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他忘了在美国的家里,他教他的亲妹妹的时候,可是很多次都从教学变成两个人之间的争吵+打架。一个说对方“根本不会教”,另一个反驳说对方是“怎么都教不会的蠢驴”。
一首《小星星》马诺林只在最后的时候弹错了一些,其他时候都ok。但是在弹完之后爱德华问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喜欢上钢琴了?”的时候,她说:“这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但是我想不太适合现在的我,我的手指头现在太短了……”
马诺林遗憾的说,并且举起他的有些颤抖的小手,“我很努力的按在你说的位置,但是手指头够不到,如果再过两年,等我长到你这么大,或许就可以了。”马诺林说着善意的谎言,她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不会记得三四年前的小事儿,而且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各自在哪里还说不定呢。
“是吗?艾玛也是因为这样吗?”爱德华想到,艾玛就是他的妹妹。“好吧,我记下了,等你和我一样大的时候,我再来教你。你可记得了,我是教你钢琴的爱德华·卡特。”
“一定会记得的,我们交换了名字,是朋友。如果你想要到海上去钓鱼,可以来找我。”马诺林也客气着说着客套的话。
但是马诺林的客套话,却对爱德华有着极大的兴趣。“好的,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你们出海钓鱼,你们几点去!”
“……”马诺林看爱德华的积极劲儿,感觉他教她弹钢琴不是真的,他找个人带他出海去玩才是真的。“有种奇怪的被坑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第23章 我就客气一下
马诺林的“奇怪的被坑了”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卡特家。
而在卡特家,爱德华说完要和他一起出海钓鱼,就拉着她回到后院对圣地亚哥说她“邀请”他去出海钓鱼,圣地亚哥没什么意见,但是说要“你的家里人同意”。
然后爱德华让佣人请来卡特先生,卡特先生对于来访春假却在来的两天出去玩,其他的时间都在家里的侄子说要出去钓鱼,举双手表示赞成,还说自己早就给爱德华买了一副钓具。
于是就这样的,他们明天的出海计划多了一个“拖油瓶”。他们和爱德华约好早上在露台酒店前碰头。“圣地亚哥,我不是故意邀请他的,我就是客气一下,我该先和你说的。”
“这有什么,小马诺交到新的朋友我是替你开心的。”
“可是带上那个爱德华,我们就不能去远的地方捕鱼了。而且我们又不是那些供外面的人钓鱼玩的渔船,我们是要捕大鱼的!”小镇有那么几个人是做租船生意的,把船租给来海钓的人,不过他们都是在近海海钓的。
“我们也好久没有捕到大鱼了,有六十二天了吧,我们明天陪的你新朋友在近海钓鱼,说不定能有好运呢,而且我们也很久没有用过近海钓鱼的那些工具了,要回去检查一下鱼钩有没有生锈。”
圣地亚哥说着,他清楚的记得距离上次捕到大鱼是什么时候,孩子对他的崇拜,但是他却这么长时间没有捕到大鱼,总有些对不起孩子。
虽然在孩子决定不去大船上,依旧跟着他钓鱼开始,在他们的勤劳之下,比之前没有大鱼的时候收获要好,但是这还是和大鱼不一样的。
圣地亚哥都这么说了,马诺林只好说:“好吧,近海鱼也不少。”
直到在圣地亚哥的小屋吃完饭,再回到家,躺在床上马诺林才回味过来,“我忘了中外文化的不同,这里哪有什么‘客气一下’,该死,下次一定不多说话。”
在中国文化中,和不熟的人客气一下“下次一起吃个饭”“改天出去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个招呼”最后都是心照不宣的不了了之,或者下次偶然碰到再说起来。但是西方文化里没有这种,“该死,我前天好像还和涅托说改天再用辣椒给他做鱿鱼的,他不会还等着吧!”
