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袂----越离

作者:  录入:07-23

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身后已被两双手狠狠地制住。
“你不是最喜欢迷惑男人吗?”她托起我的脸,“今日我就赐你云雨之欢,请太子好好享用吧。”
身后的男人紧紧扣住我的双手,叫我不得动弹,另一个却已走至我的面前,撕扯开我的衣襟。
“宁妃,”我拼命地想要抽出被扼得生疼的手腕,“你就不怕我将此事禀告皇上?”
“怎么?”她笑着,“难道你要告诉皇上,自己已经被他人所染指?”
无暇思考更来不及作答,我已被那两人半扯开衣服,按倒在地。粗拙的双手在被退去外衣的身体上肆意游走,直探下身,耳边粗重的呼吸声只让我感到难言的秽恶。
“太子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宁妃将那一纸罪状展在我的眼前,“只须在这上头签上个名姓,就不必再受这份□了。”
我痛苦地喘着气,隔着散乱的发丝直视向她,强笑道:“我若是在那上面签了字,可就是认了死罪。在性命与清白之间,你说我会选什么呢?”
她带着鄙夷的神色摇摇头,起身俯视着我:“看来你是天生一副□的骨头,那就让他们两个好好地满足满足你吧。”
身下的动作变得更为肆无忌惮,我紧咬住双唇,拼命忍耐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许停下,”她对二人说道,“在我说住手之前,你们两个可要给我竭尽所能好好地伺候太子殿下。”
羞辱,痛苦,憎恶,任凭如何抗拒都无法摆脱那两个恣意纠缠的身体,长久的挣扎已经耗尽我最后一丝力气,第一次,对男人的躯体感到这般的嫌恶。可是,燕子凤,你还会感到羞耻吗?你的身体早已为他人所践踏,难道还会在乎多这一回?无论你将这身体交给谁,你的灵魂都已经被自己出卖,以那样廉价的方式,现在,你又凭什么感到羞辱,凭什么感到厌恶?
被攥住的双手已经痛到麻木,我的意识开始抽离,模糊中,竟感到眼角有淡淡的湿润。你也会哭吗?你的眼泪从来都只是用作欺骗的伎俩,而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什么用也没有,这些泪水不会为你博得同情,也无法解救你,此刻的你是多么可笑,因为当你真正哭泣的时候,你所流下的眼泪却是最无用处的。
为什么哭?不是说不会在乎的吗?早已抛开廉耻的你,又何必这样虚伪?还是说,你终究不过是在欺骗自己?是啊,怎么可能会不在乎?我燕子凤的身体难道是能够让人任意践踏的吗?可是,那个人呢?你不止一次地委身于他,难道就不曾感到过羞耻?他和眼前这两个人,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明知是应该这样想的,然而心中却不愿去承认。不对,不是这样,那个人不一样,他是不一样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碰我,除了他!
“放……开!”我竭尽全力地喊着,微弱的声音被撕扯得粉碎。
她放诞地大笑,对着我,露出狰狞的面目。
“不准……碰我!谁都……不准……”我抬起头,慢慢地靠近那个肆意妄为的身体,对准他的脖子死死地咬了下去。
“啊!”他发出一声骇人的大叫, 使劲将我推开。我不松口,尖利的牙齿紧咬住颈侧的青筋,直到将它彻底刺穿,耳边是筋脉断裂时发出的脆响。鲜血从咬烂的伤口上一涌而出,顺着他的脖子直流而下,满溢在我口中,伴着浓稠的腥味,叫人感到难忍的恶心。我筋疲力尽地倒在一边,口中残留的血液从嘴角流下。气急的后妃紧扼住我的下颌,怒目圆睁地看着我,正欲发作,却听见门外侍卫慌张的叫嚷:“皇上……皇上……”
正门被一脚踢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于微弱的光线下模糊不清,然而,不会看错,是他!
宁妃惶惶地站起身,惊愕地望着来人:“皇……皇上!”
与之回应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君王挥出的手背重重地落在妃子脸上,将她击倒在地,慑人的威怒惊得众人纷纷跪地。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他的愤怒。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慌乱地从我身上撤离的两人,满带哭腔地跪求着。
“拖出去!”回答他们的只有这一声短促的命令。
“殿下,殿下……”小四一脸心疼地跑到我的身边,为我将散落的外衣合在身上。
我看着他,只感到通身的无力,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燕子凤,这一定是你的报应,是上天对你的惩罚,惩罚你作恶多端,惩罚你心肠歹毒,既是报应,就合该忍受,既是报应,就不该抱怨。可是,为何心中还是会感到难言的委屈?为何明明已经没有眼泪,却还是想要哭?
