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宁安养儿子倒是有自己的一套。
“公公,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的厨艺。”宁琮被他质疑后不怒反笑,眉飞色舞的看着时奕臣:“说吧,你想吃什么?”
“你自个儿看着做吧,做你拿手的,别到时夸海口,夸掉了嘴。”时奕臣听他这么自信,心里也跟着开心,但是面上非要装一下,打击一下他。
“放心,公公,你不说,那我就看着做了,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可不许挑食。”时奕臣的后园子里真是什么都有,果真是个富足的大宦官,私下里对自己就是好,即便自己不在家,他的地位脸面还是一个不少,厨房里鸡鸭鱼肉各种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几乎市面上有的,他家里的厨房都备齐了。
这下可就好了宁琮了,他心下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大显身手。
时奕臣定是把山珍海味都吃了个遍,但是一些现代的菜品他不一定吃过,估计连听过都没有,这些菜都跟现代吃的没什么区别,主要是做法创新。
宁琮看着台子上的番茄,金针菇,鸡蛋,他心里想着,晚上了也别吃什么硬菜了,就搞点有味道的汤水喝一喝,正好蒸笼里有馒头。
他戴好围裙像模像样的开始洗菜切菜,忙活了大半晌,一碗热气腾腾的金针菇豆腐鸡蛋汤摆到了时奕臣面前:“公公,怎么样?”
时奕臣等了大半天就等来一碗汤,其实也没多大的失望,毕竟宁琮说他会做饭他就很怀疑,现在看他用大半天的时间就做了一个汤出来,他反而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宁琮不可能真的搞出一大桌子什么山珍海味来。
不过能做出一碗汤来已经很不错,他尝了一口,味道还行。
抬眼:“将就。”
宁琮松口气,将就也就是还行了,只要不是难吃,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时奕臣好东西吃多了,而他也不可能做出专业的大厨水平,一句将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宁琮开心的坐下,自己也盛了一碗跟着吃起来。
宁琮本想开口询问示意的生辰,可脑子里忽然想起之前他看过的那个衣柜。
那柜子里除了满满的华服之外,还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个小锦盒。
那里藏着时奕臣真正的宝贝,可他想起来,除了那个小香囊之外似乎还有一张直跳,被折叠成了正方形放在那盒子里,当时他一门心思的看着精囊,竟然忘记将那张纸条打开来看看。
今天先不问时奕臣了,他觉得那柜子他有必要再次打开一次,总觉得能跟那东西摆在一个地方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时奕臣的生辰名字啥的。
吃完饭,宁琮洗了碗,看着时奕臣央求道;“公公,你来抹桌子呗。”
自己只管吃饭还没有谁说了做了家务就要求他也要做的,一时不悦道:“本公不做这些活,你要不想洗,就喊下人来。”
那桌子黏糊糊的,他的手去拿抹布来擦?想想就恶寒,他不擦。
哎,时奕臣果然是不解风情啊,吃个饭想跟他好好的培养下感情,结果对方都不能领会,真难!
“公公,饭后洗完擦桌子能延年益寿,对身体大有裨益。”宁琮一本正经。
看他不信,又立刻补充道:“真的,我遇到的一个真人说的。”
“哦,哪个真人,姓甚名甚?”洗完擦桌子延年益寿?这是什么鬼话,他怎么没听说过?
要是如此,那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岂不是都长命百岁?
“我以前出去游玩时偶然遇见的,那真人仙风道骨,不愿意透露姓名,可他说了,自己每次吃饭后都自己洗完擦桌子还自己洗衣服,总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后来他发现自己身子骨越来越好,越来越年轻。”宁琮头头是道:“所以啊,公公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
宁琮说着拿起桌边的抹布,笑眯眯的递过去。
时奕臣顿了一会,缓缓接过来,还是将信将疑,真能延年益寿?宁琮那张脸一本正经看着不像说谎,他这么苦口婆心的说与自己听,如果就为了诓骗自己擦桌子那他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啊,难道真的有真人这回事?宁琮见他不太相信,还在犹豫又加了一把火;“公公,那真人你猜他这么做了很久之后,他活了多大岁数?”
“多大?”
