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天的眼睛倏地睁大。「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声音竟有些发战,说出来他自己都有点吓到。原来自己这麽在乎天泉啊。
天全不禁面露微笑,说道:「如果我不喜欢你,又为何亲你、抱你呢?」然後,他有些迟疑的问:「凝天,你愿意当我的受吗?」
凝天也抱住了他。「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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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虽然从朋友变成情人,不过天泉还是很尊重凝天,除了更常抱他、亲他以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凝天对於这样的改变也是乐在其中,被天泉抱时心里都会觉得暖暖甜甜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幸福?但好景不常,过了一、两个月,雅院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至少,对凝天而言。
那一日下午,凝天邀到雅院住的独角兽突然奔驰进了屋内,凝天在听完它「说」了什麽後,便跑去二楼的书房找天泉。
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才走了进去。
「天泉,外面有你们家的人。」其实独角兽是告诉他,有一个有相似气味的人在门口,不过凝天知道那应该是银里家的人。
天泉皱起眉头。「我们家的人?」他想了一下才一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说,我家的人前阵子因为我是现任当家,想帮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受被我拒绝,就一不小心说出你的事,他们就说家族会派一个人来看看,看你是不是……是不是……」
凝天听他这麽说,也已猜到他支支吾吾说不出的是什麽。
他淡淡一笑,接口道:「是不是配得上你?」虽待在外边的时间不长,只在十二岁前与外界有接触,凝天也知道像他们这种名门世族大部分都很在意这种东西。
天泉抱怨著道:「我就不懂他们干吗那麽坚持那些,明明就不是很重要,却被他们弄得一副比法律还不可忤逆,想到就心烦。」
凝天只是笑著摇头不语,过了几分钟才想起外面有个人。「要请他进来吗?」
天泉一副很头痛的样子说道:「虽然不想,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你还是请他进来吧,我过几分钟就下去。」
凝天应了一声便下楼去接见他们的客人。
「请问这位先生来,有什麽事吗?」虽然已知道来者的身分,凝天还是礼貌性的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唉,真是的,天泉的受也太不懂礼貌了,居然让客人在外面等那麽久,该不会是腹嘿吧?」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只听到声音,音量不大不小,让凝天刚好听得到。
凝天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在树上的先生,想必和天泉是亲戚关系?」
那人惊讶得「咦」了一声,便从树上飘然落下,落到地面时对凝天说道:「你小子不错嘛,居然知道我在树上。」语气竟是十分的豪迈,不似一般富家子弟那般装模作样。
凝天朝那人看去,那人有和天泉相同的墨绿色短发,深蓝的双眼带著一丝狂噢,那人笑著对他说:「你就是天泉提到的那个人吧?我是银里·肆迩,天泉的堂哥。」
「你好,肆迩先生,我是星米·凝天,请进来吧,天泉待会就来了。」
他们走到客厅,凝天请肆迩坐下後,自己却站得离椅子稍远些,肆迩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麽。
他们就这麽沉默的等著天泉,肆迩暗暗观察著凝天,而凝天则思索著要请天泉换掉这些家俱。
「肆迩,家里的人怎麽派你来了?」天泉走下楼,惊讶与喜悦自然不在话下。他们两人表面上互不往来,私底下却十分的要好。因为他们都受不了家族中的那群长辈,两人对对方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一开始只是把对方当作「难友」,渐渐的变成真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长辈派他来,无疑是找错人了。
「当然是那群长辈指定要我来的,我想他们是认为我和你不合,一定会为难你才派我来的,没想到,唉……」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你们两位慢慢聊,我去照顾独角兽,他好像有些紧张。」凝天有些担心的说著,在天泉轻点一下头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第五章
他们二人目送凝天离开,过了一下肆迩确定凝天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後,他才有些奇怪的说:「你们有养独角兽喔?」
「嗯,是啊。」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麽认识的啊?」肆迩还真有点好奇。
「这……其实是我父亲先和他认识的,虽然也是我造成的。」天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那时有一阵子没去雅林看看,我就一直烦他,逼他去看一下那里的情况-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干嘛那麽做-,结果他就刚好遇到凝天。」
「咦?是在雅林中遇到他的?他怎麽会在那?」那里不是禁止一般人进入,而且有凶猛的动物在里头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天泉摊开了手表示他的无奈。「我想他应该是有什麽可怕的经历吧,不然也不会跑进雅林,又那麽自我封闭。」
肆迩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对了,你认识的这个凝天,和前任当家在遗嘱中提到的是同一个人对吗?」
「是呀,怎麽了吗?」
肆迩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啊,要小心家中的那群势力鬼,他们现在都动用了自己名下所有的力量,就为了找出除你以外,有继承到东西的另一个人。拜托你别在这种时候反而掉以轻心,你之前不是都很精明能干吗?」真是个让人无法放心的小子。
天泉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然後又突然严肃了起来。「肆迩,听说你之前捡到一个人,是真的吗?」
