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录[古代架空]——BY:太子姑娘

作者:太子姑娘  录入:02-13

  萧翌瞥了眼茶杯,动都不动。夔王笑了笑,挥手让婢女下去了。
  “陛下不是查到刺客身份了吗,还敢只身来我的王府?”夔王直接挑明了。
  “来亲弟弟府上,有何不敢?”萧翌冷淡道,“沈嘉呢?”
  “原来陛下是为沈嘉而来。”夔王这话答得妙,没说人在,也没说不在。
  “私扣朝廷命官,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萧翌压根不接茬,认定人就在夔王府中。
  “我听你话了,没有动四弟,也没动摇江山社稷。”夔王一脸委屈,忽然又笑了,“哦,弟弟懂了,看来沈大人也是不能动的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萧翌不明白了,他给三弟的够多了,足矣富贵的度过余生。
  “二哥,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江山?美人?”萧竖嘲讽道,“我这个样子,要江山做什么,要美人有何用?我就想过得爽而已。可沈嘉三番两次挑事,让我不爽,非常不爽!”
  “不是沈嘉故意招惹你,是你自己贪得无厌。”
  “那还不是你害的!”萧竖像是疯了,冲陛下怒吼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要不是你的同胞兄弟,会被猜忌吗,会中寒毒吗?”
  “你果然恨我。”萧翌听三弟疯言疯语,愈发魔怔了。尤其是刺杀之事过后,夔王直接破罐子破摔,也懒得装什么“兄友弟恭”了。
  是的,从小到大,萧竖就恨自己的二哥。明明身上留着同样的血,为什么有人是天之骄子,有人却是纨绔子弟?
  小时候,萧竖也想像二哥那般文武双全,可惜他再努力也比不过二哥。于是,他在二哥的光环下长大,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卑又自负。
  然而萧翌,又怎么会不知三弟的心思?
  要不是母妃的嘱托,要不是因为寒毒,萧翌不会包容他到现在。可萧竖,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
  “朕再问一遍,人呢?”萧翌起身一脚踹翻桌子,怒视着夔王。
  在帝王的怒火下,陈公公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萧竖强装镇定的和二哥对视,没过多久,溃不成军。
  萧翌毕竟是在战场上经历血雨腥风而上位的帝王,极少有人能顶住他的怒火。所以,他一般不会发怒,一怒则天下惊。
  “在偏殿。”萧竖终于交代了,他低下头,不敢再看二哥的眼睛。
  萧翌也不再理会三弟,直接转身往偏殿走去。