“过百了。”宁琮继续瞎编:“可他看着就好像耳顺之年,真跟个活神仙一般,气色红润,口吐芬芳,这都是热爱劳动的效果啊,可见劳动能使人长命还使人变得貌美年轻。”
宁琮已经自觉地把碗筷子都摞到了一起,抱着他们走到了洗碗台子边上,不管时奕臣相不相信了,他好话说尽了,就看能不能唬住人了。
时奕臣手里的抹布在他手上停留几秒,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的真实性,最后,看见宁琮弯腰开始做粗活,有些意外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静谧感,这昏黄灯光下,他做了饭菜自己吃了,吃完后,他开始洗碗,这话面多和谐!
算了,也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了,就当他说的是对的吧。
擦个桌子而已,以前还是底层小太监的时候,什么粗活累活没干过,只不过后来自己一路升迁,这些烂活他看不上改叫别人来做。
算下来,他也是好些年都没有做过这些杂活了。
这么想着,他慢慢擦起来,今时今日在做这些活,还真有别样的情绪体验,不过,宁琮说了做了对身体大有好处,那就当锻炼身体了。
一张红木圆桌子,他倒是擦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晚间,宁琮洗完筷子碗盘子后,他脑子都在想着柜子里的那个盒子。
这一想,又想到了那根迷你腊肠。
哎,当时时奕臣切的时候肯定年龄很小,不过,虽然小但总归还是那地方生出来的。
回想自己第一次握着它时的感受,心中忽然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忍不住的居然还想再看看。
还有那盒子玉势,颜色各异,形态繁杂,他一脑子都是些浑浑噩噩的乱七八糟,也没有心思睡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时奕臣哪里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当他烧饭烧久了有些累。
难得关心问了一句。
宁琮翻身,后背朝上,双手托腮看着他:“公公,我浑身发热。”
时奕臣道:“你热?”这天晚间已经起凉风,宁琮这身子板居然不嫌冷还嫌热,难道真是做饭又洗碗干家务的原因,劳动使人身体便好?
他思索片刻道:“既如此,以后晚饭我便多回来陪你吃,你做饭洗碗,我来擦桌子。”
宁琮睁大眼睛,以后他都要回来吃饭?
那好啊,可是为什么他以后都要自己做饭自己洗碗啊?
他只是说热,而且这个热还是关于时奕臣的,他怎么就想到了要他多多做家务了?
他只是难得的下厨小试牛刀,没想着以后顿顿都要下厨啊?
烧饭很累的,洗碗洗盘子更累了,他不想天天做,园子里不是有仆人吗,真是~~~宁琮话的意思是希望时奕臣能想想别的东西。
哪里知道他居然想到了让自己顿顿做饭给他吃。
一瞬间笑脸垮了下来,时奕臣观望着,看他不甚高兴,蹙眉:“你不愿意?”不是他自己说的,多劳动有益健康,看他以前身体也不怎么好,这才想着让他多干事锻炼锻炼,怎么好像他一脸不情愿?
还是说他顿顿回来吃饭让他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时奕臣的脸也跟着冷下来。
不是说喜欢他吗?怎么连给他多烧两顿饭都不愿意了?只想烧给自己吃。
宁琮看他陡然变冷的眸子,心想他一定是误会自己的情绪了,完了,这个少了点东西的人就是跟一般的人的想法不一样。
自己方才那调情/般的话语若是放在一个正常男人身上,那这会子估计已经接过话来把他压/翻在底下了。
心底哀叹一声,然后扬起笑脸凑过去抱着时奕臣的胸口,软绵绵:“公公,人家热,不是干活干多了的热,是.....”说着又抬眼看他,满目风情:“我是想公公想的。”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霹的时奕臣不知所以,身子僵硬半天终于知道他那句是什么意思了,在宫里待久了,后宫里的美人对皇上使出的那套调情话语,他不是没听过。
不过自己从来不想着这方面,所以也没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对他说这些。
可他身体确实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有心底有些微微的颤动,那种被人抱着的绵软之感像抚着最柔软的锦缎,却又比锦缎更加动人美好,宁琮一双手开始不/安的环着他的脖子,把身体拨的高一点,在他身上爬了爬,那动作很轻很缓,犹如晚间的花瓣拂掠水面,添了一丝新鲜的意想不到的兴奋,让他寂静已久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时奕臣瞧着他炯炯的目光,想着是推开他的手好呢还是就这样保持着好,宁琮虽然给他了他悸动,但是还没到狂风暴雨般让他把持不住,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惯了,进宫后他早就不感兴趣那方面东西了。
