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大概是擦脸时力道把握不好,严辞镜的脸颊留着不均匀的红,这给他本就出色的五官平添一抹艳色。净澈看走眼了,眸中挣扎之色愈重,被唤醒时,不自觉伸出的手已经快搭上严辞镜的额头了。
  “孽缘!”进门的恶僧撞见这副情景,将食盒用力地掷上桌,惊得净澈不自然地收回手,不快地扫了那恶僧一眼。
  “寺中还有多少人?”
  恶僧张张嘴,把恶毒的话吞下肚,道:“不可能,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城内外又戒严,他就算跑出去也没有命活。”
  “我答应他。”
  “你疯了!”恶僧跳至净澈面前,怒目圆瞪,“你真要为了这小子欺名盗世吗!如此,云水寺盛名何在?国师名誉何在?”
  净澈望着从他出生之日起就伴在他身边的恶僧,道,“我犯下的孽和债,该我来还。”
  恶僧咬牙切齿:“若不是那个女人就没有今天这种局面了!”
  净澈反唇相讥:“若没挑中我,更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恶僧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撩开袍子冲了出去,净澈不喜他暴躁无礼,将目光转向沉静安睡的严辞镜。
  知他没有随身带着刻字的木珠,他便将自己的衣袖撩起,露出跟严辞镜那颗相同样式的木珠,只不过,这一枚木珠上刻的是“平”字,刻痕已经很浅了,但还能依稀辨认娟秀的字体。
  在净澈无波无澜的一生中,只有那么几件事值得反复咀嚼,眼下严辞镜就在他身边,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旧事来,不觉神游,竟没注意到幽幽转醒的严辞镜。
  严辞镜醒后头昏脑胀,在费力睁眼之前,终于将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想起来了,这让他在第一眼看见净澈后的陌生和惊讶,转变成愤怒和不解。
  “国师有事相商尽管说便是,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将下官虏至晔城?”
  严辞镜挥开净澈伸来的手,强撑着绵软无力的身体下床穿鞋,“下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严大人!”
  “放开!”
  严辞镜踉跄两步跑了出去,净澈的呼喊声无法让他心软,院中盛放的粉荷也更不可能绊住他的脚步,清醒过后想起的一切让他惊慌。
  晔城、逆反、孟镜元……
  “吱呀”一身,门后蜂拥般的人头让严辞镜退了两步,他不敢再往外冲了。
  门后之人迈着一双坚实有力的腿,行至严辞镜身前,笑笑,“好久不见,严大人。”
  作者有话说:
  小严:要是把孟镜元也一起虏来多好……(中秋节快乐!今晚月亮又大又圆啊!)


第197章 身世
  “离开江陵已有四日,日夜兼程,最迟不过明早就能抵达晔城。”何潜眺望着前方茫茫路,道,“不知皇城内境况如何了。”
  闻此言,在他身侧高坐于马上的孟镜元,回头扫了一眼绵延无尽的行军队伍,道:“瑞王封锁皇城已不止五日,消息传不出来,各地迟早有所察觉,又有何将军领头出兵,四方汇聚人手,城外四营不足为惧。”
  何况城外四营也不可能全被瑞王拿下,何潜倒不是没有信心,只怕被困在皇城中的帝王有闪失,又道:“瑞王起事当真是为了他那突如其来的胞弟么?”
  他们远在江陵不知道,但在事发前京中早有传言,说芸妃在云水寺诞下的一名婴孩流落民间,如果当时不知这种传言因何而起,但不久之后便有苛责当今皇帝继位后大殷气运不佳、天灾人祸频发的闲言碎语冒出了头,有心之人一联想,便也能猜到当今皇上要大难临头。
  于此,军师猜测道:“芸妃是否有这么一个次子还有待定论,大约不过是瑞王炮制出来的一个借口,以掩饰其不轨之心。”
  何潜啐道:“瑞王藏得够深,装病装得都不会走路了吧?”
  孟镜元想去了别处,道:“瑞王并无政绩服众,强行登基也难稳定朝局,否则他不会炮制出这种传言,他需要能名正言顺拿到玉玺的借口。”
  何潜不知孟镜元话中深意,孟镜元也不打算明说,这借口的关键,或许在严辞镜身上。
  两年前离开晔城时,他曾去过一趟云水寺,与还愿无关,他是要去确认一件事,与严辞镜的身世有关,后来的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
  本想着严辞镜也不记得前尘往事,他不该拿他的猜测来徒增烦恼,但现在想来,若是早些交代,或许能让严辞镜有些准备……
  严辞镜的确是没有任何准备,无论是面对净澈,还是面对门后被簇拥着的,脸上一丝病气也无的瑞王。
  “瞧严大人的模样,一路上来,似乎是没休息好啊?”瑞王撩开衣角,显摆他那一双完好无损的腿,乐呵呵地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笑脸盈盈地打量严辞镜,“如何?可知本王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严辞镜冷笑:“下官不知瑞王殿下有何吩咐,但下官人微言轻,恐怕帮不了瑞王什么。”
  “怎会?”瑞王使了个眼色,让人把严辞镜摁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与他平起平坐。
  “严大人是栋梁之材,本王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本王又与你投缘,若你愿意,待本王成事,绝不会亏待于你。”
  严辞镜深知他将自己捆来,绝不是为了示好,但他无意与瑞王周旋,只问:“下官要如何才能离开?”
