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Fayee飞鹅

作者:Fayee飞鹅  录入:02-17

  “你不像他。”
  不像?
  心慌意乱。
  循清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轻声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用那些饭菜、用大婚、用七夕、用你的一切,让我混淆、让我忘掉他?”让我沉沦,让我逃不脱,让我深陷。
  “循清……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修易眼里血红一片,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我和他自小就相熟,他又救了我的命,自那以来,我一直照顾了他三百年。我本来,对不起,我本来确实是有目的地接近你,可我也没想到寒玉会在你的身体里,我更没想到会与你发展成这样,我本来……没想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连我也分不清,那些是为了骗你,还是真心。”
  循清垂着眼,一字一句认真听了,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苛责。
  “与我的这段日子,你后悔么?”
  修易怔了怔,摇了摇头:“我只后悔坐四轮车的人不是我。循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认识你到现在都还不到一年,我……”
  一年,如何与三百年的情意相较。
  “你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正确的,你也分不清自己喜欢谁,”循清笑着给他接上了:“我帮你做决定吧。”
  循清刚欲开口,却见到修易眼里似是闪着水光,一副等着被宣判死刑的样子。循清知道自己不该心疼,也不该再为他动容。
  可他是真的喜欢修易,很喜欢。
  这世间大概没人知道有多喜欢。
  循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修易的双眼,笑着说:“等他痊愈,你就好好与他在一起,后日晚上送完最后一副药,我就走。”
  他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像在硬扯着自己的心,疼得他想哭。可他又突然想起,他的心已经被挖出去了,那还剩什么在疼呢。
  “循清,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修易颤着声音说:“聂云病情突然恶化,我慌了手脚,我什么都没想清楚,我现在没法思考。”
  “我不想了。”
  修易定住了。
  看着循清眼中明明是与他是一样的痛色,可循清启唇却在说:“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我曾经以为的真,都是假,我今后没有办法再相信你,便没法再和你原样相处下去了。我们,回不去。”
  修易张了张嘴,又只能闭上。循清这样清醒,是对的。他有什么脸面让循清在被他挖了心以后,再重新回来,又凭什么要再相信他。
  循清抬起头,朝他笑了笑:“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修易颓然起身,看着循清一身的血,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整个上午,修易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坐在循清常常小憩的塌上。雪花落了他一头、一身,无需他去拂,便化在了他的身上。
  小火炉精。
  修易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么一句,然后眼眶便倏地一热。
  在他身后,主屋里是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循清,侧屋里是用寒玉和着循清的血疗伤的聂云和任参。修易既回不去循清身边,又不想去聂云的房间,连以往能陪陪他的兔子,都被循清刚入冬时心疼,给抱到屋里去养了。
  可循清明明那么讨厌过那几只兔子,还为它们吃过大醋。
  院子里万籁俱寂。瀑布停了,草也早秃了,兔子也不在了。修易一个人坐在塌上,体温高得连雪花都留不住。他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事,只觉得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哪都不对劲。呆坐一个多时辰,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这一声小到只有修易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将他恍然惊醒。循清还没吃饭。
  修易起了身,想到了他看了一上午的梅花。
