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古代架空]——BY:时雨余

作者:时雨余  录入:12-14

  “给你的生辰礼物。”岑远径自把空了的锦盒又收起来,“不能拒收,也没有归还给我的权利,给我老老实实地戴一辈子。”
  哪有人这么送礼的。
  晏暄却低头轻笑,再掀起眼帘时,只珍重地说了个字:“好。”
  一瞬间,岑远忽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这小将军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闷葫芦——光是这一个字,杀伤力就已经足够他脸热到想跳到河里去清醒清醒了。
  既然这曲子也吹了烟花也看了礼也送了,那现在也就只剩最后一件了……
  “……”岑远清了下嗓,莫名有些紧张,撇开视线语速极快地说:“好像有点起风,就别待在外边了吧。正好我先前让人在快到时间就去烧些热水,现在大约快好了,我先去沐浴。”
  话音一落,他就快步朝船舱的方向走去了,跟在躲鬼似的。直到进了门,他抬手抓乱了头发,小声骂了一句:
  “以前送礼物的时候不是都挺有底气的么!放烟火的时候不是还自我感觉挺好的么!怎么现在送个生辰礼物就怂成这样,真没出息!”
  而另一边,仍然留在甲板上的晏暄:“……”
  他看着那道雷厉风行的背影,不由垂目失笑了一下。
  玉佩几乎等同于没有重量,此时悬靠在衣摆上,却让人难以忽视。
  晏暄手一偏,将那枚垂落的玉佩收入手中。
  只一刹那,甚至不用去看,他就已经摸出那上面的纹路是峥族的图腾。
  ……恐怕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吧。
  此时随着船舫在码头悠悠停下,船夫走出船舱,只朝甲板上的晏暄示意了一眼,就回头做起自己的活,将绳索丢向岸边的纤夫。固定完船后,他就又回了船舱,留下晏暄一人。
  一套动作却带着船舫整个都晃动了几下。
  周遭的灯光变得比方才更为明亮,清晰地映出晏暄的半张俊容。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玉佩上,神色中仿佛带着无数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绪。
  ——或许是面对时隔数年的生辰礼物时,陡然生出的一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喜悦;抑或是经历了布满种种荆棘的长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后的迷惘。
  毕竟现实太美,恍若黄粱一梦。
  晏暄自认不是个喜欢沉湎于过去的人,此时却也不由回想——情自何起,由何而起?
  但他早已记不清了。
  可能是在相处之中潜移默化而成,也可能是早在他还没有学会如此丰富的情感时,那人就已然在他心中扎根,经过多年的浇灌,终于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处不可替代的位置。
  宁桓二十年早春,北边匈奴依稀有蓄势待发的迹象,晏暄大多时间都跟着父亲在军营,连太学堂都鲜少去了。
  一直到岑远十六岁生辰前的某日,他才在和父亲的闲聊中得知,圣上欲给二皇子指一位皇子妃,可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私下问他们有没有想举荐的女子。晏鹤轩为此头疼了数日,便顺口问问晏暄有何想法。
  大宁皇子在十六岁时出宫开府,与此同时,通常还会被指定皇子妃的人选,因此,为二皇子指婚一事无可厚非,但晏暄在听完后,只冷冷地丢下一句:“纵览大宁,无一人适合。”
  说完他就搁了饭碗,不顾晏鹤轩狐疑的目光,径直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那晚,他在书案前静坐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出门去买了玉。
  在那之前,他握惯了□□,也执得了狼毫,却从未用过刻刀,更别提雕刻玉佩这类细致的活。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接连残害了好几块好玉,还把自己手上折腾出不少伤痕,指腹生疼。
  为了不影响拿刀枪,他干脆换做左手去刻,在熬了数夜、手指上磨出数个水泡之后,才终于完成这么一块像模像样的玉佩。
  而在这时,他才知晓,原来岑远早就搬出了一份说辞,称自己尚且不甚成熟,娶妃一事还为时过早云云,推拒了指婚一事,连先娶侧室的提案都拒绝了,说等及冠以后再议。
  尽管有不少官员提出异议,但最终圣上还是力压千钧,接受了岑远的说辞,没有给他指婚。
  而另一边,在听到这消息后,晏暄才幡然醒悟,像是终于逃脱了某种迷惑人心的咒术一般,意识到自己这段日子的行为是多么的冲动和荒唐。
  ——若是岑远不知这玉佩的意义,那就算对方收下,岂不还是自欺欺人。可若是岑远知晓这玉佩的含义,自己莽撞送出,万一到了最后两厢尴尬,连相见都不得了,又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他从未奢求过什么,也难得下这种完全分析不出胜率的赌注。他也不想将玉佩当作筹码,去赌一个不明的未来。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要那人平安顺遂,只要自己能安安静静陪伴在那人身畔就好。
  除此之外,顺其自然就足够了。
  于是到了岑远生辰的时候,他还是将这枚玉佩收拾了起来,准备了其它的礼物。
  而没过多久,匈奴攻入大宁边境,他随晏鹤轩北伐,第一次走上真正的战场。
  刀剑之下,家国面前,这些儿女情长也就显得极其微不足道了。
  只有偶尔,在面临生死之时,除却那不变的保家卫国的信念以外,他会紧紧攥住岑远送他的那枚刻着“平安”的玉佩,想着长安还有一个人,是他想用生命去守护的。
  所以他得活下去,活着回去。
  ……