第29章 帝台春(三)
  萧翌推开偏殿的门,吃了一惊。只见沈嘉蜷缩在床上,手中拿着小刀,对着墙角的女子,苦苦的煎熬着。而那女子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蹲在地上。不知道的,以为沈嘉把女子欺负了呢。
  还好萧翌了解沈嘉品性,看这样子,是被下药了。
  萧翌二话不说,劈手夺过沈嘉的刀,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直接扶着沈嘉离开。
  萧翌扶着摇摇欲坠的沈嘉,走到之前的正堂,见夔王还在,恶狠狠的问道:“你给他喝了什么?”
  “春药。”
  “卑鄙!”萧翌是真被气到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有脸用。
  “我卑鄙?”萧竖冷笑,“他三番五次和我作对,没直接毒死他,是看在二哥的面上,放他一马了。”
  他恨恨的看着沈嘉,可惜没有寒毒的配方,否则定叫沈嘉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萧翌懒得和萧竖说话,直接对还跪在地上的陈公公道:“尽忠,去找辆马车,我们走。”
  陈公公领命而去,直奔夔王马厩,找了辆宽大豪华的马车。随后,萧翌扶着神志不清的沈嘉上车,陈公公当车夫,三人迅速离开了夔王府。
  夜已深,路上宵禁无一行人。马车行驶在空荡荡的街道,车轱辘摩擦着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响亮。
  “主子,我们去哪?”陈公公一边驾车,一边问道。他看沈大人这般模样,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去沈府。”萧翌权衡片刻,说道。
  读书人的声誉比命还重要,沈嘉这个样子,不能被旁人看见。只有带他回沈府,再让范大夫配个解药。
  可惜,沈嘉熬了太久,等不及了。
  沈嘉被挪到马车内时,已神志不清。之前在王府偏殿,他一直靠意志强撑着,这会儿已到强弩之末。
  此刻,在他浑浑噩噩之时,居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熏香,是百和香。
  百和香,是萧翌的味道……
  沈嘉迷糊着睁开眼,想看清眼前之人。只见那人穿着黑色的披风,身形修长,坐在他的身边,有种安全又熟悉的感觉。
  是他吗?
  或许是因为药的缘故,沈嘉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一下子扑到萧翌身上,紧紧抱住他。
  萧翌愣了一下,心道还没人敢主动抱住朕不放呢。
  “你醉了。”萧翌强硬的掰开他的胳膊,挣脱他的怀抱。可沈嘉还是用手抓住萧翌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萧翌强掰他的手指,又怕伤了他,半哄半骗的说道:“快松手。”
  “不要走。”沈嘉死死揪着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萧翌。
  “你知道我是谁吗?”萧翌简直哭笑不得,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谁,怕是早就吓得松手了。
  可沈嘉却道:“我知道。”
  萧翌不信,又问:“我是谁?”
  沈嘉愣了一下,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思索着他是谁。
  萧翌心道,果然神志不清了,于是继续挣脱。
  然而下一瞬,沈嘉抱着他的手说道:“萧微明。”
  萧翌拽他的手僵住了,低头看向沈嘉。只见沈嘉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饱含深情。
  他之前或许有过怀疑,却不敢确认。如今,一切真相大白。
  先前一直被沈嘉死死按住的情愫,在醉酒后暴露人前。爱情仿如洪水一般,咆哮着,奔涌着,最终冲毁了堤坝。
  它汹涌而来,无法阻挡。
  月光透过车窗,温柔的洒入车内。两人对视片刻后,沈嘉突然搂住萧翌脖子,对准嘴吻了上去。他如同一只小兽,没有什么经验,只凭着本能胡乱啃咬。
  萧翌被沈嘉的技术打败了,他夺回主动权,搂过他,引导着撬开对方牙关,慢慢品尝着。
  ……
  一切又恢复寂静,萧翌看向窗外,见已到沈嘉府邸。
  等到第二日,沈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家中。
  昨日的记忆残缺不全,沈嘉昏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去了夔王府,和夔王喝酒,然后就断片了。
  沈嘉跳了起来,急忙跑出去:“范大夫,范大夫?”
  “哎,哎!”范大夫一脸嫌弃的看着沈嘉,“您老可算醒了。”
  “我怎么了?我不是去夔王府了吗?谁送我回来的?”沈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还好意思说?”范大夫翻了个白眼,“自己酒量不好还喝酒,喝醉了吧。”
  “谁送我回来的?”沈嘉追问道。
  “夔王府的下人了。”范大夫答道。
  “下人?”沈嘉有些怀疑的看向范大夫。
  可范大夫点头道:“不然还能有谁?”
  沈嘉心道也对,只有户部的衙役知道自己去了夔王府,他们也不敢上前夺人。除了夔王放人,也没谁了。
  只是沈嘉总是隐隐约约记得,他似乎闻到了百和香,难道是幻觉吗?
  范大夫将沈嘉的疑惑看在眼中,他心底唯有苦笑。当皇帝送沈嘉回来时,范大夫大吃一惊。再看沈嘉的脸色,身为大夫的他怎么会不知,沈嘉中了春药。
  可皇帝却道,“读书人看重脸面,别让他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也别告诉他,是朕送他回来的。”


