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闻言,不待方令祯将话说完,便神色骤变,打断了他的话,“带路。”
说罢,卫珩便起身离开,尔后走在方令祯前面,正准备出门之际,方令祯骤然取出匕首刺去。
而卫珩早有准备,就在这儿等着他。
卫珩下意识地转身,一手握住方令祯手腕,同时掷出数枚玉珠,分别打在其身侧。
方令祯似是没有想到卫珩会来这一出,手中握着的匕首怦然落地。
尔后房间内突然出现许多暗卫,将方令祯围住,控制了下来。
卫珩见状,眸中含几分笑意,唇角亦噙着抹笑,只颇为好笑地望着方令祯那副惊讶的神情。
“方大人,你兴许没有意料到,我会提前知道你和你背后那位的布置。”
随后卫珩只回到座椅上,手中把玩着三枚玉珠,漫不经心地质问着眼前的方令祯。
“方令祯,有一事我实在是好奇得紧。”
“我对于下面依附过来的人,向来不薄。且又没做何对不住诸位的事儿,你背后的那位废太子,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怎么就让你如今背叛我呢?”
对于这个疑问,卫珩在前世被杀时便想知道原因了。
而重生回来后又因为一直要防备着此事再次发生,他便一直按耐了下来,隐到今日才爆发。
方令祯闻言,一言不发,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直愤恨地望着卫珩。
卫珩同其僵持了许久,也失了耐心,便直接让卫倚将人带下去审问。
第162章 外患
随后卫珩只屏退了身侧的暗卫,便回了房间休息。
对于方才方令祯所言的事情,卫珩其实并不担心。毕竟一开始他对方令祯便没了信任,故而在方令祯身边卫珩也安插了自己人。
所以方令祯前去的玉林镇,卫珩也早派人前去盯着了。
而他派去的人,也是每日都在汇报着情况,故而卫珩其实知道,玉林镇如今并无大碍。
第二日,容忱便前来寻卫珩。同时,容忱也押来了一人。
卫珩放眼瞧去,才知此人是容忱身边的亲信,似是叫蒙瀚来着。
卫珩随后又望着容忱,稍挑眉,便开口询问着,“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容忱只勾了勾唇,开口解释一番,“昨夜意图刺杀巡查使,偷窃公文,后来被容孜抓到,送到了我面前。”
容忱顿了顿,又继续道,“听闻世子昨夜也被刺杀,眼下将人给关押审问,便想劳烦世子,也一并审问了罢。”
卫珩闻言,轻笑着允诺,又给卫倚使眼色,“也罢。”
“卫倚,带下去。”
容忱见卫珩动作,又自顾自地倒杯茶,在卫珩对面坐下。
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不知世子准备得如何了?”
“江南如今已在掌控之下,你我如今尚且活着的消息也不会被传出去。而卫缘那边所得到的消息,必是你我身亡。”
“故而,今夜便可动身。”
卫珩骤然放下手中瓷杯,方回答完,便又有人进来送信给容忱,只言是边关的池纭送来的。
容忱只打开信封快速地扫视着,而当其看完后,神色骤然一变。难看几分。
卫珩瞧见容忱神态变化,只半敛眸,疑惑地发问,“怎么了?”
容忱什么也没说,只将手中的信递给人,示意卫珩自己看。
卫珩看完,神色也倏地一变,信纸瞬间被揉捏成团,“戎狄和西羌大兵压境,意图不轨?”
