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郎[古代架空]——BY:星河明淡

作者:星河明淡  录入:12-17


“看来姜夫人不是嫌我的大夫不好咯?都是自家人,找来就找来了,再说了,阿纪从来就娇贵,别说大姐姐把他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太后娘娘和皇兄都顺着他,总不能让他在扬州,自家姨母的地界上,反而要看人眼色,过得还不如个土财主的孩子,那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直把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夫人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又换上那副处变不惊的温润笑意:“这样也好,换个新大夫,也能换个方子,我们家云哥儿也吃了现在这大夫的药许多年,不知能否请殿下通融,为二公子看诊后,也稍待着,再为云儿诊诊脉,看看病症?”

新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姜夫人又柔声笑道:“自然了,大夫开了方儿,一应抓药,煎药的琐事,就由我来安排……”

“怎么,我还出不起这个吃药钱了?”

“姜夫人,你不过是寡居的姑太太,还真把自己当正经的当家夫人了?事事儿管的这么宽,姐姐越俎代庖,连弟媳妇房里的事儿都管,是不是还要管到小夫妻帐子里去?你们姜家也是名门世族,有这样的规矩?”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直往姜夫人的心窝肺管子上戳,她唇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新安却好似没看见,掩着唇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哎哟,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想来你们书香门第,清流人家,没准就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规矩——没有规矩,怎么能显得出来你们与众不同的尊贵呢?”新安说是要道歉,嘴上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刻毒,“更何况,姜夫人与姐夫呢,自小丧母,相依为命,情深意笃……姐夫让您照管习惯了,恐怕就不大适应别的女人了吧?”

长廊尽头有脚步声传来,隐隐是男人的说话声音,姜夫人深吸了口气,长睫眨动,眼瞧着就要泫然欲泣:“新安殿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新安却一脸无辜地瞪大了眼睛:“姜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随便找个大夫看就行了,什么叫我们阿纪装模作样?他年纪小,脾性大,本就是千娇万宠养大的,父母又不在身边,我做姨母的,顺着他些又怎么了?你若是多嫌了我们给你添麻烦,我这便带阿纪走就是,回我们金陵去,总没有人要赶我了!”

以装傻之道,还之彼身。

姜夫人正要说话,却被广平截住了,她握着妹妹的手,低声道:“明瑀胡说什么呢?就你多心,在姐姐家里,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你要是住不下去了,我也自然存身不住,跟你一同去罢了。”

姜令望这时进了门来,冲广平点点头,接着一眼就望住了姜夫人:“姐姐,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姜夫人拭了拭眼角,挤出一个笑来,正要说话,新安已笑着先说:“说我在姐姐姐夫家里蹭了许久的饭,前几天想给阿纪做个点心,倒闹个兴师动众,我啊,十分不好意思,正要找人从金陵带些土产来,以免啊,让人以为我是什么打秋风的穷亲戚呢!”

姜令望轻轻皱了皱眉,笑着说了句“九妹多心了”,却快步到了姜夫人身侧坐下,关切道:“姐姐怎么看着……像是不大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好好的,和殿下们说话呢。”姜夫人声音轻柔,眼圈儿却渐渐红了起来,凄凄楚楚,十分可怜,“是让风迷了眼睛,没有什么。令望,你别多想。”

姜令望的眉头轻轻抽紧了一瞬,旋即露出了和他的姐姐十分相似的微笑。

面具似的,得体的温柔假笑。

“是这样的,姐夫。”新安望住了姜夫人,笑吟吟道,“说到金陵,免不了就要说苏杭,说到苏杭呢,姜夫人就想到余杭了,哎,也是我不好,勾得夫人思念亡夫……”

姜令望脸上的微笑微妙地僵了一瞬。

姜夫人要解释,却又不好解释,只苦笑道:“……哎,是我败了两位殿下的谈兴了,到底我这个寡妇并不吉利,不该抛头露面的,我这便下去,盯着厨下些,阿纪这几日怕是吃不下什么东西……令望想要吃什么,姐姐去做。”

姜令望也跟着她一道起身:“还要姐姐亲自下厨?皎洁的手艺不就是你一手调教的,令她去做就好了……说起来,云儿怎么样了?昨儿还和我说想吃翡翠烧麦,今天早上我让人备了送去,就怕他克化不动,反而还要闹不舒服……”

新安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冷笑一声。广平放下把玩的茶盏,侧过头,轻声问琉璃:“驸马去看望过阿纪不曾?”

