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食物,阿白也顾不上害羞了,连忙奔过来,围着裴慎看了一圈,更高兴了。
裴慎顺带摸了摸它脑袋。
阿白高兴地“啾”了一声,小脑袋蹭了蹭裴慎手掌心。
裴慎被阿白逗笑,觉得它好像小猫咪,他张开手掌心,阿白果然又过来蹭了蹭他。
还轻轻地啄了啄裴慎手掌心。
裴慎忽然觉得,喂阿白其实也还不错,谁说不能撸鸡了?
……
喂完阿白已是下午,裴慎带了些东西准备出门,府里下人后脚便来寻他:“裴公子,陈家小姐又送礼来了。”
这几日陈婉儿总是差人送礼品过来,都是些上好的东西,一天不差,不以为的人还以为是哪家公子要求娶呢。
裴慎回道:“差人去给陈小姐说声,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再送了。”
下人应声往外去,不出片刻又折了回来:“裴……裴公子,又送礼来了。”
裴慎:这礼怎么送的这么勤?
下人又接着道:“不是陈小姐,是……是李员外。”
李员外?
江无阴不在府里,他送礼来做什么?
前厅,李员外胸有成竹地理了理衣袖。
锲而不舍是从古至今的美德,李员外将这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上次触犯了江无阴,李员外并不放弃,俗话说,只有坚持才有收获。他又去打听了消息,知道江无阴不易接近,于是李员外又改变了策略。
他得知那日在江无阴府里看见的人就是众人口中的裴名医。这裴名医,除了一手绝技,听说还颇受江无阴的赏识。
他还不知从哪听见了民间传闻,说江无阴颇为爱惜裴慎。
俗话说,接近一个人,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阿香常年跟在江无阴身边,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不好下手,而裴慎……
李员外觉得自己的分析颇有道理,在看见裴慎过来后,便上前去:“裴公子,我今日是来给王爷送补品的,前些日子寻到了几味灵药,王爷吃了对身体也能补补身子。”
裴慎:这李员外毅力真不错,上次被江无阴赶出去了还这么坚强。
裴慎回神:“王爷刚刚出门了。”
李员外露出遗憾的表情:“王爷不在啊,可惜了。”
瞅见裴慎身上的包袱,李员外觉得来了机会,贼兮兮地凑过来:“裴公子,要出门?”
裴慎莫名有些害怕地捏紧包袱:“嗯。”
李员外继续笑了:“可否捎我一个?”
裴慎:……
白行天正在铺子里等裴慎,见裴慎领着李员外过来,笑了:“你找了帮手?”
裴慎看了身后到处瞅瞅的李员外一眼:“……算是吧。”
李员外从来没来过这种巷子,他好歹也是个员外,出门坐轿,在各种繁华地带闲逛,这种小破巷还真没来过。
直到裴慎领他来了个比巷子还破,挂着块算不上好的门匾铺子前。
李员外擦擦汗:“裴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新租的铺子,打算开个药铺。”裴慎回,“还未修葺,准备自己动手。”
自……自己动手?
李员外当下就明白过来了,看着裴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件物品,他绝望地看了自己金贵的手一眼:……
昏暗的铺子里,裴慎蹲着,将木板据开。
李员外在旁边给他递东西,看他这么认真,李员外琢磨半天,斟酌道:“裴公子品格真是令李某想不到的高尚,居然自己动手修葺,李某还从未见过这等人,我看门口门匾也是质朴,但是很符合裴公子的高尚品格。”
裴慎看了他一眼:“也不是。”
他还想奢侈一番呢,只不过...没钱。
李员外:……
……
江无阴回府时,便看见早上送出去的钱袋又乖乖地回到了自己桌子上。
江无阴不解,裴慎既然这么缺钱,又为何不收他的钱?
