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下)----绿水袖

作者:  录入:07-26

商容痛苦地说:妈,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掺和到我们中间了,好不好?哥哥拉著我去精子库,说白了是要安妈妈您的心呀。即使没有结婚,即使我们喜欢的都是男人,但只要有精子库的精子,最後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可以给您留下一个孙子,让您的晚年不寂寞。哥哥他真地很爱你呀,妈妈,你怎麽舍得总这样伤害他?哥哥也是您的儿子呀……
住嘴。我这个当妈的难道还要你来教训?商夫人先是有些楞住,後来便勃然大怒起来。她近乎蛮横地说,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用不著你们来教训我。反正这个孩子是属於我的,你们就当他不存在,最好也当我这个当妈的不存在,你们想怎麽玩、爱怎麽宠著这个姓夏的老男人,都随你们去了!
商夫人气鼓鼓地起身,走进其中一套房里,“啪”,反手重重把门给关上了。
剩下我们三个人站在客厅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虽然还怀在小堇的肚子里,但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阿秀自杀的阴影,再一次浓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走出酒店的时候,我望著大街上赶著上早班的人群,他们的表情千篇一律,脸上呈现出菜色,好像一个劲地在往某处赶一样。
我想,做人好像真的很没劲。然後我释然了,孩子虽然是盛涛的,但至少盛涛没有背叛我。但孩子不是工具,真地让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吗……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八十六章

《工厂》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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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907号房间出来,电梯载著我们下到酒店大堂。
盛涛一出电梯就打了个电话回厂里,说今天有事不回去了,他的师傅老夏也在一起,也不回去了。
商容说要到酒店大堂的饭厅里吃早饭,我跟盛涛虽然都没有胃口,但还是去了。
商容在饭桌上对我们说对不起,为他自己,也为他的妈妈说对不起。
我们选择了原谅他。虽然发生了这麽多事,但实在说不上谁对谁错,或许只能说是命运安排吧。
吃完饭,商容直接坐出租车去了飞机场,原本放在临安小区的行李也不拿了,他说只是几件衣服,我在A城家里也有衣服,下次来再穿吧。
但我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再回来了。虽然撒过谎,但他其实是好孩子。他既对自己母亲的屡屡挑衅无能为力,也对自己心目中的爱情无能为力。继续留在代城,对於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们知道他的想法,都没有挽留他。我们提出送他去机场,商容也拒绝了。
这个似乎永远保持著少年时清秀容貌的男人就这样走了,永远离开了代城。
剩下我和盛涛,虽然几乎都一晚上没阖眼,但仍然不想这麽快回家去。我们在街上随意地逛著,谁都没有说话。盛涛可以向我倒歉,但盛涛却无法抹杀孩子的存在,这使我们都很沮丧。
酒店旁边就是一处公园。我们随意地走著,却走进了公园里。
我忽然笑起来,我说我们也去玩玩吧。
盛涛一楞,说你想玩这个?那好吧,反正我几年都没进过公园了,咱们就去玩玩吧。
虽然不是周末,但公园里仍然很多人,几乎每一处游乐设施门前,都排著长长的游客队伍,简单不容他们插脚。盛涛无奈之下,他天生喜欢更好机器设备的工厂董事长的本性使他说出了这样的的话:我们不去玩那些平常的游乐设施了,找一个高难度和刺激的。
我说:你知道哪一种才是呢。
盛涛望了一下四周,说:我估量一般人的心理,难度的大小和游客的多少成正比,越难越危险的去玩的人就会越少,越简单越平常的才会聚起那麽多人,包括女人和孩子。走,我们到那边看去。
那边果然有一处高大的设施,下面游客稀少,而且脸上的表情差不多都是惴惴不安的。我看它的标识,叫做“光速之旅”,那就是一幢高达几十米的铁架,将人固定在升降机四周坐好,然後电动升上高空,再突然松动让它掉下来,在将要坠地的一瞬,又让它稳稳地回弹一下,让人体验的是高空坠落的极速惊险。
我笑了,我说这个不错,咱们就试这个吧。
果然没什麽人敢玩这现意,铁架四周的座位上只坐了我们两个人。
当坐上去的那刻,我还没有明显不适。可当操作员将我固定好,升降机缓缓升到高空的时候,我突然害怕了。风吹得很大,呼呼地响,几乎听不到铁架下的人在说什麽。俯视渺远的代城大地,我冷不丁担心刚才操作员没把我固定好,又担心高高的铁架会突然倒下来,像惊险电影上演的一样……
升降机在高空停了,做好下坠前的准备。我忽然扭头去看旁边的盛涛,大声地喊:小噘嘴,我爱你!不许你抛下我!
