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说的对,看来他真的要离许长安远一点了。
这人不仅能看穿他的痴傻有端倪,还能影响他的正常发挥,实在是太危险了。
实际上许长安着实冤枉,丞相府到将军府的路途遥远,须得中途换几波轿夫,他们不可能下轿去逐一查看,又从何知晓换上来的是不是自己人?
许长安忍着脚痛挡在顾爻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刺客阴邪一笑,“取你狗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安安对圣上自称“臣妾”的问题,我有事先查过,是正确哒~只是很少用而已。
除此之外,还可以自称“臣妇”,但安安是男人,所以我就用了第一种啦。
如果你们实在介意,我也可以换成“臣妻”,主要看你们的意见如何,比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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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触目惊心的血
顾爻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他明明让狼火取消了元旦对许长安的暗杀,为什么还会有人出现?
许长安下意识看向顾爻的腰侧,果然空空如也。
早在去年,冯管家担心顾爻玩剑伤到自己,就将他的佩剑全都摘下来收好了。
妈的,烽烟和狼火都不在,让一个他赤手空拳的怎么跟一群真刀真枪的打?
许长安焦急地在人群中来回扫着,忽然心生一计,将顾爻轻推到无人的轿子旁,朝刺客首领扬了扬下巴,“来啊,爷倒要看看是谁取谁的狗命。”
“死鸭子嘴硬。”刺客首领提剑冲来。
许长安敏捷侧身避开攻击,抓住轿帘用力一扯盖在刺客首领头上,咬牙忍住脚上剧痛,旋身一脚将他踢飞。
而后顺势夺走他脱手的长剑,向上轻挥划伤他的肩膀,笑道:“嗯,你的嘴确实挺硬。”
伤不重,但破了衣裳,挑衅意味就变得极强。
“你——!”刺客首领怒目,视线落在许长安右脚被血染成深色的素色衣袍上,嘴角泛起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都给我上!”
许长安猛然将轿顶的流苏整根拉断,迅速弯腰绑在小腿上止血,一刀将多余的部分斩断,再抬头时剑锋一转,格挡开一人的攻击,剑柄向下砸在另一人颈上,左脚用力将他踹开,瞬间压倒了后面的四五人。
但是刺客人数众多,想来是做足了准备要让他死在这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赴后继地上赶着跟他对战。
几番下来,太久没有打过架的许长安明显感到吃力,身上被汗湿的厚重外衣更是碍事。
他意识到刺客是想用车轮战术耗光他的体力,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索性将外衣一脱,罩住几人脑袋,用尽臂膀力量将人狠狠撞开,总算是开出了一条道来。
他顾不上手臂阵阵发麻,立刻回头去牵顾爻,却见刺客首领不知何时越过他绕到了顾爻身后,双手握剑高高扬起,长剑折射的冷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阿爻!”许长安手上猛然用力,硬生生将顾爻和他的位置互换,却发现刺客首领只是虚晃一刀,目的根本不是顾爻,刀锋一偏就向他砍来。
他知道中了计,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咬牙闷哼一声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刀,雪白的中衣霎时变得血红。
顾爻平淡无波的眼里杀意陡升,还未动手,许长安已经挽了个剑花,反手刺向刺客首领腹部,拉着他冲出了刺客的包围圈。
刺客首领被人扶起,匆匆止了血,又夺了旁人的剑,“都给我追!”
除了回将军府的那条小道,这附近全是深山老林,地势不平,坑坑洼洼,跑起来特别费时费力。
好在树木硕大,容易隐匿身形,跑在后面的刺客们还得边低头看地面,边抬头看许长安逃跑的方向,渐渐地距离就被拉开了。
许长安牵着顾爻的那只手疼得厉害,却不敢停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脚踝深的雪里狂奔,直到找到可以容纳一人栖身的窄小山洞,才得空低头看一眼。
他的整条袖子都被染红了,大概是之前撞人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刺客的刀身上了。
他怕吓着顾爻,几下擦去手上的血,反而越擦越脏,染得到处都是。
他只好作罢,却又莫名对此情景有些熟悉,无奈地笑了笑,脸上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怪不得,今天的感觉一直不太好,原来是有血光之灾啊。”
血光之灾是能笑着说出来的事情吗?