  梅花汤饼,是他哄着循清陪他栽花的时候,答应做给循清吃的。
  今天不做,就没机会了吧。
  给他做饭,也做一次少一次了吧。
  修易起身去摘梅花,一边摘一边难受,轻巧的梅花摘得修易手抖。他几乎还能看到循清蹲在土坑旁边,认认真真地看他栽树的样子,明明说好了一起栽树,最后到底还是没舍得让循清动手。摘完了用量,修易不自禁靠在了梅树上,久久缓不过劲来。
  梅花汤饼在正午时分终于做好了。修易端着一小碗,敲响了循清的房门。
  可意料之外,循清没有像以往一样使术法,而是亲自走了过来,开了门。
  循清看了看修易手里的梅花汤饼,单手接了过来,就要关门。
  “一起吧,我也没吃。”瞧循清还要拒绝,修易赶忙补充道:“吃完了我好去盛。”
  循清的手这才顿住,然后放开了房门。
  两碗梅花汤饼,没做菜。修易刚熟稔地递了筷子,然后愣了一下,说:“对不起,忘做菜了。”
  循清摇摇头,没说话,只低头吃着梅花汤饼。
  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遵守了“食不言”的规矩,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吃完了,修易便询问还要不要再续一碗,然后看到循清摇了摇头,他便收了碗筷,转身要出门。循清破天荒地懂事地抢先为他开了门,在他一只脚踏出门槛以后,轻声说了句:
  “挺好吃的。”
  修易几乎要把持不住,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用正常的语调应了声:“好吃就行。有事叫我,听得见。”
  循清闷闷地“嗯”了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之后,循清在门板上靠了许久,听着修易一步一步走远,他只觉得身体里痛极了,不知道是什么部位在和尖刀绞在一起,纠缠不休。
  两人再见,是晚上。修易下午一直坐在小院里,期盼着明知不可能的循清的召唤。一时一刻都很难熬,他不禁想,之前这几个月是怎么白驹过隙般地就过去了的,如今怎么竟连一下午都变得这般难过。再之后,任参走了出来,没有多余的话,只告诉修易,该去取血熬药了。
  修易扣响了房门,循清又是亲自来开的。
  修易还没有踏进去,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血腥味儿。他慌乱地拉过循清的右手,果见那手腕上腥味极重,缠绕着好几圈七扭八歪、薄厚不一、不知道循清在哪里翻出来的布条。
  “怎么没愈合?”这话未经思考,刚一出口,修易就想立刻打自己一巴掌。
  寒玉没了,循清还哪里来的不药而愈的修复术。
  修易连忙要去解那布条,可立刻就被循清阻止了。
  修易突然又想,即便是普通术法,也是愈合得了的,循清为何不用?
  “愈合了还要重新割开。”循清低着头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去桌上把早就放好的血递给了修易。
  修易还欲说点什么,可那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便都被筛出去了。不愈合也会自己结痂的,可是结痂也没有那么快,割开没长好的皮肉,也许总比长好的要不疼一点吧。
  修易放下了那碗血,转头去柜子里翻了两瓶药,又回了桌边,拉着循清坐下了。
  “止血止痛的,这样流下去不行的,听话。”
  见循清没有反抗,修易这才小心地把循清的胳膊放平在桌上,然后尽可能轻地一圈一圈解开了绕在腕上的布。越解,修易就越跟着心惊,循清的腕上不知绕了多少圈,也不知这血流了多少,浸透了多少层。他越解到后面,循清的手腕就越克制不住地抖。修易心里疼得一跳一跳的,他额上青筋都跟着起来了,大气都不敢出。
  等最后一层解开了,修易才看清了循清的手腕,只看了一眼,他砌好的防线便顷刻崩溃了。
  那双手腕曾经无数次放肆地环在他脖子上,也曾无数次被他肆意扣在手掌下边。记忆里那手腕莹白如玉,如今竟有一条巨大的裂纹,裂纹处还十分不平整到扎手。刺眼的鲜血不断渗出,将本来触手生凉的白玉般的手腕烫得温温热热。那伤口周围血肉模糊,皮肉都绽开了,被割开的那块皮肉稀软,摇摇欲坠挂在了腕上。伤口一点点恶化到如此的时候,不知道该有多疼。
  修易嘴唇发抖,却移不开眼睛。
  他明白的。
  因为冲动割一回腕是一回事,可一旦知道了割腕有多痛,便不敢再下手了。可明知道有多痛,还要逼着自己继续割,该是什么心情?
  修易死死盯着循清血肉横飞的手腕。
  是因为他,循清要经受这些,全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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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伤在我崽痛在我心


第51章 煎熬
  修易没有想刻意记住这只手腕的样子,可他注定永远也忘不了了。修易克制着情绪,死死咬着下唇的内侧,然后施法给循清愈合了。
  循清也没有反抗。
  修易握住循清的手,软下声哄着他说:“之后的几次,我来,你不要自己来,好吗?”
  恍惚。
  他现在是又回了壳子里么?
