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之际,假以之情。----脑壳

作者:  录入:09-11

  此时韩煜感觉自个整个人就像是泡在了葡萄酒里,全身一股葡萄酒的甜腻香味。
  胃里翻涌的也是那些深红色液体,就算是啤酒照那么灌下去他妈的也是会死人的啊!
  ……都说北方人能喝,可也挨不过这群天天泡红酒里的生意人啊。
  韩煜拍了拍自己一直在宴会上不停陪笑而导致持久性抽搐的脸部肌肉,甩了甩因为存手机号码而导致拇指发酸僵硬的右手,抖了抖身上的那件进宴会前还只有十几克却因收名片已增重到一千克那件衣柜里唯一的西装后,韩煜撑不住了,这真是比呆在民工房里还折腾人啊!
  得了,爷先走一步吧。
  就在韩煜要跑人时,发现自己迷路了!
  黑着脸转了半天,在好不容易找着个电梯却发现竟还没按钮。
  韩煜愤怒了!
  在把能问候的祖宗都问候完了后,韩煜看着面前的电梯,泄气。
  光溜溜的电梯楼层表,光溜溜的电梯大理石台面,光溜溜的电梯未开的门,一切都光溜溜的,就差个光溜溜的电梯按键板。
  接下来,韩煜挠着脑袋在附近转了一圈,就没再找着别的电梯了。
  这下,韩煜真傻眼了。
  站在光溜溜的电梯门口半天,有些懵。
  是自己喝高眼神儿不行了,还是走错地儿了?
  不对啊,这就是电梯口啊,安全出口的标志还在这儿呢。
  可他妈电梯怎么能没有按钮?
  没按钮的电梯还能叫电梯么?
  韩煜想不明白不说了加上头也晕的厉害,差点没站稳,单手撑着电梯门才没摔倒。
  这下,韩煜真知道自己喝高了。
  其实只要不是烂醉的人,一开始还是有意识,可就算再也有意识身体还是不听使唤了。
  这不,韩煜发现自己连个电梯都找不着了,这不瞎了嘛。
  就在韩煜找不着北的关键时候,一个天籁之音在身后响起:“先生有什么需要么?”
  瞬间韩煜有种抱着对方痛哭流涕的冲动。
  面前这个小服务生在听完韩煜的解释后,礼貌地对他解释:“对不起,先生,这是专用电梯,不对外开放。”
  “专用?”韩煜花了半天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再花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对小服务生说,“诶,就是只能从里头打开、按键在电梯箱内、只能从特殊楼层打开、然后给特殊人员用的那种电梯?”
  “是的,先生。”小服务抹了把汗。
  “大爷的。”韩煜愤慨地骂了句后,看着小服务生说,“我估摸着是我迷路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儿还挺饶人的,我转三圈愣都是没绕出去,跟鬼打墙似的原地打圈。”
  小服务生更是冷汗,没好意思跟韩煜说,您一个人在后台转了那么多圈能转出去就不正常了。
  “那,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太需要了。我估摸我还醉了,放心,我还到没成泥那一步。那啥子,小兄弟,过来一下,你能扶我去走正常人走的电梯么?这玩意儿太高级,咱用不起。”韩煜单手撑着电梯未打开的门说道。
  “诶。好、好的。”小服务生有些发休地看着韩煜,“我带您去。”
  就在韩煜要直起身时,身后的电梯门突然被打开,韩煜一时没反应过来,加上又醉着在,一头栽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估计也给门外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哎哟哟!”
  “先生——”
  “小心!”
