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处与君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林斜阳

作者:林斜阳  录入:03-20



第73章 等待
  凌空刚被送回房内不久,便朝着自己的侍女大发了一顿脾气,将人赶了出去。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嗤笑几声,也知道是老家伙被打肿了脸、失了面子,在外头不好发作,便拿房里女人撒气。
  侍女们撤走后不久,凌空房内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原本趴在卧榻上直哼哼的“凌空”住了嘴,静静地从床上坐起来。如果辰王此时与他对视,就会发现此人尽管鼻青脸肿、看不清面容,但那沉静的目光与此前情态判若两人。
  这位“凌空”,正是谷临风所扮。
  他坐起来观察了一会儿室内设施,再确定周遭无人监视,便先伸手去够桌案上的伤药膏。先前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仔细易容,便扒下了凌空衣衫,再让江方一拳打在自己脸上,索性弄了个鼻青脸肿来应付局面。
  别说,还挺疼。
  在威逼之下,凌空没什么节操,很快就说出了密室的机关所在。可时间太紧迫,他只能让江方押着凌空先走,自己潜入密室寻找火绒草。好在没费太多功夫,火绒草确实在密室之中。他知道辰王发现书斋进了贼,一定会进入查看,便闭气装作晕厥,编好了说辞等待被唤醒。
  好在辰王对凌空还有几分信任,不然方才只要扒开他的衣衫一看——那几株火绒草便被他贴身收在衣物隔层之间。
  只不过……他起身透过门缝向外看去,虽然房门口并没有守卫,但凌空所在的院门口已经有四名侍卫在看守。加上刚刚进过刺客,此处接下来几天恐怕都会戒备森严……
  谷临风心里盘算着,又将擦了一点儿的伤药放了回去。
  看来还得在此处,再扮几天凌空了。
  在徐郁青第无数次转头望向院门口时,白无患终于将指间的黑子向他砸了过去。
  徐郁青看也没看,一抬手就接住了棋子。
  “这么暴躁,”他倒是一副若无其事样子,将棋子递还回去:“不静心不适合下棋,咱们作罢了吧。”
  白无患闻言笑出声:“也不看看是谁心不在焉。”
  徐郁青挠了挠后颈,索性承认了:“都多久了,天都要亮了还不回来。”
  “总要有些周折,一来一回距离也不算近了。”白无患劝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饶有兴趣地凑身过来:“你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多少年以前,有一次遇见谷临风跑到花街柳巷来寻你,他也是这般说辞——”白无患故意皱起眉头,学着当年谷临风的样子:“天都要亮了,还不回来——我便给他指了你的去路。后来听说你俩又不欢而散了?”
  是了,便是那次,酒醉的徐郁青在窄巷石墙边,“非礼”了他的师兄。
  像是忽然有了隐秘可供回忆的过往,徐郁青浅浅地笑起来,不打算将此事告知白无患。便转了个话题;“你就不担心江方?”
  白无患挑了挑眉:“担心他?”他摇摇头。别看江方平日里更像个大厨或者工匠,但骨子里还是那个骊山派曾经最有潜力的刀术传人。若不是为了自己……他或许现在就是骊山一派的少主人。更何况——
  “他若真有事,我便有能力布局救他。还真当我是废人吗?”
  徐郁青自嘲似的接话道:“我如今可不就是废着吗?”
  白无患单手点了点棋盘,示意徐郁青抬眼,像是有心教教眼前这个胜似自己弟弟的朋友:“只要你自己不想废了,谁也废不了你。”他难得语重心长:“青弟,学我时学点儿好的啊。”
  得友如此,徐郁青领情领得也熨帖,不再提这些无用的自嘲,与他谈起正事:“姚众城那边,何时安排好会面?”
