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时候,我的爸爸们发芽了。
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偶尔会帮他们捉身上的小虫子,等著他们长大。
“後来呢?你为什麽不讲了?你的爸爸们收成很好吧。”
我摸摸鼻子,吸吸鼻涕。
可是,我好想错了,到了秋天,我家的仓库里只有30个爸爸的脑袋,64支爸爸的胳膊,72条爸爸的腿和35个爸爸的躯干。
好了,故事讲完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大批量种东西,尤其是爸爸的时候要用化肥,不然营养会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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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为了响应建设和谐社会的路线,我决定把故事提到政治的高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要贪心。
但是,没长出完整的爸爸。真的是因为我没上化肥,营养不够啊。
窥(短篇)
依旧是短篇……看之前请参阅短篇文件夹里神奇的花园的前言,谢谢。
“下班啦。”
“是啊。”刚下了电梯,跟邻居阿姨打了个招呼,我找出皮包深处的钥匙打开了门。把皮包扔在沙发上,进浴室草草洗了个澡,来到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和一般28岁男人的卧室没有什麽区别,简单的家具和一张双人床,窗口架著个望远镜。不一样的是,我的望远镜朝向天空而是朝向对面的窗户。
对面住著一对情侣,一对男性情侣。
我搬到这座大厦的那天,打开卧室的窗户,看到对面一对同性情侣在拥吻,於是,我买了一架望远镜,每天躲在厚厚的窗帘後面窥视这对情侣。
望远镜质量很好,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小个子男人胸口的黑痣。
这是犯罪,我知道。但是我抑制不住窥视的欲望,就如同抑制不住每天晨起勃起一样。
我就这样看著他们,他们接吻,做爱,吵架,和好,再做爱。他们住在顶楼,所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忘记关上窗帘,倒是给我的窥视提供了方便。
今天他们家里来了客人,一个长相慈祥的中年妇女,女人脸上没有笑容,严肃的看著他们。
然後他们开始争吵,女人脸上满是愤怒,高个子的男人跪在女人脚边,伸手抱著女人的腿,小个子男人站在那里,低著头,他好像哭了。
女人伸手给了小个子男人一个巴掌,我在这里仿佛都能听到那清脆的声音。
女人把高个子男人拉走了,高个子男人极不情愿,一步一回头,但最终还是被拉走了,门关上了。
小个子男人抬起头,眼里还有泪水,那眼神让我的心一动。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小孩子时,也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那是住在我家对门的叔叔,笑起来会露出好看的酒窝。30几岁没有结婚,但是很喜欢小孩,总是买瑞士莲巧克力给我吃。
直到有一天,妈妈和爸爸聊天说对面的叔叔是个同性恋,让爸爸看紧我不要让他再接近我。
“妈妈,什麽是同性恋?”
“就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那妈妈喜欢爸爸,爸爸不是男人吗?”
妈妈被我问的哑口无言,生气的叫嚣“总之你不许跟他说话!你要是和他说话,以後就不要想再吃糖了。”
不能吃糖对那时的我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那之後,没有人再和他说话了,大家看到他都像躲细菌一样的躲著他。
有一次,我和爸爸出门,碰到他。他手里拿著一盒瑞士莲巧克力,看著我欲言又止,爸爸抱著我跑回家,我趴在爸爸怀里,越过爸爸的肩膀看到他在後面看著我们,!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把他关在外面。
我没多久上了小学,一天回家时在小区的秋千上看到他自己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人,我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伸出手来想摸摸我的头,我侧身躲开了。
“我妈妈说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泪光闪闪。
看著他的表情,我好像伤了他的心,张张嘴想说声“对不起”但始终没说出来。
天上落下雨点,我跑回家,趴在窗户上看著他坐在秋千上,头低的快碰到胸了。
“宝宝,帮妈妈去买点酱油回来。”
我撑著一把红伞,去门口的超市买酱油,回来时他已经不再那里了。
到了楼道口,我站在那里收伞,忽然听到!的一声,红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身。
他趴在地上,脸扁扁的贴著地,四肢奇怪的扭曲著,鲜血涂了一地。
高空下落的冲力,让他的一颗眼球滚到我的脚边,黑色的同仁看著我。
突然,我觉得这样的他很漂亮。伸出脚一踩,再抬起脚的时候,他的眼球像葡萄一样,被我踩爆了,流出透明的胶状液体。
“啊!”後面传来妈妈的尖叫音,我被一把抱起来。
当天晚上,妈妈抱著我睡觉,耳边传来妈妈无休止的抱怨,後来变成咒骂。
第二天上学时,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连墙壁上都被刷上新的油漆。
小个子男人的眼神和那时叔叔的眼神一样,也许那女人也说了他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关上望远镜的镜头盖子,我掏掏口袋,发现没有烟了,随手抄了一件外套出门买烟。
太阳被云遮住,外面阴阴的冷,我缩缩脖子,让外套的领子可以遮住自己的嘴和耳朵。
买了烟回来,看到小个子男人迎面走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擦身而过时,我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无视他困惑的眼神,我低著头快步往家走。