「嗯,是个银发绿眼的受。」他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又说:「现在回想起来,和凝天的容貌有几分相似呢。你要不要问问看他之前有没有兄弟?」
天泉沉吟了一会才答道:「我会找机会问他。肆迩,你该不会对他……」
「没错,我很喜欢他。」肆迩很乾脆的承认了。「可是他似乎也有什麽心结,一直对人很防备。他的眼睛也很特别,会变色,变成灰色。」提到那个连名字也不肯说的人,肆迩的眼中有著无奈,也有一丝不易查觉的爱恋。
「会变色的眼睛啊……」天泉喃喃道。那就表示他可能有双重人格罗?天泉突然想到肆迩来这真正的目的,问他道:「你这样要怎麽和家中那些人交代?」
肆迩挥了挥手,要他不要担心。「跟他们相处了这麽久,总有方法可以先应付一下再想出对策。」
「那就万分感谢罗!」
「我们俩是朋友,是兄弟吧?那还谢什麽?」肆迩虽板起脸孔说著,眼中却闪烁著笑意。
天泉一笑。也是。若连和肆迩说话都要假惺惺的说些口是心非或夸大不实的话之类的,那可真是一种折磨啊。
第六章
他们二人又聊了一会肆尔才和他分别,很是依依不舍。
「下次记得带你家中的那位客人来坐坐。」天泉意有所指的微笑说道。
「你可也要记得问凝天喔。」肆尔也对他笑著说,渐渐的愈走愈远,成为远方的一个小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天泉才转身回到屋子里。
闻道扑鼻的香气,天泉的嘴角不住上扬。似乎已成惯性,天泉白天忙完後,便会直接到雅院和凝天一起吃饭、过夜,连本家都不回去了。
「不好意思,我吃素喔。」天泉第一次表达想一起吃饭时,凝天是这麽说的。而天泉也只是笑笑的说没关系。
凝天和动物那般交好,吃素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和人们不会吃自己的朋友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凝天的厨艺也真是一流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烹调的火侯也恰到好处。每隔一阵子凝天还会摆上一道自创的料理,每每吃了都是赞不绝口。
吃完了晚餐,他们都会腻在一起,说说各自一天下来有什麽特别或有趣的经历。
不过毕竟天泉一天接触到的东西比凝天多,自然是他说的比较多。凝天则静静的听著,有时笑一笑或皱皱眉头,表情好看极了。有时天泉会因为被凝天的表情迷住了而在话说到一半时亲他一口,凝天也在天泉的「教导」之下开始会回吻他。不过他亲完还是会羞得厉害,整颗头都会钻到天泉的胸口,像只小动物的动作常惹得天泉笑到话都说不下去了。
说了一会话,天泉就会直接抱著凝天到二楼的卧室一起睡觉。一开始凝天当然是反对,不过当天泉将他「说服」到没气以後,他也只好答应。
这一晚吃完了饭,凝天并没有问天泉和肆尔说了些什麽,这令天泉有些吃惊。
「你不问我和肆尔聊了些什麽吗?」最後还是他自己开口问他的。
凝天只是笑著轻摇头。「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天泉细细琢磨著他说的话,觉得蛮有道理的。毕竟如果对方不想说,你却硬是要对方告诉你,否而会把气氛闹僵。不过,他还以为好奇和八卦是人的天性呢。
「其实我们也没说什麽很重要的事。倒是他家最近来了一位客人,也真是特别,他说长的和你有几分神似,眼睛的颜色还会变呢!」天泉说这一席话时,注意到他提及那个人的容颜时,凝天的脸明显的僵了一下,提到他的眼睛会变色,凝天的表情变的很古怪,他喃喃的说著:「是……凝野吗?」
天泉装作没听到,又继续说:「不过他一直不肯告诉肆迩他的名字,似乎是有什麽可怕的经历,造成他有些自我封闭。」
凝天突然变的很激动。「天泉,可以让我和他见面吗?拜托!」
看样子那人真的和凝天有什麽关系,居然说到拜托。天泉在心里想著,然後才笑著和凝天说:「别著急,肆尔说他近期会再来拜访我们,而且会带著他那位神秘的客人一起来,所以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不过凝天,你刚才那麽激动,你认识那人吗?」
凝天回答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他是我的孪生哥哥,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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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知道那人的身分後,天泉隔天就秘密告诉了肆迩--没办法,他们还是得做足表面功夫。
肆迩也答应在近期会带凝野去拜访他们。当然是不让凝野知道和谁见面的情况下。这样才能从凝野见到凝天的反应,真正印证凝天说的话,而不是被一个外貌酷似的人给蒙骗。
凝天在得到天泉的承诺後,也没在说要马上见到凝野,只是有些心急的等著见面的那天的到来。
凝天平时在雅院,其实也没什麽事可做,雅院从他住进来到现在,已被他打扫到一尘不染,家俱当然也换过了。
他常无聊的发呆,想到自己现在有的幸福,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但伴随而来的,总是那些痛苦的回忆,想到凝野代替他承受那些苦,心中的酸涩感便会溃堤,泪水也会不停流下。常常是想到已接近天泉回来的时间,才赶紧擦乾眼泪开始准备晚餐,总是不想让天泉担心,摆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等他回来。
其实天泉也不是没看穿他的假笑,只是凝天不说,他也就不问,不想逼他说不想说的事。他当然也希望能帮凝天解决心中的烦恼,但他也尊重凝天的意愿,只是陪在他身旁,尽量说些好玩或希奇古怪的事逗他笑。
终於,肆迩再来拜访的日子到了。
天泉当天比平常早回雅院,凝天也没想太多,只是心里有些高兴有多一点时间可以和他在一起。天泉站在外面,远远的看到肆迩和他的客人骑马奔驰而来,也不告诉凝天什麽,只是叫他到客厅等他。不疑有他,凝天乖乖的走了过去。
肆迩帅气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凝野则是十分优雅的下马。天泉快速的打量了他,觉得他和凝天不只是几分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差别只在於发长和眸色。现在是一种明亮的宝绿--虽然他现在是面无表情。
「你好,凝野先生,我是银里·天泉。」天泉礼貌性的自我介绍,如预期中的,凝野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这个陌生人叫出来,表情明显的产生变化,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又恢复成扑克脸。
「天泉先生找我有什麽事?」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凝野自然也就对他多说了点话。
「喔,你误会了,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别人找你有事。」天泉别有深意的说,凝野听了皱起眉头。这人怎麽这等不乾不脆?
