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猫十七

作者:  录入:08-20

  我叹口气,坐下来,问耗子,耗子你知道我和孔子的差别在哪里吗?
  耗子说,很显然,你俩的差别在于你明天要考试可他不用。
  这是事实,可我还是摇了摇头对耗子说,我俩的差别在于他面对的是潺潺的细流可我面对的却是你发红的眼眸。
  耗子说,他面对的未必是潺潺的细流也可能是奔流的江水,你该面对的也不是我闪亮的眼眸而是你面前的笔记。
  我就说,他面对的必定是潺潺的细流,要不然那就是他比喻错误,你想想那江水的气势跟时间流逝时不易察觉的特性那有本质的区别。
  耗子说,不管他面对的是什么,就算瀑布,也改变不了你明天要考试的事实。
  我就说,怎不能?它要真是瀑布我不就能用庐山升龙霸将它倒流了?
  于是我和耗子就开始热烈的讨论圣斗士星矢可真是经典啊那可是伴随了一代人的成长啊你说小时候怎么那么爱看啊可现在怎么就是觉得幼稚啊那个什么的你说现在还有人继续看吗应该有吧它不是又出新篇了没人看不会出吧可那个画风怎么怎么看都不像星矢啊那有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流行整容吗……
  这是我和耗子那晚无数无聊对话中的一个,也是我们之所以会在所有人都回去睡觉后仍不得不耗在走廊上的最主要原因。
  高中的时候老师总激励我们说大学有多好多好,学习有多么轻松多么轻松,我一直都以为高考前那阵没日没夜的学习会是我此生最后的一次了,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大学里的考试会成为更为恐怖的经历。
  那天晚上,老大成为了我此生最为羡慕的人之一。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怎么我就没像老大那样平常就好好学习呢,要是我也那样的话,也就不至于会落到有觉睡不得的地步了。但我知道,我的悔恨只是暂时的,我终究不是老大那样的人。
  根据耗子的说法就是,老大是个过日子的人,但我却是个混日子的人,天生就是两类人。耗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就莫名的想起苏宁来。一系列的活动过后,我和苏宁都闲下来,我们就仍像以前一样,常常约会,常常拌嘴,但却又很快就和好。我们同普通的情侣没有任何的差别,唯一不一样就是我们都是男孩子,所以就注定我们要偷偷摸摸的,尽管我们没有妨碍任何人。
  老大是寝室里面唯一一个知道我和苏宁很要好的人,尽管耗子和小美人也都见过苏宁很多次,耗子甚至也还知道苏宁和苏锐是兄弟,但却只有老大知道我几乎每次不见人影就是去找苏宁。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就总是要感叹,这个世界原本很广阔,缘分却让它变得很狭小。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苏宁现在的室友之一正是老大高中的同学。
  那家伙我也见过很多次,那个时候对他很讨厌,总是在背后叫他讨厌鬼。苏宁那时总说我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顺眼的,他就觉得那人还不错。事后证明我的判断才是不错的,如果没有讨厌鬼,我和苏宁就不会分手了。可是那家伙却总在很多年之后向我邀功说,如果没他我也就不会和苏锐在一起。可是事实我很清楚,很多事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导火索,炸弹是注定了需要爆炸的。
  那时也许是因为我和苏宁的见面太频繁,讨厌鬼有次突然在我和苏宁出去见面的时候给老大打电话,问老大知不知道我去哪里了。老大告诉讨厌鬼说我和耗子出去了。后来讨厌鬼似乎是又问了两三次,却都被老大给骗过了,此后讨厌鬼就没问过。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一次小美人在我一个人回寝的时候问我耗子怎么没有跟我在一起。那时耗子是天天往外跑,小美人并不知道耗子去哪里,所以听到老大对电话那样说的时候就以为耗子真的是和我一起出去了。可是事实上,老大那时其实却是知道我并没有跟耗子一起出去的。
