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後,父亲去洗澡,於豪扔完垃圾回到家里,发现母亲在厨房里洗洗涮涮,於吝远一反常态地没有帮忙,早早地躲回了房间。
想逃?没那麽容易。
於豪抓起一管软膏敲了敲於吝远的房门,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开门进去。
於吝远正穿著柔软的棉布睡衣,戴著眼镜坐在电脑前整理著什麽。
“什麽事?”
於豪把软膏往他身上一扔。“帮我擦药。”
“……”
看於吝远毫无动静,於豪笑了一声坐在他的床上。“怎麽?你不会忘记今天自己干了什麽好事吧?”
“肚子那地方你自己擦不到吗?”於吝远头也不回,继续在电脑上敲打著什麽。
“我只觉得整块腹部都痛,只有你才记得你打在哪个位置吧?”
於吝远没有动。
“你干嘛一直坐在电脑前?……难道说里面有很多男同志的色情片?”
“……”
“我对这方面很好奇啊……不如你找片经典的让我欣赏一下怎麽样?”於豪说著就要站起。
於吝远再也忍受不了地起身将他按回床上。
“扣子解开。”他面无表情地旋开了软膏的盖子。
於豪用最慢的动作开始解上衣的纽扣。
“喂,我听说你们男同志有时候会用软膏代替润滑液?”
“……”
“你用过吗?好不好用?”
“你到底想说什麽?”於吝远忍无可忍地拍掉他解纽扣的双手,帮他解开了剩下的纽扣。本想随便把药膏抹完了事,但在看到於豪腹上的那块淤青时他却顿了顿,最後还是仔细地抹好药膏才重新帮於豪扣上衣服。
於豪却邪笑起来。“你犹豫什麽?……难道看到我的身体有反应了?”
於吝远不发一语地看著面前的弟弟。
“你今天早上不是还说绝对不会对家人动心思麽?这麽容易就投降了?……真是没用。”
於吝远只是面色平静地将软膏的盖子旋上,但於豪发现他的手正被气得微微发抖。
於豪压抑著心中疯狂的愉悦,追加一击──
“难道说,连老爸都是你的性幻想对象之一?”
软膏被粗鲁地扔到他身上,因为於豪没有接,便直接滚落到墙角。
“滚出去。”於吝远听到自己强压著愤怒的声音。
於豪微笑地看著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知道於吝远不可能在家里随便发飙。……虽然他还满想看哥哥歇斯底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但如今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忍耐著怒火发泄不得,应该更加痛苦吧?
“我叫你滚出去听见没!”於吝远冷冷地望著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留点余地也好……要一次比次更深地刺激他,直到他受不了为止。
反正以後的机会还多得是……於豪想著走出了於吝远的房间,帮他带上门的一刻微笑地朝他说道:“我拜托你,晚上做春梦可不要梦见我……”他顿了顿,带著残忍的表情。
“好恶心。”
门被带上了。於吝远全身颤抖著深吸了好几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瘫坐在床边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床头角落一个歪歪扭扭的模型飞机。
於吝远像被什麽吸引似的伸出手,把它拿到自己面前。
──哥哥,今天手工课我们做模型飞机!
刚上二年级的小豪兴冲冲地跑到四年级的吝远身边,手中捧著一架歪歪扭扭的飞机。
──做得很好看啊,哥哥以前都没有手工课呢。
──那我把我的飞机给你!小豪毫不犹豫地把飞机举到哥哥眼前。
吝远很惊讶。
──小豪不是最喜欢飞机的吗?舍得给哥哥?
小豪笑了,漂亮的深绿色眼珠闪动著温暖的光。
──因为我更喜欢哥哥!
“……呵。”
沈浸在回忆中的於吝远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把飞机放进床头的抽屉里合上,再也不看一眼。
……与……你的距离……
战斗开始了
两个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眠这个小倒霉这会也重感冒了
头好痛
刚才实在冷得不行泡了一杯热乎乎的藕粉下肚
吃完以後才想起来
这玩意是清凉的?!@_@!!
_T
亲爱们
感冒时不能吃凉的对吧
眠明天会不会直接高烧啊
恐慌中
与你的距离 {8} 兄弟文 不喜勿入!