容忱闻言,又补充着,“池纭只道他几番急报送至燕京,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猜测燕京兴许出了事,这才将信送至我这儿来,询问情况。”
卫珩回想起燕京如今的处境,更是断绝一切联络来往,只觉得头疼。
尔后卫珩又思忖许久,正了正神态,方无奈开口,“你我分头行动,你去边疆,我回燕京。”
容忱见状,也知事态严重,而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只稍颔首应下。
然而事不宜迟,只能尽快动身。
原本只是大殷内部矛盾,却因为西羌和戎狄的插手,而呈现内忧外患之态。
如此情形,委实是等不及。
毕竟池纭是先送信回燕京,没得到回信才又来发信询问容忱状况的。
而这段时间内,边关只怕已经不太平起来。
此时此刻,只怕两边已经打了一仗。
于是卫珩和容忱当场便安置完江南的一切,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三日后,卫珩便回到燕京郊外。
卫珩知道燕京此刻防备严格,轻易不得进出。于是此时也没急着强行进去,反而是去了一趟暗卫营,将所有暗卫给召了起来。
尔后又让卫倚去同此前安排在燕京的密探联系,询问情况后,方作下策。
第163章 联络
卫珩在暗卫营里将一众暗卫各自安排好后,便一直在等卫倚归来。
深夜至,一轮明月高悬无际夜幕,只得微风几许拢却流云破寰,若隐若现环皎皎,朦胧苍茫几分。
尔后是阵蝉鸣轻响,婆娑银月,竹影斑驳交织。而由远及近,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入耳。
卫珩似是听见这阵子动静,便灭了屋内烛火,破窗而出。
待卫珩出来后,放眼望去整个暗卫营皆处于昏暗之中,不复星火酩酊。
虽此处安静至极,但卫珩却知,所有留守于营地的暗卫,尽数掩于暗处,只待他命令。
倏地一道身影出现,随之而来地,是数道身形。
卫珩认除了前面那道身形是卫倚,而后面出现紧紧追着的那些人,则皆带了面具。
而好巧不巧地,这面具卫珩确确实实是认识的。
这不是他的老熟人,何初嘛?
昔日卫缘倒台后,何初便不知所踪。
而何初这一消失,便是三年了无踪迹。
他只当卫缘死了,这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故而只是任那些官府通缉,没私底下派人去追查下落。
不过没想到,此次卫缘重新现身,而何初竟然也随之出现。
这其中,很是巧合。
不过卫珩素来不信巧合,他更愿意相信,何初是知道些许内情的。
故而卫珩正了正神色,手中便掷出数枚玉珠。
而随着玉珠落地,隐在暗处的索千卫,纷纷现身。
从里至外,层层不穷,是包围之态。
何初此行只来了十几人,而这儿却是卫珩的暗卫营,光凭人数优势,他都要将何初给耗死在这儿,先断了卫缘一臂。
何初见状,只眯了眯眸子,望着这四周人数众多的暗卫,便猜出了这里是何处。
而何初的视线在掠过卫珩时,只呈几分狠戾。
卫倚此事却来到卫珩身侧,似是在禀告着什么,“主子,燕京中的那位,是废太子无疑。”
“而朝堂之上,除了太子和楚劭以及那些中立之人,主子您和容大人名下的官员及其家属,皆被分开软禁了起来。”
“至于王府,王爷在事发当日便调了私卫和半数暗卫来,王府方圆五十里暂是无忧。”
“不过太子和楚劭,却是也调了人手,给围了。”
卫倚尚未说完,另一边的何初和其余暗卫便已经交起手来。
一时之间,是短兵相接的声响。
卫珩没亲自下场动手,而是在何初和暗卫交手之际补刀罢了。
而在这明谋和暗算之间,又靠着人海战术,拿下了人。
卫珩看着眼前被拿下的何初和其余人,只勾了勾唇,在这些人身上打量了一番。
又回想着此前卫倚的消息,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尔后卫珩便问系统571兑换了瓶迷迭香,从袖中掩人耳目地取出个瓷瓶,只将里面的东西给何初服下。
“除了他先关押起来,其余人都处理掉。”
随着卫珩声音落下,很快这里便恢复了平静,只剩卫珩和卫倚两人。
对于边关的布置,一向是奉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此次边关外敌来犯,本就没有察觉。
更何况是如今的情形,边关如今根本就剩不了多少粮草。
所以容忱那边等不得,他只能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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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准备
而此前卫倚所带回来的消息,让卫珩也有了些许猜测。
卫缘之前倒台,本就伤了根基。而这两年多的积累,想必尚未能够恢复元气。
不然他如今也不会和楚劭合作,也趁着他和容忱被派去江南时动手。
想必卫缘也是瞧准了这个时机,才铤而走险下这么一步棋。
而他如今又从卫倚所收集的消息中瞧出了卫缘手上可动用的人手不足,不然就他父王那番动作,卫缘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包围至现在,而是早就拿下了王府。
想必卫缘大部分兵力,都用来掌控整个燕京,阻断消息了。
卫珩勾了勾唇,半敛眸色,前后一结合,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感叹了声。
卫缘他此番倒是好算计。
只要他和容忱死在江南,他这边又抓准时机登基,那么恒亲王府便掀不起什么风浪,迟早是会败下阵来。
而这么一来,他便是最终赢家。
不过此时卫珩的的确确有些怀疑,这么一个连环计,他不大相信是卫缘所安排的。
他也不相信,卫缘会有这样的手段,一连算计了所有人。
毕竟他和卫缘认识了也有数载,也算是颇为了解卫缘的为人。
思及此,卫珩只沉默片刻,脑海中掠过的怀疑,愈发不可磨灭起来。
卫倚原本正欲开口,却瞧见卫珩在思忖着什么,也不敢打扰了思路,只暂且压下了话。
卫珩此时回过神来,瞧见卫倚模样,顿了顿方开口,“还有什么事?”