琉璃八风不动,回得很有文章:“驸马公务繁忙……”

广平挥了挥手,不说话了,琉璃为她倒了一碗热茶,拿起新安写好的书信,退了出去。

金陵到扬州也就差不多两百里地,派人送信回去两天,打点了把人送过来,路上着紧一些,也就是两天。

虽说镜郎看着没有大症候了,只是病恹恹的,新安说着“为求稳妥,还是让大夫多看几眼,没得好好一个孩子送来,回去的时候还这里病那里疼的”,和广平一道,领着自己家两个大夫,两个侍女,就进了住秋阁。

镜郎作为幌子,还是瘫在榻上,尽职尽责地让两个中年医师把过脉,开了调养身子的药方。

那边新安领着个面目刻板的中年女人,到了广平面前。

“这是我特意找来的医女。”新安解释道,“姐姐身上不大好……就让医女细细看了,再和大夫一起斟酌着开药。”

广平却摆了摆手,阻止了琉璃摆放腕枕的动作。

“九娘,多谢你为我筹谋……”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惶然的笑意一闪而逝,只剩下决然,接着一掀帘子走了出去,与两位郎中坐了个当门对面。

她的语调依然是轻缓温柔的,将衣袖一掀,解开了手腕上的重重纱布:“……讳疾忌医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想开了,大夫面前,没有男女身份。也不必放什么屏风纱帘了,望闻问切,不看个明白,如何能治得好我!”

她的手臂支离瘦弱,几近皮肉贴骨,一朵一朵糜烂之后又枯萎的血肉之花,顺着青紫色的血脉绽放,虽然涂满了镇定止痛的药膏,却依稀可以闻到枯败腐朽的气味。

两个郎中同时抽了口冷气,谦让一番后,轮流为她诊脉,两根指头按上脉门,眉头就是一皱,几乎是立刻就下了判断:“是毒不错。”

“但殿下,恕小民无能,广平长公主中毒日久,这毒虽然不急不烈,但到底已经损伤了元气根本,小人竭尽所能,最多只能缓解症状,若是不能找到毒药方子,只怕是难以治愈。”

新安紧紧握着广平的手腕,指节因用力都有些发白,一时无话,镜郎冷眼瞧着,打破沉默:“日久,究竟是多久了?”

蓄着山羊须的郎中看了一眼同侪,见年长的那一位点了点头,这才小心道:“下毒之人,分量把握的精准……小人也说不好,十数年,是有的。”

“小人冒昧一句,公主娘娘身上的溃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广平闻言,唇边不过轻轻一搐,身后的黄玉险些没端稳茶盘,颤声道:“……是……少爷过完八岁生辰后,您点了头,改回了姜氏,没过几日……都以为是疑难杂病,从那起,您便不让驸马爷近身……”

新安瞿然色变,广平却只是淡淡一笑,想必是心里早有猜测。

如今只不过是敲砖钉脚,死心罢了。

“这毒,未必就那样简单粗暴,下在食水里灌进去的,下毒之人心思防不胜防……还请殿下仔细审查,早日寻来毒方,好生保养。”

令两个大夫斟酌着写下了解毒、保养的药方,由桃儿妥帖收好,琉璃则捧着属于镜郎的那一份方子大张旗鼓地出去索要药材,黄玉送了两位先生出去,一应善后,则由杏儿出面。

留下房中新安转来转去,盘算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姐姐的饮食汤药都是专人看管的,怎么还会出意外?”

“必定是从前不小心,或者就是掺在食材饮水里送进来的。不,如今也有尝膳的小丫头了……会是什么呢?熏香?插花?饮食器皿?……这些都一一去查。”

镜郎接话道:“还有衣裳,首饰,香囊,布料……八姨每年什么时候难受的厉害?是不是在冰里也混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算找到了,又该找什么人去研究方子?总不能把姜氏抓起来拷打一番!”

新安转了好几圈,广平看得眼晕,好笑地拉住妹妹的裙角,新安绊了个踉跄,这才缓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喝茶时犹自喃喃不止:“都说医毒不分家,可毒药究竟是害人的东西,寻常医生哪儿能专精此道?哪儿能找来什么用毒的高手,又不是什么说书话本子,难不成,还要去找跑江湖的下九流?”