  一阵忙乱。
  好在电梯外的那个小服务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韩煜衣服,才没让韩煜摔的太难看。
  就在韩煜刚要抬头道谢和道歉时,一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磁性嗓音从天灵盖劈下,瞬间让半趴在地上的韩煜他奶奶立即断了抬起头来的打算。
  “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买彩票、烧香拜佛、看观音求如来、拜耶稣爱圣母、跑火星上月球的,韩煜脑里唰唰地闪过一系列念头。
  所谓孽缘啊孽缘啊狗血啊狗血。
  韩煜已经想不出言语能表达了。
  “先生?”对方看着保持着被吊在半空无比抽搐姿势的韩煜,又问了句。
  而韩煜最终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诡异笑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说。
  “闫大哥,又见面啦。”

  酒真是好东西呀[改]

  靠在沙发上,韩煜甩甩还有点天旋地转的脑袋,就见闫柒端着水杯走来,站在一边把杯子递来。
  “哦。谢谢了。”韩煜点头接过,结果头更晕了,这回连坐稳都成问题更别提拿杯子喝水了。
  闫柒见此,转身从饮水机盒子上抽根吸管放在杯里,问:“你喝了多少?”
  “不清楚了。反正就没停过,那群人太牛了,招架不住。”韩煜靠在沙发上,摇摇手,“怕是喝不下了……”
  “解酒的,不多。”闫柒把插了吸管的杯子到韩煜唇边说:“喏。”
  韩煜囧了。
  不光韩煜,就连闫柒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唇角噙着笑又示意了下韩煜:“别绷着了,赶紧喝吧。”
  韩煜有些郁闷,这么大人了,还被对方当成一小孩子般对待,这终归有些囧人。
  奈何自个醉的又够呛,不得已,认命吧。
  唇间的舌刚要卷住吸管,结果杯子一晃,到嘴边的管子又滑了出去。
  “唔?”韩煜迷茫地看着闫柒,“你手抖什么?”
  “我,手酸。”闫柒的笑容没一丝裂变,但与之不相称的倒是背在身后因收紧五指而发白的骨节。
  “哦,那你放下吧,我自己来。”韩煜勉强地撑起发软的身体。
  “不用了。”闫柒笑得纯良,“就当锻炼了。”
  韩煜狐疑地看了闫柒一眼,有些纳闷,也没再问下去,换了个话题和闫柒有一句没一句扯淡。
  而闫柒那纯良的笑容下,是内心的纠结。
  去他娘的锻炼,纯他妈的找虐。
  当然,这也只能说是自个心甘情愿的自虐。
  喝完醒酒液,闫柒转身把杯子放一边,重新给韩煜倒杯清水,而韩煜靠在沙发上走神。
  游离的目光落在饮水机边站着人,有些移不开了。
  闫柒没变,大体还是那样,剪裁得当的西装见不着一点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完美无缺。
  边看着闫柒的背影韩煜边问了个傻逼到极点的问题。
  “诶。你是总裁那什么董事长吗?”
  “怎么说?”闫柒看着韩煜有些不解,这回自己也搞不清楚韩煜那个脑壳里到底在想什么。
  “小说上不都这么写的么。”韩煜借着酒劲说道,“那啥子,在总裁专用电梯里遇见的帅哥八成都是总裁之类的……”
  “你真喝多了。”闫柒挂着黑线说道,“那不是什么总裁电梯。只是办公区和楼下客房餐饮区相通的员工电梯。”
  “一员工电梯都高级成这样儿。”韩煜扶额苦笑,“……诶,小说不靠谱。”
  “哈哈。”闫柒笑着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抬头看到韩煜这身装扮便好奇地问道:“你怎想起来穿成这样?”
  这可是第一次见韩煜穿西装,虽然样式是老了些……一副正儿八经样的韩煜,闫柒有点不适应。
  “唔?”韩煜一时没反应过来,见闫柒是指着自己这身西装后也颇为无奈地解释道,“还不是给逼的,学长可是拿拍卖会威胁我……”
  果然还是老样子,闫柒无奈笑笑,随口问道:“你这次来上海是为了哪个画展?”
  “不是画展,是拍卖会前期的展示。”韩煜揉揉太阳穴,“说起来,咱开始只是来参加婚礼当伴郎的。”
  “婚礼?”闫柒把杯子递给韩煜,后者接过。
  “嗯,师姐的婚礼,结果被骗了,早来上海几天,就被学长绑来参加这个拍卖会。”
  “你拍卖?”