  晏暄思绪飘远,一幕沾染血腥的场景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一时间,他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怅然和悲恸。
  但很快,那些异样的情绪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从这不合时宜的回忆中抽身,信步往船舱走去。
  只是随着回忆蜂拥而至,曾经雕刻玉佩时的感受也像是复又从骨缝中冒了出来,没能尽散。彼时曾磨出过水泡的指节仿佛记起了当时的疼痛,蜷缩了一下。
  晏暄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摩挲,心想那位殿下先前也给他刻过玉佩,想来应该不会有他这么笨拙,把自己折腾得手上一副惨状。
  “……”他陡然停住了脚步。
  用左手执筷、总是有意无意收手,还一改往日作风,接连穿了数日的广袖……
  晏暄想着这几日岑远异样的作为,突然醒悟过来什么,长眉微拧,加快步伐进船舱上了二楼。
  ·
  二楼是卧房与浴房,但因为空间限制,两者之间只以屏风相隔。晏暄步入房间时,岑远正好沐浴完,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晏暄大步上前:“让我看看你的手。”
  岑远一时没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防备,还未开口就让对方抓住了右手。手心摊开一看,就见虽然已经消下去不少,只剩些轻微的残痕,但依旧能分辨出中间三根手指上曾有过水泡的痕迹。
  “……”晏暄瞬间眉头禁皱:“……怎么会如此严重。”
  完全不像是只刻一枚玉佩就能折腾出来的痕迹。
  岑远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抽动,只能说道:“就是破了点皮而已,我又没这么娇气,而且我这次自己上药了!”
  “你……”晏暄却没因为他的话放松神情,他敛下眸,缄默着没有出声,好半晌才喃喃道:“我竟然……”
  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看吧。”岑远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对方眉心,“别皱着眉了,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故意遮掩着不让你知道的。”
  岑远了解晏暄的为人——这里没有娄元白通风报信,那么只要他能将所有的“变化”自圆其说,晏暄就算怀疑,也定不会强迫他证明什么,在短时间内还是能瞒得过去的。
  晏暄沉吟不语,脸上的懊悔和自责却一览无余,拢紧的眉心最终还是没能随着对方的抚慰有所缓解。
  “我给你上药。”晏暄说着,转身就想去找药箱,但还不等他松开对方的手,就反应过来这里是在船上,不见得会备有药箱。
  “都说了已经上过药啦,剩下这点痕迹很快就会消掉的。”岑远反手就将对方又拉近了,凑上前讨好似的在晏暄唇上亲了好几下,“别气了嘛。”
  “……”晏暄就是满腔的气也能被亲没了,况且他本就不是生气。
  “以后……”他刚说两个字,就改口厉声道,“没有以后。”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岑远笑着应和,又凑过去亲了一下,才撤回身子转身去倒了杯水,润润因为沐浴而略显干涩的喉咙。
  房里的水已经放得有些凉了,沿着食道一路顺下去,顿时让身体都冷静下来。
  岑远轻声呼出一口气。
  幸好晏暄没有追问下去,他心想。
  之前他几乎已是身无分文的状态,可为了租借这艘船舫,还有岸边定时的烟火,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凑够不少银两。
  也不是不能直接问晏暄或府里的管家要,但无论作何,都难免显得虚情假意。而要是出去做工,又难保不会被认识他的人给发现。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张伯给了条明路:“老奴看公子手里拿着玉和刻刀,不如就去刻些玉佩如何?丹林有不少收购玉佩的商铺,在购买玉石后雕刻成玉佩卖出,这一经手还是能赚得不少银两的。”
  岑远深觉有理,加上给晏暄刻了这么多次玉佩,他这雕刻的技术还算是得心应手,于是就问张伯借了些银子照做了。然而代价就是,刻刀在他手上留下了成倍的痕迹。
  ——只是这一点,就像对方没有主动和他说出的玉佩真相一般,也没有必要特地说明了。
  他正要回去床榻,忽然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摁,被迫坐到了椅子上。
  “头发擦干再睡。”晏暄不知何时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揉着岑远的后脑勺轻轻擦拭。
  岑远想试着转过头去,但没动多少,就被对方摆正了方向。
  卧房里的布置也是和会客厅相似的装饰,各处都挂着赤色的帘幔,烛火在不甚明亮的空间里晃动,将两个人一站一坐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连成了影影绰绰的一片。
  浴房的热气仿佛穿透了屏风,同一旁的暖炉一起,让整个卧房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温度,还似有愈演愈热的征兆。
  岑远舔了下再次变得干燥的唇,目光焦点自动落在床榻上。
  “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晏暄才说了一声,转身将被浸湿的帕子放回浴房。
  夜风越过通风的窗户吹入船舱,暖炉里正燃着的炭陡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晏暄从浴房出来时,就听见岑远说:“其实还有个礼物。”
  晏暄动作顿了顿:“嗯?”
