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而行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萧骨泠

作者:萧骨泠  录入:09-18

  洛韫笑了笑,“没关系啊子川师兄,我是你师妹嘛。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师兄不介意带上我这么拖油瓶吧。”
  “当然不介意,”洛子川眼角上挑,“从今以后,我就当你亲哥哥。”
  洛韫点点头笑着喊了一声:“哥!”
  “好妹妹,天色不早了,回去早些睡觉吧。”洛子川站起来。
  “好嘞,哥!”洛韫朝着洛子川的背影喊了一句。
  如果我不配作为你的发妻,那么为了维护这段关系,做妹妹又何妨?
  这样平静安谧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眼瞧着入冬,街道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酒棚里依旧有人在捧着酒壶,半梦半醒、糊里糊涂地诉说着命运对待自己的不公平。
  医馆里很少有人来了。战乱纷争的年代,草民的命根本不值钱。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钱来做看病的小用。真正富有的,恐怕早就拖家带口跑得不知所踪了,又哪会局限在这种小城市,饱受战乱的摧残、残兵的打压?
  老神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在这里的老人,早就已经对生死无所忌惮。他没钱离开吗?不,这老头有的是钱,可就是死活赖在那个地方不肯走。劝说的话洛韫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可这一向宠徒弟的老头却耍起了性子,倔强得愣是连九头牛都拉不回。
  他只是含糊不清地给出一个理由:“我在这里等人,我答应过要一直等着她的。”
  “等谁?等自己老伴吗?”洛子川不禁想出了这样一个极其可笑的答案。
  老神医一生孤单,也许无儿无女。这么一想,还是怪可怜的。他喜欢洛韫,不知是为了她的经历所可怜,还是因为看上了这小丫头的聪明才智。
  “快点!都跟上!”一日,洛子川正在医馆里煎药,便听见屋外传来粗鲁的叫喊声。
  洛子川还来不及回神,便看见洛韫急急忙忙从外面闯进来,“哥!快跑!朝廷开始征兵了!”
  虽说是征兵,洛子川却在门外粗俗的叫喊声中听见了妇女的啼哭。这里的年纪稍轻的人大都离开了,朝廷的人来这儿征兵,难道是要向妇孺和老人下手?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就听见老者沙哑的声音在与另外一人进行交涉。
  “这是我的医馆,我在这儿待了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谁敢擅闯!”
  “没人擅闯是吧。”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道,“那我就做这个先例!上!”
  “师父!”洛韫焦急地小声喊了一句,刚想让洛子川逃跑,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吓得她血凉了半截。
  “小妹妹,这是要往那儿走啊,转过头来让哥哥看看……”话音未落,一只贱兮兮的手搭上洛韫的肩膀。
  “你放开!”洛韫用力挣脱一下,发现肩膀上的手震了一下,一只力气更大的手捏着它。一阵惨叫声在洛韫耳畔回荡。
  “你,你竟敢对当今圣上的人不敬?上!都给我上!”
  洛子川松开那只手,脚尖奋力在他屁股处一踹。继而弯腰躲过袭来的长剑,手指极其巧妙地夹住剑刃,不轻不重地在那上面一拉,便夺回了一柄上好的长剑。
  洛子川往后退了两步,发觉他已经落在了包围圈里。周遭的人各个拿着武器,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看。洛子川把心一横,左手拍在一人胸膛上,右手运剑如风。别说,就这么一看,洛子川竟真有点“武林宗师”的阵仗。
  洛子川感觉额头被什么东西蹭过,他腾出部分经历,发觉一人正举着剑打算往他头上削。洛子川长剑一挡,两铁器相撞,竟有些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洛子川两手共用,好不容易才挡住那人的攻击,后背却忽然挨了一掌。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无数的拳脚悉数落在洛子川身上。洛子川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胜似噩梦的夜晚。身上的疼痛缓缓重合,洛子川闭上眼睛,是怎么也躲不过了,干脆受着,打够了,总该消停了吧。
  疼是疼在自己身上的,没人知道。看到洛韫和老神医被拉着,痛苦却又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洛子川心道:“认命吧,什么逆命而行,最终还是逃不过天命。”

68、善恶
  ◎一把火毫无预兆地烧了军帐,燃烧了整个原野。◎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再打了。”洛韫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道。
  方才轻薄洛韫那男子把手一扬,走近掰起洛韫的下巴。却听少女口不择言地说道:“你是领头的是吗?求求你了……”
  那人冷冷地哼出一声,手指一提。那群下属立马会意,连拖带拽地把洛子川带了起来。彼时,他已鼻青脸肿,血从鼻内涌出,一股狼狈感不必言明。
  那人走过来掐住洛子川的脖子。手掌如鹰爪,不带丝毫余力,当真是要把洛子川的脖子扭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洛子川只是怔了一下,紧接着木讷地任由他掐,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没有丝毫求生意识一般。
  “不……不要!”
