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来风至

作者:来风至  录入:03-26

  景誉讥讽一笑:“姚太尉来此,是有何要事?”
  “抱歉陛下,这与你无关吧。”姚玉春也微微笑着,虽面带恭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并未把景誉放在眼里。他目光一动,落在林绍与鹤归这边,给了林绍一个眼神。
  颈剑的寒意一收,鹤归便听到姚玉春问:“关楼主呢?”
  自然无人回应。
  半晌,鹤归才像刚发现姚玉春问的是自己,轻轻一笑:“你问我?”
  姚玉春颔首。
  鹤归冷冷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此处了。”
  姚玉春叹了口气。
  下一瞬,他一掌拍出,鹤归来不及吭声,便被这股力掼开数里之外。他猝然喷出一口血,耳边嗡嗡作响,姚玉春又已贴身而来,五指成爪,攥进鹤归的血肉之中。
  “把儒门传承交出来,饶你不死。”
  鹤归视线一片空茫,但他还是冷笑了一声啐了一口血沫出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姚玉春眼中杀意四起。
  这时,林绍走出几步拦在鹤归身前,道:“太尉,现在杀了他,就真的问不出儒门传承的下落了。”他话音刚落,那本围着尉迟信的影卫不知何时已隐隐在向两人的方向靠拢。
  姚玉春挥袖转身,看向立于影卫身后的景誉,轻蔑一笑:“陛下想做什么?”
  “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景誉缓缓说道,“我们曾经有过交易,大晋的朝政与权势交于你,你不能干涉我的所有行动。”
  “可是姚玉春,你现在越界了。”
  景誉的权势虽被姚玉春架空,但体内到底流着皇室的血脉。百年来,大晋皇室延绵至今,自有底气。景誉不与他争,是不想燃起无端战火。若有一日姚玉春当真触犯了他的逆鳞,景誉也不介意与他争上一争。
  姚玉春对此心知肚明。
  是故虽然姚玉春欲除之而后快,但依旧迟迟未能动手。
  姚玉春古怪地笑了一声,松开了鹤归:“陛下,你来此究竟是做什么?”
  “朕的挚爱今日祭日,你说朕来做什么?”景誉淡淡道,“你想做什么与朕无关,但若是在明月涯上闹事,就别怪朕不客气。”
  儒门遗迹的出口通向明月涯,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想到的。姚玉春此番有备而来,却依旧空手而归,自然不肯就此罢休。
  但是景誉在此,就证明,他不得不罢休了。
  姚玉春愤恨地瞪了鹤归一眼,拂袖呵斥手下二人:“还愣着做什么?”
  林绍与尉迟信默默地随姚玉春远去,鹤归耳内仍在嗡嗡作响,却还是奋力拉住了林绍的衣袖,喘息着问:“你……你当真要走?”
  林绍脚步一顿。
  半晌,他挥开鹤归,淡淡道:“不劳居士费心。我说过了,我宁做赴死英才,不做苟活之君。”
  鹤归咳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儒门遗迹的出口就在前方,姚玉春不再试图杀鹤归,但仍然不肯放弃儒门传承。林绍与尉迟信一左一右,在姚玉春的示意下,打算顺着这个入口重回遗迹之中。
  姚玉春仿佛坚信,只要得到儒门传承,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景誉扶起鹤归,让他靠坐起来,一面心疼地为他拭去血迹,一面渡了几口真气过去。直到鹤归雪色般的脸色微微转好,他才收了手,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鹤归闭着眼,蹙眉不语。
  “若是解梦在手,你也不至于如此。”景誉叹道,“那解梦在何处?你打算何时取来?”
  鹤归眉心一动。
  他睁开眼,推开景誉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今日是师父的祭日?”
  “是。”景誉仿若毫无察觉,起身道,“我许久没见他了,近日想要好好陪着他。”
  鹤归:“你方才说,师父是……”
  景誉眼中露出怀念,他点点头,笑道:“你那时还小,不知道也是常情。”
  鹤归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景誉与师父真的是那种关系,那这世上因鹤酒星的死而悲痛的人,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他了。
  景誉似乎许久不曾与人说起他与鹤酒星之间的往事,眼中深深的眷恋作不得假。鹤归这才从蒙尘的记忆中,想起那些他曾经忽视的细枝末节。
  “酒星曾对我说,下辈子再见。”景誉最后说道,“我让他等得太久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我让他等得太久了。
  鹤归蓦然撑起身,挣扎着站了起来。
  关不渡……关不渡还在等着他。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忽然觉得地面一阵颤抖,原本就脚步不稳的他,霎时摔倒在地。
  可这股震动声越来越大,大到几乎整个明月涯都要塌陷似的。景誉记挂着鹤酒星的冢,匆匆忙忙没入了山林之中。
  儒门遗迹出口处震动的幅度最大,碎石接连不断地滚落下来。原本正缓步往里爬行的林绍尉迟信二人,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匆忙退了出来。
  姚玉春脸色铁青,往远处看时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大变:“那是什么!”
