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利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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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了有了。”嘉烈拿起一件有点像天界军装的衣服来,“《银河英雄传说》里说的帝国军装。正配得上你那头发----扮成莱茵哈特再带上这个面具后就没人认识你了。”
  雅薇无奈地叹着气:“算了,那就走吧。”
  “慢着!我要扮疾风之狼米达麦亚!”亚纳尔在一旁捣乱。
  嘉烈拍了他脑袋一下:“别说扮疾风之狼,你扮武大郎身高都不够格!”
  一行人迅速向广场赶去。
  广场比白天更热闹,人山人海,化妆成什么的都有,不过还是以蔬菜和水果居多。听说这是当地的民俗:节日的时候,居民们喜欢扮成蔬菜和水果的样子参加化装舞会,这也是对蔬果种植业的一种祝愿。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堆大白菜大萝卜和大西红柿后面找到了米歇尔他们。
  “麦克……你居然扮成怪物史莱克,哈哈哈哈……谁这么英明,我要去拜访他!”亚纳尔笑得捂住嘴巴,眼睛眯得都看不见眼珠了。
  米歇尔把绿巨人怪物装向上托了托,因为这套COS装是纸质空心的,随时可能会滑下来。他把面具摘下来笑道:“不好看么?”
  “呃……当然很特别。”亚纳尔支吾道。
  卡穆尔在一旁把白绸裙子提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卡玛,你扮的是?”亚纳尔发现了亮点。
  “《圣传》里的迦楼罗王,对我来说就这一个还勉强凑合。但是肩膀上没有架着什么。”某乌鸦无奈地耸耸肩。
  “真是刺瞎了我的狗眼!”亚纳尔郁闷地捂着胸口大叫道。
  这时候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呀呀……看乌鸦扮成那个样子就是瞎了狗眼,那看我呢?”
  一身白色紧身战斗服,长长的银蓝色头发束起来(舍不得剪)戴着红色的隐形眼镜,扮演凌波丽的路斯菲尔走了过来,一旁还跟着扮演成震旦剑仙的文斐和扮演美少女战士的查德。
  “欧!”亚纳尔痛苦地捂上了眼睛。
  这时卡穆尔拿出一个通讯器来拨号:“喂?是阿速卡(爱丽丝的化名)吗?把你的召唤兽‘快风’借我用一下……不不!你不用来了,又没有战事……其实也就是化装舞会啦……”突然他立刻把通讯仪拿到离自己耳朵一尺远的地方。
  “我才不会把我花了三千块买的快风鸟借给只知道吃喝玩乐而且嘴下没德的白痴呢!”从小小的喇叭里传出了音量极大的愤怒的尖锐女声。再看某乌鸦已经双眼紧闭地捂住了耳朵,银白的眉毛几乎皱成了一根。
  亚纳尔立刻精神了,重复了一遍:“只知吃喝玩乐……”
  查德接着补充:“而且嘴下没德……”
  “乌鸦做老师好失败哟……”两人异口同声。
  “他就是乌鸦,也是个白头老鸦。”文斐笑道。
  开始放烟花了,满天都是一点一点彩色的火光乱飞,此起彼落。有些烟花是一个弹子窜上天,然后在空中爆开一把开着的五色大伞,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有些纯粹是自始至终一道金色火光没别的杂色;还有些烟花让一根绳子拉着,点燃,顿时一道火瀑布就垂下来。这些是沙漠人想出来的玩意儿,也就是图个热闹好看。
  舞会开始了,广场旁的大排档也忙了起来。
  嘉烈跳了一会舞,便和尚德奉走到排挡前,各自点了一杯酒,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要不是提亚斯也是个左撇子,这事一时还不好收场……”嘉烈右手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透明的酒液,眼睛眯了起来,瞟着尚德奉拿着酒杯的左手说。
  “你不是在她说出真相前,抢先动用魔界契约的力量把她毒死了吗?”尚德奉由于喝多了,脸上呈现几分娇艳的樱桃红色。
  嘉烈冷笑道:“哼,你行事也太不谨慎了,竟然勾搭上了马林的老婆……还好你聪明,事先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不过还得多杀一个人----希望米歇尔永远不要知道多尔是谁指挥提亚斯杀的。”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
