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神神叨叨。”
  语方知出门就看见秋汝之在马车前等候。
  语方知本想走着去,秋汝之非要他上车,语方知让人等了那么久也不好意思拒绝,结果上车才知道后悔。
  秋汝之车里的熏香太甜腻,果茶他喝不惯,秋汝之也一直低着头,说话也小声,他觉得没趣,掀开帘子往街上瞧。
  还真热闹!
  沿街小摊拥挤,铺子都挂上了彩旗,食肆里的社饭香味飘出很远,天色渐暗,人群都往城中央的莲池台方向走去,寻常夫妻说说笑笑,中间牵着孩子,姑娘公子在人海中相视一笑,贪嘴的怀里兜满了糖串子。
  语方知悠闲地看着,瞧见个人影。
  “严大人!杜松杜砚也在。”
  严辞镜听见有人叫他,循声往马车里看去,看见是语方知,淡淡笑着。
  语方知问:“严大人也要去看戏么?”
  严辞镜点头:“是。”
  语方知将帘子掀开到最大:“我也去,要一起么?”
  从小窗望进去,严辞镜看见车里还坐着两个姑娘,道:“不必,我随便看看。”
  “语公子,路不挤了,马车要跑起来了,语公子小心。”秋汝之出声提醒。
  语方知只好跟严辞镜说了声待会见,放下帘子,安生坐着。
  严辞镜看着马车远去,转过头来,发现杜砚盯着买糖人儿的小摊芦发愣,杜松在小声数落他:“小孩子才吃糖呢!”
  杜砚听不进,杜松拉他都拉不走,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严辞镜看笑了,从袖子里抓出两枚铜钱给摊主,让杜砚自己挑两个,杜砚笑嘻嘻的,选了一个孙猴子和一个唐僧。
  杜松颇为苦恼:“大人,您不可以太迁就他。”
  杜砚美滋滋地咬着孙猴子,唐僧塞进了杜松的手里,杜松不要,严辞镜笑道:“我们阿砚都把唐僧给你了,你还是闭嘴赶紧吃吧。”
  杜松无奈地接过来:“今天社节,阿砚和大人高兴就行。”
  三人笑着,跟着人群往城中挪去。
  莲池中央的台子已经搭上了布景舞台,挂满了各种灯笼,艺人穿着戏服走来走去,粉裙扮的是仙子,扎俩圆啾的小孩扮哪吒,又走过一个托塔李靖,莲池外,观众的欢呼声,比后台二胡师傅调弦的动静还大。
  社节搭台没有财力人力,一般商户还真弄不来,秋家搭得算是很不错了,又是彩条又是灯笼,连朝暮楼里的花魁都请来献舞了。
  语方知也没什么好指点的,不过秋汝之也没立刻放她走,带着他在后台四处游走,语方知觉得她大概是紧张多度,才会如此吹毛求疵,待客的社酒和社糕都让他尝尝看合不合适,这他哪儿知道啊?
  “语公子,你再尝尝这个?”秋汝之捏着一块社糕,送到语方知嘴边,还贴心地托着帕子候在语方知下巴处,等着接碎屑。
  “秋小姐客气,我自己来。”语方知用手接过,疲于应对,悄悄叹了一口气,隔着莲池往外看去,瞧见了正好往这边看来的严辞镜。
  “大人!”语方知挥舞着那块社糕。
  可严辞镜连个眼神都不给,飞快转头望向别处了,他又喊了一声,结果这次严辞镜直接转身,连个余光都不给,语方知赶紧婉拒了秋汝之的同游邀请,跑出了后台。
  语方知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差点跟巡街的祭神队撞上。
  “严大人!”
  严辞镜指着祭神队:“你看。”
  不只严辞镜看入了迷,围在莲台前的百姓也都被笙竽的吹奏之声吸引,纷纷朝长街上看去。
  祭神的队伍十五六个大汉,皆头戴粗绳编的抹额,上身赤裸横涂油彩,下身着白色灯笼裤,手上端着社饭,拿着酒杯,嘴里呜呜哇哇唱着听不出词儿的歌,
  语方知道:“这是在祭社神。”
  严辞镜指着最前头被由一面鼓托起的孩童:“为什么会有孩子?”
  那是个脸颊画着火红油彩的孩子,扎了两个啾,四五岁大,身着红衣,红裤扎脚,脖颈、四肢都戴着银铃项圈,撑坐在鼓面上,好奇地睁着大眼睛左顾右盼。
  语方知说:“传说社神是个孩童,所以每年社节都会让适龄的小孩扮社神,祭神队是要往村子里走的,城里还好,村子里的场面才叫壮观,播种桑植都跟社神有关,所以一见到社神,村民便会就地叩拜。”
  闹腾气已经过去,严辞镜还盯着祭神队看,语方知见他脸色很严肃,问:“怎么了?”