  “哈,我还没那名头,过来就是跟业内的人打个照面儿混个脸熟的。”
  “难得。”闫柒笑,“想不出来你也参加这种人际交往。”
  “所以说被逼的嘛。”韩煜极为委屈,“我情愿面壁思过也不愿遭这罪啊。”
  闫柒笑笑站起身对韩煜说道:“那你先就在这儿休息会儿吧,我走开一下。”
  “诶?你是还有事儿吧,那我就不打扰了。”韩煜连忙要起身。
  “不碍事的,我出去跟助理说一声,这里没人会来打扰。”闫柒示意韩煜重新坐下。
  “不是,我就……”
  “你就歇着吧。”闫柒哭笑不得,“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是偷跑出来的吧,就别装了。”
  韩煜脸色微僵,闫柒倒是显得极为平淡笑笑就转身离开。
  在一声轻不可闻关门声后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整个屋子的灯光被闫柒临走时调成最弱,在昏暗的暖光下,韩煜视线内有些模糊,再也看不清。
  被看穿了。
  面对闫柒太过紧张而显得不自然的表现全被看穿。
  如果不是借着酒劲,韩煜做梦都不敢想象自个还能平静到跟什么都发生过一般和闫柒面对面聊天;如果不是借着酒劲,韩煜压根就是不想在这里呆上哪怕一秒。
  这是闫柒的势力范围,不是自己,这点韩煜太清楚了,也因此,才不安。
  现在跑回去肯定会被学长追问,继续留在这里还得去面对闫柒。
  怎么看,自己都是被折腾份。
  想那么多干嘛呢,人生吃好喝好的过呗。
  实在是懒得去想这些了,韩煜干脆躺在沙发上,阖上眼。
  昏昏欲睡。
  所以等闫柒过了有一小时回来后,竟然发现人还在不说了,并且以心安理得地神情睡着在沙发上。
  闫柒第N次发觉半年不见这家伙还是能把人气吐血。
  走上前,并没有立即喊醒韩煜,闫柒反而沿沙发坐下,一声不吭。
  阖上的眼睑、匀速的呼吸、起伏的胸膛,凤眼狭长,骨节泛白。
  ——老子白养你十多年!这点克制力都没有,你就别跟我了。
  ——你要是再给我扯淡就别再跟我要人!
  李修不只一次的警告,闫柒自己也明白。
  没有那个只手遮天的能力,那干脆就放弃。
  这样就可以了,陷得更深的话,害得就不单单是自己了。
  房间内一时只存在着微弱的呼气声。
  难得的片刻宁静被清脆的女声打破。
  “哥。”闫芷穿着一袭藕色长裙站在门口说道。
  当思绪被突然被打断时,闫柒头也不抬地说道:“来这做什么?不是叫你在楼上呆着么?”
  “沈叔叔来了。我亲自下楼把人接到会客厅去了。”
  “二少呢?”闫柒站起身,转身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一个本子。
  “二叔那边还来没消息,不过女王殿下来的几率比较大。”闫芷走进看着睡着的韩煜,咯咯直笑。
  “有事?”
  “刚听秋姐姐说你在电梯浪漫地把一男人亲自接到休息室来,我好奇地抓人问了半天才知道对方是个醉鬼,还在幻想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奸情呢,结果赶来一看原来只是单方面睡觉,不过……他睡觉的样子真是……哥,你看到人家这没防备的模样就没半点那什么念头?”