盛涛一楞,随即大声地安慰我:没事的,老牛逼!别怕,别怕!
升降机猝然坠落,我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我像是从机舱里掉下来一样,大地和森林急速扑面而来。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血液、心脏和神经都在剧烈地抽搐著,像是做爱的高潮来临,甚至比那剧烈十几倍,更像是死亡来袭的酷烈……
我想大喊,但是喊不出来。然後升降机又重新升上去,我又叫:小噘嘴,我爱你!升降机再坠下来……最後,终於一切都结束了。
从升降机走下来重新回到地面,我头重脚轻地大汗淋漓。我牵著盛涛手,感觉像是刚刚同他做完爱,或简单更像是,与他一起共患难一场。共患难……我想起来了,其实我们是有过共患难的经历的,比如多年前刚集资的时候,比如工厂的发展初期。那曾经是多麽难忘的感受啊。
从公园另一侧的偏门出来的时候,盛涛忽然一下子拉著我,又走进了一家小旅馆。他急切地开了房,然後急切地进了房间,急切地开始吻我。他说我也爱你呀,老牛逼,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我一楞之下,激动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眼睛也湿润了。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哭了,我疯狂地回吻著他。
我们全身的衣服,很快就在这种纠缠中脱了个精光。
虽然身体上还带著刚才坐“光速之旅”留下的汗味,但闻进我们的鼻子里,倒更像是催情的香水味道。
我们像宣示领地的野兽般,啃咬著对方的每寸肌肤,相互摩擦著铁硬的金条。
我们的金条顶端很快渗出白色的乳液,盛涛拿手随便抹了一些,擦在我後面,然後喑哑著嗓子说:到床上去。
我听话的往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床上。盛涛坐在对面,他以男女之间的姿势,从正面进入了我。
啊!因为心里早就急切了,我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只有纯粹的快感,他插进来的时候完全不需要使劲,完全是顺著我热软的甬道滑进来的,发出一下噗的水声。我满足地低呼著。
盛涛不禁也叫了一声,然後却还嫌不够似的,把我的两条腿抬起来,分开架在他的双肩上。这样的姿势,让他的金条一下子进到更深的地方。他疯狂地摆动著腰,疯狂地还想要插入更深。
我啊啊地叫著,身子随著他的动作上下颠簸著。我还觉得不够似的,一伸手,把他的头拉下来,我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热烈地搅动著他嘴里滚烫的汁液。
我们嘴里的水声,与身下的水声一起交奏著,小旅馆并不大的床在我们身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让人真地担心床垮了,把我们一起给摔到床底下去。
这情景,可以说是淫靡,但也可以说是爱情的纯粹释放。
在一阵剧烈的迷眩和不间断耳鸣中,我们共同完成了激情的释放。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八十七章

《工厂》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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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因为爱情中的两个人得活在现实里。