  循清的手指握了握,显得很僵硬,不知是不是身体已经记住了手腕被牵动的疼痛。他收回了手,没有看修易,略微点了一下头。
  “想吃什么?晚饭还没做,我这就去。”
  循清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修易一僵,然后起了身,边走边说:“我看着做吧。”
  约莫过了能有半个多时辰,修易再次扣响了房门。
  循清站在房门口,说:“我真的不饿。”
  修易充耳不闻,还是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照例给循清摆着筷子,口中念叨着:“还是梅花汤饼,再煮饭太慢了,还炒了蘑菇,做了酱烧鸭。多少吃点吧,不然要饿醒。实在不吃就放着,明早我来收。”
  话说到这个份上,循清也只得点点头。
  修易出了房门,又坐在了榻上,然后静静地听。没有听到循清动碗筷,只听到了他掀被子和脱外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修易心里难受,有心想劝循清起床吃点东西,可他又明白,短短一日而已,循清便已经不是他一哄就听、一劝就好的伴侣了。循清不会听,他也没立场。
  晚间,任参出来叫修易进屋,修易却摇了摇头。
  任参不以为然,问他:“多变张床的事,实在不行再变间屋子也行,坐院子里像什么样子?”
  “你别管我了,快进去吧。”
  任参叹了口气,懒得废话地进了屋子。
  修易则盘腿坐在塌上,闭着眼开始清修。他从前从未试过夜间修炼,这一试,他忽然觉得,夜晚比清晨还要安静几分。
  被折磨了一天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根根纾解。他仿佛抽离出了这个世界,没有前尘旧事,没有青梅竹马,也没有救命恩义。
  整夜闭目认真运气,他周身流转的暖流足以驱散了这并算不得严寒的夜风。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修易脸上的时候,他才缓缓睁眼。但一看时间还早,便又重新闭了眼。约莫到了辰时中,他去准备了早饭。
  修易熬了梅花粥,做了水晶梅花包,就着从赵凤兰那儿带回来的脆腌翡翠小黄瓜,巳时扣响了循清的房门。
  十分不像循清的性子,他很快就开了门,让修易为之一愣。
  修易进屋,看到桌上昨晚的晚饭已经吃光了。修易心下一动,昨晚循清确实没吃,难道半夜真的饿了,又起来吃了?他目光飞速扫了一圈,看见桌子后方的烛台上,蜡烛已经燃没了。修易心中了然,先收了昨夜的碗筷,又把手里的饭菜摆在桌上,给循清摆了筷子,然后坐下与循清同用这顿早饭。
  循清吃得十分安静,这顿饭又是无话,这屋子里最大的声音便是循清咬小黄瓜的声音。
  吃过饭,修易刚收了碗筷,就见循清抬起右手放在了桌上,然后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截白净的手腕。
  那手腕看上去已经完好如初,可修易忘不了昨日它的样子,他知道循清也忘不掉那用力拉扯神经的疼痛。
  修易把一干碗筷都收进了食盒,然后坐在桌边,伸手扶住了那只手腕。他屏气定神,拿了个瓷碗垫在手腕下方。
  “你还记得你送张晚秋的镯子是什么样的吗?”
  听修易突然提问,还是问张晚秋,还偏是问个镯子,循清一愣,但他还是皱着眉回想了起来:“是金的,掐丝凤……嘶。”
  循清脑中那根神经立刻绷紧了,他恍然明白过来修易的用意,于是便不再纠结那个镯子,闭上了嘴。
  “对不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血淅淅沥沥地流着,用术法有考量地割,的确比循清自己忐忑不安、恐惧中慌乱地用碎瓷片割来得容易忍受一些。
  “有用,”循清轻声笑了笑:“谢谢。”
  修易握着那只手腕,不让它不自觉地颤抖以增加循清的痛感,他不敢抬头去看循清,只一门心思聚精会神地在淌着鲜血的手腕上。掐着最后一滴,修易及时痊愈了那腕上的伤口。
  修易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却愣住了,他看见了循清眼下的一片乌黑。
  循清自然不知他看见了什么,只收回了僵硬的手,起身送修易出门。
  到了门口,修易忽然回过头盯着循清的眼睛,轻声问:“是睡不着么?”
  循清猝不及防被盯着,实在扯不出像样的谎,只干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不,太久没自己睡了,不太习惯。下午我睡个午觉就是。”
  修易胡乱点了点头,出去了。他边送血,边明白过味儿来了。循清从出寒山封印那日起,就一直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他修易一开始死皮赖脸求来的。他本想着,让循清继续睡这间房,他熟悉,也容易入睡;可他一时间竟忘了,越熟悉的东西,物是人非了,岂不是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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