  闫柒并未理会,冷淡地说:“我去见沈显,回头人醒了,你让秦助理送回去。”
  “哥你不亲自送人家回去么?”闫芷笑道,“比如公主抱的上车,在众人瞩目之下潇洒地离去之类的啦~然后小受一时感动,双颊绯红、欲语还休、睫掩星眸、罗衫半……”
  “……”
  “哥,别这样看我……我不说了。”
  “……”
  “哥,难道你还记恨前几天我害你被他说成禽兽兄长乱伦妙龄少……”
  “你明天就可以回台湾了。”
  “我错了嘛,哥~”

  婚宴前夕[改]

  醒来,韩煜下意识把手放到头上揉着太阳穴试图消除疼痛。
  从床上坐起拿过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宿醉后,头还有点痛。
  昨天什么时候回客房睡觉的记不大清,印象里好像是在闫柒那儿醒了点后便被人送回房间,结果当自己一进房一见床就倒了上去。
  再没清醒过了。
  韩煜脱下身上的脏衬衫走到浴室洗澡,完了后换上新衣服走出来,顺手把脏衣塞进袋子。
  就在韩煜盘算着,先去学长那里把画拿回来还是先去找师姐犹豫着时,手机就来电了。
  见是师姐打来的,韩煜想都没想就接了:“喂?师姐吧。”
  “是我。小煜你还在宾馆不?”
  “在,师姐你和姐夫在哪儿?”韩煜边打电话边装钱,“我这就来。”
  “不用了。你就酒店大门口等着吧,我和你姐夫开车来接你。”
  “哦,好的。”
  “那你快点吧,我们马上就到。”
  “成。”
  挂了电话,韩煜下楼把脏衣服送到客服处,填完单子付完款就出了酒店。
  一出大门就见到师姐和姐夫在马路边等着了,韩煜赶紧跑过去。
  要说师姐这次婚礼也有意思,要办两次。
  第一次,也就是请韩煜他们来的这场,一晚就结束,来宾多数也是双方的同事、朋友,大伙在酒店吃一顿、助个兴也就完了。
  第二次,是特意为了关照双方家人的。师姐和姐夫从小在北京长大,但老家还是在上海的。
  特别是姐夫,是浦东正宗的原居住地上海人,家族里五脉单传,那可是一定要回老家办的。
  这次办的话那可就复杂了,那是要连办三天的。简单解释下,就是一婚礼需要持续办三天,头两天算走个过场,最后一天,那可是要把男方老家祖宗几代的牌位拿出来当场磕头的。
  加上姐夫是家族里五代单传的长子,其特殊性可想而知,韩煜还听说师姐回头过去拜堂时,还得给现在家族里最长老的太太梳头洗脚的。
  完了,至于还有旁他规矩,韩煜也没多问,但复杂程度也能想象。
  韩煜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办三天的概念,后来给师姐一说,顿时,悟了。
  其实就是连着吃三天。
  那边人传统就是凡红白喜事,全部按天算。一天三顿饭,连吃三天连闹三天的,并听说办喜事绝对不能上没颜色的菜和素菜的。
  鸡鸭鱼这是必须的少说每桌也得来几盘,肘子蹄膀不能少,鸡蛋每桌要凑双,海鲜和龙虾八宝饭绝不能忘。
  不过也是生活水平提高了,以前那会,别说大鱼大肉的了,就连能不能吃到东西都成问题。
  整个婚宴办下来,次点的也要三四万,好的,那就快要到十多万了,并且这还只是光算吃的,旁他的,还没算上。
  听完后,韩煜就是一阵唏嘘,这样吃下来多折腾人呐,三天没半点素菜的,再牛的胃也受不了啊。
  到这里,师姐倒是无所谓地说了:“本身就是个噱头,图的就是喜庆,要不要回头打包一盆肘子给你。”
  韩煜纳闷:“盆?”
  结果就听到师姐平定地说道:“那肘子大的只能用盆装。”
  韩煜震惊了。
  一下午,韩煜和师姐她表妹在陪着师姐姐夫做婚宴前准备忙活,最后赶到婚宴酒店时,韩煜彻底囧翻了。
  “师姐,你在这儿办?”
  “对啊,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我还跟你们跑做甚?
  我就怕迷路才傍着你们的来着,搞了半天白忙活了。
  看着这几天吃住行都离不开的酒店,韩煜估摸着自个和这家酒店不是有缘就是犯冲。
  在陪着姐夫跑到宴会厅的后台做布置时,韩煜又再次见着上次醉酒后带自己找电梯的那位小服务生了。
  没料,小服务生见到韩煜也挺意外,用惊奇地口吻说到:“先生,您又来了?”
  “……是,我又来了,当伴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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