  那人自讨没趣,见威胁不成,并没有让洛子川屈服,便把手移开了,继而又一掌拍在洛子小腹上。洛子川后退半步,听那人耀武扬威地说道:“你们,都是当今圣上的子民,他待你们不薄。如今战乱纠纷四起,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自己的恩人被击垮吗?如若真是这样,陛下养你们又有什么用?”
  他说这话之时,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真理一般。如若不是洛子川亲眼目睹过当今圣上的残暴与布局之深,他差一点就要响应呼吁,随兵抗敌去了。
  “当今圣上待五皇子犹如亲生子嗣,不料他却恩将仇报。对于这种白眼狼,我们首当其冲要替陛下分忧,剿灭其势力,对不对?”
  无人回话。
  洛子川心道可笑,如若当今圣上对待五皇子好一点,或者不对妻子、兄长、侄子那么绝情,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悲惨的局面了。
  那人脾气暴躁,见无人应和,强忍着咽下一口气,揪着洛子川头发大吼道:“对不对!”
  洛子川的满头黑发被连根拽起,如同神经被人硬生生地揪起来一般,疼在骨子里。他却忽然笑出声:“当今圣上做的那些丑恶勾当你们这些走狗不会不知道吧,能轻易把一个罪不可赦的人描白,这种行为还真是令我敬佩不已。”
  “哥!”洛韫在一旁叫出了声。
  那人捏紧了拳头,大有一副恼羞成怒的架势,“打!都给我打!”
  洛子川生生挨下了众人的拳头。他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些人都是普通习武出身的士兵,大抵只是做强势招兵之用,虽架势强势,拳头里却根本没带什么内力,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力,打在洛子川身上的,只是生硬的拳头,造不成什么内伤。
  “要是被当今圣上所知,他派来的兵将不仅强制老弱妇孺为兵,而且肆意殴打百姓。他那般疼爱自己的子民,又怎会容忍你这般做?还是说,你今天这般有恃无恐,是当今圣上所准许的?”老神医发话。
  也许那话有什么威慑吧,为首那人脸色一青,喝出“住手”。洛韫赶忙把洛子川拉起来,看到朝廷士兵中为首之人走到老神医跟前。那人把声音压低,冲老神医说了句什么,不过可惜的是,洛子川没有听见。
  “陛下大度,不与你们这些不懂事的草民计较。”那人白眼一翻,冷冷地说道,话音里满是不屑,“带走!”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来不及仔细品味初秋的凉爽,气候就已经凉了下来。
  洛子川穿着一件薄衣,这倒是正常的。凡是被抓过来充兵抗敌的人全部穿着破烂的布衣,穿得太过华贵反而又会招来一阵毒打。
  “行了行了,歇一会儿,来两个人就地生火。”为首之人吩咐着。
  队伍里尽是些老弱病残,看得到像洛子川这样的壮年属实稀奇,可是当下却并没有人生出这种怜爱之心。洛子川像是被人合力推了一下,撞出了队伍外。
  “你……”洛子川回头,话音未落,听到一个声音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大度,既然你认错之心恳切,想必陛下不会同你计较了。”
  “求求你了,”洛子川身后有一个年迈的声音几乎恳求地说道,“帮帮忙,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了。你还年轻,生一堆火而已。”
  洛子川无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地走了过去。
  士兵中为首之人觑了洛子川一眼,不屑地转过了头,随口命令道:“抱点柴火去。”
  一般外出,生火做饭这种小事,基本上都是陆云丘在做,时而林岁言心情好了,也来掺和掺和。不过更多的是住酒楼、客栈,大多麻烦之事都会迎刃而解。
  当一个人对另外的人产生依赖的时候,如果对方离开,那么他被宠出来的娇气,必须被一点一点地戒掉。
  “哥,我陪你。”洛韫赶了过来。
  此处为荒山地界,好在此时正为秋季,落枝残叶随处可见。借着这个当儿,洛韫悄悄冲洛子川说道:“他们也太过分了吧,故意把你推出去了。”
  洛子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阿韫,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洛韫思考了一会儿,这种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难回答,只是在较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的变故,使她不得不对生命的价值有新的定义。
  “唔,我觉着吧,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品百苦、尝百甜吗?我们在年少时经历了诸多的事,在年迈之时苦尽甘来、看破红尘。若是造诣深一些的便飞升;浅一些也无妨,只要不作恶,就能够转世投胎,永远步入这轮回之中。人的一生不一定顺风顺水,可是尝过了苦涩,才能把快乐体会得更深刻,不是吗?”
