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日头已经彻底升了起来。
司恩在营帐中,最后整理了一些自己的衣服。手边放着的箱屉里,是鉴安之乱的真相,和谢品澜的一生。
“走。”她对余沙说,“我们去让她们流芳千古吧。”



第二百零六章
“她居然来了。”
定州的城门上,余望陵看着带着一个木箱出席的司恩,多少还是真的有些意外的。
“墨书的事都没有让她放弃,看来这位关王魅力颇大啊。”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的沐窈。此刻她正从城上望城下的擂台。司恩一席绘了水墨的袍子,从不远处的军营款款走来,像一缕天边的云。
“能胜吗?”余望陵又说,这一次是对着身边的项飞白。
项飞白回答:“已安排所有定州城中的有名望的儒生,应该……十拿九稳。”
余望陵点点头,说:“那就,且看吧”
辩史从正午开始。
司恩端坐在擂台的一端,极目望去,对面是浩瀚如沿海的人群。当然,他们并不是每一个都会上台来与她争辩,但很显然,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这些人品评,质疑,甚至驳斥,歪曲。
但是她发现她内心毫无怯意。
理不辩不明,她何惧之有。
——
“你不去么。”
擂台下,乔装了一下的谢景榕问余沙,他作为提供了重要资料的关键人,被余沙热情地邀请一起来看热闹。而前一刻还热情邀请别人的余沙,此时正靠着前来充当护卫的关澜打瞌睡。
“不去。”余沙因为太困了说话都很含混,“我已经太有名了,不好抢她风头。”
谢景榕:……
确实,被天下通缉的杀人魔星,那可不是太有名了。
关澜改改姿势,让余沙睡得舒服一点。谢景榕看着他们,不禁莞尔。
他觉得余沙没说实话。
今日之后,谢品澜和关净月以及作为撰文者的墨书,必然名扬天下。
既如此,何妨再锦上添花,再多一个司恩呢?
被谢景榕用那种,我懂,你就是舍己为人的眼神看了一会儿的余沙,非常肉麻地醒了过来。
他伸手捏了一把谢景榕的脸,说:“你真不用想太多。”
“我不是让给她,我是不如她。”余沙非常有自知之明,“你这样想对司恩很失礼。”
谢景榕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惭愧,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
他这样实在是太好玩了,余沙看着都来劲,心想翟谡这货命真的挺好啊。
关澜把他又伸出去捏谢景榕的爪子抓了回来,开口:“不要玩了,开始了。”
擂台正中,论辩开始了。
后来,余沙想起这一天,觉得其实还是有遗憾的。
他们应该把在风波谷沉迷于为平民百姓作曲的旬二带过来,肯定能从司恩此时的风姿里获得不少的灵感,编撰更多的曲目。
这样风波谷后头招揽人的时候,应该也能再方便一点。
谁叫司恩如此耀眼呢。
永远不疾不徐,永远有理有据。
她站在那里,仿佛永远不可能被驳倒。
她丝毫武功也不会,一介文人,还是女子。
但谁能看轻她呢。
城墙之上,余望陵等人从日中,坐到了日落。
没有人说话,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司恩会赢。
余望陵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开口问项飞白:“城中情况如何。”
项飞白也对眼前的情况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据实以告:“因为……论辩之事,影响甚广,压不下去,今日所有言论都被撰写成文,在城中已经传播开来了。”
余望陵点点头,也不算太意外。
他败退至此,按理来说,应该要认输了。
然而他脸上却没有多少懊恼,他站起来,整整身上的衣服,对着沐窈说:“沐先生,既然如此,就按照我们原计划的,在城中引发骚乱,然后进泾阳宫劫持谢景枫回漓江自立吧。”
他轻描淡写地安排了,但沐窈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动作。
半晌,她才念念不舍地从司恩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余望陵,拒绝了他。
“我不去。”沐窈说:“我已经输了。”
余望陵看着她,眨眨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不是吧,沐先生。”
“你要把天下让给关净月?”他笑着问:“即使她很可能杀了墨书?”肉;雯日%更\⑦'一零{舞八=吧舞9;零,
沐窈看着余望陵,说:“我帮你,并不是为了给墨书报仇。”
“我帮你,是为了多一种,把牡丹书院传承下去的可能。”
“但是现在不用了。”
沐窈淡淡开口:“她已经做到了。”
余望陵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了。
沐窈说:“相识一场,我不杀你。你要劫谢景枫,自己去吧。”
说罢,她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台下的司恩。
余望陵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在项飞白的惊呼之中。他骤然拔出项飞白的佩剑,直接从背部刺穿了沐窈的胸膛。
这发生的太突然了,那一剑宛如闪电,根本避无可避。沐窈临时前最后看了一眼余望陵,她甚至不知道他也会武。
但是这已经无济于事。
沐窈殒命。
定州的城门之上,刺出那一剑的余望陵忽然爆出惊天的咳嗽声,他捂着胸口,提着从沐窈胸口拔出的剑,控制不了地往后退。项飞白急忙上前扶住他,伸手点了他胸口几处大穴,才勉强让他喘过气来。
余望陵被项飞白扶住喘了几口气,然后忽然拽住项飞白的领口,依旧是发号施令:“去抓谢景枫。”
项飞白此刻看他这样已经不想再和余沙他们较劲了,急切地劝说:“算了吧,阁主!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能继续生事!我们现在即刻退出定州,回漓江,还来得及的!”
