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灭也翻身上了马,继续追上去,“夫人,您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只见识过许长安的一次任性,结果就丢掉了顾爻的性命,就算知道这不是许长安的错,他还是忍不住要把错全怪在许长安的身上。
毕竟有因,才会有果。
“我不信阿爻死了。”许长安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我要亲眼去看,我不要听你们说,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狼灭回头,只见许长安泪流满面,仍咬紧牙关死守着不肯松口。
他沉默了许久,又觉得自己愚蠢,顾爻都心甘情愿为了许长安去死,他一个下属又有什么资格替顾爻生气呢?
他正了色,“既然夫人坚持,那属下就舍命相陪,护您去见顾将最后一面吧。”
就算要夺回顾爻的遗体,也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远远看一眼,已经是奢侈了。
他们扬鞭,狠抽马身,加快了速度。
四周除了风声就是马蹄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多了些其他的声音。
狼灭侧耳,“我们到前线了。”
许长安扭头,这个范围,是在绝命崖附近的那片森林。
魏军竟然已经突破边疆,侵入了齐国,将战火烧到绝命崖来了。
远远的,许长安看见森林里厮杀在一起的齐魏两军,由于距离绝命崖的断壁不远,仿佛交织在地平线的那一端,密密麻麻的,在他们的靠近中才渐渐有了人的轮廓形状。
忽然,许长安目光一凝,“阿爻!!!”
狼灭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在魏君的中后方,魏盛君骑着马在前,后面还牵着一匹驮着人的马。
而被驮着的那个人,就是化成了灰,许长安也认得。
正是顾爻。
顾爻没有反应,反倒是跟魏军厮杀的狼火听到许长安的声音,一不小心惊得慌神,被魏军趁机刺伤,连忙反手砍下魏军的头颅,拔掉深陷腹部的剑,“夫人?!您怎么来了?快离开这里!”
魏盛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见到许长安来了,笑得特别开心,“哟,顾夫人还没死呢?”
黑衣人说的没错,他确实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他的忙,给了他烽烟狼火的弱点,又把许长安砸晕了扔到他的帐前。
弱点他收下了,重伤烽烟,现在也靠抑制狼火打压着齐军,但是他还有原则在,不能碰齐军的家眷,所以就只是取了许长安的定魂符,而没有动许长安。
最后一点希望全部破灭,许长安再也绷不住,强忍着才没有痛哭出声,下了马,一步步走过去,“把阿爻,还给我。”
魏盛君一停顿,就身处在了两军交战的中心,四周围着一圈人将他紧紧保护,他也丝毫不慌不乱,抓住顾爻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顾爻嘴角的血迹早已干透,“有本事的话,你就自己过来拿啊。”
狼火一愣,“顾将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应该在营中吗?”
只这分神的功夫,他又被人刺了一剑,连忙专心对抗敌人。
狼灭来不及解释,忍着难过劝许长安道:“夫人,既然已经看到了顾将,您也该回了。”
“不,”许长安却推开他,用力抹去盈眶的眼泪,“就算是死了,他也应该死在我的怀里,而不是被魏军带离家乡。”
“哦?”魏盛君饶有兴趣地道,“顾夫人,本王好像说过,若是在战场上碰见,本王就会要了你的命。”
“那你就尽管来试试。”许长安旋身踹飞一名魏军,夺走对方身上的佩剑,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战场。
魏盛君冷声下令,“杀了他。”
一瞬间,蚁群般密密麻麻的魏军立刻弃了齐军,朝着许长安蜂涌而来。
狼火忙道:“保护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抱歉!下一本求收藏《大人这是喜脉啊!》
简介:北朝太子未立,夺位之争暗潮汹涌,最先牺牲于这场宫斗的人,是六皇子。
宋安辞穿书而来时,发现自己比六皇子牺牲得还早,吓得连夜扛起铺盖就跑,却撞见六皇子被逼学狗的一幕,顿时……心软了。
他以四皇子的内线之名,成为六皇子的影卫,白天向四皇子表忠心,晚上给六皇子擦伤药。
一朝翻车,险些命丧四皇子之手,果断拿起小本本记仇:今天不把四皇子揍一顿,我就不是个和议!