太阳从云的背後探出头来,世界又恢复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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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我年少无知时伤害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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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穿越文超小短篇。
七日谈
我发誓,我绝对没看到那汽车,不然我也不会违章驾车,自行车了。
所以当我被撞得以抛物线飞出去的时候,留在世上最後的思想火花是“完了,我拿不到全额意外伤害保险赔偿了,我要自己掏50%的医药费了。”
事实证明,我是多虑了,我根本不用进医院,因为我已经死了。
飘在半空中看著120把被撞的乱七八糟的我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很难过,这下连我妈都认不出我了,因为我的脸已经撞烂了。
来不及感慨,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卷进黑洞中。
慢慢的,又有了光明。
我慢慢调整视线,看到一片蓝蓝的天,绿绿的山崖,动动身体,全身散架一样的刺痛,艰难的动动脑袋,看到我躺在地上,身上穿著湖绿色的衣裳。
我……终於……顺应……形势……穿越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分析形势,这个倒霉老兄应该是从那崖上掉下来的,全身骨头摔得差不多全断了,爬都爬不起来。
我躺在地上等著那个逼我跳下来小攻或者小受良心发现寻我回去,好吃好喝的养著,或者有位英俊潇洒多金的小攻或小受捡我回去上我或者被我上。然後我要用我在未来世界学到的知识帮助这个世界的人们,向无数穿越的前辈们学习,把这个世界踩在脚底下。但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昏过去,因为伤口太TM疼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躺在崖下,看著蓝蓝的天,崖上青青的草,不禁感慨,我从生下来久没见过这样的美景,我家的天总是灰蒙蒙的,草上全是农药,只有变异的昆虫才敢躺在上面。就这样,我看了一天,肚子已经饥恶的快痉挛了。於是我的身体采取应激状态下的低耗能状态,我又昏过去了。
第三天,我身上的伤口已经疼得麻木了,肚子也饿得麻木了,我开始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可惜没人听得到。
第四天,我觉得我死定了,这哥们肯定是仇家追杀掉下崖的,小攻小受都化成泡影了。
第五天,我身上已经没有什麽感觉了,眼前倒是飞来飞去全是金条,可惜我连手也抬不起来,抓不了金条。
第六天,我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了,昏昏沈沈的过了一天。
第七天,我终於又死了。我的灵魂飘出来,看著躺在那里的尸体,奇怪,本来是一个看起来极美丽的少年,搁哪个耽美小说里也是个极品受,为什麽我在这里躺了七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等到?
飘著飘著我终於发现症结所在,原来这悬崖有个断层,我躺在中间那层,飘在空中可以看到一个憔悴的男人疯了一样在崖下寻找什麽。
顿时,我欲哭无泪,我们三个人,到底是那个比较倒霉啊……
无忧(短篇,和现在和风格不太像)
要不是前几天朋友问我,我还真不记得曾经写过这麽一篇文。
最近要考试,一直没有来,我不是要弃坑的,等我一月底考完试就回来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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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著手里的羊皮古卷,文熙缩了缩脖子,因为走的太快,身上伤口撕裂开,痛彻心扉。
已经七月了,夜里的风还是透著森森的寒意。
羊皮古卷上是一幅地图,林伯对他说,地图指引的地方有个人可以帮他。
他的烦恼,从那个夏天的午後,一个少年朝他微笑并伸出手开始伴随了他10年。他的少爷,偷偷爱了10年的少爷。
地图指向郊外,文熙低下头加快速度,等再抬起头,面前是一片火红的花海,立在花间,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郊外何时有了这麽一片花海,文熙仔细的想著。走进才发现,这花开的邪门,一朵一朵突兀的立在青梗上,没有叶片。
过了花海是一条河,河里墨一般的水静静地没有流动,一座小桥跨过河两岸,对面是一家茶馆,茶馆招牌上写了两个烫金大字“奈何”。
走进茶馆,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和尚在角落里喝茶。
找了张桌子坐下,一个穿著红衣的女子翩然走过来,粉面含春,明眸皓齿,17,8岁的长相,手里拿著一个烟袋锅子。
把羊皮古卷放到桌子上展开,“林伯让我过来的,说是你当年欠了他一个人情。”
女子看著羊皮古卷,眼中笑意更浓:“林之轩吗?”
明明是个17,8岁的青年女子,但声音却低沈沧桑的像个老妇。
想著林伯似乎是叫这麽个名字,文熙点点头。
“我……”
刚想说些什麽,女子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不用说,我都知道。”
说完,转身向柜台走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壶茶。
将一只青花的茶碗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碧绿,散发淡淡的馨香。
“先喝杯茶吧。”
文熙拿起茶杯,放在唇边呷了一口,酸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开来。皱了下眉头,抬头看到女子温柔的笑脸,又一口,这次是一股苦涩的滋味,苦得文熙眼睛也湿润起来。第三口,辛,第四口,咸,最後一口,竟是蜜糖般的甜。一杯茶竟然尝出了酸苦甘辛咸五种滋味,忽地文熙仿佛忆起什麽,“敢问姑娘贵姓?”