余望陵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拽紧了项飞白的领口,嘶吼道:“去啊——!”
项飞白的眼神变了又变,他终究还是没有违抗余望陵的命令,起身下了城门。
余望陵把他逼走,握着剑,用剑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他看的不是楼下的司恩,而是在人群里的余沙。
余望陵终于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让我们斗到最后吧。”
他笑着说。
“少淼。”



第二百零七章
城墙下,论辩已经到了尾声。
看着司恩基本上稳操胜券,余沙不由地也放松了一下心神。
可就在此时,他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极大的危机感。
他迅速扭头往定州城墙内看,乍看之下似乎并无异常,但是以他的眼力,还是看到了一点点的黑烟。
“糟了!”他立刻拍醒在他旁边听睡着了的关澜:“妈的,余望陵烧城了!”
是,余望陵烧城了。
项飞白带着流民军最后的残部,和一部分金盏阁的人人,分了几队,在城中四处纵火,并且边放火便往泾阳宫的方向走。
定州城中因为城外的军队已经戒严多日了,白日里街上没有人出门。此时放火,民众一涌而出,全部挤上了街。
这显然给救火产生了困难,而且更加糟糕的事,城防所等各处的人,早就在定州戒严的这些时日里被余望陵的流民军渗透了。
所以火势开始疯狂地蔓延,且无人救火。
消息传到泾阳宫的时候,还在关心城门口论辩的各位大人全部震惊了。在听闻了项飞白移动的方向之后,他们在醒悟余望陵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疯子。
但是来不及了。
定州城郭内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发到了关净月和翟谡的桌上。关净月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立刻让人通知城内的秦慎打开城门。
只是这消息一去一回,又耽搁了不少功夫。城里只有翻墙翻习惯了的关澜和余沙两个人。
“你去泾阳宫——!”余沙对关澜喊,“他肯定是想抢谢景枫去南方建立伪朝!不能给他得逞——!”
“知道了——!”关澜答应了一声,一个人只身往泾阳宫的方向去。
余沙和他兵分两路,先去火势大的地方组织民众救火。定州不比稻城,这是几朝重都,鉴安之乱之后好不容易重建了起来,是中原腹地容纳民众最多的城郭。这里要是烧没了,那真的是极大的损失。
城中一片混乱,余沙很快就意识到城防所已经瘫痪了。这个时候只有先疏散人群,减少伤亡,再尽快找人打开城门,放关净月还有翟谡的军队进来。
余沙在城中奔走的时候,关澜也已经到了泾阳宫。
这里显然已经被重点关照过了,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已经陷入了烈火,有许多人已经逃到了街巷里,但是有更多的人没有逃出来。
关澜抓了几个逃出来的宫人问,都说没见过谢景枫。他看了看眼前这燃烧着的大殿,毅然决然地施展轻功从宫墙上翻了进去。
泾阳宫已经不复他们昨日来时的样子,火光四处可见,黑烟滚滚。关澜按照他们记过的谢景枫和他母亲的大殿,径直冲了过去。
那处大殿竟然没有着火,关澜见到屋内有人影,直接冲破窗户,闯了进去。
然而,眼前之人,却不是他预计之中的人。
余望陵被项飞白扶着,端坐在整殿的座椅上,四处不见谢景枫和他母亲的踪迹。
余望陵抬头看,见是他,忽然有些失望。
“是你?”余望陵说:“我以为他会自己来。”
关澜看到他,便知道是中计了,听意思,这个圈套原来是给余沙设计的。
关澜向来的主张是,能杀多快杀多快,绝不给对手任何废话的机会。
但是此刻面对余望陵,他某种诡异的直觉忽然动了。
这导致他没有一开始就杀了余望陵,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以为来的人是余沙。”
余望陵听他问,不知怎么,竟然露出一个有点揶揄的笑:“怎么,你不知道?”