顾爻握紧了拳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揪得慌。
他想给许长安点穴止血,许长安却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推进山洞里,“乖,你在这里待着别动。”
这个山洞虽然小,但也不至于小到看不见,他还得去找些枯枝败叶来伪装才行。
许长安这么想着,一个转身,顾爻瞳仁猛然缩紧。
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许长安的整个后背,数不清的刀伤将中衣刺得破烂不堪,连裤脚都在延绵不断地往下淌着血,在白雪中异常显目。
灭门那一日的血腥场面恍如昨日,刺激着顾爻的每一根神经。
“安安!”顾爻倏地伸手拉住他,“你流血了。”
许长安头也不回,“我知道。”
顾爻又说:“你流血了。”
顾爻很少会一句话说两遍,许长安察觉他的不对劲,回头一看,那双向来呆滞的星目,此刻满含藏不住的担忧。
“没关系,我——嘶!”许长安想安慰一下顾爻,手臂却痛得根本抬不起来,只能放弃,“我没事,别担心。”
刺客们的声音渐渐从远处传来,许长安知道没有时间了,正要挣脱顾爻去找枯枝,却被顾爻一把抱住,“怎么没事?会死的……你会死的……”
“没事,阿爻,你别慌,我没事的。”许长安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放心吧,现在的我一心向善,有佛光普照,无坚不摧,顶多受点伤,不会有事的。”
开玩笑,再怎么样,他都是有系统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顾爻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紧抓着许长安不放,“别走了,安安,你就在这待着,别走了……”
许长安摇头,“不行。这里容不下两个人,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继续跟着我只会连累你。”
顾爻不肯,“不怕,我不怕连累,安安……”
许长安皱眉,“阿爻,松手,你弄疼我了。”
“不松……”顾爻紧紧抱住许长安,手上摸到的全是湿热的血,“不松……你别走……”
“痛……”刺客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许长安急了,“阿爻,你别这样,快放开我,阿爻,顾爻!顾念——唔!”
他喉头腥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顾爻胸前的衣裳。
“安安!”顾爻吓了一跳,快速为他点下止血穴道,“安安,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安安……”
许长安难受得很,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你……你乖一点,咳咳……我就没事了。”
顾爻慌乱地摇头,“不行,我护你。安安,你别走,我护你……”
“我……”许长安张嘴,又是一口血,用手捂着也没用,鲜血还是一滴滴连串地顺着他的指尖砸入泥土,他用力将长剑塞入顾爻手中,“拿着它,在这待着,别……咳咳……别惹我生气了,好不好,阿爻?”
顾爻想说不好,可是他怕他说了,许长安又会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他咬紧牙关闭上了嘴,眼睁睁看着许长安费力地从一旁抱来枯枝,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山洞里。
做完这一切,许长安脱力地靠在洞口,喘息着嘱咐他,“你乖一点,入夜之前都不要出来,如果他们靠近你,你就……咳咳……就拿剑杀了他们,往家的方向跑,听到了吗?”
顾爻听不见,他一心只想告诉许长安,他没有痴傻,他可以保护他。
可是理智束缚着他,还有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没有报,他不能在这里就暴露了身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许长安的名字,迫切又无奈,“安安……安安……”
“我在。”许长安勉强扬起笑容,“别担心,我说过了,我不会死的。”
顾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笃信,莫名想到了初见时的“横扫千军”,那……是不是就是他的后盾?
