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娶蓝蝶,无虑当然是开心的,但想到卫皇之前说过的另一个要求,两眼就放出警告的眼神。
三个人各有所思,谁也没注意到李显方才出去了,又悄无声息地回来,当然有些人是不在意他的存在的。
酒过三巡后,管家就开始带人布菜上席了。无虑不再说话,只管吃菜,偶尔也给无忧夹菜,无忧还是喝酒多,菜吃得少。
卫皇看着他俩的互动,轻轻一笑置之,身边的李显一直在给他介绍哪个是什么菜,哪个有什么特色,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倒显得无虑这个真主怠慢了卫皇。
突然卫皇手一抖,身体倒向一边,嘴角还有血丝流出,大家被这一幕吓个措手不及。李显跳起来大叫,“秦钟要谋害卫皇。”
屋外的卫皇的侍卫提剑进来,侯府的侍卫也进来了,双方对峙等待自家主子发号命令。
无忧走向卫皇,侍卫们蠢蠢欲动,但见卫皇未示意,他们也不敢妄动。
无忧看卫皇唇色变深,血丝颜色似中毒迹象,便过去检查他所吃食物,他碗里有块烟熏鱼,那是无虑亲自熏的,为的是让无忧尝尝有配料后做的熏鱼跟在无忧谷的不同。
那熏鱼无腥味,嚼后唇齿留香,但是无忧还是嫌太咸,每次只吃一口,今天他还没吃。
无忧翻看那鱼块,又拿起卫皇的筷子查看,再用筷子去翻看那盘熏鱼,确实是有毒,
无忧向无虑点头。无虑明白了,卫皇是在这里等着他,难怪前面说不用娶蓝蝶了,因为都已经要他命了。
“李显,收拾证据,随我去见梁皇。”卫皇虚弱地对李显吩咐。
“是。”李显早就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他已经快按捺不住心里喜悦。
“卫皇,我先帮你把毒解了吧!免得伤了身体。”无忧对卫皇道,他不想把事情闹到梁皇那。
“都有解药,说不是你们下毒,恐怕都没人相信吧!”李显在一边叫嚣。
无虑恨不得把他杀了,一定是他联合卫皇陷害自己。李显现在有恃无恐。
“你现在帮我把毒解了,那我到梁皇那不是口说无凭?”
卫皇脸色苍白地说,虽不知无忧的关心有几分真,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你都已经中毒了,觉得今天还离得开这里吗?”无虑冷笑道,并作势要拿下卫皇。
两边侍卫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卫皇没想到秦钟想将计就计,来个鱼死网破。他今天的计划没要秦钟的命,更不想把自己给交待在这里。
“无忧,不如我们谈一谈再考虑要不要解毒。”卫皇看向无忧,他的主要目的是无忧。
“你们先出去。”无忧对着无虑说。
最新评论:
-完——
34、应下卫皇的要求
卫皇也示意他的人出去,李显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觉得直接去找梁皇是最好了,但也只能听话出去。
卫皇也示意他的人出去,李显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觉得直接去找梁皇是最好了,但也只能听话出去。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无虑还不肯走,他不想无忧跟卫皇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
无忧走过去,把无虑往外推,“没事的,我就跟他谈谈。”无忧安抚道。
“他如果说什么要求,你都不要答应,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无虑无奈地走出去,还不望回头给卫皇一个警告的眼神。
而卫皇则回无虑一脸得意,气得无虑想过去挥拳头,门已经被无忧关上了。无虑就趴在门边,竖起耳朵,关注里面的动静。
“那盘鱼侯爷吃过了,没中毒,而你吃了却中毒了,因为这毒并不在鱼里,而是在你筷子上。”无忧坐回位置轻声道,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他想毒我,总不能让自己中毒。”卫皇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道,跟无忧说话,他给不了其它表情。
“这些菜都是侯府所做,外人想下毒是难以得手的,所以你把毒抹在自己的筷子上。”无忧没理会卫皇,继续说道。
“现在我中毒是事实,秦钟即使保住性命,也少不了牢狱之苦。”卫皇也不跟辨认是谁下的毒,他只跟无忧说现在的后果。
无忧柳眉微蹙,琢磨了一下,“如果我答应你,你能否放过侯爷?”无忧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
“那是自然,我不放过他,你也不会跟我走,不是吗?”卫皇有些得逞地说道。
“那你把毒解了先回去,待你回国之时,我与你同行。”事情既然解决,无忧开始赶人了。
“你帮我解。”前面无忧说要帮他解毒,卫皇便等着无忧解毒。