“他那个人,向来把最危险的事留给自己。”余望陵说,“他明知道我意在谢景枫,泾阳宫是最危险的地方,他当然会自己来。”
得到了答案的关澜,在那种诡异直觉的驱使下,再次开口。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来吗?”
余望陵非常配合,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问:“为什么”
“因为我来比他自己来,更让他安心。”关澜说,“他知道我比他强。”
余望陵听到这个答案,忽然笑了一下。
“这样吗。”他说,“这样啊。”
关澜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逐渐让他浑身不舒服了起来,既然谢景枫不在这里,那他差不多也该走了。
在他准备什么都不管,转身离开的时候,余望陵突然叫住了他。
“关澜——!”
他的声音非常撕扯,根本不像他平时闲云野鹤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不再这么强!”
余望陵吼着,仿佛不是在说关澜,而是在说自己,“你也会有一天,变成一个弱者,到那时,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关澜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到匪夷所思,但是他那种诡异的直觉又出现了,所以他回答了余望陵的话。
“能怎么样?”他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保护我呗。”
说罢,他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他那么爱我。”
此话说完,关澜觉得肯定不再能跟着人废话下去了,于是脚一踩刚才他踩破的屋檐,跳了出去。
屋内,余望陵看着关澜翻出去的声音,先是沉默,再是摇头,最后忽然开始大笑。
项飞白在一边守着他,小声劝:“阁主,我们……”
余望陵笑声忽然停了,依旧盯着关澜出去的方向,打断了项飞白的话,声音非常喑哑。
“他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对我的。”余望陵说,“我那时候,身体不行了。他突然,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哥哥一样,开始保护我。”
“他也不想想,他那种出身,我需要他保护吗?”余望陵冷笑着骂,笑容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所以我以为,他是看不起我,我骂他,打他。朝长老院和余断江告他的状。”
“但是长老院,朱正那些人,设计让我去死的时候,他还是替我挡了。”
余望陵的表情突然变得特别悲伤,几乎像是哭了,但是眼睛里没有半点眼泪:“这是第一次,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最后一次,他替我去暗杀的时候,就是那次,牡丹书院出事了。”
余望陵眼睛忽然变得有神,仿佛在回忆什么好事情:“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痛苦的表情,他来求我,他哭着来求我,要我求余断江和长老院,让他们不要落那些女孩子贱籍。”
“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余望陵说,“我没帮他,然后他又哭了,可这次我却觉得难受。然后这之后,他开始躲着我。到最后,他开始和我作对。”
余望陵的眉毛皱起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我们斗啊斗的,他总是,会露出那种我喜欢的,痛苦的表情。可是后来,关澜突然来了,然后现在,他不痛苦了。”
余望陵脸上的表情忽然消失,他没有回头,但是问的项飞白。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留着你吗。”
项飞白没有说话。
余望陵像是此前,做过无数次地那样,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因为你有一点像他。”
“温柔,忠诚,仁厚。”余望陵声音轻轻地说,“所以,你被我强压着,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回来了。”
项飞白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侧过头,强忍住哽咽的冲动。
窗外,远处隐约有喧嚣和马蹄声,关净月和翟谡的军队已经进了泾阳宫,马上就会排查到这里。
项飞白把自己所有私人的感情抹去,出声说:“阁主,我们真的应该走了。”
余望陵没有回答他,他再次抢过项飞白的佩剑,转过身,同样像他做过无数次地那样,拽着项飞白的领口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终于看向他身边一直站着的这个人。扣+群期;衣龄.五"捌捌、五、;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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