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不会的。”余沙说着谎话,语音沙哑但是坚定,颇有点也许说出口自己就真的会信一样的自欺欺人:“我有法子的。”
余沙的声音不厚,是那种温温的,像风拂过的声音。此刻风里含了沙,明明音色还带着少年气,语气却沧桑如垂暮。
花垂碧听着他说话,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冲动,也许是被那坚定打动,或者是被那沧桑说服,至少此时此刻,他确实想要不管不顾地相信他。
他才有这个念头,便果断给掐了。他垂了眸,笑了笑自己的幼稚,甩甩头把刚那一刻的软弱甩到了后面去,重新换成了他平日里的那种声音,说:“行了,万事回去再商量吧。”
他想的很好,只是他和余沙二人从暗道出去,来到子禄坊的巷道中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魏建,和那个似乎叫子酉的青年,还有另一个蒙了面的人。
见着来人,花垂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还没联手对付那些酒囊饭袋呢,就要先内讧起来了啊。”
余沙倒是对这几个人的出现没什么意外,直接亮了匕首。
余沙说:“魏都统,是觉得自己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魏建开口:“你图谋的事情太大,我还有家人,不如先试试能不能做掉你。”
余沙虽然已经想到必有这一战,却还是觉得有些无可奈何:“我刚才话说的很清楚。紫河车的鬼,除了把自己的出身湮灭,没有其他阳间的道可以走。你就算杀了我,总还会有别人知道。”
魏建不再接茬,横刀胸前,沉声道:“亮兵器吧”
翌日,晨光熹微。
湖心小筑这几日不等日出就要开始活动了,杂事颇多,余望陵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就要起来继续办公了。
他堪堪洗漱完,还穿着里衣,被侍女用毯子裹着,伺候着在案台前坐下,还堆了火炉过来。
项飞白进门报告的时候就是见到这么一副景象,这连日来他本以为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不由在心里叹气。
他走到案前,把今日已经处理过的文书放下,忍了忍,还是开口劝:“何苦这么熬,放些出去给老阁主也行,要么就耽搁一两日。我看原来李王府几个月不理政也没出什么大事。”
他这话说得余望陵咯咯笑起来,开口:“你说笑话呢,把事推给余断江?那咱们不如早日收拾细软,去给余少淼磕头认输算了。”
项飞白知道余望陵对余断江意见颇大,只是看余望陵这么个身子骨还要这么点灯熬油似地忙,多少有些不忍。
他这话没说出来,余望陵倒是看出来了,眼睛没离书页,调转了话头:“那日引爆望楼,放走余少淼和关澜的人有眉目了吗?”
说起这个,项飞白有些抗拒,却也不能避而不答,道:“有嫌疑的,那日进出过的侍女和门人弟子都已经关起来了。只是现在事忙,还腾不出空去查这件事。”
余望陵听到这里,手指一顿,在纸页的边缘略微抚摸了一下,用余光快速扫了一眼项飞白
他没说什么,继续问了下一个公务。
“紫河车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项飞白颔首,回答:“原本就在预备着他们反水,目前各个哨所都关闭了。还在做一些事务上的切割,另一边已经加紧让人查阅内外门的典籍记录和前阁主留下的诸多笔记了,紫河车的记录已经搜出来一些,另外………长老院现在只剩下宋朱两位长老,人册也已经拿到。”
说着,项飞白递给余望陵一本名册,那名册已经有些年份了,纸页都泛黄,封皮上没有写名字。
余望陵接过那名册,略微翻了翻,问:“近日城中有什么械斗的案子吗?”
项飞白闻言,便从他刚放下的那一沓文卷中,抽出一卷,递给余望陵:“确实多有械斗,还是因为当日绕岚坪上的事。我们当日手脚还是做得不干净,这两日因这事在街上叫嚷起来以至于动手的,还有问金盏阁和李王府要说法的,每天都有很多。”
余望陵没发表什么看法,又问:“其他的坊市呢,不在平恩坊或是福安坊的。”
“这。”项飞白露出一个苦笑:“其他的坊市还好说,但是子禄坊,凭春坊,和南泳坊这三个地方本来就是三教九流汇聚,那些暗处的人扎堆的地方,平日里械斗就不少。看不出什么别的。”
余望陵看看拿单子,说:“行吧。”
说着他把项飞白递给他的那一本名册递了回去,指尖在那名册的封面上点了点,开口:“根据这个东西,把对应的紫卫,有家人或者牵挂的,控制起来。有身份的,就照样誊抄一份,寄到指定的接应口。剩下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牵挂,来去一身轻的……”
余望陵伸手,用手指轻轻往名册上点了一下,吩咐道:“杀了。”



第八十六章
魏建到家的时候,天蒙蒙亮。
魏府里有些值夜的下人,见他回来了,按照惯熟的活计开始打点起来。
魏建挥挥手,让他们暂且去别处忙,动作轻些别吵到人。又自行回了卧房,准备换了朝服,出门点卯去。
只是没想到,他刚轻轻推开卧房的门,就这么一丁儿点的动静,他妻子就醒了。
她没换睡衫,就是白日里穿的衣服,伏在厅堂的桌子上假寐。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就醒了。
她眨眨眼,见到魏建回来了,立刻揉了揉眼睛走过来,接过魏建挂在手臂上的外衫,小声询问:“怎么样了?城里头还安稳吗?”