  “就这两天了。”白无患道,“不论火绒草能否得手,我们都有投诚的凭据可谈。东宫若真能借此机会打垮邱恕和辰王,那半本《医术》给我们做报酬,也不算过分。但是……”
  “但我们实据太少,东宫怕是还不敢贸然出头。”徐郁青接过话:“你上次随口猜的那段辰王身世,我倒觉得可以做做文章。”
  “你是说……”
  “当年元妃生子时的老人,你有办法查吗?”徐郁青话一出口,白无患立刻了然。
  “这就遣人去查。”


第74章 证据
  次日天蒙蒙亮时,江方回来了。徐郁青才刚睡下不久,便被敲门声叫醒,开门却不见该回来的人。
  江方引着他们下到与盈香楼想通的地窖里,路上已把前情大略说了一遍。
  “那片山上围捕的人太多,周旋了好一阵子,还好趁着天没亮回了城。那个凌空被我打晕了,人就在下面。”江方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却连个彩也没挂,说完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徐郁青的肩:“放心,他没事的。”
  徐郁青倒是笑了笑:“恐怕最重的伤是你打的那一拳。”
  “这个凌空听起来很熟悉别院构造,”白无患在后头接话:“谷临风在里面混几天还行,时间长了怕出岔子,摸清了构造,我们好去接应。”
  “是这个意思。”江方点点头:“这人身上还有个好玩儿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地窖,凌空就躺在地上,还没醒来,赵掌柜在一旁守着。江方搬了个椅子过来给白无患坐下,这才从怀里翻出一本册子,递到了白无患手里。
  白无患接过来翻了几页,挑眉一笑,一抬手又塞给了徐郁青。
  “账本……?”徐郁青看了看手上的册子,又转头向白无患道:“这可算是实据了?”
  “意外之喜啊。”
  凌空这老道生平最爱财,一本账簿记录得清晰极了,既可追溯进京以来从各处敛财来的入账,还详细记录着为辰王改建别院、甚至买卖豢养宠姬的款项出入。除此之外,辰王系的官员们为了讨好这位辰王身边的红人,贿赂他的赃款赃物也都明明白白,着实是一本铁证。
  几人弄醒了凌空,这老道也识相得很,将能记清的赃款赃物去向来源都交待了个完整,但求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他浪荡江湖招摇撞骗十几载,何尝不知这朝堂中的腌臜事儿,留着这账簿本身也有为自己求一个退路的意思。
  “你们辰王,跟那位邱恕邱统领,关系如何?”白无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询问。
  “这……”凌空顿了一下:“这我是真不知道了,邱恕从未来过这别院啊……”
  “你那账簿里,跟辰王一系的官员不都走得很近吗?我可还听说,辰王还常邀你去他府上,这也一次没见过邱恕吗?”白无患打断了他。
  凌空摇了摇头:“邱恕跟那些人不一样啊,这人物哪儿是我说见就见的啊……”想了想又点点头:“远远的倒是见过一次,是辰王生辰设宴的时候,他来了一趟送了礼,喝了杯酒就走了。不过他来辰王府上的时候也是极少的……也不像其他那些官员,别说来跟我走动了,我都不敢近身啊。”似乎为了显示自己所言非虚,他又补充道:“几位想必也都知道,这位邱统领功夫极好,我听说辰王幼年时还曾随他习过武,可惜吃不了那个苦,作罢了。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
  “中看不中用?”徐郁青抓了个重点。
  “是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我弄那些药?”凌空道,“这位辰王,据说是十二三岁就开始沉迷女色,后来更是荤素不忌,可能玩得太大伤了身子,到如今三十出头,身体就开始不行了,所以成天就让摆弄那些东西,不都是为了好这一口吗!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少算得上半个师父,我听辰王殿下平日话里话外那意思,感觉他有点儿怕那个邱统领……这都是我瞎猜的啊!”凌空忙道。
  “嗯。”白无患点点头,也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了,便示意赵掌柜递来纸笔:“那就劳烦道长帮我们画清楚别院的地形构造图了。”顿了一下,他又俯身向前倾了些:“道长,你我也算熟人,日后出了我这楼,要是走漏什么风声……我盈香楼没别的本事,江湖上找个人,倒还不是什么难事。”
  “我晓得我晓得!”凌空急得冒出了家乡话:“您可以让人押着我回西南去,我以后在那边为您效劳,有什么用得到的我随传随到!”
  “行了道长,还是先画图吧。”赵掌柜将纸笔铺到他面前。
  白无患朝赵掌柜点头示意了下,便从椅子上起身,招呼江方与徐郁青离开。
  待出了地窖,徐郁青才道:“按他先前说法,那道观平日守卫并不森严,也就辰王留宿时,格外讲究些。就是不知出了这事儿,这几日会加强人手到什么地步……我打算先往辰王府去瞧瞧。”
  “别急,你没好全呢。”江方劝道。“等上两日,风头过了,我再去查探接应;我走过一遭,路都熟悉。”
  “王府和别院的情况,我会安排人去查探的,这事儿越不显眼的去办越好办。”白无患也不同意他去,“等他那地形图画好了,该怎么安排怎么计划,你自己来布置,我把人留给你调配。”
  江方立刻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要去哪儿?”