于是第二天,由于四皇子身边戒备森严没能动手的宋安辞,就分化成了地坤。
和仪多年的宋安辞从没尝过地坤的苦,不堪忍受雨露期的他不得不找个人来解决需求。
只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觉醒来六皇子会躺在他的身边?!
六皇子状似无意地露出腕上绑痕,乖巧又可怜,“都是我自愿的,跟阿辞没有关系。”
宋安辞噎了又噎,“……我会负责的。”
六皇子内敛低头,将上扬的嘴角掩藏。
之后,仗着六皇子是个和议,宋安辞的雨露期过得毫无节制。
直到六皇子所向披靡一举称帝,打算功成身退的宋安辞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好像大了起来?!
六皇子:在线等,怎样在不被媳妇打死的前提下,坦白自己是个天乾?
·
六皇子死后,站在第三视角走马观花地看尽自己卑微一生,才知晓自己生而为天乾,只是遭人下药变为和仪。
上天垂怜,令他重活一世。此后,他要这江山,更要宋安辞。
【扮猪吃虎·重生皇子·天乾攻X沙雕戏精·穿书影卫·地坤受】
天乾=alpha,和仪=beta,omega=地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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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来陪葬吧魏军
战场上乱作一团,许长安第一次出手如此决绝,将顾爻曾教过他的一招一式都用到了极致,刀刀见血,刀刀致命,风卷残云般解决掉阻拦他靠近顾爻的所有障碍。
但他的能力不足,面对人海战术不具备优势,总是在快要抓住顾爻的时候,又被魏军推到了更远的地方。
尽管有狼灭在旁边辅助,他身上的伤还是一刀又一刀地累积了起来,把他的衣裳染红了,浑身都染红了,他却像是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累,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一直紧盯着顾爻的方向。
那是他的人,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带他回家。
就在腹部不知道受了第多少刀时,许长安忽然听到狼灭大叫出声,“夫人!您的肚子!”
肚子?
什么肚子?
许长安几乎杀红了眼,猛然扭断一人的脖子,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在多次受伤下,已经豁了个大口子,连肠子都露了出来,血肉模糊的,特别难看。
不过无所谓,现在已经没有人能让他在乎自己的美丑了。
狼灭也是满身的伤,劝他,“夫人别走了,退回去!快退回去吧!”
在现在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敢打晕许长安,否则多一个人拖累,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许长安却把肠子硬生生地塞了回去,摇了摇头,“不行……阿爻还在他的手里,我绝不能让他们带走阿爻。”
狼灭没有办法,只能寻求帮助:“狼火!”
“我在!”魏军的主力都在许长安这里,狼火赶过来也并不费劲,只不过是身上又中了好几剑,“夫人,您再这样,我们就只有得罪了!”
如果只有狼灭一个人,确实带不走晕倒的许长安,但现在还有狼火帮忙,突出重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跑吧,像条狗一样落荒而逃吧。”魏盛君一看杀死许长安没希望了,略显可惜地讥讽他们,“不过,下一次再见,顾夫人你就要小心了,因为本王是绝对不会让你,有第二次从本王手中逃脱的机会的。”
许长安抬头,看着他,轻声说了句什么。
魏盛君离得远了,没有听见,狼火却听得明白,许长安说的是:“是吗?可惜,我是连一次都不会让你逃脱的。”
紧接着,许长安便在心中唤道:系统。
系统应声出现:我在。
许长安捂住腹部的刀伤,在凝固的人群中踉跄着走向顾爻:说点什么都好,在时效结束之前,不要消失。
系统默了默:……明白。
于是,在系统的自言自语中,许长安默然略过了魏军、齐军,甚至魏盛君,最后,在顾爻的面前站定。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顾爻的脸,明明只是一夜不见,却好像是隔了两辈子的思念,那个向来温柔火热的人,第一次让他感受到如此冰凉入骨的温度。
“阿爻,”许长安止不住泪流,低头吻他,“我来带你回家了。”
他将顾爻小心抱下来,背到自己的身上。
很沉,很沉。
沉到他一步一个脚印,激起细小的尘土轻扬,竭尽全力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倒下,艰难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系统:最后,农夫被他亲手救下的蛇咬了一口,死在了——
系统的话音戛然而止,时效结束,所有人都动了起来,高悬在头顶的刀也落了下来。
来不及了!