  我没有问过老大那时是为了什么要撒谎,我和苏宁的事情暴光后,讨厌鬼还曾经向我提过这件事,但我没有问过老大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感到了。
  老大和苏宁的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尽管也没有很要好。就在后来耗子和小美人都对苏宁极端厌恶的时候,老大见了苏宁也还是会打招呼。这是耗子这辈子唯一对老大感到不满的一件事,每次耗子生气时,老大就会特无奈的对他说,柳格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反而是你还放不下?耗子理智上知道老大的态度其实才是正确的,可就是在情感上没有办法接受苏宁对我的决绝,所以每当那时,他就会在一边接,你有见过哪个侧室是真正可以对大老婆感到释怀的?老大听到这话就会特别懊恼自己怎么会跟耗子认真的,那感觉就像你以为自己走在红毯上,可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踩在狗屎上,落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可我觉得其实耗子那时也是认真的,只是表达的方式有问题。
  我知道老大会比较接受苏宁是因为他们其实都是那种认真生活,或用耗子的话来说是过日子的人,尽管两个人待人处事的方式不一样。
  不过让我感觉比较奇怪的是,小美人竟然也是无法接受苏宁的,明明我就觉得小美人自己的作风问题是比谁都严重。在进入大学之后的两个月,小美人成了我们寝室里第一个有了女友的人。对于这点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过对于耗子的打击却比较大,他一直都觉得他才该是那个最先拥有女友的人。当时耗子一脸悲愤的按着我的肩,说柳格你相信吗?咱们老四他有女友了,不是你,不是我,竟是老四他先有女友了。看着耗子痛不欲生的死样子,我就实在是不忍告诉他,更让我震惊的事情我早就经过了。那是在得知小美人有了女友不久之前的一件事。我有一次回寝的时候,寝室里面就只有小美人一个人。小美人正在寝室里面看电脑,我进去之前他似乎没防备,所以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慌慌张张的关视频,视频里面是一对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那个时候我的脑袋里面有一瞬间是几乎抽空的,唯一剩下的想法就是世贸大厦在美国轰然倒塌,社会主义少了一棵美人受的好苗。但即使那时小美人在我的心里也是纯洁的,直到他交了大学里的第二个女友之后。他交第二个女友的时间是我们大一下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那时我和苏宁基本上就是已经分手了,而他和他的第一个女友则刚刚分手一个月。我和耗子一直都对这件事感到很惊奇。
  基本上耗子和我算是情投意合的,我们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很投契,按照苏锐的说法我和耗子这就是正正经经的蛇鼠一窝了,可我一直纳闷,你说蛇不是吃鼠吗?它们怎么可能一窝呢?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世界可真是奇妙啊!

  12

  考试结束后,就是我们的假期了。老大、耗子和小美人先先后后的回家了,我的家就在市里面,却反而成了最后走的一个人。我看着他们三个拎着行李高高兴兴的回家去,倒是觉得很羡慕。因为我家离学校实在太近了,平常坐个几分钟的车程就到家,比苏锐和苏宁回家还方便,所以倒很难感受到他们离家很久再回去的那份特殊的牵挂和喜悦。
