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来风至

作者:来风至  录入:03-26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自然懂。”关不渡浅浅笑道,“但还是有诸多人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意外之选。”
  人人都想做特殊的那个,但其实众生皆凡人,天道很公平。
  关不渡垂眸看见鹤归脸色泛白毫无血色,忍不住在上面按出一个红印,故作冷漠道:“居士,你再不休息,可能就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月上中天,已至后半夜,风声不绝。鹤归盯着关不渡的脸看了半晌,道:“你靠近一点。”
  关不渡:“?”
  虽不知鹤归要做什么,关不渡仍是乖乖凑了过去。
  只见鹤归一手攀至关不渡的肩,凑过去在其嘴角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他双眸明亮,做完偷袭的事便钻进被窝,背对着关不渡闭上眼,作势要沉入梦中,徒留关不渡一人独坐到天明。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思绪回笼时,鹤归难得地想翻个身继续入眠。只是光线大亮,昨夜关不渡也没有告知他们身处何处,他心中藏着事,再睡个回笼觉的心思,便霎时云飞天外。
  鹤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关不渡倚在窗边,一手拿着笔,正在往折扇上描摹着什么。
  “你做什么呢?”鹤归原地调息了片刻,缓缓抬眸问。
  “画你啊。”关不渡起身将折扇递到鹤归身前,“你看,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
  扇面上,鹤归衣衫尽褪,唯要害处被落花遮挡。他侧卧在一方石桌上,一把剑与一坛酒落在石桌边,地面上铺了一地的落花——由于技法高超,画面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艳而不俗,几乎触之可见。
  鹤归蹙眉,就要伸手去夺,却教关不渡劈手接住,力道一拉,整个人便向前栽去。
  “知道居士着急投怀送抱,我这不来了吗?”关不渡将人接了个满怀,折扇无处可去,腾空被无情地扔到案上。他回身将鹤归打横抱起,放到案边的椅子上,鹤归便看准时机,拿起折扇作势要毁。
  关不渡眯眼:“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不画人么?”鹤归咬牙道。
  “我几时说过?”关不渡擒住了鹤归的手腕,浑然不认为自己在撒谎,“居士怕是听错了。”
  关不渡想去取折扇,鹤归不让,争抢中折扇一滑,自空中转了个面,“啪”地一声,正巧落在了大开的门口。
  一个人影恰好走近,扇面上的“醉卧美人图”霎时便闯入了来人眼中。
  沈云修:“……”
  鹤归:“…………”
  关不渡:“嗤。”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
  这章是一节粗长的糖~~


第46章 你最好看
  还未成型的“醉卧美人膝”早早地落入了外人手里。
  “咳。”外人沈云修摸了摸鼻子,佯装无事,将折扇捡起来合上递了回去,边道:“居士觉得伤势如何?”
  鹤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憋着口气闷闷应道:“好多了,多谢城主挂怀。”
  关不渡心情颇好,眼中便带了丝愉悦的笑意。
  经此一遭,鹤归的伤势虽重,但误打误撞的,让体内的真气重新得以归入灵窍。若加以时日好好修养,想必很快便能重拾少时的功力。是故即使伤得重,此时也能下地走动。
  只是沈云修的脸色却不大好,他现在来此,想必是有话对关不渡说。
  鹤归默默和关不渡对视了一眼,已然顿悟——看来沈云修已经知道林绍离开鸢都了。
  只是这到底是他人的私事,二人都不大好主动开口。沈云修心事重重地饮了口茶,才道:“近日发生的事众多,我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关不渡劝道:“城主不必心急,一件一件说。”
  鸢都合该是一个世外桃源,却因为儒门遗迹的存在,被迫搅入了江湖的是非之中。以姚玉春为首,诸多人想要取得儒门传承,最终无功而返。
  后沈云修得到消息,胡人之所以愿意与姚玉春合作,就是因为那儒门传承。眼下传承被毁,姚玉春和胡人的关系便岌岌可危,临安城以西,以尉迟家族为首的马背部落,距离长江不过数千里,随时都可越江而来,进犯中原。
  “这还不是最危急的。”沈云修叹道,“我鸢都靠海,今日守城人书信告知我,渡口边发现东瀛人活动的迹象。”
  “东瀛人想趁乱由海上进犯?”关不渡接话道,“城主有没有与其他节度使通过气?”