  “莉莲是个很优秀的工作人员。”尚德奉凝视着手中的红酒,深情地感叹道,“潜伏一千多年都没有露馅,关键时刻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斯塔烈德的回归,不仅使大半主流媒体都站在天界这边,还让奥兰多一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愿她来世能找个好归宿----千万不要卷入政治的斗争了。”
  “很难吧……?只怕与神圣自由公会的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嘉烈望着一朵朵升起来又消失的烟花,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斯塔烈德逗留了几天,就该回天界了。
  玛蒙、路斯菲尔、爱利诺、嘉烈、赫尔和莱亚要回魔界一趟,所以他们在城门口分开了。
  “喂……常来这里玩啊。”米歇尔笑道。
  “好的,麦克,你保重。”
  路斯菲尔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坚实的沙地里,夕阳映得他身上的金边红衣轰轰烈烈地鲜艳如火,他戴着和衣料同色的面纱,蓝色头发扎了起来,面纱被风吹着,晃晃荡荡地向太阳落下的方向飘,红纱的衣料鼓鼓作响。玛蒙站在他旁边,牵着一匹枣红马。
  “玛蒙……你真的要去魔界?”米歇尔有些不舍地问。
  玛蒙苦涩地笑了一下:“杰西卡……不,既然提亚斯已经死了,那么,我也应该离开这个让我伤透了心的地方了……或者……保重吧!我已经受到启明神官的推荐,到奈落的财经大学里读书了。”
  米歇尔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哑声说:“好兄弟……保重!记得给我写信。”
  玛蒙点点头,跳上马,疾驰而去。
  夕阳西下,大漠孤烟,天地一色。

  魔界的朝阳

  由于假期没有结束,所以路斯菲尔一行人到了魔界奈落城度假。
  “除了奈落神殿,和神殿附近最大的图书馆还有奈落人民公园之外,值得一去的就是巴弗灭王朝的宫殿群,它的建筑价值和艺术价值可以与天界以古圣堂为中心的宫殿群媲美,宫殿群位于奈落旧城的中心,南北长999米,东西宽777米,面积约为776223平方米,传说该宫殿群共有大小房屋9000间,实际根据专家测算该宫殿群共有房间6660间,暗合666这个大吉之数。宫墙约高18米,墙外有66米宽的护城河环绕,该宫建成于法历前1500年,经历了路西弗,巴弗灭,新魔界政府三个政权的更替。‘三月十八’革命后,新魔界政府宣布它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进行了相当规模的修整……请看宫殿群左方那座黑色的,震旦建筑风格的高塔,它是著名的星楼,与宫墙同高的塔尖‘指示之针’正对天顶永远不落的拂晓明星,每一位暗黑神殿的教宗在上任后都必须到星楼上为当时的统治者占星祈福,当然,随着新魔界政府的诞生和星舞一世的被害,这条规矩也逐渐失去了约束力。”路斯菲尔指着黑色的宫殿群和高大的宫墙详细地为玛蒙和莱亚做导游。
  "呐呐……当年你们打进宫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玛蒙问。
  在路斯菲尔脸上,一丝悲哀的表情转瞬即逝,随即笑道:“啊,不辛苦,我们接着说……在‘三月十八’前,第十二任教宗星舞一世大人在星楼上被杀害,这就成了新魔界政府起兵的导火索……”
  “当时他在塞玛的部队里做政委……对吧?政治委员。”爱利诺说。
  “对对对。”赫尔也笑道。
  “喂……路斯菲尔,这么一大帮子人……住哪里呀?”爱利诺又开始捣蛋。
  路斯菲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然是住个好点的招待所。”
  “去你妈的!”嘉烈作势要打他。
  他开心地猫着腰,躲过不疼不痒的一掌,笑起来:“当然不能让你们住招待所罗,住我那里吧……虽然简单了点,但还算是能住人的,七八个,没问题。要是人多点,神殿也会给提供住处。”
  “对,神殿!还没有好好地参观过神殿呢!”玛蒙兴奋地说,不过一会儿眼神又晦暗起来,“不过我没有多余的钱……”
  “神殿不要参观门票而且免费治疗,但是你若需要导游神官陪同讲解的话要额外收钱,40元附导游解说。还有做法事也要收钱,当然收费标准视法事的规格和家境而定。”路斯菲尔打消了他的顾虑。
  “算卦多少钱?”嘉烈毫不客气地揭他伤疤。