  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影响才生出这样的想法的,脑海中似乎隐隐的有个印象说乡愁是人类所有忧愁的根本,人的一生就是离乡再寻乡的一个循环。我想我大约是听人说过这样或是类似的话吧,然而却一直都没有办法去深刻的理解,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都生活在我所出生的城市中,便连最好的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的机会都放弃了。我想,想要出走大约正是狂人报了远方的那所大学的缘故吧。
  但狂人是仍旧需要回来的。
  假期的时候见到了很多阔别很久的面孔,便连原本不愿回来的小子最后也被我和狂人给联手骗了回来。然而尽管有些人回来了,但有些人却是回去了,便如老大、耗子和小美人还有胖子那些人。尽管那时仍旧可以经常的与耗子在网上胡乱聊,偶尔也会在QQ上遇到其他人,但毕竟那与实实在在留在身边的人们却还是有所不同的,但这样的不同却又是那般的不明显,因为真的很难意识到那些人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尽管事实是他们的确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现代的通讯技术看似将我们的距离拉进了,实际上却是淡薄了我们对于彼此的想念。我不知道耗子他们的身边现在有着谁,但我的身边却有着小子和狂人,寒暑假,像是一条分界线,划分着我身边的人,所幸的是我和苏宁却仍旧在一起,但我那时并不知道那竟是我和苏宁的最后一个假期了。
  开学后,身边的人们再一次发生了调换,我和苏宁回到学校去。
  大一的下学期新开了选修课。苏宁选了我们系的一节课,我没选,那是大二的课,苏宁是属于上的跨专业选修课,我却选不了,但却还是每次都陪着苏宁去上课。
  因为上课的地方离我的宿舍比较近,所以每次都是我先过去帮苏宁占上座,苏宁等到上课了再晃过来。第一次点名的时候苏宁迟到了,我就帮他答了到。苏宁知道了就说,那你以后都帮我答到吧。我说问这究竟是你选的课还是我选的课?苏宁就调皮的笑着说,这是我帮你选的课,不过你放心,我可以过来陪你上课的。于是从此之后,我就每次都帮苏宁去答到,苏宁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溜进教室,坐到我旁边。不管怎样,我很高兴可以跟苏宁坐在同一个教室里面听同一节课,那是自初中毕业后就再没有过的事。
  那是我的辛苦却甜蜜的恋爱,然而意外却总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出现,瞬间将人的生活绞碎。
  那天我送苏宁回他的寝室去,我平常是不太常去苏宁的寝室的,但那天苏宁说他们寝室里的其他人那天都有课,不会太快的回到寝室去,于是我就跟着苏宁进了他们寝。
  进了他们寝室后,房间里面果然没有人。于是苏宁就关了门,笑盈盈的扑进我怀里。我吻住苏宁,苏宁回吻我。
  然而就在我们吻得忘情的时候,寝室的房门却被推开了,讨厌鬼愣愣的站在房门外,看着我和苏宁相拥的身影。
  我和苏宁迅速的分开来,但却已经太迟了。
  讨厌鬼看到了一切,然后转身跑开。
  苏宁被吓傻了,我的状况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我想起以前曾经也被苏锐看到过,于是就安慰苏宁说没关系,我找讨厌鬼去说说去。苏宁愣愣的呆在哪里没说话,眼里盛的是满满满满的恐惧。
  我回到寝室后,就问老大讨厌鬼的手机是多少号,老大告诉我,我就给讨厌鬼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在关机。
  晚上的时候,讨厌鬼却给老大打了通电话。那个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寝。
  讨厌鬼给老大打的是寝室的内线,但他并不知道我们寝的电话的声音特别大,基本上就跟免提差不多,里面说了什么就算不是接电话的那个人也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
  讨厌鬼那天跟老大说,张楚怎么办,我今天看到你们寝的柳格和我们寝的苏宁接吻了,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同性恋?