魏建原先是骗她去巡视了,见她关切的样子,又是一晚上没睡,心中涌现出柔情,缓声问:“都还好,就那几个坊市再闹,和往常一样。你怎么没睡?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巡视。”
魏夫人眉头轻蹙,神色有些忧愁:“睡不着……前几日铁甲军进城闹得这兵荒马乱的……怎么李王府那边事前也没什么消息呢?”
她疑惑着,又闻到了一股血味,内心惊骇,伸手抓了魏建的胳膊,颇为紧张地问:“怎么?受伤了?不是说还安稳吗?”
魏建回来之前已经找地方洗漱过,只是身上毕竟带伤,被闻出来也没办法,解释:“没什么大事,就……遇着有人械斗。一时没注意被划了一刀,皮外伤,没什么事。”
魏夫人看着这伤,心里越发焦躁:“本来说漓江这么太平,你这个都统也就是个虚职,不危险的。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魏建小心把她搂在怀里:“没事儿,我个兵鲁子,原来还少受过伤了?不打紧。”
魏夫人却没被安抚好,她眉头皱得紧,小声说:“要么咱们也走吧。我听沈家的和尤家的姐姐说了,这次绕岚坪上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虽然大多是漓江本地的门第,但也有一些定州的人。如今翟谡进了城,也不知道是什么章程。我们家原来就是定州南迁来的,如果朝廷要拿漓江开刀,咱们不如回定州吧。”
魏建闻言,久久不语,只是伸手摸他夫人的发丝。
魏夫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放不下漓江这里的官职,小声又劝:“不过是个都统,咱们先要把命保住啊。”
“不急,你先休息。”魏建沉默良久,把魏夫人稍微推开一点,沉声说:“我今日还有公务,等我回来再说。”
魏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魏建却已经放开她。又出门去了。
天已泛白,魏建站在自己家的院门口,看着天,缓缓地长出一口气,准备去军营点卯。
他出了门,不过才刚刚骑上马,却又遇上了不速之客。
一行穿着白鹤金梅裳的弟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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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春坊的一处暗娼居住的小屋里,旬二没带着她素日带着的斗笠,改变了下装束,提着一篮子馒头踏了进去。
这里的主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妓女。旬二刚踏进门的时候,她刚刚送走客人,脚步虚浮,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两眼下还有着化不去的青黑,神态萎靡的很。
她见旬二来了,拢拢自己的头发,看了她一眼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不管了,径直回了自己屋子里睡觉。
旬二先头看见她还有几分紧张,见她这副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倒是心安了一些。她给自己顺了顺气,提着馒头就往后院去。
后院没栽种什么东西,荒得很,又狭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旬二不由得抿紧了唇。她虽然在这凭春坊长大,大抵还是被保护的非常好的,这坊市里面最腌臜的地方从来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要不是这连日来的事,她也不会踏足这样的地方。
旬二深深吸口气,快步走了几步,敲了敲后院中侧屋的门。
屋里一片静谧,像是没有人。旬二耐心等足了一刻,里面才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然后吱哑一声,门开了。
叶绾绾站在门边,她的装束和前几日比完全不一样,换了身漓江当地的打扮,还是粗布衣衫,脸上也有些脏。
她看了看旬二,机警地四处快速扫了一眼。这才开门让旬二进了屋。
一进屋,叶绾绾便将门关上了。屋里一时又很暗。旬二耐着性子等着眼睛适应屋里的黑暗,这才发现,北地来的三四个侍卫在不远处审视着她。好像她如果有一点异动就会瞬间将她扑杀。
旬二:“……”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了,但是着实还是吓人。
叶绾绾关了门,挥挥手,示意这些人把架势收一收,开口:“行了,别吓人了。”
她说着话,帮旬二拿过手里的篮子,又拉着人往屋子中间的八仙桌走过去。
坐下以后,她也懒得试毒什么的,直接从篮子里拿了个馒头,掰开吃了。
旬二看她吃的有些急了,虽然还是有些害怕旁边那些侍卫,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桌上扣着的茶碗里拿了一只出来,给叶绾绾添了茶。嘴里小声地絮叨着:“你也吃太急了呀……”
她们俩这些天的关系,在关澜和余沙双双消失之后突飞猛进。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双双被落下,同病相怜。
另一方面,倒是有个奇怪的理由。
陆画。
吃过饭,叶绾绾喝着茶,和旬二对着这几天的信息。叶绾绾虽然没要把自己这边的查访布置和盘托出,但大概的情况也一一给旬二讲了。
旬二听着,皱眉:“……我这几天也把凭春坊里我哥和我说过的几个地方都转过了,没见着人……要这么说只能是坊外了。”
叶绾绾想了想,问:“你除了对凭春坊这边的暗路巷道熟悉,外面几个坊市的呢?”