於豪打著哈欠走出房间,发现母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於吝远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喝著牛奶,看到於豪照旧摆出一副“好兄长”的面具朝他微微笑著。
“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於豪拿过一片土司坐下,对他未曾改变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快吃。”於吝远神色如常地叮嘱著於豪,收拾好餐具走进厨房开始清洗。
“……”於豪看著他利落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
两人准备好了一切,拎起书包就走向学校。於吝远趁於豪关门的时间自然而然地快了几步,在他们间留下平时保持的那段距离。
於豪慢慢地跟在後面。他就知道这家夥的伪装不会持续多久。人前关心备至嘘寒问暖,一旦门关上远离了父母的视线,还不知道他要摆出怎样厌恶的表情对著自己。
无所谓,反正他也一样讨厌著这个所谓的“哥哥”。
於豪正想著,就见於吝远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等著他。
“……?”这人今天吃错药麽?环顾四周并没有认识的大叔大妈老师同学,於豪十分不解。
於吝远就那样等著他来到自己面前,才配合著於豪的步伐慢慢向前走著。
风从他们间的空隙穿过来穿过去,像在催促著谁能打破这清晨的沈默。
於豪正在暗自揣度於吝远的意思,就听见於吝远开了口。
“於豪,”他说著,语调很温和。“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屁事那麽多,谁知道你要说哪一件?
细碎的发遮住了於吝远的眉眼,於豪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年冬天难得下了薄薄的一层雪……我们都很兴奋,想出去玩雪……”
於豪记得。这个温暖的小城几乎从不下雪,好不容易某年冬天见了一点白,结果爸妈说太冷了会冻坏,坚决不肯放他们出门。
“……我们就半夜趁爸妈睡著的时候偷偷开门跑到院子里,没想到铁门被锁上了,没有钥匙……”
还是孩子的两人哪肯罢休,当即决定从围墙翻出去。可是在於豪踏著哥哥的肩膀翻出围墙之後,於吝远却找不到足够高的踏板,怎麽也出不去了。
“……这麽久远的事情亏你还记得。”於豪嘟囔著。当时他们都没想到,於家的围墙外边是一条小巷,和於家铁门外的街道刚好被无数的住房和墙隔开了。这样一来,於豪在漆黑的夜里根本找不到回家门的路……
他还记得於吝远当时惶急非常,担心在外头的自己会独自乱跑,又不敢叫醒睡著的父母,只能不停地拍打著砖墙,小声地叫著於豪的名字。
“我非常害怕,又听到你在墙那边不停地哭……”於吝远的笑声听起来碎碎的,就像记忆中的一样,“不过从哭声中知道你没有乱跑,又稍微安心了些。”
“……我知道。”於豪回答。
回忆很轻易地就跳到了那年冬天,那个漆黑而寒冷的夜晚。
──哥哥!哥哥!
年幼的於豪只是不停地呼唤著这两个字。
──我去找爸爸妈妈接你!
於吝远终於决定去承认自己犯的错误,却被於豪的哭声制止。
──不要!呜呜……哥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好可怕……
──小豪……不要哭……
於吝远的喊叫最後也带了哭腔。於豪的哭声让他心痛万分,半步都难以挪动。
结果两个人在清冷的夜里越哭越大声,把睡著的父母和四邻硬是吵醒了,成为日後父母证明他们调皮必提的笑谈。
於豪不得不承认,那时候於吝远对他而言是比父母更亲近的存在。
“还有……你记不记得?以前幼稚园的时候每次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都一定要当‘妈妈’,万一被哪个女孩抢了先……还会使劲地推开她害她大哭……”
“……有这回事吗?”於豪不自在地抽了抽嘴角。关於那些他流传在女生中很“可怕”的传言,难道是从那个时侯开始就打下了基础?
於吝远大笑出声。“当然有!还有很多……”
於豪没有仔细去听他接下来又说了什麽小时候的糗事,只是觉得於吝远好像很久都没有在他面前真心的笑过了。他看著身旁哥哥的脸,眉眼被略长的发掩住,底下隐藏的表情因此而看不真切。
上一次他剪头发是什麽时候的事?於豪想著,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触碰於吝远的发。
……想看看他隐藏在发下的眼,此刻是什麽样的表情。
於吝远的笑在於豪的手指触碰到他留海那刻停住了。他带著不解的表情看著於豪,像是很奇怪他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於豪也被自己无意识间的举动吓到,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沈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於吝远终於向後退了一小步,不再与他对视。
於豪被他那种公然拒绝的态度刺激到,冷笑著收回了手。
刚才还在他们间满溢的那种温馨,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干嘛,同性恋?碰一下也会有反应吗?”