  那时耗子正挨在我的身边问我今天究竟怎么了,怎么一直都在那边魂不守舍的。耗子闻言僵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小美人也用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注视我。
  老大说别胡说了然后赶紧将电话给撂了。讨厌鬼在那边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老大并不相信他说的,于是便又打了电话来。可是老大没有接,直接将电话线给拔了。
  然后我们四个就开始各干各的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的时候,我告诉苏宁说我们寝室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苏宁抖了一下,静默了半天之后对我说,柳格我们分开吧。我说苏宁你别害怕,一切都会没事儿的。苏宁就说我是害怕,可这不是一时的。他说柳格我仔细想了一晚上,我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躲躲藏藏的,我也不想被人知道了瞧不起。他说柳格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没说话,我眼睁睁的看着苏宁离开了。
  后来的时候,苏宁就没再来上我们系的选修课,但我却每次都替苏宁去答到,慢慢的上课的教授就认识我是苏宁了。
  临近期末的时候,教授说要考回试,当做平常的成绩,最后再交个论文就可以结课了。
  我给苏宁打手机,苏宁没有接。我打到他们寝室去,接电话的是讨厌鬼。讨厌鬼知道是我找苏宁,就去问了苏宁然后期期艾艾的告诉我苏宁不愿接电话。我就跟讨厌鬼说那你就告诉苏宁说选修课下节课考试,然后期末的时候还要再交一篇论文吧,题目自拟的。讨厌鬼说行,然后对我说柳格我没再告诉别人了,实在是对不起。我说没关系,谢谢你。
  考试的时候苏宁没有来,我替他答了卷。
  期末的时候我就想苏宁应该不会来交论文了,于是我就代他写了一篇交上去。
  交上去的时候,教授说结课了。我就想我和苏宁的感情似乎也是彻底的结束了。曾经被苏宁单方面冻结的感情现在随着选修课的结束,我也已经没有再期许的空间了。于是便彻底的结束了。
  那时寝室里面的气氛已经尴尬很久了。虽然耗子和小美人都很努力的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但却的的确确的有些什么改变了,只有老大仍旧一如既往的对待我。
  薛静知道我和耗子不再要好了,便去质问耗子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耗子没有说。
  于是薛静便来质问我。我告诉薛静我是同性恋,但是现在是单身了。
  我是笑着对薛静说的这些话。薛静听了半天没反应,于是我就对着薛静一直笑,笑到满脸都是苦涩的味道。
  后来薛静看着我的笑脸就哭了,说耗子真是个大混蛋。
  我就跟薛静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可薛静却还是一直哭。
  其实这种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有些事情不认真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成真了,却还是很难接受的。
  快放假的时候,我跟耗子和小美人说下个学期我就换寝室。他们两个没说话。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找苏锐,我跟苏锐说下个学期我要换寝室,苏锐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我要走的时候,正好遇上给苏宁上选修课的教授到苏锐的办公室来找苏锐,我就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教授来了又走了。教授临走的时候指着我问苏锐说苏宁是你的学生啊?苏锐就说是。我就突然的想起我初中时跑到大学里面来找苏锐,那时也有人把我认作苏锐他弟弟,那时苏锐也没否认。我想起那时我曾信誓旦旦的对苏锐说我会一辈子对苏宁好,会照顾苏宁,会保护他,会一辈子都不让他受伤害。可惜苏宁却并没有给我一辈子。
  教授关门离开的时候,我的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的落下来。苏锐把我按在他怀里,什么都没有说的抱着我。
  我抬起头来的时候,苏锐正在那边笑着看着我。
  我就跟苏锐扯了一个笑,说这可是我的整个青春的爱情啊。
  苏锐就说那是青春期的爱情吧。
  我说不管怎样它好歹也有青春俩字啊。
  我没心没肺的跟苏锐一起拿着我的爱情来贫嘴。可我知道这场爱情就像小孩子注定脱落的幼齿,尽管它的脱落是为了长出真正的成齿来,可那过程中的血和疼痛却都是真实的。

  13

  放假之后小子和狂人很快的就都回来了,于是我就天天的跟着他们出去玩。有一天狂人逮着小子不在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又同苏宁分手了。我就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呀。狂人白了我一眼,说早就看出来了就是没好开口问。我就说这次大概是彻底的分手了。狂人就特鄙视的瞧着我说什么叫做这次大概呀,你当初压根就不该跟他从新再开始。我就说狂人你是对的,我已经悔不当初了,你说我当初看上的怎么不是你?狂人被我这话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跑得离我远远的说,柳格你可掂量点,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可一定要学习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就想起来我平常只有跟耗子说话的时候才是这种没边没沿的调儿,在狂人眼里我该是一深情忧郁的大傻子,这种过于玩笑的话容易把他给吓着。我就赶紧靠着狂人身边说狂人你放心,兄弟我一定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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