他向我走来,俯身将我抱起,脸上没有了愠怒,只剩满眼的疼惜。我埋下头,紧紧靠在他的怀中,从未这样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虚弱,从未这样渴望地想要依靠一个人。为什么你的怀抱这样宽阔,让人忍不住想要停靠?为什么你的双手这样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
“子凤,”他的声音响在耳边,那样低柔,那样温存,“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切已经结束,你该庆幸逃过了这场劫难,可是,为什么,已经停止的泪水却在这一刻重又流下?你是糊涂了吗?这个人,是你应该要去痛恨的人,你的一切温柔的伪装,你的一切善意的假象,都只是为了迷惑他,而此刻,莫非是因为自己的脆弱,你却情不自禁地信任了他?不是,不会是这样,一定不是,但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不管怎样都好,即便真的如此,也只在今天,就让我这样依赖他一次,仅仅,只在今天。
※ ※ ※
他怀抱着我,一路走回寝殿。在那双臂弯里,身体不再感到沉重。我静静地依偎着他,不想放开这一刻的暖意。
拭去嘴角的血痕,洗去满身的污秽,我重换上纤薄的单衣,仍然感到难掩的昏沉。他将我抱至床榻上,轻手为我盖上被衾,待我安然躺下后才起身离开。
“皇上,”我伸手抓住了他远离的手臂,“不要走。”
他回转身,低头凝视着我,紧紧将我的手握于他的手心。
“不要走,”我抬起身,迎上他灼热的双唇,“我想要……皇上你……”第一次如此渴望着他的身体,我倾尽全力地揽住他的后颈,深吻着他,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他俯身退去我的外衣,向我轻压上来,温热的唇回应我的热吻,舌尖交缠,几欲使我不能呼吸。他的齿轻咬住我的下唇,满带湿濡的缠绵向下顺移,含咬住胸前的突起,轻绕舌尖。我听到自己混乱的呼吸,感受着他唇齿的纠缠与指尖的轻柔。他抬起我的双腿,伸手在两腿间来回地摩挲,那份柔靡而惑人的触感叫人欲罢不能。我紧紧抓住身下的床褥,不可自抑地呻吟起来,任凭欲望的泄闸在他的口中融化、溃决。
“凤儿。”他握住我的双手,与我十指相扣,低鸣在耳边的声音叫人迷醉。
“皇……上,”意乱神迷中,我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垂下的发丝在身上不断摩擦的触感还有他痴缠地在我身上起伏的躯体。
“啊……啊!”低靡的呻吟转变为放任的叫喊,我倾力地忍耐着,却抵不住他肆意闯入的□。他就那样进入到我的身体,带着令人羞赧的痛楚与难以抗拒的快感。
我从他松开的双手中抽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他,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然而却滚烫得灼人。他的唇深吻在我的颈上,我呻吟着昂起头,随着他的律动上下起伏着身体。
“凤儿想要……更多……更多……”我娇嗔地呢喃着,不断向他索取。
他轻抚我的脸颊,透过迷离的双眼看着我,脸上带着媚人的笑意。我微睁着眼,不能自已,只感到身体被猛地一把抬起。他将我抱在身上,双唇紧贴在我的胸前。已被汗水浸透的发丝湿粘着脸颊,我坐在他的下身,双手紧箍住他的肩膀,挺身迎向他热吻的嘴唇,任由他的□在我的体内肆行无忌。
无论怎样的精疲力竭,无论怎样的炽烈灼人,还是不断地想要更多,更多。对他的渴望超出我的想象,这一定是我的罪孽,要用他的欲念来从我的身上讨还,而我的欲望则会将我推向深渊。
但是,仅此一次,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仅仅只有这一次,无论你多么的想要他,都只能在今天,然后就把这一切全部都忘掉,因为,你只能去恨他。
※ ※ ※
那晚,做了同样的梦。
少年向我伸出手来,
然而,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脸,
“凤儿,”他俯身看着我,温和的手轻抚在我的额上,“你在发烧。”
我的眼前有些模糊,滚烫的身体感到阵阵酥麻。
“快传太医。”他起身对门外的侍者说道。
我握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出神地注视着他:“不要离开……”
他低下头,亲吻着我的前额,微凉的双唇贴在灼热的肌肤上,让人觉得好舒服:“朕就在这里。”

第七章 落影(1)

我昏昏沉沉地在床上一连歇了三天,等到第四天醒来时,却发现他不在身边,禁不住感到有些不安与失落,然而渐渐地又开始庆幸,因为只有在见不到他时,我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乱了方寸。
我支起上身,背靠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小哥,小哥,”罗帐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对话的指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另一个指偶答道,“不就是你要找的寝宫吗?”
“哎哎?那,你又是谁?”
“我么,当然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不不,你骗人,你明明是新来的祭司,只不过与那皇子同用了个姓名,再说,你不是不晓得我要找的是哪里吗?”
“呵呵,你这个糊涂蛋,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要找的地方就在脚下,明明告诉了你,却还是不认得,你说,你是不是有眼无珠?”
我抿嘴一笑,隔着帐子唤道:“紫阡。”
他放下指偶,从罗帐后探出头来,睁着惊奇的大眼说道:“啊呀,子凤,几天不见,光听我的声音你就能认出我来了?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了。”
“忘了你?怎么会?”我故作严肃地答道,“我怎么会忘记,你把我骗到长安街上乱逛一通,然后又丢下我一个人在闹市上不知所措的情形?”
紫阡皱起眉,不满地说道:“你不是也骗了我吗?明明知道我打听的是哪里,却不告诉我,明明就是我要找的人,却又装作不是。说起来,谁先骗的谁,还不一定呢。呐,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
我忍着笑,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对了,子凤,”他关切地说道,“你的病好了吗?”