  鹤归闻言看去。
  出口处连接至不远处的峰峦,原本高高耸立,此时却像被凭空削了半个山头,由中心向四周凹陷进去。轰隆声惊起了林间大片的飞鸟,翅膀扑棱犹如惊天雷响。
  整个儒门遗迹,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鹤归惊悸间,忽觉有人正从背后靠近,他还未回身,一双手便箍在腰间。那人带着他就地一滚,两人双双滚落至一方凹陷的洞口中。
  清列的香味犹在鼻尖,鹤归猛然抬头,就看见了关不渡的脸。
  关不渡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盯着鹤归的神情看了半晌,突然问道:“居士,你这副表情……是不是想吻我?”
  鹤归的手一紧。
  洞外的坍塌声依旧不绝于耳,历经生死别离,再见关不渡,鹤归突然明晰了自己的心境。
  他喉头发紧,一手捏住了关不渡的手腕,轻声道:“我……”
  话到嘴边,已化成似水柔情:“我喜欢你。”
  关不渡一顿。
  倏而,他微微一笑,顷刻间反客为主。一手覆在鹤归的双眼之上,一手将鹤归搂进怀中,俯身道:“巧了,我也正想吻你。”


第45章 情不知起
  这个吻与当初的一触即离不同,二人刚历分别,鹤归又懵懂地初尝到了自己的心意,一时不察,倒教关不渡占了先机。
  关不渡看起来温良无害,但侵略性极强,他仿佛已狩到自己心仪的猎物,紧紧地将人搂在怀中。两人唇齿相依,水声与承受不住的喘息声,在这个狭小的洞口里被无限放大。更别提洞外还有其他人,这种禁忌感刺激得鹤归双目泛红,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唇上一凉,关不渡松开鹤归,贴着他的耳畔哑声笑道:“居士小声些,姚玉春听得到。”
  说着让他当心,自己却仍旧在得寸进尺,话音刚落,关不渡便又倾身吻了上去。
  鹤归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他心绪激荡,只知如溺水之人紧紧地抓住关不渡,一刻也不愿松手。长久窒息般的吻令鹤归有些眩晕,但他也在极力地回应着,虽然笨拙,但是真心。
  不知过了多久,关不渡忽觉腰间力度一松,低头看去,鹤归竟已阖着眼晕了过去。
  他轻笑一声,一面叹息着,一面用拇指按压着鹤归被吻得红肿的唇,在上面珍视般地落下一个羽翼般的吻。
  “居士,你怎么这么好。”
  最后他说道。
  ……
  鹤归再睁眼时,天已入幕。起初他以为自己内伤过重失了视觉,刚起身动作便被身侧伸出的一只手拉回了塌间。紧接着,关不渡懒懒的声音自一侧传来:“别乱动,你伤得太重了。”
  记忆回笼。
  方才在洞穴之内的种种,悉数回归了脑中。鹤归蓦然转身,在黑暗里将关不渡上下摸了个遍,没摸见什么伤口,才缓缓舒了口气。
  他重新栽倒回去,有些依恋地靠在关不渡怀中,闭眼轻声道:“怎么不点灯?”
  关不渡这才坐起来,弹指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原本他打算起身给鹤归倒杯水,这一动,却发现鹤归正紧紧地勾着他的手指,顷刻间心头一软。
  因重伤而有些紊乱的思绪,在得知关不渡真的没事后,又重归混沌。鹤归闭着眼,便觉有一个身影再次覆了上来。
  他睁开眼,恰好撞进关不渡绮丽的异色瞳中。
  “怎……唔。”开口的一刹那,关不渡又俯身吻住了他。这一次是温柔的、缱绻的,似乎带着关不渡一生中仅剩的柔情。
  两人交叠的身影透过火光倒映在墙面,仿似两道抵死纠缠的剪影。
  一吻毕,关不渡倒回塌间,将鹤归拥在身前,轻声道:“再躺会。”
  鹤归听话地闭上眼,半晌,有些无奈地出声:“我睡不着。”
  “怎么?”
