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止有杀戮,还有生活。
主人就像是天神一般,乔墨不信神佛,可他信主人,主人就是他的神佛。
可今天,他的神佛要教他献媚。
乔墨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波动,他献媚于上是他勾引主人,是他惑主该死。
但主人的意思仿佛是并不介意他这样做。
可主人为什么不碰自己反而要教他呢?
教他……
教……
乔墨突然茅塞顿开,主人喜欢他献媚,但又觉得他不够媚,所以要亲自教他,等他学会了才配伺候主人。
一定是这样。
现在的他还不配。
乔墨紧攥的拳头蓦的松开了,他抬头认真道:“属下不敢劳烦主人,属下会尽快学会床侍之道,定会让主人满意。”
宣景:“……”
宣景:“床,床,床侍之道?”
宣景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时候小忠犬不是应该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的指示来勾引自己吗?学什么床侍之道?那勾引和做.爱能一样吗?他想看的是勾引啊!
大概是宣景的表情太过震惊,乔墨再次怀疑是否自己又会错意 ,他有些磕巴:“主人刚刚的意思不是……?”似是觉得自己在反问主人,宣景很快又改了语气:“是属下会错意了,属下以为主人是觉得属下侍奉的不好,所以要亲自教属下,请主人责罚。”
宣景:“……”
宣景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天知道他说的这句话真的只是想看小忠犬害羞的样子想调调情而已啊,这怎么还是这么木讷。
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追夫之路漫漫后,宣景冷静了许多,煞有介事的说道:“嗯……,其实也不用学什么,下回把你这衣服给我穿就行了。”
教不会你勾引,我还不会给你做示范吗?
哼!
乔墨敢肯定,自己的确该去找府医看耳朵去了。
第5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五天
一晚上就在宣景鸡同鸭讲,乔墨怀疑人生中过去了。
宣景费尽口舌才让乔墨明白他只是想一起穿个情侣装,而没有想去丽春院当小倌的癖好。
宣景这一觉睡的非常饱,要说辞职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再也不会发生早上被从床上喊起来去上早朝的痛苦经历了。
想他当初的梦想就是“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毕竟是个王爷,不说为所欲为,好歹也能利用特权干点啥,没想到王爷也得上朝去,还得天天提防着被谋杀,实在是活的太艰难。
像今天这样不用等到休沐就能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宣景嘴角都快咧开了,他闭着眼睛往旁边?摸了摸,摸了个空。
摸了个空?
不是,人呢?
昨晚他辛辛苦苦拐到床上的人呢?
“墨墨?”
“属下在,请主人吩咐。”乔墨推门进来跪在地上回道。
“你去哪儿了?”宣景尾音上扬,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一丝不高兴来。
乔墨沉声回道:“属下给主人守夜。”
宣景一直想问问他守出什么东西没有,就他这一亩三分地儿,加上下人一共八个人,有什么可守的。
当初刚把他带出影卫营的时候他便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自己对主人没用,便什么都抢着去做,甚至连府里的厨娘都跟宣景告过状,说新来的小侍卫要跟她抢饭碗。
也就是这几年,宣景才让他慢慢的放肆了些,偶尔也敢劝一下主人要好好吃饭,也不再抢活干,就是这守夜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
一守夜就跳到窗外的那棵树上去,跟个猴儿似的,再一下雨,整个一滑不溜秋的黑猴儿。
上次就是这样,有天晚上宣景突然被一道惊雷吓醒,想起乔墨估计还在树上,从床上跳下来就想把人带进来,生怕一不小心乔墨被雷给劈死了,哪知道他刚下床就左脚绊右脚,自个儿把自个儿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还是窗外的乔墨听见里面有动静进来查看情况才把他抱上床的。
可是乔墨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还穿着黑衣,浑身都湿漉漉的,进来的时候宣景还以为是哪个冤魂来索了,满脑子都是月黑风高夜这句话。
宣景当时看见乔墨的时候还以为他被仇家追杀到王府来了,当即就想带着乔墨逃到密室,哪知道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乔墨轻轻抱到了床上,行动间有一滴冰凉触到了他的脸上。
“你,你怎么湿了。”宣景当时错愕又懵懂,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本来就是要下床叫那个淋雨的傻木头进来的,现在却又在问人家身上为什么是湿的。
他还记得这个一向木讷的呆子那天说的什么,他说:“主人放心,属下永远在外面守护您,不会让您也淋湿的。”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他哪里是担心自己淋湿,分明是在关心这个木头。
可他当时也丝毫没有被误解的愤懑,因为他听见木头说会永远守护他。
……
从那天之后宣景就变得异常粘人,只要他在府上就总会把木头叫出来逗一逗,看他听见自己叫墨墨时的莫名脸红,听她叫自己主人时的那份认真。
乔墨已经在地上跪了一刻钟了,金主人还是迟迟没有发话,反而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像是在观察什么。
乔墨只好跪的更加标准,力求让主人满意,可他跪了半天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乔墨悄悄抬头瞄了一眼,主人好像,走神了?