涅托:托手手在自家饭店前等了一晚上。我的辣椒烤鱿鱼~~~
第二天马诺林和圣地亚哥到露台酒店的时候,迎接马诺林的就是涅托没有吃到鱿鱼的幽怨的眼神。说起随口一说的约定,马诺林说:“我们昨天没有去收红树林的椰子壳,说不定那里有鱿鱼,涅托,我这次一定记得晚上来烤鱿鱼。”
“好,这次约好了哦。中午我爸爸还会炸猪油,油渣我给你留下一些。”涅托悄悄的对马诺林说,猪油做的菜现在是他们家店里客人们公认的好吃。他爸爸培德里克也会隔几天就炸一次猪油。
“谢啦,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必须的。”
马诺林和涅托这次是碰拳约定的,所以一定不会忘了的。而看到自己新交的朋友和一个一看就是“傻大个”的人关系那么好,刚在佣人的陪同下来的爱德华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他的不屑在这里没有人在意。
卡特家虽然让佣人送爱德华过来,但是佣人是不跟着一起出海钓鱼的,因为爱德华说他长大了可以自己一个人,而卡特先生也乐于锻炼他的自理能力。
不过因为昨天就说好了出海钓鱼会在下午回来,所以爱德华带着他的午饭——一瓶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涅托知道这个小少爷,毕竟酒店是小镇上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而且这个小少爷来他家店里吃饭的时候还对着那么好吃的菜挑三拣四。
虽然涅托觉得马诺林要和他一起出海钓鱼是因为他家一直买圣地亚哥钓上来的鱼,但是涅托还是不喜欢这位“体面的有钱的外国小孩”,特别是在佣人拿出牛奶给他的时候,涅托不厚道的笑了。
“你笑什么?”爱德华瞪了涅托一眼。
涅托耸耸肩,喝了一口他的咖啡,说:“没什么,只有小宝宝才直接喝牛奶~大孩子都是放在咖啡里喝的。”
“哼,乡……”爱德华把嘴边的“乡巴佬”收回去,说:“直接喝牛奶才能长高,加了别的东西是不行的。”
“哦,是吗?”涅托用手虚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涅托比爱德华大,身高也比他高半个头,这让爱德华口中的话站不住脚。爱德华气的把牛奶递给佣人,不带牛奶了。然后走到马诺林面前说:“马诺林,不是要去钓鱼吗?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发!”
“好的。”看着涅托和爱德华幼稚的“针锋相对”,马诺林一直板着脸忍着笑,真的有些辛苦。他最后对涅托说:“晚上见。”并且做了一个鬼脸才跟在傲娇的小少爷后面离开。
佣人一直送到爱德华跟着圣地亚哥和马诺林上船,看到圣地亚哥比外租的船还要干净,而且船上还挂着好几个救生圈,他才放心的回去,并且将自己看到的和卡特先生说了。
坐小船被海风吹着的感觉和做大的游轮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视野和感受都不同,爱德华觉得不错。因为是要在近海钓鱼,所以船开出去不远,瞭望一下都能看到海边的椰子树。等到了地方,圣地亚哥说:“今天我们就在这边钓鱼。”
然后圣地亚哥在船的四周抛吸引鱼的“窝料”,这些“窝料”是用早上去海边捡到的死鱼弄碎了的,腥味很大,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吸引到鱼过来。而钓鱼的饵料用的是昨天剩下的鱿鱼须,近海钓鱼的鱼钩小,用鱿鱼须足够了。
对于第一次出来钓鱼的爱德华来说,一切都很新鲜,问了马诺林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在这边停下,而不是那边?”“为什么要扔那些臭臭的东西?”“这个软软的就是生的鱿鱼?”“这个能钓到吗?要不用面包片钓?”
马诺林耐心的给爱德华这个“问题宝宝”解释着,直到圣地亚哥说“可以开始钓鱼了!”她马上一溜烟到船的另一头拿出她的鱼竿来。
第24章 爱德华的真香时刻
爱德华拿出他叔叔给他准备的钓具,从来都没钓过鱼的他完全不知这些该怎么弄,但是为了不表现出来,他一开始没有求助,自己一番倒腾把钓线给弄打结了。
而且他发现他和马诺林的鱼竿不一样。看马诺林熟练的将鱼饵挂在鱼钩上,然后将鱼竿抛出去,就在那静等鱼儿上钩了。“马诺林,我这个和你的不一样,这些线怎么这么多。”
“哦,我看看……”马诺林把爱德华的鱼竿拿过来,这个比他们用的原始的要先进太多,有收线的鱼线轮,而且钓线是圣地亚哥买的那种尼龙的。但是现在爱德华把缠在鱼线轮上的线全放出来了。“圣地亚哥,我搞不定,爱德华他这个怎么弄呀!”
“哦,这种鱼竿呀,放着我来。”圣地亚哥把他的鱼竿也下竿后,过来给爱德华解鱼线。
他在卖渔具的地方见过这种鱼竿,身为老渔民和鱼有关的东西他都懂,解个鱼线也是轻松的事情,而且解完之后他还教了爱德华怎么用这种鱼竿。
“像这样抛出去,然后放钓线,等鱼上钩的时候,上面的浮标会动,等确定咬钩之后,摇动鱼线轮收线。”
“这么简单呀,明白了,ok,ok!”爱德华抛出鱼钩,然后开始和马诺林一起排排坐等鱼儿上钩。不过马诺林没那么闲,他固定好鱼竿后,就继续放昨天的大凤螺壳,希望今天在这里有窝料的吸引能弄上鱿鱼来。
看马诺林在捣鼓好看的贝壳,爱德华自然不会继续坐在那里,他没找到固定鱼竿的地方,就把鱼竿给了圣地亚哥,让他帮忙看着点。
“你要用这些贝壳做什么,马诺林,我知道这种贝壳,卡特叔叔家有好几个用这个做的装饰品。你是把它们穿起来当项链吗?”