他唤林雕到跟前来,林雕告诉他:“裴公子在自己修葺铺子。”
“自己修葺?”江无阴问。
林雕十分实诚:“对。”
……
铺子陷入沉默没一会儿,李员外又开口了:“啊,这样啊,裴公子当真与众不同哪。”
“.....。”裴慎不语,低头继续琢磨手中东西,其实修葺这事很累,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不会选择自己动手。
但裴慎好像不太一样,李员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裴慎的事,这几日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李员外从传闻里推测,裴慎应当是那种专门为王爷看病的高贵人物,不愿做这些重活的。
但如今看,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三人一齐忙活了一下午,快到日落,才忙活完,李员外累得两眼发昏,扶着门气喘吁吁,裴慎看他实在不太行,便道:“李员外,快回去休息吧?”
谁知李员外咬咬牙道:“明日……还要来。”
事已至此,李员外怎肯轻易放弃,今天下午同裴慎一齐修葺时,他能感觉到……他和裴慎之间的距离进了一步。
这种进步……非同小可,需再接再厉。
裴慎回去时,已快日落,他收拾洗洗便躺回床上,准备明日继续。
上床之前,裴慎觉得今天似乎忘了什么事,思来想去,也没有想起来。
今天没有被敷腿的江无阴在角落:....
……
翌日,三人早早地去巷子里,准备今日多干点活。
谁知道原本破败的铺子面前堆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将整个冷清的巷子都衬得多了几丝生机。
裴慎的药铺前多了位衣着不凡的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不少家丁,正在药铺前摆弄着什么。
定睛一看,正在帮裴慎装修店铺呢。
裴慎不太明白,望过去一眼,发现那女子生地大气,整个人看着十分温婉,十分熟悉。
他惊叹。
啊。
这不是陈太傅家的陈小姐吗?没想到那么快就出门来了,还找上了他的药铺。
与此同时,陈婉儿似乎察觉到了裴慎的目光,转过头来,见了裴慎,十分地温柔:“裴名医,你来了。”
陈婉儿落落大方,笑了笑,见裴慎端详着自己正在被装修的药铺,又笑道:“听闻裴名医在装修药铺,婉儿特意来帮忙。”
看去,原先简陋的门匾被换下,新的门匾被几个壮汉运过来,竟是黑色金丝楠木木匾额,除此之外,还有些人在运一些材料。
裴慎有些愣,身后李员外也时不时瞥他。
这个裴名医手段高超,知道怎么提升自己的人缘。
裴慎知道,这种时候拒绝人家姑娘家只能让人难堪,于是他表示了感谢:“谢谢陈小姐。”
陈婉儿看着他,越发喜欢他了:“不客气。”
李员外倒不一样了,他忙走过去仔细瞧那门匾,只觉自己的眼睛快被那门匾散发的光亮瞎了,惊道:“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门匾……”
他又瞧那木板:“这也是全京城最好的木板……”
继续瞧,除了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外,还有些装饰,例如香炉,极好的檀木柜子,关于药铺的用具一样不少,并且都是些价格不低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些精致木雕,昂贵瓷瓶,这些东西都不带差的,陈太傅家的小姐果然出手阔绰。
裴慎也发现了,让陈小姐一个姑娘家花那么大的手笔,他觉得未免太过惭愧,便对陈婉儿说:“陈小姐倒不用买那么贵的。”
在场围观的人也不少,兴许是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场面,陈婉儿闻言,走过来看了会儿。
后笑道:“裴名医,这些东西可不是我送的,我来这里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已经放在这了。”
不是陈婉儿送的?
裴慎愣神之时,李员外立在裴慎身后脑袋里已经猜想完了这京城无数个人名。
这裴名医不简单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江无阴:今天没有被老婆敷腿…
第34章 今夜我留下来。
平日里半个人都不见的小巷顿时热闹起来, 巷里家家户户都堆过来看热闹,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
送东西的队伍排得长,巷外的人都忍不住往里瞅:“这巷子这么破, 究竟是谁这么有钱啊?”
“谁知道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短短一炷□□夫, 这间毫不起眼的店铺前已堆满了人。
裴慎思忖间,李员外已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裴名医能在短时间内让江无阴对他如此信任,本就不简单,如今看来, 更不简单。
是个人物啊。
李员外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要是能在裴慎这里学点这种手段,那不是能抱上江无阴大腿了?
但比起这个,李员外更关心究竟是谁送如此豪礼, 他凑上去低声问裴慎:“裴公子, 这是哪位贵人送的?”
