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办法了。”左云销说。
“你有办法了……”冯综一脸兴奋。
“嗯……”左云销点头,“我有信心,两日内攻下锦州。”
大家对于他的话,早已是万份信赖,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必然是十足的把握。
“好,好……”几位将军抑制不住地兴奋,出了营帐。
左云销回头看着聃慕寒。
聃慕寒比冲他点头,“你放心去,这里有我呢。”
刚一转身,郕雨霁就进来拦住了他。
聃慕寒立马有眼色地说,“那个,我去找一趟凌风,看看他准备好了没有。”
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郕雨霁抬起眼眸,“我能问原因吗,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他缓缓低下头。
左云销抬步向前,一步一步将他逼近墙角。
郕雨霁靠着墙,左云销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慢慢靠近他。
郕雨霁轻轻闭上了眼睛,就在他们嘴唇要触碰到时,左云销却转到了他的耳边。
“你以前有句话说对了,人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所以,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他上身站直,狠狠捏了他的下巴然后扔开,冷冷一笑,“也或许,我本来就没有多喜欢你,总之呢,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完转身就走。
“左云销……”身后传来一声颤抖的怒吼。
左云销停住脚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我要上前线。”
厉声又坚定地声音。
左云销满面怒气地回身一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我说过,我说过的话从来不重复第二遍,你好好待在这,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说完将人一甩,左云销转身大步离去。
聃慕寒等在帐外,看见左云销一身冷冽中尽是伤痛的气息离开。
他只能叹气,推着轮椅进去,唉,这个也不好劝。
进去还没开口,郕雨霁就站起来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
然后就跑出去了。
“唉……”聃慕寒只好去找白云玠,让他去看着。
锦州城门口,士兵背着麻袋堆起了长梯。
这是昨晚左云销看见士兵杯粮食,才想起这个办法。
“冲啊!”
冯综带领士兵,骑马踏上了城门,城门大开。
“啊……”所有士兵冲进城里。
锦州成功攻下。
月色朦胧,白云玠来到河边,看着这一地的残枝断叶。
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还难受吗……”白云玠拍拍胸脯,“要是还难受,这还有个活靶子。”
郕雨霁扭头一笑,“你是想断胳膊,还是断腿啊。”
白云玠特别认真地对他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开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郕雨霁敛下笑容,回仰起头,“我要的,你给不了。”
白云玠掰着他的肩膀将他掰过来,郑重其辞说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他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郕雨霁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那个人,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发了芽,长的牢牢地。
此刻,借着微弱的月光,白云玠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
他气愤,恼怒,酸楚。
使力将他压倒在地面上,郕雨霁吓了一跳,急忙去推他,“你放开我。”
白云玠却不管不顾,将他禁锢的紧紧地,俯身要去咬他的嘴唇。
郕雨霁挣脱不开,惊慌失措地撇开脸,“你别让我恨你。”
白云玠停住,将他放开坐起来,心脏难以呼吸地疼。
郕雨霁迅速站起来,离他远了一点,整理好衣服。
看见他的表情,想安慰他,又不敢靠近他。
白云玠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吧。”
郕雨霁还有些担心,“你……”
白云玠敲了敲他的头,“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了。”
郕雨霁有些不信,白云玠叹了口气,并起三指,“我发誓,我要是在……”
“好了好了……”郕雨霁打断他,“信你了。”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两天两夜,拿下了锦州。
宴会上,又是一片奉承之声。
左云销对着几位将军举杯,“没什么,其实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冯综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说道,“销儿你就不要过谦了,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智谋之人。”
左云销也不在废话,陪着他们喝了几口就出去了。
刚出了大厅,就看到了郕雨霁。
左云销眼角撇过去,“阴魂不散。”
“你站住……”郕雨霁厉声吼道。
左云销停下脚步,郕雨霁走上来,“你告诉云卉了吗,阿落来信说,她生了一个男孩。如果云卉知道你没死,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左云销突然怒气冲天,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你还敢提云卉,要不是你们郕家的人,她今天可以开开心心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你配提她吗,啊。”
郕雨霁难受地拉着他的手。
左云销放开他,“离我远点,不要让我看到你。”
“咳咳……”郕雨霁捂着脖子咳嗽。
白云玠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又看到远处左云销的背影,他气的要去找他算账。
郕雨霁拉住他,“他说得对,是我们对不起他妹妹。”
白云玠气的深吸一口气,扶着他回去。
左云销回到营帐,胸中的血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血喷出,他坐下擦了擦嘴角,拿出匕首,轻轻抚摸。
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转移自己心里的痛,心脏真的好疼,揪着疼。
月念卿过来给他送药,看见地上的血,急忙给他把脉,然后拿出银针扎在他心口周围。
他心口已经呈现出黑色,这黑色已经快蔓延到肚脐。
照这个速度,差不多三年,就能蔓延至全身,他就会化为一滩血水。
月念卿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尽力让他的毒素蔓延地慢一点,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军已经安扎在潮州城外,十日后攻打潮州。
这天,军营里闯进来一个人,要见郕雨霁。
第八十四章 ——
八十四;
郕雨霁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来喜。
“来喜。”
来喜也是万分激动,一……
——八十四——
郕雨霁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来喜。
“来喜。”
来喜也是万分激动,一把老泪纵横,“奴才命大,当时您和将军都出事后,我就被关进了浣衣局当苦力,也因此逃了一劫。”
郕雨霁问他,“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来喜说,“是林忠义大人救我出来的,他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是一定要送到殿下手上。”
来喜从胸口拿出一封信交给了郕雨霁。
郕雨霁打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重。
“雨霁,出了什么事?”聃慕寒问道。
郕雨霁将信交给他,聃慕寒看后也皱起眉头,然后将信交给了左云销。
信上说,陈玉瑾派人去了金城,要偷袭王府,打算捉住公主和左家小姐当人质。
左云销放下信件,面色凝重。
聃慕寒问道,“你怎么看,可信吗?”