爱德华刚来古巴的时候,跟着叔叔看过古巴的特色民族表演,里面有人戴着用凤螺壳做的项链,但是没马诺林的这么大。
“这么大的凤螺壳做项链,我的脖子会被压弯的。这是用来捉鱿鱼的。”
“怎么捉,我们用鱼竿钓不了鱿鱼吗?”
“……”马诺林是在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们今天用的鱼饵就是鱿鱼腿,你觉得这样能钓上来鱿鱼吗?”
“哈哈哈,没错,它们不会去吃自己同类的腿。”爱德华挠挠头,看着马诺林把确定绑着大凤螺壳的绳子结实后,往海里放大凤螺壳。“那马诺林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当鱿鱼的鱼饵,贝壳里也有鱼钩吗?”
“没有,直接这么放下去就可以,鱿鱼喜欢钻洞,我昨天就这么抓了五只鱿鱼,今天用的鱼饵就是昨天抓到的那些。”马诺林得意的说,放完凤螺壳然后固定,他又回到了他的鱼竿的位置。
“真神奇。”学到新的知识的爱德华由衷感叹,“你们还有什么新奇的捕鱼的东西吗?”
“当然有,不过这里是近海,用不了!”马诺林摇摇头,这边不好用浮钩和地笼。他们今天就是钓鱼的。
“好吧。”爱德华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他的鱼竿上。“咦,你看,那个浮标动了!”爱德华马上收线,但是鱼钩上来却是空空如也,而另一边圣地亚哥已经钓上来两条二十厘米长的西鲱鱼[注1]。
“怎么会这样?老人,我明明按照你说的收线了呀?为什么没有鱼?”爱德华失望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
“浮标动还要多等一下,等鱼咬钩,鱼竿感受到往下拉的力气的时候才能收。”圣地亚哥说,“你看马诺林那个竿,也是刚咬钩,现在不能拉,等等……鱼竿有向下的弧度了,起竿!”圣地亚哥用马诺林这边钓上来的鱼给爱德华做着现场的解说,马诺林钓上来的也是一条西鲱鱼,比圣地亚哥钓上来的小一点。
“爱德华,快下竿,我们打的窝料或许引来了一群鲱鱼!”
“好,这次我一定能钓到鱼!”自信满满的爱德华再次把鱼饵挂上,抛出,而等了几分钟,果然成功钓上来一条鲱鱼。他高兴的在甲板上跳起来,然后圣地亚哥帮他把鱼接下来放到他带来的小桶里。
他们的窝料确实引来了鲱鱼群,不过鱼群嘛,来得快游走的也快,圣地亚哥钓到了八条,马诺林和爱德华都钓了两条,圣地亚哥还钓到了一条鲯鳅。然后他们再等好长时间都没钓到鱼,这说明鱼群已经离开。圣地亚哥于是固定下鱼竿开始准备吃午饭。
“你们要怎么做午饭,我没有看到你们把午饭带到船上来呀!”
“当然是吃鱼呀。圣地亚哥,我们吃哪一条?”
“吃鲯鳅吧,这个比鲱鱼腥味小一些。”圣地亚哥说着开始处理上午钓的最大的鱼,那条四十厘米长的鲯鳅。
“马诺林,你们的锅子呢?还有盘子,刀叉?”爱德华看着空空如也的甲板,问道。
“你说的我们都没有,我们有这个……”马诺林挥了挥装鱼用的马口铁盒,他要在里面调蘸鱼肉的酱汁——海酱油、柠檬汁和盐,比例是这么多天不断改进的,现在稳定又美味的马诺林独家配方。
哦,他们今天还带了面包,不是爱德华的三明治那样的软面包,而是杠掉马诺林门牙的面包——马诺林现在已经掌握了吃这种面包的方法,他的门牙也马上就要长的和原先一样了。
“没有刀叉要怎么吃,这里没有纸袋……”爱德华的三明治是用纸袋装着的,他撕开纸袋就可以垫着纸直接吃。但是鱼片显然不能这么吃。“用手呀!洗干净的手拿着鱼片蘸着酱汁吃。”他们在海上洗手都是在海水里洗一遍,再在清水里洗一遍的。
“这样太野蛮了,为什么你们不在船上放上餐具呢,而且吃生的鱼,怎么会……”爱德华没吃过生的鱼,卡特家的厨师烹饪的鱼肉都是熟的。吃生鱼肉爱德华只在故事里听过,而且那个故事里吃生鱼肉的还是一个反派,一个海盗。但是他的新朋友显然不可能是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