“我该走了。”在刺客的声音变得更近之前,许长安艰难地撑起身子,“你乖乖的,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入夜之前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们分头行动,晚上在家汇合,如果……咳咳……如果我迟到了,你就等等我,我总会回来的。”
顾爻没有回答。
那后盾不稳定,上次就没有帮许长安解围,无论许长安有多么坚信,他都信不过。
但是此刻,除了相信那后盾之外,他也别无选择了。
许长安不知道顾爻在想什么,等不到他的回答也就不再多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山洞,向着更远的方向逃离。
顾爻透过枝叶缝隙看着许长安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他握紧手中长剑的手都是颤抖的,那上面沾满了许长安的鲜血,好像将他的手也染红了。
许长安没有告诉顾爻,他的眼前其实已经被血模糊了视线,每走一步脑子里都在天旋地转。
可是他离顾爻太近,不敢叫出系统,担心瞬间痊愈的话,万一吓坏了顾爻怎么办?而且还会被人们当成个妖怪。
所以他一直强撑着,直到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坑,在终于看不见顾爻时,他再想唤出系统,却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一软,彻底倒在了雪地里。
昏迷之前,他还不忘吐槽圣上的面子真不值钱,才刚出丞相府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报仇了,一点都不把圣宠看在眼里。
刺客们很快就来到了山洞前,对于几步之遥站在山洞里的顾爻毫无所察,四下散开寻找他们的踪迹。
有人向前汇报,“头儿,人不见了。”
这里的树太多,地面的雪不够均匀,血迹落在泥土里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继续找!”刺客首领捂着腹部的伤口,“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带着个傻子,不可能会跑远。”
顾爻看到刺客首领手捂的位置,没想到他这么迫切地想要害死许长安,许长安在刺向他时,还是避开了要害。
为什么,就不能宽容地对待那么一个温柔的人呢?
“头儿!”忽然,有人指着地上,“这里有血迹!”
“那还不快找!”刺客首领连忙跟了过来。
一群人围在一起,跟着血迹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许长安离开的方向。
正要去追,刺客首领却道:“等等。”
他折回去,在顾爻的面前站定。
这里的血,才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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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心有许长安
“跟我玩脑子,你还嫩了点。”刺客首领冷嘲,挥剑砍断枯枝,却见山洞里只有顾爻一人,许长安早已不见踪影。
愣怔过后,他嗤笑道:“倒是伉俪情深啊,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护你周全。”
追了这么久,刺客们也有些累了,“头儿,我看这傻子挺好收拾,不如把他杀了交差吧?”
“把他杀了交差?”刺客首领冷笑,“你知道他是谁吗?战神顾爻!你怕是活腻了才敢动他。”
“可是瞧上去,他比那许家的三公子安分多了。”
“你大可以攻击他试试。不过先说好,若是死他手上,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刺客们拿不定主意,不敢轻举妄动,见刺客首领转身离开,连忙跟上去,“可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下山去报官怎么办?”
“他要是懂得报官,还叫什么傻子?”刺客首领脚步没停,“别搞错了,我们的目标是许三公子,不是他。没收人头费的人,只要不碍事,就由着他自己去吧。”
“那要是他跟许三公子商量好,一个在前埋伏,一个在后埋伏,前后夹攻我们怎么办?”
“你还没明白吗?他可是战神顾爻,真想杀死我们这些人,用得着前后夹攻?一只手就能把我们全部灭掉!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为什么?因为他心里就只有自己,根本没有许三公子的一席之地,只要别碰到他就没有问题。”
顾爻莫名觉得恼火,却又无法反驳。
如果他当时没有纠结,果断握上许长安的手,就不会走神,更不会察觉不出轿外的杀意,让许长安伤了腿。
就算许长安伤了腿,在面对包围时,如果他能够出手帮忙,将刺客们击退,不给任何人偷袭的机会,许长安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他的心里,确实只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痴傻的决心。
话是这么说,刺客首领还是停了下来,“你们几个,沿着血迹走,看能不能找到许三公子。”
几人道:“是。”
剩下的刺客们就地坐下歇息,看到顾爻傻乎乎的模样,摇了摇头,“可惜啊,那许三公子如此痴情,怎么就摊上个这么无情无义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