“毒既然是你下的,你会没解药?”无忧讥讽卫皇。
卫皇见无忧无心帮自己解毒,只好从身拿出解药服下,他现在可不想再得罪无忧,如果他反悔就麻烦了。
无忧见他脸色已恢复如常,便起身去开门。扒在门外的无虑一下失去平衡,倒进无忧的怀里。
无虑从无忧怀里起身,双手扶着无忧的肩膀,上下打量,并把无忧转了个圈。
“他有没把你怎么样?”说完还向卫皇怒视而去。
卫皇这时也已起身,走向门外。李显迎上来,小人得志地说:“卫皇,赶紧把秦钟押去面见梁皇吧。”
无虑闻言,双眼显杀气,怒视李显,方才光顾关注房内情况,都忘记处理这人了。
李显感受到来这秦钟的杀气,有些胆怯,更想卫皇快点带秦钟去向梁皇问罪。
“李侍郎,今日有劳你来侯府作陪,孤已饭后酒足,就先回去了,你自便。”卫皇说完,悠哉悠哉地走了。
李显被卫皇一席话整蒙了,心想着,“什么意思啊,不捉拿秦钟了?他这是被人家摆了一道?”
虽然没明白卫皇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李显也知道先走为上计,赶紧跟着卫皇的脚后跟离开侯府。
无虑也没心思去理他,这种人不足为患。他此时更想知道的是刚才无忧跟卫皇在房间里谈了什么。
“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无虑面色微愠又夹带着急的语气。
“你知道,我从小都在无忧谷长大,既因机缘出谷,这天下之大,没有不出去走走的道理,所以我想去看看卫国的风光。”无忧心平气和地说,他尽量不让无虑看出他的情绪。
“不行,我不答应。我叫你不要答应他的要求,你为什么不听?他既没诚心为两国交好,我便让他有得来,没得回。”无虑发狠道。
“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但势必引起两国交战,到时生灵涂炭,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无忧略显忧心地说,他不想因一人之故,引起祸事,不管这个人是无虑还是自己。
无虑知道无忧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无忧跟卫皇去卫国这个事实,他气得给了檐下石柱一拳,石柱被击出裂痕,上面的瓦片也掉落几块碎片。
无忧看到无虑的手都流出了血,又气又心疼地走过去,拉了无虑的手,带他去包扎。“你这又是做什么?”
无虑不想理无忧,默默不作声,他气无忧不听他的话,气无忧跟卫皇走,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更气的是他不知道无忧是否跟他一样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无忧无奈地给无虑上药包扎,他看着无虑,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哭笑不得。
“娶亲是一辈子的事,而我答应去卫国,时限却是我定的,我想走,他也留不住我。”无忧只好向无虑解释道。
“我还想你尽早查清蒙面人的事,好给灵山派一个交待,如果卫皇一直盯着你,你也无法行事。”无忧说出他的另一个目的。
无虑看无忧耐心地跟自己解释,心里的气才缓了一点了,声音闷闷道,“你不能跟他太亲近。有机会就尽快离开。”
“我向来都不与他人亲近。”无忧缓缓说道,他心里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除了你。”
无虑听无忧这么说,再想想自己与无忧这么亲近,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
反正无忧去卫国也只是缓兵之计,到时再去接他回来就是了。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那个李侍郎为什么会跟卫皇一伙?”无忧已经帮无虑包扎好,边收拾东西边问。
“他不过是被卫皇利用罢了,他一直窥觊大将军的位子?”无虑有些嘲讽道。
“他是你朝中的对手?”无忧有些担心,他这边防了虎,那边又有狼。
“把他当对手,那都太高看他了。”无虑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轻敌可是兵家大忌。”无忧不赞同地说。
“哎哟,给你看了几天兵书,还教训我起来了。”无虑打趣无忧。
“我去了卫国,这里就要靠你自己了。”无忧认真地看着无虑,他有些担心李显今日一计不成,还有后招。
“你放心啦,以前是不知道他的居心,现在既然都捅破了窗户纸,一切反倒好办了,前面我是还念着那几年在军营的情谊,如果还有下次,我定不手软。”无虑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说。
无忧从无虑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伤痛。“他曾是你的好兄弟?”