天泉看他有些不耐烦了,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跟我到里面去,你见了这人应该会很高兴才是。」
凝野的眉皱的更紧了。他见了谁会高兴?他突然想到十年来没再见过的人。不会是……?
他跟著天泉走了进去,肆迩尾随在後。走到客厅门口时,天泉停下了脚步。凝野不解的看著他。天泉转头对著他说:「我想,你们应该会希望可以单独谈话。」
凝野愈来愈疑惑了。到底是谁?
他走进了客厅,发现有一个人背对著他坐著。那人,有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
凝野身体一颤,他颤声说到:「凝……凝天?」
那人身形一僵,站起身转过来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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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凝天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凝野,感动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凝野当场僵住,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事。真的是凝天吗?他日思夜想的弟弟?
他的喉咙变得乾涩,说到:「傻弟,不是说过要坚强一点的吗?怎麽又哭了?」他安慰的拍著凝天的背,也回抱了他,心中的激动不亚於凝天。
凝天破涕为笑,拉著凝野到椅子上坐好,然後缓缓道出十年来的所有经历,包括近几年遇到银里·项司和天泉,以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凝野静静的听著他说,提到肆迩时表情有那麽一点变化,但也仅止於此。凝天说完了,他们沉默了一下,凝天才问:「凝野,那之後……你发生了什麽事?」
他原本是想问凝野过的如何,但被自己的母亲卖掉,又能过的如何?於是他又改口。
凝野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说道:「我那天叫你要赶快离家,别再回来了,隔天便被那位买我的先生带走,到他的宅院,我还记得,他自称是银里家的人。
他在後来的几年里,时而对我上下其手,所幸是他似乎有所顾忌,我才保有处子之身。
後来他被抓到大牢里,抓他的侍卫说他的罪名是『冒用姓氏』之类的,我也不是很记得,只是很高兴终於脱离他的魔掌。
我後来流浪到城外,虽然每天都吃不饱,但总觉得好过当别人家的玩物。有次和野外的兔子玩在一起,被附近的猎人误当动物用枪射杀。我慌张的跑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才注意到腰被他们射中了,不过伤口不大,过了一个月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後来不小心给刚从邻城回来的……肆迩先生看到,便被他带到他的宅院里,现在……也就是这样。」他说到肆迩时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称呼他。
他们又沉默了会,凝天又问:「凝野,听肆迩说,你的眼睛会变色,是真的吗?」
凝野一愣,没想到肆迩有注意到,以为自己沉默不语就可以不被发现。「嗯,是在被猎人射伤後才会变色的,平常都是你现在看到的绿色,但只要下雨,眼睛就会变色,另一个性格的我也会跑出来。」
「哥的另一个性格?」凝天很感兴趣。「是怎样的性格?」
「嗯……简单的说,就是比较外向,像以前那样。」凝野的意识在那个性格跑出来时还有,所以知道。
「喔,这样啊。」凝天懂了,就是凝野的本性。
「凝天,你会因此讨厌现在的我吗?」凝野有些紧张的问。『怎麽可能。』他的另一个自我在心中回答他。
「哥,你别傻了,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哥啊!」凝天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凝野放心了。
「哥,肆迩对你好吗?」这是他唯一担心的。
「……还不错。」凝野有些脸红,想到他之前为他杀人,就只因为他不高兴,当初虽然说恶心,现在却觉得肆迩对他很好,心中不自觉对肆迩又多了几分好感。
「那天泉先生对你好吗?」凝野才问完,凝天就笑著点点头,脸上盈满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