  “离开?”瑞王大笑,身边的喽啰也跟着笑,笑严辞镜不知好歹,“离开此地去江陵做个芝麻小官你就满足了?严大人?”
  瑞王啧一声,琢磨着:“严姓不好,倒不如姓喻,同本王姓喻,留在晔城,你说好不好?”
  严辞镜不为所动,好似听不懂瑞王话中的深意。
  寻常臣子早就吓破了胆,严辞镜这副冷淡的模样可谓大胆,这让瑞王有些恼怒,他让人摁住严辞镜,伸手扣住了严辞镜的下颌,使劲捏住了他的脸颊,逼他抬头与他对视。
  “严大人……倒是与本王有几分相像的。”
  严辞镜挣脱了他的手,不耐烦地偏开脸去,“瑞王莫要拿下官寻开心。”
  “怎会?”瑞王皮笑肉不笑,“本王与你投缘,认你做个弟弟,如何?”
  严辞镜冷笑:“不敢与逆贼同流。”
  “怎么是逆贼呢?”瑞王怪罪道,“你可是帮了本王不少的忙呢,翻脸不认人,怪狠心的。”
  严辞镜冷笑:“睦州蒋图,下官断了瑞王的财路,瑞王该恨我才是。”蒋图急掠茶商家财,并非是为了自己,银钱流向晔城,又从瑞王府出去,大约就是用再招兵买马上了吧?
  这事的确让瑞王十分不快,“倒是本王疏忽,调你去江陵,不知恩便罢了,还反咬一口。”
  严辞镜顿生冷汗,原本以他的资历,被魏成调去南蛮任职也说得过去,最后去了富庶的江陵,竟是瑞王的手笔?瑞王早就知道语家和孟家的关系……
  严辞镜问:“你早就知道孟霄旧案另有隐情?”
  “不知。”瑞王大方承认,“是本王见你查案辛苦,替你扫清前路。”
  到底是替谁扫清前路?扳倒魏成的确是严辞镜入仕的目的,但那也同样是瑞王的目标,所以瑞王在寿宴上替他解围,救他出宫后苑,还曾向他抛出橄榄枝,所有的所有,都是为了保他一条性命,让他与魏成内斗,让瑞王好享渔翁之利。
  远远不止!早年他于科举舞弊案中私改排名,能瞒过了中书门下的审核绝不是他运气好!之后他要揭发苍山之下藏的禁军尸骸,是瑞王从中作梗,让魏成起了疑心,逼得孟镜元不得已与张少秋合作!还有后来的陵宫失窃,其中必有瑞王的手笔。
  严辞镜想明白一切,更厌弃瑞王,他问罪魏成的目的达到,无形中帮了瑞王,两人并无协作,瑞王却过河拆桥。
  “屠戮语家,是你之过!”
  瑞王无辜道:“此言差矣,若非玉凤动手,孟家小儿岂会随你这么早离开晔城?本王在帮你,晔城要大乱,严大人还想蹚浑水么?”
  严辞镜都要气笑了,若真要帮他,此刻又虏他来做什么,十三坡事发让魏成难以脱身,瑞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根本没想让留严辞镜有命活。
  那些严辞镜想不通的关节,此刻全都明晰了,十三坡追杀他和孟镜元的,正是瑞王的人手,隐太子藏身之地突然暴露,是瑞王所为,隐太子重回陵宫是名正言顺,再在民间散播当今圣上无才无德的谣言更是顺势而为。
  机关算尽,本应运筹帷幄,但最终还是要借助他的力量来铲除魏成,严辞镜猜到,如今瑞王能站在他面前,想必逼宫也并不顺利。
  乱臣贼子而已,哪里值得严辞镜以礼相待,他抛去尊卑,眼中满是不屑的嘲讽。
  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这番模样落在瑞王眼中,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在他虏来严辞镜有别的目的,不然怎么也要命人剜了他一双眼,看他还敢不敢放肆。
  瑞王拍拍严辞镜的脸,退回至圈椅上坐着,似笑非笑地往净澈站着的方向扫了一眼,道:
  “本王屡次三番救你,后来却派人杀你,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严辞镜不懂,但他猜测瑞王对他态度的转变,与今日他被掳来的原因一致,所以他佯装心知肚明,又伴以嘲讽的目光,彻底骗过了瑞王。
  目光如炬,直烧进瑞王内心阴暗之处,他恼羞成怒,突然暴起,掴出一掌,热辣辣地甩在严辞镜脸上。
  “杂种!你早就知道了吧?城中的谣言都听说了?在心中窃喜?嗯?流落民间的皇子皇孙?”