於吝远敛了敛眸,不作回答。
於豪的笑容开始残忍:“你不要会错意,我只是听你唱戏唱够了,想看看你到底是在用哪一副面具说话而已。”
於吝远似乎怔了怔,但很快又抬起一双平静的眸看著於豪。
“……怎麽,我说得不对吗?发现暴力走不通,现在来温情版了?……你就这麽忌讳我抓住的把柄?”
“对,我就是在演戏。”於吝远淡淡地说。“你都被我骗到最後才发现,有什麽好嚣张的?”
“靠!”於豪直接挥上一拳,被於吝远牢牢接住。
“省省你的力气吧。”於吝远说出的每一个字听在於豪耳里都像是讽刺。“你与其天天想著怎麽抓我的把柄,倒不如想想怎麽在别的方面追过我。……还是说你根本没有那个能耐?”
他使劲甩开於豪的手:“有本事就让我认输……我不会陪著你做这些无谓的事继续幼稚下去。”
於吝远说完之後丢下於豪直接向前走去,不顾掌心传来阵阵火辣的痛楚。
这双曾经用力拍著砖墙呼唤对方的手……如今却用来承受对方的攻击……
他觉得心里的痛开始蔓延,变成一根根坚硬的刺,瞬间戳穿了脑海翻涌的回忆气泡。
……与……你的距离……
眠有个很大的问题
就是驼背T_T
前几天上网买了风靡一时的 背背“+”
(用某眠蹩脚的闽南语念好像白白痴─_─|||)
现在把佩戴结果公布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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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锺後(最紧的程度):呼吸好像有点困难……+_+
15分锺後(终於喘过气来):肩膀好酸,有效果!
20分锺後(腰酸背痛):果冻?拿走!现在看到吃的就恶心……
25分锺後(两眼发直):……
咱不知道这玩意儿对驼背有没有效,但咱肯定它对控制食欲有效!
与你的距离 {9} 兄弟文 H的前奏
激烈的争执在几天後又发生了一次。於吝远本来只是给於豪送母亲心血来潮做好的点心,却不知道怎麽又和於豪发生了口角。他不记得自己在学校的後墙又说了什麽刻薄的话,最後於豪扔下手里一大截未燃尽的烟使劲踩灭,冷笑地看著他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高傲和得意,我总有一天会统统毁掉!
那次争执之後的几天,於吝远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众人口中所说的那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於豪的行为举止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看著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阴冷。
於吝远知道於豪一定在计划著什麽。他甚至在学校中频繁地碰见於豪和他的前男友交头接耳,似乎在酝酿著某种阴谋。他有种即将发生什麽事情的预感,但不明晰。於豪的态度却每日愈加自然安分,这反倒更让於吝远不安。
周五的晚上,父母说周末要回乡下看外婆,於豪和於吝远帮著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拿上车,等车开走後才从院子走进房内。
於吝远先一步走进房间,刚想关门,於豪却也跟了进来。
於吝远看著这个好几天都没和他说一句话的弟弟:“干什麽?”
“有点事。”於豪说著,把於吝远房间的门落了锁。
於豪计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想了很多,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於吝远不再狗眼看人低,让他失败,让他痛不欲生,让他被自己摧毁得再也站不起来。
虽然这件事想起来都恶心,但估计只有自己亲自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於豪知道会这麽计划一切有多变态,也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完全被伤害於吝远的欲望打倒,不过那无所谓。
只要这个人痛……只要这个人的高傲粉碎在他脚下,其他都不是重点!
“爸妈都不在,你锁上门做什麽?”於吝远对他的动作感到略微的紧张。
“你前几天朝我放话,要我赢过你。”於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今天来让你认输。”他说著拉过於吝远,在他耳边低声地笑著,听得於吝远毛骨悚然。
“你对我怎麽想?”
“……”於吝远不著痕迹地拉开他们间的距离,不能确定於豪的想法。
“不说话?我帮你说好了。一个没屁用的弟弟,什麽都比不过你,对不对?”
“……”於吝远只是神情复杂地看著於豪。
“不错,我是样样都比不过你。可这不代表你可以鄙视我。”他突然笑了,“今天你就要尝尝被人踩在脚下是什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