  大晋疆域辽阔,皇帝位于临安城,管不住诸多的流民与外族,百年前立朝时便设立了节度使。如今外族即将侵入,首当其冲的必定是他们这群人。
  “都一样。”沈云修摇摇头,“大晋内乱很久了,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内忧外患之下的大晋,宛如风雨中被折断根基的古树,连虫蚁都能爬上枝叶去狂欢。
  关不渡思索片刻,道:“我有一想法,不知城主愿不愿意听。”
  “自然是求之不得。”沈云修忙道,他早已知晓关不渡的身份,自然便知儒门传承之人,有匡定乱世的本事。是故他来此,也是抱着让关不渡指点一二的目的。
  “既然外族之人多如牛毛,大晋内部又溃烂无比,城主何不先解决内忧?”
  沈云修苦笑道:“楼主,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力,那便去借。”关不渡轻笑,“东瀛人现下还并未有入侵之迹象,城主何不前去与之交涉,说不定有奇效。”
  他这话虽说得隐晦,沈云溪却听懂了其中的暗示。
  可沈云修却犹疑了。
  若真的要与东瀛人合作,即使平定了内乱,又与姚玉春之辈有何不同?勾结外族,百年后去到黄泉,祖祖辈辈定不会饶恕他。
  然而……这恐怕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良久,沈云修心中已有了定论。他朝关不渡行了个拱手礼,沉声道:“多谢楼主。”
  沈云修得到了答案,但鹤归却心有戚戚,他看到沈云修这般忧国忧民的模样,又想起在明月涯上,隐士般的天子景誉,忍不住深深一叹。
  儿时说过的恣意之语,到如今竟真的应验了。
  “你又何故叹气。”关不渡看着沈云修离去的背影,笑道,“若真到国已破山河亦不再的那日,我们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问世事地过一辈子,不是很好?”
  鹤归不语。
  但他想,若真有那一日,关不渡定不会如他说的那般做。
  自那日之后,沈云修便终日忙得脚不沾地,原本的风筝节也无限延期,鸢都中的人似乎也闻到了战火的味道,街道上也不再如往日那般热闹。
  后来鹤归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小胖,问起时,才知浮白已经将他送回了母亲身边。
  鹤归留在山庄养伤,山庄外的时间却恍如白驹过隙。待他伤养得七七八八,鸢都的夏日便也悄然离去了。
  临安城以西的战报愈演愈烈,好在姚玉春并非等闲之辈,手中数万兵力与胡人分庭抗争,为其他地方赢得几分喘息的机会。
  景誉在明月涯守了鹤酒星数月,终于也在夏日将尽赶回临安。只是在启程之时,他来看了鹤归一眼,问他:“你不去看看你师父?”
  鹤归听罢摇头:“我现在见他,他恐怕不愿见我。”
  他心中已无悔恨,但仍旧自责,当年归元之事,始终是横亘在鹤归心上的一根刺。若是真相永远不明,他便一日不配去看望鹤酒星。
  景誉也不强求。
  他走的那日,鸢都的晚霞宛如烈火,汹汹之势,似是仙人在天边泼了一盆彩墨。年轻的帝王上了马车,步履坚定,但不知归处。
  “有空去临安看看我,小九。”景誉笑道,“你还从来没去过临安吧,那是大晋江山初始之地。”
  鹤归颔首应了。
  于是景誉再不多言,踏着烈火般的云彩,马车缓缓驶向地的尽头。
  关不渡立在一侧,晚霞也染红了他的衣角,回首见鹤归在看他,偏过头狡黠地一眨眼:“小九,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鹤归忍不住笑出声。
  他长吁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
  “我想起……我们初见时,怀枝问我,你是不是很好看。”
  关不渡目光一动:“哦?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鹤归勾起唇角,望向远方:“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
  两人在鸢都待了数月,鹤归在景誉走后,决定先回一趟洞庭。当年他身份敏感,为了不给洞庭招致祸端,霍元洲便带着弟子隐入林间。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霍元洲他们是否安好。
  关不渡原本也想跟着去一趟,临行前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怀枝不知何时也到达鸢都,她与浮白二人路过温府府邸时,意外撞上了浮白的亲生父母。温家在鸢都担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一家人很是体面。唯一不满的是自己的长女温浮白,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偏偏要学那些不务正业的贱蹄子,去外面闯荡——当然了,这是温家父母的原话。
  那日她们行至路口,被温家二老迎面撞上,温母联想到这不听话的女儿的所作所为,登时就扇了怀枝一个耳光。
  浮白拦在怀枝身前,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这般动静,引来了许多过路人纷纷驻足观望,温母情绪愈发高涨,尖声道:“诸位听听,这是我手把手养大的女儿,现在却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生母!”