左云销深出一口气,“不管可不可信,我都要去。”
聃慕寒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
郕雨霁让来喜好好休息,他侧身对着左云销。
“这你也要阻止我吗。”
左云销没说什么,绕过他出去了。
下午,几个人带了一千人赶往金城。
聃慕寒坐在马车里,“雨霁,你别太担心了。”
郕雨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了,还有云卉,如果云卉在出了事,别说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二十五天,他们连夜到了金城。
马不停蹄赶往王府。
此时的王府,正一片厮杀。
无数的黑衣人夜袭王府。
阿沐护着郕千落和左云卉逃到了大门。
他已经中了好几箭。
郕千落看着他血流不止,泪眼婆娑。
阿沐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别哭。”
郕千落更加泪如雨下。
“快走……”阿沐将她们送到门外,关上了门。
“阿沐,阿沐……”郕千落拍打着大门。
“阿落……”郕雨霁他们赶了过来。
郕千落猛地回头,冲着郕雨霁跑过去,“哥。”
郕千落扑进郕雨霁的怀里痛哭。
“哥……”左云卉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左云销,霎那间泪流不止。
左云销将她揽进怀里,“是哥不好。”
左云卉在他怀里拼命地摇头。
左云销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长的跟你一样漂亮。”
左云卉哭得更凶了,这个孩子,她又爱又恨,每次看见他,就像看见郕欲灏一样,让她想掐死他。
左云销摸摸她的头,“别想太多了,他也是我们左家的孩子。”
左云卉低眸“嗯”了一声。
“保护好小姐……”左云销将左云卉交给了秦之仲。
“是……”秦之仲将左云卉带上了马车。
郕千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能说话了,急得拉着郕雨霁,“哥,哥,你快,快去,救,救阿沐。”
郕雨霁顺着她的背,“好,你乖乖去和云卉待在一起。”
“嗯……”郕千落点头,立马撒开他。
他们带人揣开了大门,阿沐已经身重两箭,一把短刀,死死地不让一个人过门。
“阿沐……”左云销急忙过去扶住他,阿沐惊讶地睁大眼睛,嘴角留着血,“先,先生。”
左云销给他擦了擦血迹,“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沐摇摇头。
聃慕寒过来,点了他几个穴道,帮他止住血,又拿出一个药丸喂给他。
“放心吧,没伤到内里。”
“嗯……”左云销将他交给手下,黑衣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郕千落看着满身是伤的阿沐,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她让人将阿沐抬上马车,小心地给他包扎伤口。
左云销和郕雨霁白云玠他们解决黑衣人。
聃慕寒和楚凌风来到了地牢。
“二哥……”只见聃佑赫已经一刀毙命,早已凉透。
“二哥……”聃慕寒抱着聃佑赫的尸体伤心欲绝,“二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楚凌风过去,抚摸着他的侧脸,大拇指擦着他的耳垂,“不怪你。”
聃慕寒头埋进他的身体里,浸湿了他的衣服。
待楚凌风抱着聃佑赫的尸体和聃慕寒出来,他们已经控制了黑衣人。
左云销收起剑走过来,“还好吧。”
聃慕寒点头,“没事,你先带他们下去安顿,我们稍作休息在做打算。”
“嗯……”左云销让秦之仲处理黑衣人。
楚凌风和聃慕寒要安置聃佑赫,和他们在前院分开走。
左云卉转身跟着左云销走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小心……”就在她回头的时候,看见旁边一只羽箭飞了过来。
“凌风……”没人知道腿不能动的聃慕寒是怎么飞出去扑向楚凌风,要替他挡下那只箭的。
“云卉……”左云销一声惊叫。
聃慕寒预料的疼痛没有发生,他从楚凌风怀里抬起头,扭头看见左云卉心口插着一只箭倒在左云销怀里。
远处射箭的那个黑衣人已经被白云玠一个飞刀正中眉心。
“云卉……”左云销急忙抱起她要去找太夫,左云卉拉住他。
“哥,没用了,云卉此生没有遗憾。云卉只有一个请求,那个孩子,他长大了,不要告诉他,他的来历,好不好。”
“好,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左云销红着眼睛。
聃慕寒过来检查,冲他摇摇头,箭射中了心脉,回天乏术。
左云卉抽出手腕,微笑着看着左云销,“哥,云卉想爹娘了。云卉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左云销低着头,看着她闭上眼睛。
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郕千落在阿沐怀里,哭得不敢发出声音。
郕雨霁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忽闪着两个大眼睛,冲着他咯咯地笑。
他把孩子交给白云玠,走到了左云销身边,抚摸着他的后脑。
左云销抬起头,抱起左云卉,“哥带你回家。”
郕雨霁跟着左云销出去,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郕千落擦了擦眼泪,扶着阿沐,“走,我去给你上药。”
楚凌风也拍了拍聃慕寒的肩膀,聃慕寒这才回过神,他眼中的悲痛刺痛楚凌风的内心。
聃慕寒又看了看门口,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为什么偏偏……
楚凌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怪你。”
聃慕寒回过头,“走吧。”
楚凌风命人带着聃佑赫,他推着聃慕寒,也离开了王府,不知去向。
白云玠看着怀里刚过半岁的小婴儿,这可怜地小家伙。
小家伙似乎饿了,小手扑腾着抓住白云玠的手放在嘴里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