  白无患笑了笑:“另有线索。”
  徐郁青一听便明白了:“是之前说的辰王身世的事儿?你这么快就有头绪了?”
  “昨晚上让老赵给我找了些备录的书案,有了些方向,南去几日,应该能找出来。”白无患扬了扬手上的账簿道,“这东西确实是有力的实证,但对辰王本人,却动摇不了根本,也触及不了邱恕半分。只有‘身世’二字,真的能做做文章。”
  “我陪你去。”江方道。
  白无患摇摇头:“你留下来帮青弟吧,我去寻些线索,没大碍,两三日也就够了……”
  “白二,”徐郁青笑了笑,打断了他的好意:“我还没废呢,待在你这院里能有什么事儿?让他陪你去吧。”他又转向江方道:“来了这么久,差点忘了,给我找套趁手的工具吧。”
  他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无比自信:“我要开锁。”


第75章 开锁
  徐郁青活动了下手指,这是他第三十七次尝试开这木盒机关。
  距离江、白二人离京南下,已经过去了一日一夜。
  第一日,他先安排了人手前去探查辰王府与别院道观的守卫情况,果然里外森严。但辰王不会在别院久留,随着他回到辰王府,守卫在别院的兵力自然便会有所减轻,过得几日,便该又是一番局面。
  嘱咐赵掌柜继续派人盯梢后,他又摊开那凌空所绘地形图审视一番,布下了几天后的接应之局。
  到日暮时分,他才静坐下来,拿出江方给他留下的一整套精密工具,与那木盒子对视了好一阵子。
  “师祖,”徐郁青突然觉得自己信心也不是那么十足:“学艺不精了,您给徒孙留条生路吧。”
  许是因为这样耍赖的“心诚则灵”,他尝试了二三十种不同错误解法,也未曾触动什么致命关窍、或是机关自毁之举。直折腾到夜已深沉,体内余下那点儿寒毒又隐隐来袭,冻得他手脚僵硬,这才勉强服药睡下。
  白日里,赵掌柜又来了几次,向他汇报外间情况,午时过后,他才能静坐下来,继续折腾这木盒子。这会儿,天又已经黄昏了。
  “师祖,再打不开,我可不好意思自称您的徒孙了。”徐郁青竟然隔空威胁起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师祖来:“那您的香火可就要断了啊。”
  第三十八次,机关锁,开了。
  徐郁青对着木盒里的东西,发起了愣。
  这天夜里,京州城下起了大雨。
  京州城地处北方,秋季干燥少雨,下这么大的雨,确实少见。
  邱恕靠坐在卫所大堂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雨,心不在焉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突然就咳嗽不止。
  正在汇报的下属噤了声,旁边的于泰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了半步,劝道:“总领,要不还是关上窗吧?您身体不好,别着了凉。”
  邱恕咳嗽还没停下,只顾得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管。旁边的侍从连忙为他端上一盏温水。
  喝了口水,他好一阵子才缓和下来,开声时还有些沙哑:“辰王那别院里进的什么刺客?做了什么?先前谁说的话,给我说清楚点儿。”
  被打断的下属忙续上了话:“那别院辰王殿下平日都带自己的人守卫,我们的人知道那是殿下玩乐的地方,不好打扰,所以离得不近,不能清楚里头具体发生的事儿。只是那日后来殿下遣人搜山,才知道是有刺客潜入,是两个人,给逃了。”
  “会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邱恕问。
  下属想了想,摇了摇头:“盯梢东宫的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再者说,太子那边的人遣得七七八八,东宫还留在京州城的,真没几个可用之人。”
  邱恕沉默了一下,没接话。
  “总领大人,”于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得了邱恕许可,他才继续道:“前两日属下去巡查贼人,正好查到盈香楼,遇到了东宫的姚众城,正在那儿跟盈香楼的掌柜喝酒……”
  “可疑?”邱恕说着,终于挥手使人关上了半扇窗户,隔绝了些雨声。
  于泰恭敬地道:“当时没查出什么端倪,但盈香楼一直有些江湖背景,姚众城与那边当家的走得近,多少有些蹊跷。”
  “嗯……”邱恕沉思片刻:“盛州……洛城……京州城,是不是都有盈香楼?”
  “是。”
  “那两个盗盒子的,还没查出线索?”
  “呃……”于泰一阵尴尬,忙道:“属下几番探查,可以确定,人该是就在京州城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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