镜郎神色微微一动。

用毒,用刑……

听起来很像是某个人专精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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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





说一下目前的番外设置

一个主线后续的日常生活;一个哥哥番外,if线的现代1V1,女装(微博抽奖两个点梗融在一起了);一个王默番外(评论小可爱点的失禁play);一个父子兄弟(林纾&贺铭&贺琮VS娇娇的4P);一个本世界观的怀孕生子if线;还有一个中途就说要写的建昌长公主番外

剩下的陈之宁,青竹,表哥,舅舅看情况有没有单独篇章吧

艾玛番外好多,感觉能写个十万字……


## 七十七

两个郎中过了府,镜郎倒了两天的药,便宣布自己痊愈了,要求停了每日的汤药,偏姜夫人殷勤的很,仍旧派人按照补身的方子预备,一日三顿地给镜郎送来。这天晨起,镜郎才吃了早饭,青竹儿又端了一碗药进来,镜郎瞥见那只一贯用来给他装药的玉莲花碗,就觉得口里的桂花蜜浆都不甜了,暗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放在窗边上吧,凉了再喝。”

青竹道:“这不是府里大夫开的药方,是新安殿下带来的先生为您准备的补药。”

“管他什么药呢,先放着就是了。”镜郎见青竹还要劝,忙先开了口,“之前让你去寻镇抚司的那个什么人,他住在哪儿,你知道么?”

青竹把碗放在窗边的小几上,略顿了顿,自若道:“那是大公子的副手……我也只是碰了一面,只是公子也知道,他们这一行,十分小心,还不知道他是否还留在那处。”

镜郎冷冷道:“别装了。”

“林纾到扬州了,是吧?若不是他亲自来了,他的副手就算愿意相助,也不至于如此殷勤仔细,没几天就能把姜氏查个底朝天。”

青竹登时不再说话,老实垂手而立,即使一声不吭,沮丧之意已经溢于言表,镜郎没好气地虚虚踹了他一脚:“还不去准备?”

青竹委屈地望了镜郎一望,得来个瞪视,便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只是沮丧可怜之意,都能从落寞背影里满溢出来。只是他人一走,镜郎就施施然起身,捏着玉碗的边缘端起来,十分潇洒地往桌边的痰盂里一倾,倒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接着把碗一撂,重新歪回了榻上。

王默拎着壶过来给他斟茶,低着脑袋嘀咕道:“……公子,其实你只是为了不喝药吧?”

镜郎气势汹汹地白了王默一眼,却又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不重,反而像是亲热的调情似的,王默一转头,就吻在他的手心,湿热的呼吸挠得镜郎痒痒,就要缩手,王默却大着胆子攥住了他的手腕,从掌心辗转吻到指腹,最后往指尖落下一个温柔的轻吻。

“好了,等会儿我要出门,你乖乖的,就给我看个门吧……上回的那荷花头的簪子可打好了没?我还等着戴呢……”

过不片刻,青竹回来了,敲了门进来,见镜郎正搂着王默喁喁私语,脸上便不大自在,却也没说什么,服侍着他换了出门的衣裳,领着他一路出了园子,到了二门外,那里已有马车相候。

镜郎上了马车,青竹就与车夫吩咐:“我们公子想去见识见识扬州景致……据说瘦西湖边风景秀丽。”

话里话外,就差把“扬州瘦马”几个字当着面说出来。

可想而知,青竹心里也是多酸溜溜的。

这话当然不能对着几位长辈说,尤其姜令望在外的名声就是个古板老道学,家宅和睦,别说正经的妾侍了,就是连个通房暖床的都没有,一心只守着长公主过日子……自然了,他是一心守着一个人不错,也不是自己的正经妻子。也是姜令闻有手段,年岁大了,照样能把正当盛年、钱权皆有的亲弟弟笼络的什么都看不见,一心里只有她……

若是姜氏兄妹两人老实些,或是胆子小些,便是兄妹乱伦,又轮到哪个来干涉了?大不了与广平长公主两人各玩各的,大家不计较。偏偏心术不正,拦路者死,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自然,同样的说辞委婉地同府里的车夫这般一说,这个中年汉子便露出了一脸心照不宣的笑,“码头花船,从来是晚上热闹,没想到公子有这样花头,青天白日地也去”,就轻车熟路地就驾着马车,花了小半个时辰,到了瘦西湖边一个不大起眼的码头。

午后枫树林的阴凉下,停泊了七八艘乌篷船。青竹下了车,同船主人交涉几句,就有两个少女迎候在一边,都是十六七岁年纪,虽然说不上千娇百媚,但容色也颇为清丽可人,身上不是绸缎,也是精细的松江布,头上、手上,都装点了亮闪闪的银饰。
推书 20234-12-17 :独决[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1-12-17) CP2021-05-25完结收藏: 7,712 评论: 1,705 海星: 14,049同室操戈,同床异梦。如果拥有简单的爱或者简单的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然而权力与**又高过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