  严辞镜想了会,道:“社节……只有江陵才有吗?”
  “当然不是,南地都有,像江陵周围的益州和睦州,特别是睦州,社节要持续好几天。”语方知见他脸色不对,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严辞镜一抬头,语方知就把准备好的社糕送来。
  “尝尝?”
  社糕裹着白糯的粉,看着很软,严辞镜看了一眼,推拒道:“出门前吃了些罗大人送来的社饭,现在还不饿。”
  “可惜了。”语方知捻了一块塞进嘴里,“我特意让小厮去买的,听说这家店的社糕最正宗。”
  严辞镜抖了抖袖子,露出一截腕子:“既然如此,那就尝尝吧。”
  吃完了社糕,莲台前早已经坐满了人,语方知有早就安排好的座位,严辞镜愿意的话能看得更清楚,不过严辞镜决定在后面看看,不去人群里凑热闹。
  语方知陪他,想着人群后没什么人看见,行事也方便。
  “阿松和阿砚呢?”严辞镜突然想起身边少了两个人。
  语方知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戏法表演:“我刚看见他们往放烟花的竹园里去了,别担心,不会走丢的。”
  民间戏曲有滋有味,严辞镜第一次看,看得出神,台下叫好他跟着笑,台下喝倒彩他也跟着笑,仿佛新奇的事物在这一晚都见识了。
  忽的眼前一黑,语方知盖住他眼睛:“大人可别看!”
  严辞镜听见些咿咿呀呀的唱腔,躲着语方知的手:“为什么不叫我看?”
  语方知笑:“朝暮楼的花魁娘子出来了,怕把严大人的魂勾去。”
  “怎么你的魂就不怕被勾了?”严辞镜移开他的手,只见台上长袖飞舞,跳的不知是什么,身轻如燕,很是好看。
  语方知看着他,笑:“绝色近在眼前,为何我还要去看远处的庸脂俗粉?”
  天上的烟花斑斓,勉强可称作绝色,可语方知的目光却不往上,那就是他曾提起过的莲池?可即便是百盏火烛齐燃,湖中荷花也只能瞧个黑魆魆的影儿。
  严辞镜觉得有些牵强,一时想不明白这绝色到底说的是谁。
  严辞镜不开窍,语方知也不着急,哄道:“严大人,你看,绝色在那儿。”
  严辞镜一看便笑了,松了口气:“还真是,‘绝色’。”
  原来是是个酒贩子,挑着两担子酒壶,每个酒壶上都贴着“绝色”两字,招人误会,也叫人口舌生津。
  语方知买了一壶,讨好似的开盖递给严辞镜,“上回你没喝成,尝尝?”
  严辞镜闻着淡淡的酒气,盯着猫眼那么大的壶口,没说话。
  “上回说要赔罪,我可没忘。”语方知仰头倒了一口进嘴里,清冽的酒香瞬间将两人包围,语方知把酒壶递给严辞镜,“用桃花泡的,挺新鲜,尝尝?”
  闻着有股子很淡的花香,严辞镜心动,接过酒壶倒了一口。
  “咳——”
  语方知笑:“忘了告诉你,桃花泡的更烈。”
  严辞镜用袖子抹去嘴角的酒液:“那你刚才喝得那么爽快。”倒那么大一口,还以为是喝水呢。
  刚刚喝下,脸上一点红都看不出,语方知就跟醉酒了似的,揽住严辞镜:“佳人如斯,难免贪杯。”说着,夺走严辞镜手里的酒又倒了一口。
  酒水冲进语方知口中,酒沫子洒溅在严辞镜脸上,他被语方知揽在怀里,感受着烈酒下肚时起伏的胸膛,姿态过于别扭,严辞镜觉得不适,挣了挣。
  此时天暗,鼎沸的人声中,语方知那点心思再怎么暴露也不怕的,他有些失望地说:“疫灾刚过去不久,严大人就要与我生分了么?连肩都不愿意让我靠一靠。”
  都这么说了,严辞镜哪敢拒绝,由他把头靠过来,被酒烧热的气息直往他衣领里钻,他不适地动动脖颈,却不想侧颈正撞上那两片软而凉的唇。
  吓得他一时不敢动了。
  语方知轻笑出声,囔了句:“严大人偷袭我!”
  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惊呼,把严辞镜吓了一跳,他推着语方知的脑袋想把人推走,谁知语方知遇强则强,不管不顾地把他搂在怀里。
  “大人!”