旬二茫然地摇摇头:“我哥原来就逼着我把凭春坊的路记下来了,说是方便逃命就行。外面的路……除了去城门口的,不太熟。”
这就是没啥办法了,叶绾绾心里想,看来就算得冒风险,也得让人去外面几个坊市探一探。
她想定了主意,抬眼再看旬二,见她脸上有些没帮上忙的窘迫,心里有点不忍心,开口劝她:“你别想太多,这几日你帮我们在凭春坊躲着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旬二听了这个眉头并未舒展开,说:“……我不成的,没啥经验,如果窈姐姐在就能有法子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日都没回云柳巷,也不知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了。”
叶绾绾这几天躲在凭春坊里,闲来没事就听旬二讲古,牡丹书院如何,余沙如何,极乐方又如何,都知晓了。
她原先在牡丹书院里还得了陆画一句提点,早有猜测沐窈是不是就是当年潜入竹林寺救她的人。这会子听旬二提起来,心里还是惦记的。
她顿了顿,开口:“也不打紧,沐先生那样的人,自有自保的法子。不需要咱们操心。”
她说完这个,又想起什么,眉毛也皱了,像是有些无可奈何的遗憾:“只可惜,沐先生没送陆姑娘最后一程。”
提到此处,旬二神色微动。
陆画身死,本来应该想办法早日安葬的。可是这几日漓江各处,尤其是城门口查的极严,陆画又不是个什么无名小卒。旬二怕陆画被人认出来,牵连了自己事小,就怕遗体又要被糟蹋一次,就一直把陆画放在客栈后院,自己的屋子里。
可是死人是禁不住放的。
那些高官贵族家里也许用得起冰来保存遗体。旬二一个孤女,有钱也弄不来冰。
她对着陆画的遗体哭了两日,总算是认了命。就想给陆画埋在这客栈的桃树下面。别人家也许觉得不吉利,她倒还想陆画真的回魂,还好见见她,说上几句话。
可她刚用她那四体不勤的小胳膊铲了几下土,就被叶绾绾拦住了。
叶绾绾说,也许陆姑娘不想死后再困在一处地方了。
人总要入土为安的,但是这句话,旬二听懂了,也明白了。
陆画想要的安息,不是这样埋在一处土里,好供后人凭吊的。
叶绾绾给了旬二一瓶药,就是关澜此前说的,关家用来处理打猎用的尸体的。
要如何形容陆画的结局呢?总之那天晚上,叶绾绾冒着风险,和旬二一起去了漓江最大的那处河道,送了陆画最后一程。
漓江水系,是一条真的很宽广的河流。
它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地日夜奔流着,绝不会为任何事物停歇。吞卷着多少泥沙和沉入水底的旧物,就这么汹涌又永恒地往前走。裙貳\散伶_陆韮贰散+韮)陆
而它带着陆画,转眼就去了远方。
凭春坊客栈的桃树下,终究还是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
一个木盒里放着陆画的一缕头发,和一幅小小的泼墨山水。
画是叶绾绾带在身上的,她在寻访当年牡丹书院旧事的时候意外得到了这个。因这次来漓江,就一起带了过来。
旬二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幅画,才对叶绾绾彻底打开心扉。
“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旬二声音低低的,像是只是问问。
叶绾绾眼神扫了一下旁边留着的侍卫,开口:“可能再去其他坊市探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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