  “你是不是记性不大好。”浮白神色冰冷,“数月前,我已与你割骨断亲,自此我不姓温,你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浮白心如明镜,知道温母恐怕连自己的名姓都记不太清,这般盛怒,不过是因为不甘。
  不甘她因女子的身份,自小被虐待,现在却依然亭亭玉立,教旁人钦羡。不甘她无法从自己身上薅得利益,便要撒泼毁了她。
  温母对着浮白指指点点,眼中那还有温情可言。她大声招手引来更多的人,似乎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浮白做了一件多大的事:“大家知道我为什么把她赶出温家吗?因为……她一介女儿身,竟然想与同为女子的人结为夫妻,真是罔顾伦常,为世人所不容!”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异的哄声。
  鸢都此地虽民风开放,男风有之,但还是有一回听说女子与女子也能如此。一时之间,质疑声与好奇声不绝于耳。
  虽然知道这些民众并无恶意,但浮白依旧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水火之中。
  怀枝身手不差,温母伸手打她时,她原本可以躲开,但她没有。因为即便她与浮白相亲,却顾忌着温母的身份。然而眼下,怀胎十月诞下浮白的这个女人,哪里还有半分母亲的样子。
  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的,恐怕就是浮白丢尽了温家的脸面,那便让浮白也尝尝这份耻辱。
  耻辱?怀枝冷冷地想,浮白才不是耻辱,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才是。
  她跟随关不渡数年,早已养成了一副刁钻的性子。在关不渡面前还有所收敛,在江湖上,却是闻之色变的主儿。在众人议论纷纷间,怀枝身影如鬼魅,手中寒光立现,顷刻间冲着温家二老而去。
  关不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面。
  他不慌不忙,弹指飞出一片树叶,止住了怀枝的攻势。
  众人只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喊道:“怀枝。”
  夹带着真气的树叶与匕首碰撞出一阵剧烈的火花,温家二老早已吓到失声,见有人前来搭救,忙不迭地躲在关不渡的身后,哭诉道:“真是贱皮子!”
  关不渡回头,微微抬眼:“再说一遍听听?”
  温家二老浑身一颤,后知后觉地发现关不渡似乎比怀枝更为可怖,尤其是那双妖祸般的眼。
  “我知你想杀他们。”关不渡淡淡不去管他们,回身对怀枝道,“但现在是在鸢都,不是在沧澜。”
  怀枝“噌”地一声收回匕首,沉默地退回了浮白身边。
  温家二老却从关不渡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如果不是在鸢都,他们必死无疑。于是众人见方才还气焰高涨温家二老,踉踉跄跄地逃离了。
  关不渡几步走到浮白面前,道:“我当时跟你说过,有选择,就必定需要付出等同的代价,浮白,你没忘吧?”
  浮白沉默良久,委身行礼后,追随着温家二老背影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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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要开开心心过七夕,不像我,作为一只鸽子,对喜鹊的节日嗤之以鼻(?)


第47章 你信命吗
  怀枝不知何时来的鸢都,还没来得及通报给关不渡,就被拦在这里。但她实在为浮白抱不平,温家二老虽说对浮白有生育之恩,但因为她是女子,自小便将让她睡柴房吃粗糠,时长食不饱饥衣不蔽体。若不是教旷泽捡回沧澜,浮白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浮白在意血缘关系的牵连,长大后便回了鸢都认亲,不料却落得个这般下场。也不怪怀枝一气之下想杀了温家二老,实在是有些人不配称之为人。
  如今她随二人远去,不知还会碰见什么事,怀枝心焦间,就听关不渡问道:“何时来的鸢都?”
  “两日前。”怀枝收敛心思低声道,“楼主,您叫我查的人……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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