  “那要看你摊上什么水平的神官。”路斯菲尔笑眯了眼,大言不惭地指着自己说,“像下官这样水平的……”
  “出台200,包夜500,打手枪100.”嘉烈急忙接下茬。
  “你对风月场所真熟悉,我一定要告诉雅薇先生。”路斯菲尔赶紧捅他软肋。
  “你怎么知道我熟悉?你不会经常去吧……把爪子伸出来让我看看处子线。”他笑着打了他一拳。
  傍晚神殿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宽敞和安静,路斯菲尔带他们脚步轻盈地穿过用雕花玻璃和大理石雕刻装饰的走廊,带起一阵空旷的回音,让人感觉在这里发出声音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月光透过玻璃默不作声地照进来。照在光润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廊左边的墙壁上挂着历代教宗的画像,或潇洒英俊,或睿智优雅,或英姿焕发,或端庄美貌……而今只是毫无生气的画像,默默无声地悬挂在雪白的墙壁上供人凭吊或感叹。
  “这是魔界第一代教宗----路西法的画像,传言道这张画像会在深夜活动,每当统治者做出对魔界弊大于利的政策时,画像的眼睛会留下血红的泪水,当然,这仅仅是一个传言,因为无论哪一个统治者都会维持自己勤政爱民的形象,即使画像会在夜晚流下血泪,也会在他们的命令下在早晨被抹去。”路斯菲尔指着第一张画像说。
  画中人除了流水一般的长发是黑褐色,方框金丝眼镜后的眼瞳是近乎黑色的深红以外,和路斯菲尔颇有几分相像,温柔文雅的气质中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冷戾。
  看身材应该是高挑而瘦削的,外表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翅膀服帖地收拢在背后。
  “还是那么漂亮呀,留起长发了同样漂亮。”莱亚凑过去看了看,说。
  “耶?莱亚前辈?怎么了?”路斯菲尔诧异地问。
  莱亚眯着眼,心情舒畅地一笑:“当年路西法嫌自己脸庞太小,小小的尖尖的一张瓜子脸,留长发不好看,所以就没有留。”
  “是吗?您还知道些什么?”路斯菲尔的好奇心上来了。
  “我还知道他喝绿茶的时候偷偷往茶里掺酒精----天使长们年轻的时候,天界有禁酒令的,但是大家还是变着法子过酒瘾,他首先想出来了这个办法。六十五度的粮食酒,他就直接掺在茶里面喝。”莱亚笑道。
  “喔……还有什么?”路斯菲尔拿出了随身的笔记,将脖子伸过去。
  嘉烈在一旁调侃道:“启明,市长(试长)喔。”
  “哎呀!”他自知失礼,又急忙把脖子缩回去。
  “启明,专员(钻圆)喔。”(注:这意思就是王八)
  “卧槽泥马勒戈壁!”路斯菲尔背出来一句经典的异界诗词。
  又拜见了路斯菲尔的几位同僚:行事干练的珍妮弗、活泼的贝尔菲高尔和令人愉快的开心果亚米、眼神有些忧郁,工作稳重的迪密特等人。到路斯菲尔的住处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路斯菲尔住在神殿后方的一处小洋房里,一上一下,四室两厅的房子,一间卧室,三间客房,身为大神官,他本来有权利住更宽敞的房子的,不过他以“不习惯住在太空旷的房子里”的理由拒绝了神殿的好意。
  门锁差不多上绣了,路斯菲尔从次元袋里取出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门,一股有点像陈旧的报纸浸过水后气味的潮气迎面扑来。
  “这简直是死灵法师住的地方!”莱亚抱怨道。
  房内阴沉沉的,像个鬼屋,阴暗的渗出一条条水渍的灰色水泥墙面,水泥天花板,水泥地板。没有墙纸,没有海报装饰,窗户还算是明亮的,只是没有窗帘。代替窗帘的是窗户上一个破败的大蜘蛛网,而且蜘蛛网上并没有它的主人----蜘蛛大概已经死了吧。
  客厅的沙发被施了魔法,纤尘不染。对面的桌子上,看来比较值钱的家当是一个不知道在哪种语言里叫电视的玩意。它也被人施了防护魔法。
  “没有咖啡,喝杯茶吧。”路斯菲尔有些局促地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喝什么都没意见。”玛蒙并不客气地说。
  路斯菲尔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子,端着几杯红茶和佐茶用的绵白糖桔子干出来了----原料是他今天刚在超市里购买的。
  “启明……我问你一个问题。”赫尔拿起一片桔子干,小口咬了一下。
  “嗯,什么事?”