主人的视线虽然在自己身上,可主人的心思好像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主人平常这个时辰已经在宫里了,今天,主人莫不是……
主人伤心了,乔墨只有这一个猜想。
昨天主人从宫里出来后就担心他会离主人而去,甚至,甚至还说要他养主人?
肯定是他还不够忠心才让主人产生了这种焦虑。
乔墨在心中暗暗自责,他想了又想觉得这事不能耽搁下去,他要给主人一个定心丸。
“主人,属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弃主人于不顾,定会誓死效忠主人,哪怕,哪怕主人成了平民,属下也依旧不会离开主人,您,您不必担心辞官后属下会离开。”
乔墨说的情真意切,只差把一颗心都剖出来给宣景看,奈何宣景还沉在自己的遐思中,没有搭理乔墨。
就在乔墨犹豫要不要上前喊一下主人的时候,宣景突然说话了。
宣景眼睛亮晶晶的,眨也不眨的看着乔墨:“我们去南山吧。”
南山,是京城边上的一个小镇,宣景曾经在那儿买过一套房子,那时想着万一哪天他没钱了把王府败光了他就去南山镇养老去。
现在这个机会不是刚好?
顺道能把亲事办了就更好了。
第6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六天
南山镇依山傍水,又背靠南山,且就在京城边上,因此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里都是此时最适合宣景生活的地方。
乔墨将马车停到门口,低声禀报:“主人,我们到了。”
“到了?”宣景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看了看,然后从马车里钻出来:“嗯,不错,就是这里。”
小镇很小,他们不过刚到门口就见旁边那座宅子里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乔墨习惯性的绷紧了身子,预备突发意外好保护主人。
哪知道这小娃娃猛地又把门关上了,随即一声响亮的叫喊声从隔壁宅子传过来:“娘,有俩叔叔和一头驴在咱家门口。”
宣景看了看跟了自己许久的那匹马,被用来拉车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被人当成了驴…
乔墨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理论上他发现主人皱眉应该第一时间上前为主人分忧。
可实际上…
这么个小娃娃,看起来脑子还不好使,他实在下不去手。
于是周大娘开门就看见俩苦大仇深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前,就跟来收保护费的山匪似的,她是一个临危不惧的妇人,曾经也是跟过自家男人去山里打过猎的,于是在看见俩面色不善的外来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家要顺着门缝钻出去打招呼的小宝揪回来,第二件事就是敲响了大门上挂着的警钟。
“翁…”
宣景只觉得脑子被震得疼得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双手就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回头,乔墨正认真的帮他捂着耳朵挡着这令人脑仁疼到的钟声。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们站的这片小小的区域就被一群拿着铁锹笤帚的村民把他们包围住了,乔墨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做好备战准备,双手轻轻离开主人的耳朵,缓缓的拔出腰间的剑,冷冷的睥睨着这些疑似对主人不利的人。
宣景也蒙了,但他大抵知道村民们是误会了什么,怕加剧误会,便拽了乔墨一下,乔墨不情不愿的收了剑。
周大娘见相亲门都来了仿佛有了底气一般,站在门口声音洪亮的喊道:“村长,就是这两个山匪要打劫。”
声音之洪亮,宣景觉得比刚刚的钟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他冤枉小娃娃了,这是遗传!