那一天,我们只做了一次,我们其实没有尽兴,但後来盛涛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的时候,盛涛还趴在我身上,跟我说些闲话,我们的身体有一部分仍然相接。盛涛不想拿出来,想就这样放在里面,等恢复了再来一次。
他本来不想接的,但似乎来电的铃声有些特殊,打入的号码属於商夫人的手机。他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神,顺手从床头抄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他用了免提,所以我又听到了商夫人的声音。商夫人只说了一句话:孕母在医院里醒了,想见你。然後,电话便断了。
我楞住了。盛涛也有些楞,他原以为母亲又想找麻烦,没想到会是这事。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正插入我身体的某一部分逐渐降温,最後软了下来。
我说抽出来吧。
他苦笑了一下,抽出性器。原本被堵在我肠道里的精液也随著这个动作淌出来,顺著我的股沟,流到小旅馆的劣质床单上。我感觉到了股沟处的冷,像冰。方才交欢时留下的汗水的味道、精液的味道,还弥散在空气里,但刚才的热烈却像遭遇到寒流,又像打了霜的菜叶,蔫了。
盛涛起身,到浴室清理了一下。他出来的时候,发现我还躺在床上,身下是一滩精液。他犹豫了一下,才说:老牛逼,起来吧,我先送你回去,然後……
然後你就去看望小堇和她的孩子是吗?我接著他的话往下。
盛涛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爱你,我不爱小堇。但是作为男人,我有义务去看一看她们母子,她肚子里毕竟是我的孩子呀。
我说:可那又不是你想要的,那是商夫人做的坏事。我看她是更年期到了,她做的这都叫什麽事呀!
盛涛有些生气了,大声地说:她是我母亲!
我不服气地说:可是你在酒店里不也说她狗拿耗子吗?
盛涛说:我是我。我可以说,但你不能说。
我其实明白他的意思,一般人都这样。自己可以说自己亲人的不好,却听不得别人也这麽说。小噘嘴,终究还是爱著商夫人的,她是他的母亲。但是,我苦苦挣扎了这麽多年,今天,才第一次得到小噘嘴对我爱情的回应,我心里高兴呀。而商夫人却硬制造出一个孩子来,妄想用这个孩子夺走我到手的幸福,我心里太恨呀。
我也是人,即使年纪比盛涛大十岁,但这并不意味著我就应该在涛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已经说了爱我了,他是我真正的情人了。情人之间,是不该有隐瞒的。所以我不想、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大叫著说:可是她明明是想拆散我们,难道就因为她是你母亲,我就应该坐等挨打吗?我还是病人呢,我差点就疯掉了。你不是爱我吗?你认为这公平吗?你主不担心我再疯掉吗?
听我说起我曾经的疯病,盛涛也不禁放缓了声音说:老牛逼,你别吓我好不好。你知道吗?上次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苦,我觉得是我害了你,我都恨不得疯掉的是我自己。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发疯好不好?那样的话,我想我也会疯掉的。
盛涛不同於商容,对感情的表达方式他一向是内敛的。除了刚才我也爱你同,这或许是他对我说过的最甜蜜的情话,他说得也很真挚。我想我应该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为了一个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孩子,就放弃我们之间、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刚刚修成正果的爱情吧!