第30章 帝台春(四)
  次日,养病多日的夔王突然进宫,来给皇帝请安。
  萧翌昨夜折腾了半宿,本就没休息好。此刻听到下人的禀报,萧翌更加头疼了,破口大骂:“他还有脸来?”
  陈公公正在为陛下按摩太阳穴,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奴去回了夔王殿下?”
  “不,让他进来。”萧翌改变了主意,“朕还有事对他说。”
  夔王一进殿门就跪下了,哭着对皇帝频频叩首,嘴中直呼道:“二哥,臣弟昨日喝多了酒,说了混账话,做了混账事。二哥,臣弟知错了。”
  萧翌坐在龙椅上,看着俯首在地的弟弟,真是可悲可怜可叹可恨。他挥手让陈公公等人下去,才对萧竖道:“好了,别磕了。”
  萧竖停下磕头的动作,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帝也不叫起,闲闲道:“现在才知道错了?”
  “二哥,我昨日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是真心的,您当我酒后胡言乱语。”萧竖今早起床,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突然就怕了。
  果然酒壮熊人胆,也就是借着酒劲,萧竖才敢对二哥发泄心中的怨恨。
  可皇帝才不认为是什么胡言乱语,恐怕是酒后吐真言。不过他暂时不想和弟弟撕破脸,于是道:“朕就当昨夜没去过王府,也没有听过你说什么话。”
  “谢二哥宽恕。”萧竖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然而兄弟二人都心知肚明,彼此演着兄友弟恭的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不过,沈嘉之事……”皇帝的口气一变,“扣押朝廷命官,给官员下药,你罪不可赦。”
  “臣弟知错。”萧竖的头上直冒冷汗,“臣弟是和沈大人开玩笑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萧翌快被气乐了,“看来是朕对你太过宽容,连朕的大臣都敢戏弄了?”
  萧竖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试探着说道:“臣弟去沈府,赔礼道歉?”
  “不必了。”萧翌并不想让人知道沈嘉被人下药,“沈嘉醉酒,不可泄露出去。”
  “臣弟明白。”夔王并不傻,一下就知道二哥不想坏了沈嘉的名声。
  “至于土改,约束夔王府的家奴,好好配合。”皇帝又道。
  “是,臣弟遵旨。”夔王现在哪敢说一个“不”字。
  萧翌见敲打的差不多了,挥手道:“退下。”
  等夔王离开,萧翌仍是头疼,叫来陈公公替他按一按。陈公公一边按着,一边问道:“不是已经打发了夔王吗?陛下又为何事忧愁?”
  “还有个更麻烦的人。”萧翌闭着眼睛,想起前一晚在马车上的那一幕。
  面对沈嘉充满期待和爱意的眼神,萧翌只觉得头更疼了。
  陈公公自然知道那个“更麻烦的人”是谁。当时他在外面赶马车,虽然隔了一道门,可里面的一举一动,所有对话,他都听到了。
  “陛下身边该有个体己人了。”陈公公说道,“老奴看沈大人对您一片真心。”
  “我错了,我忘了自己的身份。”萧翌现在后悔了,“他乃展翅的鲲鹏,而非笼中的小鸟。我不能把他困在自己身边,这样会毁了他。”
  沈嘉是国之栋梁,而非是弄臣佞臣,萧翌将其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的大才应该在朝堂上施展,不愿他因为和帝王的私情,被世人诟病,令明珠蒙尘。
  陈公公心中暗叹一声,陛下所说他岂会不知,两个男人的感情本就荒谬,再加上陛下的身份,更是如此。
  可他心疼陛下,陛下实在是太孤单了,尤其在他登上帝位之后。这个位置高高在上,所有人都畏惧他,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并肩。
  沈嘉由于被下药,再加上此前积累在体内的余毒,身体一下子吃不消了。卧床修养三日后,终于能起身了。他病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来养心殿求见陛下。
  “……传。”萧翌有些迟疑,他不确定沈嘉醉酒后,还记得多少。
  只见沈嘉如往日般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神情坦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萧翌这才放下心,淡淡道:“平身。”
  “谢陛下。”沈嘉这才起身,抬头看向萧翌。可萧翌却移开了目光,垂下眼皮遮挡住了视线。
  沈嘉不觉有异,一本正经的汇报着土改的情况。萧翌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陛下,夔王那里……”
  “朕已经找夔王谈过了。”萧翌打断道,“长青,你也太莽撞了,怎么能独自一人去夔王府?你就不怕他对你不利吗?”
  “臣知错了。”沈嘉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可当时被夔王府的家奴气昏了头,什么也没想,直接找上门,也忘了夔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朕。”萧翌说道,“不可再以身犯险。”
  “臣知道了。”
  “土改是第一步,第二步该整顿吏治了。”萧翌说起了正事,“朕的意思是,两面同时进行。你尽快拿出个条陈,想想该如何整顿。”
  “臣遵旨。”沈嘉没觉得突然,他早就看出来了,皇帝登基后就韬光养晦,只等时机一到,就会有一番大动作。
  “此事暂且不要让程阁老知道。”萧翌叮嘱道,“他并不赞同朕大动干戈,程老还是太过保守了。”
  程阁老一切求稳,之前土改一事,萧翌和他商议了许久,他才答应。现在土改还未见成效,萧翌又忙着整顿吏治,程阁老肯定不会同意。
  萧翌不得不承认,还是年轻人有冲劲,敢闯敢拼。


第31章 帝台春(五)
  沈嘉从养心殿离开,往宫门外走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回头望向重重叠叠的殿宇。他在休养的日子里,零零碎碎想起了一些,记得自己只喝了一杯酒,就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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