“他也算是从小跟他爹在军营长大的,他爹以前是参将,跟我爹有交情,在军营对我多有照顾,李显也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无虑说起以前在军营的生活,两眼放光。
“后面我做了大将军,他做了副将,他跟我说,他将来也要跟我一样做大将军,我当时很高兴他有这样的志气。”无虑目光无焦点,好像穿透了一切,去到了远方的军营。
“但是这么多年,他在你身边,一直没有做大将军的机会。”无忧帮无虑说下去。
“我会给他机会的,我会给的,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无虑有些受伤地埋怨道。
“你想自己做大将军,有功可以给他,有过自己担,你想保护他,可惜他不知道,以为你怕他抢了你的风光。”无忧看穿了无虑的目的。
无忧总是能看到自己心底的想法,无虑没有害怕,反而觉得人生能得一知己,即使死也无憾了,突然间对于李显的不理解跟反叛也不再难以接受了。
“可以说,你是他的偶象,他迫切想要在你面前证明自己,得到你的认可。”无忧见无虑不说话,就继续自己的猜测。
无虑转过身,看着无忧,释然地笑了。“不管他怎么想了,这大将军我以后反正也不做了,以后就听天由命,顺从各自的心吧。”
就算一切都如无忧所说,也都是过去了,他会感谢李显把他逼到悬崖边,让他遇到了无忧,不过今天李显的所做所为就是把他们的过去划上了一个句号,就这样吧。
无忧本来想说,“你还有我。”但想到自己也要离开了,话就没说出口。
最新评论:
-完——
35、柳枝亦留人
因为知道无忧很快就会跟随卫皇离开,所以最近几天无虑都在家中陪无忧。
“无虑,你功夫不错,是哪位师父所……因为知道无忧很快就会跟随卫皇离开,所以最近几天无虑都在家中陪无忧。
“无虑,你功夫不错,是哪位师父所教?”
两人打完一场在柳树下歇息,无忧额头已泛薄汗,两颊微红。
“我的师父可不止一个,小时候我爹就给我请了好几个师父,每个师父各有所长,后来去军营跟一些将军也学过,有些自己琢磨出来的。”无虑拿出手帕帮无忧把汗擦去。
无忧已经习惯让无虑为他服务,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无虑脸上,长年的军营生旅让他的皮肤略显麦黄色,那是阳光的颜色。
在他们面前的石桌上已经摆好茶具,无虑平时喜欢喝茶,这是以前打战养成的习惯。有时为了想作战计划,时间有限,只能靠茶醒神。
无虑熟练地用滚烫的水洗茶具,今天他想亲自为无忧泡茶。
无忧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极其奢侈,也是无忧进侯府以后见到过最奢侈的东西了。
“这是镏金银龟盒。”无虑边打开边向无忧介绍道。
“这是银茶则。”无虑拿起来从镏金银龟盒取出茶叶,再把茶倒进淡黄色琉璃茶盏中。
无虑看炉上的水已起鱼目,提起铜壶,把水注入盏中。
茶芽上浮时,正像春雨过后的笋尖,急着出土。
吸水复沉时,气泡留于芽尖,有如雀舌含珠。
再次上浮时,气泡升入空中,似鸟儿飞天。
最后茶芽沉入杯底,根根竖立,如刀剑秋林,美不胜收。
而此时的无虑看起来心从容,意平宁,志专一。
无忧平时喝茶都是人家泡好奉上来的,从不知道泡茶的过程如此美妙。
无忧端起茶盏放在鼻前,轻轻一嗅,茶香扑鼻,不似酒香醉人,而是清气沁脾。
无忧轻啄一口,不忍遽咽,含了一会才让甘泉由舌根滑入喉咙,嘴里回甘无穷。
无虑看无忧挺享受的样子,不禁想起有诗说,从来佳茗似佳人,洗遍香肌粉未匀。
当时看到这诗的时候,觉得是一派胡言。
他以往一个人喝茶的时候都觉得佳茗似智者,但今日与无忧品茗,终于体会到诗人所描意境。
两个人静坐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喝着茶,听着柳树上的黄鹂三两声鸣叫,看天上云舒云卷,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彼此都不去想即将到来的离别。
突然一阵风吹过,垂下来的柳条抚过无忧的头,与他飘扬在头发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