女子与长相不符的苍老声音在耳边响起“婆婆我姓孟。”
渐渐,文熙眼前暗了下来,一幕一幕回忆在眼前回放。
他躲在稻草堆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看著外面,身上布满老鸨留下的鞭痕,他心里只想著不能被发现,被发现一定会被打死的。
一双脚停在草堆前,稻草被拨开,一个少年朝他伸出一只手,逆著光只能看到少年笑得灿烂的白牙。
跟著少年回到家里,成了他的书童,抱著棉被睡在少爷塌下,每天看著少爷的睡脸。
少爷有很多新奇的游戏,每天带著他上蹿下跳。
少爷12岁那年,来了个博学多才的老先生,少爷的心收了,跟著先生读四书五经。
少爷13岁那年认识了尚书的女儿,晚上睡觉前少爷谈了很多女孩的事情,女孩琴棋书画无人能出其右。少爷看不到,他说到女孩的时候,脸红的像擦了夫人的胭脂一样。
从那之後,少爷更加用功的读书,琴棋书画均有进展。
少爷14岁那年,一天起床,他发现少爷身体的变化,他跪在少爷腿前,嘴包住少爷的分身,少爷第一次在他口中释放。
年轻的身体尝到情欲的滋味,慢慢的无法满足只用嘴解决,少爷15岁生日那天终於完整的进入他的身体,第一次少爷完全无法控制,疯狂的在他身体里抽插,让他三天没能下床。
慢慢的少爷学会控制,他也就再没机会在激情过後留在少爷的床上。每次躺在塌下,看著少爷床上的青幔,听著轻轻的鼾声,他张张嘴,无声的说著,“少爷,我爱你。”
“今日我答应玄华兄一定要请到文司兄的大驾,文思兄可不能让我失信於人啊。”
“嘉言兄又不是不知道小弟从不去那秦楼楚馆。”
文熙在外面听到书房的声音,停下脚步。
“燕尚书最不喜欢那些放荡之人,我要是去了,尚书大人肯定不会将女儿嫁给我了啊。”
“原来如此,到时候大喜可不要忘了为兄这一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
後来他们说了什麽,文熙已经听不到了,心里一个声音萦绕著,“他只和你做不是因为你特别,是因为他不能让他未来的妻子和岳父知道。”
日子还是一样过著,只是文熙把他的爱恋藏的更深了,连那无声的爱也说不出来了。
16岁那年,少爷终於如愿,娶了尚书的女儿,少奶奶出落得更加明豔动人。
书房里经常传来琴瑟和鸣的声音。
文熙成了文家的总管,顶替了林伯的位子,林伯留在文家做花匠。
开始的两年少爷和少奶奶过得很美满,没多久少奶奶就怀孕了,文家有了小少爷,小少爷长得跟少爷小时候很像,也喜欢咧著嘴呵呵的笑。
但渐渐的,少爷的笑脸越来越少了,每天喝著闷酒,直到有一天,酒醉的少爷终於吐出心底的话,少奶奶在床上像条死鱼。
少爷开始纳妾,小妾越来越美豔,出身也越来越低下,最後少爷竟然带回来一个小官,叫樱。
樱来了之後,少爷也不怎麽去少奶奶和小妾们屋里了。
有一天小官被发现溺死在荷花池里,樱贴身丫鬟指著他叫喊,“是文管家,是文管家推了樱少爷一把,樱少爷才落水的。”
“不是我。”他一定是叫嚷不过女人的,而且大喊大叫也不是他的风格,他是个男人,他没有哭喊的权利,所以,他只能选择淡淡的回应。
少爷说他会调查,把他关进地牢,鞭子一下下落在身上。
“熙熙说什麽我都会相信的。”少爷说的话好像还在耳边,但是仔细一想都过了8年了,久的连自己都快忘了,少爷也已经忘了吧。当天夜里林伯偷偷将他放了出来。
给了他一张羊皮古卷,让他找到上面的地方。
记忆就像滴落水中的墨汁慢慢变淡,最後竟什麽也想不起来了。
彼岸一朵鲜红的花破土而出,突兀的立在青梗上,没有叶片。
看著眼前男人灵魂之光从浑浊渐渐变得晶莹剔透,女子笑得更欢快了,仿佛春风吹过湖面。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於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角落里的和尚慢慢吐出几句话。
女人看著和尚,收起桌上的青花瓷杯。
很多年前,有个和尚来到这里,留下两样东西,一件是看到在红尘中翻滚的生灵之苦流下的慈悲之泪,另一件是一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