许长安大喊:“狼火!”
狼火猛然抬头,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砸了个满怀,正要动手,却见怀里的人竟是顾爻!
与此同时,本来在他后方的许长安,居然凭空出现在了距离他几步之远的魏军包围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狼火莫名想起来,当初许关迎让官老爷骗走许长安的时候,他就曾见过许长安突然从很远的距离,闪现到许关迎的面前,难道……当时并不是他眼花了?
魏盛君也没想通为什么眨眼之间就出现了变故,只以为是许长安动了什么手脚,在震惊中盛怒,迫不及待地想要挽回局势,“快!快给本王杀了他!”
狼灭瞳仁一缩,“夫人小心!”
只听“噗嗤”一声,是肉.体被刀穿刺的声音。
许长安身形猛地一颤,然后,缓缓低头。
他被魏军刺了个对穿。
没想到啊,血肉之躯居然真的这么脆弱且不堪一击呢。
他的嘴里血流不断,用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走……带阿爻……走!!!”
狼火和狼灭还想救他,可惜紧接着,他就被淹没在了魏军的刀剑之中,穿刺声不绝于耳。
狼火和狼灭面露不忍,对视一眼,只能立刻作出取舍,咬牙抱着顾爻杀出了重围。
痛啊……
太痛了……
怎么会这么痛呢……
许长安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多少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多少剑,只知道痛到最后几乎都快要麻痹了,脸上究竟是血水还是泪水都再也分不清楚。
“别管他了!”魏盛君怒道,“快去抓住顾将,本王重重有赏!”
于是魏军纷纷弃了许长安,再次出击,与齐军陷入混战。
狼火和狼灭带着顾爻,行动不便,也被裹入其中,寸步难行。
许长安已经成了个血窟窿,嘴上却扬起了瘆人的笑意,“不,你……抓不到阿爻了。”
“你会活着看见本王将他碎尸万段的。”魏盛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或者,你喜欢的话,本王也可以用你当初的法子,将他千刀万剐过后,悬于城门之上,你觉得如何?”
许长安还是在笑,笑着踉跄着,走向地势较高的山坡,“有我在,你再也……没有机会抓到阿爻了。”
魏盛君觉得他疯了。
许长安确实是疯了。
他的阿爻死了,他现在只想让魏军陪葬,一个都不能逃脱。
许长安摇晃着站定,然后,倏地从怀里掏出一物,高高举起,“虎符在此,我即为帅!”
齐军动作一顿,就听许长安吼道:“齐军听令,趴下!”
齐军迟疑,面面相觑。
两军交战,战火正盛,此时让他们趴下,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狼火却不知为何,十分信任许长安,紧接着命令:“趴下!”
一瞬间,铠甲声响片片,齐军纷纷卧倒。
“技能!”许长安紧接着怒喊,血衣飘逸,声嘶力竭,“横、扫、千、军——!!!”
“轰”一声巨响,一股诡谲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四散,凡是遭到波及的魏军皆在瞬间炸裂,就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四肢血肉崩了一地,像是在下一场血雨,血雾浓稠,久散不去。
许长安血衣曳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在齐军仿若见了怪物的惊恐目光中,一步一步,向着远方离开,每一步的脚底,都开出了血花。
狼火从未见过如此场景,他甚至不知道许长安拥有着这么惊人的能力。
可在惧怕之后,他与许长安长期的相处之情,仍旧让他立刻将顾爻交给了狼灭,独自追了上去。
“夫人……”他一开口,就是颤音。
尽管已经在心理上说服了自己,生理上却还是避不开对许长安的恐惧。
“回去,”许长安身上的血流不断,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回去护好阿爻。”
能说出这些话,就证明许长安并没有失去理智。
狼火稍稍平稳了颤抖,“可是夫人,您受伤了,必须得——”
“我要救他。”许长安很固执地向前走着,“我有办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