  “你硌着我了。”
  耳边传来关不渡懒懒的低笑,他故意抬腰撞了下鹤归,略带委屈地道:“那怎么办?”
  “……”这下轮到鹤归委屈了。他心想,你管不住那东西,冲我撒什么娇?
  关不渡身上的冷香沁人心脾,鹤归闻了许久,肺腑里的血腥味便降了不少。关不渡运功将暧昧的热意排出体外,回身将鹤归拥得更紧。
  黑暗中,他的神情看不分明。
  窗外似乎有风声,关不渡弃了那副乖张调笑的面孔,在此时此夜,显得异常温柔。
  关不渡:“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曾经手刃过无数人。他们有的或许真的该死,但有的又确实只是受到了牵连。”
  风声刮过窗台,细密宛如雨声。
  “我一生从未有过钟情于谁的时刻,有人曾说我杀戮无数,绝情寡义。我也自知我并非良善之辈,兴许也并非良人。”他轻轻说道,“鹤归,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细数而来,除了儿时那段无忧的岁月,后来的半生,关不渡几乎都在颠沛中渡过。人情百炼,早已磨光了他那份澄澈的赤子之心。世事榨尽,只余苦涩,哪有回甘。
  鹤归原本正昏昏欲睡,闻言抬眼看向关不渡。只是后者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看起来孤独又遥远。
  不免心中轻轻一叹。
  他曾经对关不渡做过评价——历经千帆,却依然轻视苦难,不被世俗所恼,也不曾被恨意纠缠。
  可深入骨髓里的苦楚如何能这般轻易抹去?兴许在每个深夜,关不渡依旧会梦见那场大火,梦见自己被苦苦纠缠,不得挣脱。
  在鹤归眼中,关不渡一直是一个心思纯净之人。爱便是爱,恨就是恨。有人待他好,他就能记上十几年,有人待他不好,就算隔着山水重重,他也会找到你。
  他心中不乏弯弯绕绕,但目的一直都很明确。
  所以他才是关不渡,那个恣意妄为,敢爱敢恨的关不渡。
  可是他现在却因为鹤归,又重新拾起旧时事给他留下的创伤。关不渡仿佛正直白地告诉他,爱是枷锁,但若是你,我甘愿。可你甘愿吗?
  “我甘愿。”鹤归说。
  情不知其所起,古人诚不欺我。
  关不渡轻轻闭眼,复而又睁开,眼底的犹疑便彻底消弭:“好,若是你后悔,往后也没地方哭。”
  “我哭什么?”鹤归笑。
  “是,你即便哭,也要在该哭的地方哭。”关不渡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鹤归:“……”可以假装听不懂吗?
  关不渡笑着,拉着鹤归把了脉,突然故作凝重地说道:“居士,你的伤有些重,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鹤归没瞅见关不渡的神情,一时也被唬住。却听得关不渡话音一转,道:“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
  “什么?”
  关不渡转头,一字一顿:“双、修。”
  鹤归:“……”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鹤归无奈扶额,叹道:“我身受重伤,楼主你若下得去手,便来吧。”
  说罢竟然直接摊倒,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关不渡虽然想,但也知轻重,他重新将鹤归抱回怀中,一手挽起他的长发给他按穴,道:“行了,不逗你了,睡吧。”
  风声依旧呜咽,但窗门紧闭,它进不来,自然便掠夺不了屋内的暖意。
  可鹤归确实毫无睡意,他心中一时担忧关不渡曾在遗迹中经历过什么,一时又忍不住去想他怎么出来的,翻来覆去,扰得想阖眼入睡的关不渡也彻底清醒。
  几日的奔波,关不渡眼底呈现出一种疲倦的青黑色,遗迹中处处是机关,想必关不渡一刻也未曾松懈。
  关不渡搂着鹤归,手指在他肩上轻轻敲击着:“还是睡不着?”
  鹤归颔首,迟疑问道:“儒门遗迹……你真的把他毁了吗?”
  在明月涯上时,那声势浩大的山崩地裂的景象,不得不教他有如此猜想。
  “嗯。”关不渡淡淡应道,“天机才是传承,我既已知晓何为天机,留着遗迹除了招人妄想,没什么大用处,不如毁了。”
  可这到底是儒门一脉留下的最后的东西,若是此事落在鹤归肩上,他坚信自己没有关不渡这般魄力。
  关不渡说:“儒门立宗百年,扶持的帝王皆创立了盛世,那姚玉春以为,儒门传承中会有帝王之术,实属可笑。”
  鹤归摇摇头:“就算真的有帝王之术,他也无法驾驭。传承之所以叫传承,便是容不得外人所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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