  “阿斯莫德说过你不喜欢吃这个的,而他非常喜欢。”
  嘉烈在一旁拼命瞪他:赫尔呀……你不知道你是在剜他的伤疤吗?
  路斯菲尔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没心没肺的笑脸:“你说这个么?人是会变的,再加上你和他有些血缘关系,口味应该不差吧?”
  “你不是在忏悔吧?”赫尔放下手中的点心,语气生硬地说。
  一时屋内的气氛僵硬得令人喘不过起来,这句话就像是把人硬生生地塞进了灌满水泥的箱子里。再盖上厚厚的箱子盖。
  路斯菲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异常痛苦,暗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的亮光。
  "这是怎么回事?”玛蒙小声问众人。
  “安静点。”嘉烈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这天晚上,玛蒙独自住了一间卧室,赫尔和爱利诺住在一起,嘉烈和莱亚住在一起。路斯菲尔自然是住在他自己的卧室。
  大家心情自然很轻松,以为这件事只是小小的摩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嘉烈一直睡到上午10点才起来,朝阳温暖地安抚着房间斑驳的墙壁,他这才想起魔界难得一见的太阳又出来了。
  莱亚比他起得早,一大早就和爱利诺他们去城里了。
  他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路斯菲尔的早课也应该做完了,但是他的卧室里却不见动静。他立即警觉起来,轻手轻脚摸到他的卧室门前。
  “我是阿莉丝贴儿,启明,我可以进门么?”他隔着门往里喊道。
  “没有锁。”门里面传出他略显虚弱的声音。
  他把门一推,虚掩着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路斯菲尔背对着他,只穿了一件水红色蝉翼纱的旧睡衣坐在床上,长发如同流水般披散下来,屋内除了他坐着的带衣箱的木床,木制写字台和满满的两架书外,没有其他的陈设。
  写字台上斜躺着一支老旧的红色塑料外壳钢笔,没有笔帽。写字台下的纸篓里躺着不少写过了的废纸。台上的日历还停留在他动身去安吉拉学院的那一天。日历旁边有一个烧杯,烧杯里还有一点水。看来他昨天并没有喝那种他时常喝的绛红色的茶水。
  烧杯旁是一个褐色的玻璃瓶,瓶上贴着安眠药的标签,已经一粒药也没有了。枕头上满是紫红色的水渍。
  “启明你……”一看到那水渍,他莫名地紧张起来。
  路斯菲尔转过头,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天界的天空一样的瓦蓝色,令人心旷神怡----属于天使的眼睛。
  “你或许知道了吧?”他的声音飘渺模糊,如同梦呓。
  "或许你应该写在日记里……”他弯下腰,凝视着他的眼睛。
  “不!”他突然激动起来,将拳头放在锁骨下方,紧紧地贴着,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会死……那样会死……”
  说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喉咙里咕哝了几声,他可能想哭又哭不出来。似乎像一只脱不出蛹壳的蝴蝶一样拼命抖动着肩膀和羽翼。巨大的黑色羽翼哗哗作响,羽毛在房间里四处飞散。
  “我……我……这么多年了……他们……他们……”他无力地抽噎着,莹亮的泪珠从指间滑落,掉到白色的床单上。
  他失去了平日的开朗和自持,抽泣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接着是如同溃堤般的情绪爆发,仿佛千年来的泪水都要在这一刻流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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