  洛子川看着她,透过那双眸子,洛子川仿佛瞧见了洛韫的内心。尽管经历了世事的不公,却还是找借口给这世道开脱。洛韫是当真善良啊。
  “我且问你,何为善?何为恶?”洛子川道。
  “行善积德者善;滥杀无辜者恶。”洛韫答。
  “但若是善人做了恶事,一入不回头,撒下弥天大谎,可世人都盲目地崇拜他、敬仰他,这样的人,被另一个人所杀,杀他的人究竟是算善还是恶?”
  “自然是善啊,”洛韫毫不犹豫地回答,“除魔卫道,把内心丑陋之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这必定是好人啊。”
  “是吧。”洛子川应了声,倏然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兵帐——这群朝廷士兵,自己弄到了帐篷睡,却把征来的兵活生生地晾在外面!
  “当今圣上污点众多,为了满足内心的丑恶欲,靠杀人、抓人来掩盖事实真相。当今百姓却以为他是明君。遭到反叛,非但不关心子民的安全,第一个逃得无影无踪,继而号令士兵,抓捕散逃在民间的百姓,供为战乱的消耗品,而这群‘消耗品’多数却不知当今圣上的丑恶嘴脸,心甘情愿作为一枚棋子。这样的君主,遭到别人的反叛,岂不理所应当?他难道不是恶人吗?”
  “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洛韫低下头,抱起一堆树杈。
  “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隔着老远,洛子川都听到了响亮的催促声。
  洛子川不是很自在地应了一声,叫上洛韫,转头回去了。
  好在生火这方面有新的人站了出来,洛子川只需要坐在一边即可。绚烂的火苗和着淡淡的黄昏的秋风,微微摇曳着。洛子川注视着那抹夕阳缓缓地落入了看不见的角落。有始有终,夜晚虽迟但到。
  洛子川缓缓阖上眼睛,不禁要为后来的日子发愁,“秋天的夜晚足够凉了,可那群朝廷士兵却丝毫没有要把行军帐篷让给他们的意思。如若到了冬天,真的冻出了人命怎么办?靠抢吗?”洛子川扭头扫视着这一群老弱病残,觉得肯定打不过。
  他裹紧了衣服,把整个人像蚕蛹一般包绕起来。这不公平的世道,万物秉承着“适者生存”的法则而活,被抓来充兵,算是倒霉;还没开始打仗就被冻死在这荒郊野岭,算是好笑。
  那个夜晚,洛子川如今已经很模糊了。半年前,他总是在野外和林岁言、陆云丘仰天而卧,这种环境,他多多少少习惯了。
  在洛子川的记忆中,这段记忆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终日千篇一律,没有记忆点。天长日久,它们也随同这层纱一并变得透明且模糊了。平日里不敢硬性把这层遮掩之物掀起,否则便犹如泄洪一般,该想到的与不该想到的交织起来,扯动着洛子川的神经,疼得他生不如死。
  唯独算得上记忆犹新的,是第二次与五皇子势力交战那会儿。
  实话实说,这是整体上来说第一次大规模地交战。那天入冬,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落在大地上,洗刷并覆盖着遍地的血腥与烧焦的荒原。
  洛子川所在这拨人战斗力不强,一些老人与孩子受不住煎熬的跋涉,累死、饿死在半路上的数不胜数。浩浩荡荡的大军一下子缩减了一半,眼看着就要全折在这片原野上了。许是朝廷那群人真的良心发现了,竟然号召余下来的人挤一挤,住进帐篷。
  然而,这样平静而温暖的夜晚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把火毫无预兆地烧了军帐,燃烧了整个原野。

69、火势
  ◎ 我何必纵容她们?◎
  是夜,洛子川睡得并不安稳。经过一天的跋涉,明明只剩困倦,他却丝毫没有要睡个昏天黑地之意。就连他也深感诧异,自己究竟是何时养成了认床的习惯?加上军帐内空间不大,皆是男人们困倦的鼾声。声音犹如滚滚闷雷,毫无雅士之说,打嗝放屁,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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