只是,山匪?是在说他吗?
村长是个见过世面的明白人,见着两个年轻人虽然脸色不太好,甚至高个儿的那个还拿着一把剑,但看上去更像是护卫一类的,尤其矮一点的那个小公子看上去很是斯文,倒像是个读书人,这根山匪实在是不沾边啊。
果然,还不等他出声询问,小公子就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们不是山匪,我们是刚搬来的,这种宅子就是我的。”
宣景说的时候还指了指他连门都没进的宅子,语气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周大娘却一脸不信,反驳道:“那你们牵着个驴在我家门口吓我家娃娃干嘛?凶神恶煞的,那个大个儿还拿着把剑。”
不是,谁吓你家娃娃了?
宣景无奈道:“大姐,我们这是马车,这是我们的马,我这刚下车您家娃娃就把您喊出来了,然后您就把大伙儿喊来了,我这都来不及打招呼。”
“至于拿剑的这位,”宣景扯了扯乔墨的袖子,一脸真诚的对周大娘说:“这是我夫君,是为了保护我才拿剑的,这不是山匪多么…”
此话一出倒是引起很多村民的共鸣,马上就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哥接了话:“这倒是没错,咱们这儿山匪确实多,我每次带我婆娘出门都会多拿一把镰刀,就怕路上遇见劫道的。”
又一个妇人说话:“是啊,我家爷们也是,带我出门的时候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我受啥委屈。”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虽不至于收了锄头铁锹,但风向已然倒向宣景了。
乔墨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主人已经跟那敲钟的妇人握手言和了,他皱着眉头看那妇人的手,想把那双粗糙的手从主人胳膊上拽下来,最好能直接拿剑砍下来最好了。
乔墨一个没忍住便释放出一丝杀意,宣景最先感受到,他连忙高声叫了乔墨一声:“墨墨。”
话音刚落,宣景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怎么他也学会这种大喇叭似的叫人了。
方式虽然粗糙,但效果很明显,不止乔墨,连带着议论的众人都停下了话头,看着他。
宣景看乔墨一直盯着自己,额,是盯着自己的胳膊,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一双黑乎乎胖嘟嘟的手正拽着自己的袖子。
…
刚才聊得太激动,都没注意到。
宣景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朝乔墨招了招手,顺势将胳膊收了回来:“那个,墨墨过来。”
乔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他应了声是便走到宣景跟前站着听候吩咐。
主人来前叮嘱过他,他们是隐了身份来的,不可在人前随意下跪。
宣景满意了许多。
村长这时也大概看明白了,他笑眯眯的让大家把铁锹什么的收了回去:“大伙儿都把武器收回去吧,这看着是个误会,这小公子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是山匪啊,看他夫君也是听他话的,断不会随意伤人,是周大姐误会了。”
周大姐刚刚也听了宣景的解释,知道这是小公子带着夫君从家里私奔出来的,对这对苦命鸳鸯也有了一丝心疼,她年轻的时候一直想当个侠女,就是后来嫁给她家爷们儿那也是敢爱敢恨的,最看不上那些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因此更心疼了些,连忙顺着村长的话解释道:“是我误会了,劳烦大伙儿走这一趟了,这小公子刚刚跟我解释了,他就是跟他家爷们来咱这儿住一段,没别的事儿…”
有了周大姐的解释,宣景的话便多了几分信服力,更有许多村民上前围着宣景问好,镇上的人都是很淳朴的,念及他们刚搬过来,还关心他们家里家具其全不齐全,有没有米下锅,得到宣景的一一肯定之后才都散了。
不过半个时辰这场闹剧便散了,宣景松了口气,他很久没有接受过这样热情的打招呼了,袖子都快被这些大哥大姐拽断了,他刚想喊乔墨去开门,却发现这个木头又愣在了那里。
“墨墨?”宣景第二次大声喊他。
乔墨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震得晕晕乎乎的,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大姐说他是主人的爷们,主人也说他是主人的夫君,刚刚还有个胆子大的大哥问他用了什么法宝才能取到这样唇红齿白的小公子,看上去比他家婆娘还要好看的小公子。
乔墨整个迷乱了。
他怎么,就成了主人的爷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