卫倚见状,便将剩下打听到的所有消息,尽数告诉了卫珩,“主子,从王府传出消息,宫中那位已染重疾数日。”
“而七皇子和十一皇子,也皆染疾。不过在传出皇子染疾的消息后,便有人将十一皇子给送到了王府。”
“另外,太子将在五日后登基。”
卫珩闻言,只稍抬眸,似是知道了自家父王这般举动的原因为何。
想来是为了护住那位十一皇子,母妃和攸攸罢了。
尔后卫珩又考虑了一番最佳方案,最终是下定了决心,方开口吩咐下去。
“明日将何初带来见我,随后你挑出数名身手最好的,最擅长刺杀且手准极佳的暗卫伪装成何初手下,潜伏于卫缘身侧。”
“另外,再递个消息给父王,让父王在卫缘登基之日尽快夺下城门防守,然后配合我一举拿下。”
“至于那些被控制起来的大臣及其亲属,这五日内,让父王安排部分暗卫替换掉,转移至安全之地。”
卫珩道完,指节弯曲,不自觉地敲着桌案,又似在思忖着哪里有缺漏,最终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
“皇宫内,你传个信给周裕书和薛吟椿,让他们看着办。”
皇宫里的皇帝真不是他不想救,是真救不了。
卫缘如今就住在皇宫,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而周裕书和薛吟椿本就是效忠于皇帝的,想来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也是有这能力将手伸进皇宫的。
毕竟他俩是皇帝心腹,谁知道这皇宫有没有什么暗道安排。而唯一可能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们。
卫倚闻言,似是明白了卫珩的意思,也知道了卫珩打算在卫缘登基那日动手,当即便下去准备一番。
第165章 行动
五日后,正是成宣四十三年夏令时节。
而最近几日里原本阴雨连绵的气候,在今日却是难得的放了晴。
天际一线乾坤耀日,朗朗无云。
许是因为朝堂里的钦天监瞧准了今日是这般好气候,故而卫缘便顺理成章地,将登基大典给定在了今日。
然而卫珩却早早地在内应和卫阶的照应下,在这大典上安插了不少属于他的人。
卫珩在燕京城外望着曜日,瞧见约定好的时辰将至,只正了神色,警惕几分。
此刻本该在恒亲王府内守着的卫阶却不在王府,反而是领着不少私卫出现在城门防卫处。
不过却没有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街上,反而是隐在暗处。
而城内城外的卫珩和卫阶皆是按兵不发,仿佛在等着什么时机。
眼瞧着午时三刻将至,而另一边在皇宫内的卫缘却颇有兴致地望着染疾卧床的大殷天子。
卫缘只托着下颔,眸中满是愉悦,划过一丝戏谑,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
天子却闭上双眸,只当卫缘不存在。
而卫缘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得到侍卫前来禀告,只道时辰已至,群臣皆候在大殿上的消息。
尔后卫缘倏地起身,便是准备动身前去,临走前,卫缘又望了床榻上的那位天子一眼。
“大殷陛下,您便好好瞧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登基为皇的罢。”
待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位中毒颇深的大殷天子时,这位年迈的天子,却骤然睁开双眸,一双眸子静若寒潭,毫无一丝波澜。
随后寝殿内的暗道被打开,却是薛吟椿出现在这里。
而卫缘此刻在前往金銮大殿的路上遇袭,这群人的领头之人,赫然是周裕书。
周裕书并未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这条宫道上。
而周裕书的目的也很明显,便是在此阻杀卫缘,顺带替卫珩拖延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