裴慎实诚道:“我也不知道。”
李员外会心一笑:“我懂,我懂,我都懂。”
裴慎:……你懂啥?
白行天则同李员外不同, 他若有所思, 半晌将裴慎拉到一边:“你觉得是谁送的?”
“反正没人会送我这个老头。”
裴慎陷入沉思。
白行天低声道:“我瞧着像是那天抱你那小子送的。”
裴慎没有说话,只觉脸有些烫, 什么那天抱他那小子, 怎么连白行天也……
白行天以为他没想起来,又继续道:“就是那天你来帮我修屋顶, 你不小心摔下去,抱住你那小子。”
裴慎呛了一声:……你别说了。
但过了会儿裴慎就冷静下来了, 这么说来, 还真有可能是江无阴送的, 毕竟裴慎认识有点钱的……就只有他了。
陈婉儿在旁边轻笑出了声,不知道是否是刚才听见了白行天的猜测。
“这个时候肯花这么大手笔帮裴名医的应当不是坏人。”陈婉儿的笑容让大家很快静下了心,“兴许是像我一样想感谢裴名医的人吧。”
白行天:“这样说也挺有道理的。”
马屁精李员外:“...我也觉得。”
好在这时,那边放门匾的人打破僵局:“裴名医!这个门匾落什么字呢?”
在古代,门匾一般都是先刻好字再送过来,兴许是送门匾的人不知道裴慎要落什么字,直接将师傅请过来了。
直接……将师傅请过来了。
现场制作。
李员外惊叹,好大的手笔。
白行天摸摸胡子:“老朽没什么文化,一切看裴公子吧。”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裴慎身上。
裴慎收回思绪,低头沉思。
众人等着他说什么高深莫测的词,却听他道:“就叫……地球药铺吧。”
裴慎思来想去,翻遍了自己的词典,总觉得那些高大上的词不贴切。
最后他锁定了一个词,地球,都是建在地球上的,多贴切,又接地气。
简单,直接,多好,太复杂了反而让人觉得故弄玄虚。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地球?
啥意思?
最后还是李员外带头笑了起来:“裴公子这个名字取得好,听着就很不错啊。”
李员外:其实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陈婉儿思索了会儿,也道:“这个词我从未听过,可也不觉得难听,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太傅家的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刻字的师傅也点点头:“大小姐说得对。”
于是开始刻字。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员外凑过来看裴慎:“裴公子,这地球二字,是有什么奥妙吗?”
裴慎一本正经:“实在。”
……
瑞王府。
江初微合着眼靠在榻上:“地球药铺?”
他的腿被蛇所咬,但他并未看清是什么蛇,只是叫宫里御医看过后,是毒蛇。
幸好当时发现得及时,下人及时将毒吸了出来。
冬天蛇极少出没,江初觉得这不是偶然,前脚他拿了江无阴瓶子,后脚就被蛇咬了一口。
他虽不了解他那七弟,但知道他性格古怪,也记起了一点陈年往事。
那时候江无阴八岁,江锦轩带着几个世家弟子蹲守江无阴,等着他过来时将其推下湖。
奇怪的是,江锦轩被蛇咬了。
当时此事闹得甚大,宫里上下都在打蛇,太医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江锦轩救回。
江初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转念一想,这事恐怕有些蹊跷。
来报信的人点头:”主子,你这几日让属下观察裴慎,属下也仔细盯着了。”
江初沉思:“那我问你几件事,你过来。”
……
因为人多,弄到下午竟然已经弄了一大半,相比之下,昨天裴慎三人做的显得微不足道。
日落前,大家便各回各家,裴慎守了会儿便回去了,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心里大致有了个数,这东西,八成是江无阴送的。
裴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回房。
给江无阴备的贴贴暖还放在桌上,裴慎盯着这些贴贴暖,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忘了什么了。
昨天……他没有给江无阴敷腿。
裴慎:……完了。
……
快要天黑,江无阴执笔写字,他低头琢磨着,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裴慎推门而入,他抱了一堆贴贴暖,江无阴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来,将桌上东西不动声色地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