  岑远却没有答。
  他就像是今日无数次做过的那般,起身吻住了晏暄的唇。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个吻由浅入深,不再是点到即止,也不再温吞,更带了些强硬又不由分说的意味,岑远不遗余力地亲吻着,一手紧紧地扣在了晏暄脑后。
  按理说这本该是个控制住对方的动作,可未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手腕命脉的地方被人轻轻扣住,主动权被轻易掠夺,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成了被引导的一方,以至于渐渐地,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晏暄——”
  等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空隙,岑远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道低哑的呼唤,感觉对方温热的唇摩挲过自己的脸颊。这份触感十分轻柔,让他想起了在杏花树下短歇之时飘落在脸上的花瓣。
  ——而下一个瞬间,他仰面倒向床榻,晏暄一手覆在他脑后,为他抵挡住了倒下时的冲击。
  床榻边红色的纱幔从两旁落了下来。
  晏暄俯首望着岑远,没有亲吻,只用鼻尖厮磨。经年的情感从望不见的眼底浮上表面,汇入近在咫尺的目光。
  他用拇指指腹一点一点地抚过岑远被擦干的发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唤道:“阿远。”
  岑远倏然一怔。
  他听过晏暄在各种情况下连名带姓地喊他“岑远”,听过晏暄带着温柔或无奈地喊他“云生”,也听过晏暄或意味深长、或锋芒逼人的“殿下”。
  但他从未听晏暄喊过“阿远”。
  若放在平时,他可能还不一定会有太大的触动,甚至还能回头调侃几句。然而在眼下的氛围中,这短短两个字响在被红色纱幔围绕的被褥间,就好像带着些蛊惑的意味,拽着他们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亲昵。
  晏暄低头以唇抵唇,轻道:“这不该是生辰礼物。”
  岑远眨了下眼:“那该是什么。”
  晏暄没再说话,只是更深地吻了下来。
  空间被炙热的气息挤压到拥挤,一丁点细微的声响都因此显得格外刺耳,但不多时,就换作无言又严丝合缝的触碰。
  无声却更胜有声,使那些秘而不宣的念想更为迅速地发酵和膨胀。
  带着厚茧的指腹滑过的感觉分外鲜明,岑远不住战栗,迷离之中,他察觉到对方撤走了抵在自己脑袋后面的手,在缝隙间一路向下。
  蓦地,他全身绷紧,猛然抓住了晏暄手臂,一手抵住对方胸膛轻轻一推。
  他察觉到不对劲:“等等!”
  晏暄问:“疼?”
  “不是,你——”岑远正要质问,然而还没说几个字,他就因为指尖下的触感倏然凝滞了。
  ——指腹轻掠而过的,赫然是一道道伤疤。
  “这是……”他哑着声喃喃,指尖与皮肤若即若离,就像是怕弄疼了对方。
  晏暄攥住他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无碍。”
推书 20234-12-13 :丑医[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1-12-13) 书耽2021-12-05完结 收藏:3855推荐:2479【丑得惨绝人寰痴情神医受*美得惊为天人腹黑皇子攻】【《哑奴》兄弟篇】师傅说,人要有一技之长。便传了白景尘一身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师傅又说,好看的皮囊便是罪魁祸首。便让他日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