就是亲眼看着皇上跟那些美人间你来我往,一()丝不()挂的坦诚相见他都能视若无睹,安静的站一整天。
现在,自己成了局中人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绝色美人放在你的身边,人家百般示意对你各种献好直白的让你为所欲为,可你偏生是光看着就没一点硬起来。
说道这个硬,他眸光一下暗淡,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阉人身份让他有些厌恶了。
从前自己家境贫苦,为了拜托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他毅然选择入宫改变自己的命运,舍弃自己以后的一切幸福,就为了在宫里某得一官半职,慢慢深宫长夜,竟然也给他一天一天的熬过来了。
自己没有了正常男人的东西,可他有了绝大多数正常男人都渴望不可及的权势地位跟财富,有舍就有得,他觉得自己当了宦官也没什么不好,路是自己选的。
他打定主意一辈子就这么在宦海里沉浮,宫里那么多个太监宫女都会找对食,但是他总是视若无睹,不拿这事放在心上半分。这样过了很多年,渐渐地,他的地位越来越牢固,权利越来越大,很多人见了他都闻风丧胆,他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与其让人怕他总好过当年自己被人欺负。
可后来遇见了宁琮,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小世子,言笑晏晏的告诉他他喜欢他,时奕臣心中是没有半分悸动的,情/爱对他早就不能掀起什么情绪风浪了。况且还是宁安的儿子,他更加不待见了。
可是宁琮居然满大街的给他散了什么情诗,又有宁安在朝堂上对自己各种不待见,他这才想着顺着宁琮的意,让他与自己结为对食,好好打击一下宁安的气焰,顺带也侮辱一下宁琮,让他知道跟个宦官结对食,别人会怎么看他。
事实结果就是,这个小世子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行我素,依旧每天对他各种示好,仿佛真的是很喜欢他。
时奕臣看着面前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底有些哀叹,他心中那点浮动也不能真的让宁琮感受到什么,他之前并不是真心想跟他结对食,只是把他抬进门中晾着,打击宁家罢了。
现在事情慢慢发展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围了原先的初心,对宁琮似乎真的想将他当做一个对食来看了,太监之间的对食,又不会像是平常人家的男男之间,玩的那么丰富。
他现在只想将人好好的养在园子里,小厮丫鬟金银吃穿全部供着他用,宁安已经气的不认这个儿子了,他可以把这里当做他的庇护场所,每天跟说说话聊聊天就行,至于别的,他还真的没有多想过什么。
可现在宁琮扒拉着自己,明显就是想让他做些什么,时奕臣心中有些乱,他脑子里忽然想到戴雨泽送给他的那盒子礼物,难道宁琮想让他用那个?意识到这点,他竟然破天荒的有些慌神。
宁琮呢,看着自己抛出来的话半天没有个回音,眼中也跟着暗下,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他知道时奕臣不是正常男人,估计自己太奔放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他也不着急,本来说这些话就是有几分调节气氛的意味,主要想看看时奕臣的态度,也不是他禽/兽的真的就把持/不住.
为了不让时奕臣没台面下,他立刻开口:“公公,你现在决定每晚都回来吃真是太好了,以往你不回来都是我一个人对着桌子独自进食,也没什么兴致,以后你多多回来,那我就不用这么想你了。”说着脸上荡起一抹春波。
时奕臣又是一怔,他这么盼望自己回来?这么想跟自己多时间的处处?
心中有些动容,握着宁琮的手,半晌道:“这几天,西陈国的使臣要过来朝贡进献,宫内可能要忙些,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多多回来。”
宁琮乖巧的点点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西陈国?那不就是什么盛产水果的国家?”
他记得之前时奕臣好像给他吃够个很特别的果子,听说就是从西城国送来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时奕臣听他还没忘,不由得夸赞两句。
“是他们,不过这个国家疆域狭小,兵不强,马不壮,种种果树还行,要想骑马杀敌扩大版图恐怕是异想天开,这次来就是议和,定然又是想着法子给皇上送宝贝。”
宫里的事情,宁琮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稍微的听听,不过他看着时奕臣有些期待:“公公,皇上得的宝贝是不是都会赏赐给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