爱情的力量,应该是伟大的,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有泪,从我的眼中流出。我赶紧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哽咽著说: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只是去看看。如果你将来想要那孩子也行,咱们找商夫人把孩子抱过来自己养。
盛涛看著我的後脑勺说:好,我也答应你!然後,他俯下身,抱著我的脑袋,将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後脑勺上,说:我先去医院,老牛逼,你也清理一下就回家去。我看完小堇,就早点回去。
我说:好,那你去吧!身後便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等到门一关上,我感到身子骨仍然是软的。
以前也还罢了,但经过阿秀事件,我知道,一个孩子,有时候真地影响力很大,至少不会逊於爱情,那是血脉相连的巨大力量。现在我只希望一切顺利,小堇生下孩子,就快快离开代城、离开盛涛吧。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八十八章

《工厂》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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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糖精厂处於代城郊外的新工业园区,旁边还有其它化工厂和污水处理厂等等。由於事先规划合理,在这片化工厂云集的地方,仅从外表看,已经完全改变了人们对化工厂脏乱差、机器轰鸣闹哄哄的印象,真正实现了花园式厂房。
偶尔会有老工人会坐城郊专线,来这儿看看。
每到中午,到保要休息时间一到,车间里的所有工人立刻停下机器,然後一块儿到食堂吃饭。
盛涛是公私分明的人。病著的时候我是跟他一起吃干部餐的,後来病好了回来上班,他就一直没再叫我去董事长办公室吃饭,我跟车间的工人们一块吃。现在厂里的食堂都承包出去了,夥食不错,我也不是挑剔的人,况且人多吃饭热闹,我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多数工人们都会利用剩下半个多小时的短暂时间沈沈地睡上一觉。
我今天心里烦,我没睡,去买了一盒烟,把焦头拉上,一起在厂区里抽著烟四处走走。辽阔的厂区,弥漫著机器和糖精的气味。厂区外就是农田和新修的城乡公路,农民们有的在田里忙碌,有的开著农用车,正把一车车的农产品往城区拉。
除了一排排崭新的厂房,远处由两栋三层小楼组成的办公区也很显眼。我想:这个时候小噘嘴不知道在干什麽?也许在睡午觉,也许在给小堇打电话……
焦头虽然是一个特别上进的农民工青年,曾经到处参加培训、读函授大学,但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成家有了孩子,当初的楞劲早被工厂的生活给磨平了。我们现在交情不错,工作之余,常在一起聊天开玩笑。
焦头忽然指著远处的铁栅栏说:妈逼,大中午的那老头还在看。他都来好几次了,是咱们厂的老工人吧!老牛逼,你认识他吧?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有一个老头正趴在大门外朝里看著,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似乎满是悲凉与难过。後来,他也看到了我,楞楞地站了一下,然後转过身,慢慢地走了。我说:哦,对,我认识。
焦头问:他叫什麽名字呀?
我一阵难过,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女儿叫阿秀。
焦头不知道阿秀,所以他吸了一口烟,说那难怪了。原来一家子都在咱们厂里干过呀,有感情。
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焦头又说,其实咱们厂也不是不好,就是工资低点。真有机会,我还是想换个环境。我不想像刚才那个老头似的,在厂里干一辈子。最後厂里嫌你老了、不需要你了,就一脚踢开。想想就没劲。
我笑他,说:妈逼。你老婆也在这里,你还能飞到哪去?况且人家那是赶上了工厂改制,你又不一样。还是好好干活吧。听说有沿海城市已经出台了新政策,只要干满一定的年限,农民工也可以转成城市户口。到时候,你们一家子可就成了地道的城里人。
焦头闷闷地说:户口现在都放宽了,我倒不在意户口,我只希望我儿子将来不要也当工人。
我有些纳闷,我说:当工人难道不好吗?像咱们这样,有这麽好的工作环境,每天又不用费什麽脑子,按要求造糖精,月底有工资拿。我看挺好的。
焦头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说:屁!当工人有什麽出息?像干部楼的那些白领,上班清闲,拿钱又多,这才叫有出息。咱们工人是什麽,咱们工人是蓝领,听著就低人一等。
我说:妈逼,什麽低人一等的,我看工人挺好。要是人人都当白领,谁干活呀?所以说,工人还是需要的。
焦头懒得跟我多说,他最後总结说:老牛逼呀,我看你老了,你已经没有雄心壮志了。别的不说,你徒弟不是董事长吗?好歹让他给你升升职呀,别总是让你在车间里累死累活的。这徒弟,太不孝了。
我不禁语塞,是呀,不过在去年的时候我还会为了厂里的技术革新,跑到图书馆去用功,但到了今年,从我生病并且病好了以後,我一脑门想著的全是小噘嘴。我这是怎麽了?即使我爱小噘嘴爱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但我还是一个大男人,我不能像小女人似的,整天除了恋爱还是恋爱。太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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