……没有……叛变……我哥不会……不会通敌……”
何小满又忍不住地哭,点头道:“信了。”
宋青来大概也觉得很累,闻言闭上眼又昏睡了过去。
处理完所有伤口,再换掉被血水浸透了的被褥,已经寅时了,卫央也没回去,与何小满一同守在这里,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互相交换京城与池州的情况,累了就支着脑袋休息会。
次日一大早,宋青来还没醒,有点发烧,换了个太医来看了看,说是正常的反应,伤口仔细看顾就好,又配了些补气血的药。
卫央去了趟锦衣卫,午时重新回来,同何小满说道:“早上上朝陛下说宋青来只剩一口气了,问刑部和大理寺审出来什么没,没人说话,孙秉德又把话题带到宛阳去,说宛阳军心难稳,朝廷应该派个人去暂时接手宛阳军权,想来是要裴元恺暂时接手,陛下又和他吵了一架。”他看了眼宋青来,又道,“陛下让你放心,他跟朝臣们说好了,宋青来作为此事唯一的人证,不能有事,尽管在这养伤吧,刑部和大理寺昨天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还去找来南镇抚司,半个字没问出来,丢脸丢大了,都是要面子的人,不会再想着来审问了。”
何小满点点头,问他:“你呢?他们怎么说?”
“既然青来抵死不认宋家叛变,朝廷通告了审问的结果,城中也都消停了,我就也不用被关在家里。”卫央道,“但孙秉德他们说此事彻底水落石出前,我不能排除嫌疑,不让我经手锦衣卫的事务,早上我就去转了圈。”
何小满的眼神冷意森寒,许久才回过神来,道:“那你也待在东厂吧,这里安全点。”他思索片刻,忽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和宋将军一起在宛阳军中待过?”
卫央回道:“我父亲本来就是宋老将军的副将,我姐姐嫁过去时,父母都过世了,我也算是宋老将军当儿子一样养大的,从小和廷檐一起在军中混,后来先帝体恤我父母为国捐躯,荫封我做锦衣卫千户,我才去的坪都。”
“那就是说……宛阳那边军中的情况都熟?”何小满道,“打仗可以吗?”
卫央有点明白了过来,问道:“你想让陛下派我去宛阳?”
“青来肯定不能去,宋家也没别人了,总得有个人回去主持大局,稳定军心,也是让大家看看宋家还不至于没人,让外人来插手。”何小满眸中闪过狠厉之色,“你是最合适的。”
“我每年也都会回宛阳,军中的情况熟是熟。不过打仗……”卫央一言难尽道,“我几乎没怎么上过战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廷檐去过,但宋老将军一心都是为了培养他,对我和青来都挺无所谓的,让我跟去也就是长长见识吧。后来更是再没接触过兵事,看过的兵书都快忘光了,跟廷檐比差远了。”
“没关系。”何小满安慰道,“宋家在宛阳也经营了数代,宛阳军这点忠诚还是有的,不然也就不会急着要朝廷救宋将军。打仗的事交给宋将军的副将,你就去军中坐镇就好。”
宛阳那边的情况卫央也很是担心,出了这么大事,他姐姐也肯定急死了,总得有个人回去报信,也得有个人回去撑着,不能让别人欺负宋家,他颔首道:“只要朝廷同意,我就回宛阳。宋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算半个宋家人,如今宋家有难,青来尚且如此,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何小满道:“这事我会同陛下说,一定会搞定。”
卫央问道:“陛下说的去救廷檐的人到底是谁?”
“陛下在给我的信中说了一点,具体的他应该告诉沈辞了。”何小满道,“陛下说是扎布苏。”
卫央愣了一下:“谁?”
“伊勒德的四儿子。”何小满解释道,“他有商队在绥坊南部,离池州很近,已经给他写了信,做了点交易,应该会答应去救宋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扎布苏:我惨,真的,我单知道借了钱出去可能拿不回来,没想到欠债的还反复压榨我。
小谢:您就是当代活雷锋(点赞)
第138章 念君不归
沈辞收到谢如琢的信后, 立马就让裘鸣去找扎布苏的商队。
旁人知道了都要嘀咕商队怎么救人,但谢如琢在信里说, 扎布苏本人就在大虞境内。
沈辞有点无语凝噎,亏得他当初在沧州时还同情了一下四王子被夺权软禁在家,没想到人家早就混入商队,金蝉脱壳,溜来大虞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