  严辞镜挣扎着:“语方知,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不放。”语方知像个无赖,说什么也不撒手,他不管了,什么都不想顾忌了。
  语方知太反常,严辞镜犹豫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严大人说得对,我遇到了一件事,在心中憋了许久,再不说就要憋坏了。”语方知紧紧环着言辞尽的腰。
  话中似乎含着无尽苦楚,可他脸上却显着笑意。
  严辞镜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料想语方知背负着深仇,又肩负着语家的重担,平日里看着没心肝,却不想在此刻抱着他撒气。
  严辞镜也不会哄人,但至少不挣扎了,叹了口气。
  叹气是有共鸣的意思吗?语方知道:“入京是为了报仇,遇见你是意外之喜,我做梦都想在江陵见到你。”
  “你……”
  语方知放开他,却以无边的柔情拢着他:“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严辞镜抬头,觉得此刻的语方知好陌生,一点杀气都没有,却叫他生出退缩之心,他退开一步,终于察觉身边的酒色淡了些。
  “你是不是醉了?”严辞镜偏头躲开语方知伸来的手。
  “大人——”
  严辞镜转身:“醉了就走吧。”
  语方知没走,因为他根本没醉,严辞镜也没醉,但他离开了,步子快得像是有人追他。
  作者有话说:
  待会二更


第70章 陈情
  早已经夜深,烟花从竹园中嗤嗤飞出,将夜空照得昼夜难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愉悦。
  语方知那一番话让严辞镜方寸大乱,他也知道自己脸上的惊慌和无措,跟绚烂的夜晚格格不入,正竭力恢复平日里的镇定。
  可他的镇定太过刻意,在人群中极为惹眼。
  有人往他怀里抛东西,软而滑,可严辞镜此时脑中占满了其他,根本没注意看抓在手里的是什么,他一心想找杜松和杜砚。
  他想回家。
  “严辞镜。”
  身后有人在喊他,他不敢回头,装作没听到,在竹园里乱撞,慌慌地喊着:“阿松!阿砚!”
  杜松看见了严辞镜,忙把离烟花最近的杜砚也拉了出来。
  “大人,要回去了吗?”
  严辞镜咽了咽:“嗯。”
  杜砚似乎还没尽兴,抓着杜松的手晃,杜松无奈又快乐,他们都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严辞镜有多么不对劲。
  严辞镜低头走着,被一个人撞上。
  语方知是故意的,他笑了笑,从严辞镜手里扯出两朵绢花:“就这么一会,严大人就收了两颗芳心?”
  “什么?”严辞镜木木的。
  “姑娘的绢花啊,严大人若是没有心,何必收了别人的意?”
  “我不知道,我只是、我该走了!”严辞镜绕过他离开。
  杜松和杜砚喊了声“语公子”,也跟着严辞镜离开。
  走的那么快,仿佛他语方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过是亲密了些,就把他吓成这样,若是说了真心话,他是不是还要断了来往?
  语方知声音比天上的烟火还亮:“严大人!我没醉!今夜种种,是我蓄意为之!”
  这下严辞镜走得更快了,逃命似的,杜松和杜砚都跟不上了。
  很快就跑得只剩一丁点影,还没稀疏的竹影大,语方知笑出了声,可身边没人陪他乐,天上也只有烟火的残星。
  竹园里有个供游人歇脚的小亭,语方知用来小憩,抱胸依靠着石柱,浅睡了一觉。
  只是浅睡,一有动静他就立刻警觉,按兵不动,静静辨认来人的脚步。
  哪个酒鬼啊?走路一深一浅的,又不像醉鬼,醉鬼哪能走直线?
  “我知道你没睡。”
  严辞镜?
  语方知睁开眼,严辞镜就站在他身前,像是有话要说,低着头酝酿。
  语方知噙着抹笑等着。
  站着太过居高临下,严辞镜隔出一段距离,在语方知身边坐下,微微低着头,眸子低垂,掩住挣扎之色。
  “你很矛盾么?”语方知问他。
  “不是,你先听我说。”严辞镜口里很干。
  “在晔城,凭我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很难接近魏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实力不容小觑,京城布满了你的眼线,你背靠语家,又有功夫傍身,凭你的能力,除掉魏成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想保全你,必要时刻牺牲我自己也无惧,只要你能复仇成功。”
  “城外暗窟里,我气力耗尽,必须让你活,我家中起火,梁柱坍塌也得我来受,你活着,比我有价值。”
  语方知蹙眉:“你在说什么?”
  严辞镜抬头,迎着他的目光:“仅此而已,我救你,只是因为让你好好活着杀了魏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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