  芸妃在云水寺诞下婴孩后回宫,魏欣茹见她体态丰盈便有所怀疑,捕风捉影闹过一回,没人信,她不甘心,派人去云水寺盯着,后来的确发现了一个婴孩被送出,一路追去沛县,造乱想带走孩子,可惜失败了。
  这是瑞王从太后的贴身女婢的嘴里听到的,至于他又是怎么知道孩子流落孟府,是因为想通了当年孟家倾覆之后,国师出没在孟家附近的原因,所以十三坡事发当晚得知严辞镜的身份,他立刻下令绞杀。
  “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吧?那还装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
  “来,叫声皇兄听听,来!”
  瑞王几乎要将严辞镜的下巴捏碎,严辞镜却连挣扎都不会,被骇得丢了魂魄。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样貌与芸妃有几分相似,前几日又翻出了尘封的记忆,莲池,女子,梵音,他对自己的身世早有了猜测,可猜测毕竟是猜测,与从旁人口中说出是不同。
  可瑞王虏他来,绝非真心告知他的身世,他对严辞镜,更不可能有什么手足之情,要不然也不会在查到他的身份之后就立刻派人去杀他,没得手是可惜,也幸好没得手,留下来才有用武之地。
  眼下他扮兄长可起劲,血脉一下连通了似的,竟在歇斯底里中,将长久的积怨倾诉给了严辞镜了。
  “你不恨吗?严辞镜,芸妃生下你就将你丢下,她从来就是这般自私,当初领旨离宫,她忍心喂我喝下毒汁,让我在父皇面前从此都是一副孱弱之相,若不是她!你怎么会流落在外?若不是她!我怎会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
  “我韬光养晦十几年,我忍辱负重,我受尽白眼,皇弟,你看看,看看皇兄,当真不配穿龙袍坐龙椅么?”
  瑞王“久病”的身躯受不住如此汹涌的情绪,加之严辞镜回避着他,铆足了劲跟他作对,丝毫没有作为弟弟该有的顺从和睦,他只好抬起手教训教训他这位不知好歹的弟弟了。
  严辞镜连着几日的颠簸,脸色本就惨淡,又一掌下来,嘴角飚出鲜血,脸颊火辣辣地疼着,耳中嗡鸣声难停,若不是身后官兵钳着他,他恐怕要跌。
  “咳——”
  严辞镜几日未进食,此刻眼底已经一阵阵地发黑了,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让瑞王看出他丝毫的屈服和妥协,他不信,他的身世绝不是瑞王说的那般!
  受制于人还这般倔强,芸妃被指控与侍卫有染,被罚跪于御花园中时,也是这般模样,瑞王有些恍惚,随后不知名的怨气和愤怒又使他高高扬起了手。
  “还没打够吗?”
  瑞王气红了一张脸,收回手,拍拍袖口,斜睨净澈:“本王在教训本王不成气候的弟弟,何须外人来指指点点?”
  “瑞王何必拿下官寻开心?”严辞镜一说话,嘴角的血珠就涌了出来,他痛得拧紧了眉,说出口的话却不是求饶,“瑞王莫不是记岔了?下官姓严。”
  瑞王做戏:“哦?你的意思是,本王人认错了人,打错了人?”他虽是与严辞镜说话,眼睛却是望着池边的净澈,他努努嘴,命人将严辞镜拖至池边。
  “即便你不是本王的胞弟,本王惩治贱民也未尝不可。”他看着滴了一路的鲜血,嫌恶道,“莫说本王心冷,来人,替他净面。”
  钳着严辞镜的两人得令,按着严辞镜的头,将他压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随即水面源源不断地冒出气泡,接着,严辞镜剧烈地挣扎起来,身子克制不住地痉挛,随时要溺毙。
  他听见瑞王说严姓特殊,但远不如皇姓尊贵,这话不像是说给他听的,因为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姓氏,就像此刻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运命。
  “咳咳咳!”严辞镜被拉起来了,还没来得急喘气,就又被按进了水中。
  那水十分清澈,生出的鲜荷使得池水有一丝甜味,湖底又游着鱼,谁来都不会不说一个好,但池塘修在这里,不该是为了绝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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