“嗯……”我想了想,抓起他的手背,贴在自己额上,问道,“你看呢?”
他先是一愣,而后喜笑颜开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清着嗓子回答道:“嗯,依本太医所见,你啊……好得很!”
“哦?那么敢问太医,子凤可以出门了吗?”我掀开被子,正欲下床。
“这个么……”紫阡摸着脑袋,犹豫着。
“不行。”说话的是刚刚进门的司马太医。
“啊啊,这不是司马兄吗?”紫阡蹦蹦跳跳地迎向来人,搭着他的肩说道,“你怎么还在当太医?”
司马瑾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回答道:“我不做太医还能做什么?”
“嘿嘿,”紫阡笑着说道,“我是说啊,你还是老样子,专门挑年轻漂亮的人看病呢。”
太医坐到我的床前,开始为我诊脉,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早已把紫阡的玩笑话彻底抛至脑后之时,他却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答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噗!”紫阡捂住嘴,笑愣在原地,而我只能拼命握住拳头才忍住了大笑。
“诶?殿下,”太医搭着我因忍耐而绷紧的手腕,一脸疑惑地问道,“只不过是诊个脉,何必如此紧张?”
“哈哈哈,”紫阡笑着扑到他的背后,“司马,司马,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净喜欢一脸严肃地说些让人发笑的话。”
“我的话很可笑吗?”太医还是一脸浑然不觉的样子。
“好了好了,”紫阡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看子凤已经退了烧,怎么还不让他出门?”
“风寒之事,可不容小视,”司马大夫严谨地答道,“太子殿下的病情才刚刚转好,若是受了凉,很容易复发,到时……”
“你呀,总是喜欢小题大做,”紫阡打断了他的话,“谁不曾得个小病小灾的?还不都好好地活着呢吗?再说了,若是成天关在这乌烟瘴气的室内,不出去换换空气的话,才真的是要憋出病来呢。”
“对了,”我也跟着说道,“司马太医是要赶去东宫吧?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你若是不放心,就一起去吧。”
“这……”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起身,换上了外衣。
“走吧走吧,”紫阡边说边把他推向门外,“今天是你代替胡太医给太子诊治的第一天,迟到了可不好。”
我也跟上两人走了出去。
“来,”紫阡搀着我的手臂,说道,“你是病人,按规矩,要找个人扶着。”
“哦?”我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看啊,是你自己定的吧?”
“怎么?你没有听说过?”他回答,“我们家里可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
就这样一路说笑着,竟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神官。
“大人。”太医首先停下了脚步,向来人行了一礼。
“司马太医。”神官回礼道。
刚刚才注意到他的紫阡和我,这才停在原地,欲将行礼。
神官看着我被紫阡搀在怀里的手臂,不觉皱了皱眉头,而后又微露笑意地对我说道:“听说殿下近日身体抱恙,为臣特来拜望,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大碍了吧?”
“多谢大人关心了,”我答道,“子凤已经无碍。”
“那就好,”他回答,双眼却看着紫阡,“为臣就不耽误各位,先行告辞了。”
“请。”我拱手向他道别,看着他从身旁走过,拂袖而去。
紫阡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等到那个人走远,几乎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回过头,匆匆地看了一眼,而后又立即转身,继续前行。
“呵呵,子凤,”他重又笑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在你病的这几天,宫里头可是要闹翻天了。”
“哦?”我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吗?”
他略作思考,似在整理思绪,而后简短地说道:“宁妃死了。”
我不觉心中一震,重复道:“死了?”
“嗯,”他回答,“三天前,被发现自缢于寝宫内。”
自缢?我不禁觉得好笑,她看起来哪里像是那种会轻生的人?然而,若是因为对我动用私刑一事而遭死罪,似乎又有些过了。谁知道呢,或许他就是个心狠手毒之人,要不然又怎么能踏着父兄的鲜血登上这皇权的宝座呢?
“不过,”紫阡接着说道,“太后说什么也不相信宁妃会自尽,坚持要彻查后宫,找出元凶,弄得整个宫里是鸡飞狗跳。”
我暗暗发笑,这个太后,是老糊涂了吗?皇城之内,能够让宁妃送命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她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吗?
“皇上就不管吗?”我问道。
“怎么会?”紫阡回答,“皇上啊,早就将太后派去调查的一干人等捉拿归案,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了。”
“是吗,”我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可有查出些结果?”
“这个,就应该问问司马了,”他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太医,“你不是大夫吗,依你看,这宁妃是自尽的吗?”
司马皱起眉,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真应该把你的嘴封起来,皇上不是下令严禁谈论此事的吗?你还在这里瞎嚷嚷。再说,我只不过是大夫,又不是仵作,难不成还会验尸?”
紫阡转过头,朝我吐了吐舌头,我笑看着他,说道:“看来,这几日宫里的确是很热闹呢。”
“嗯,而且啊,还会再热闹下去,”他答道,“过几天就是公主的大婚之日,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为婚宴作准备呢。”
“想不到这么快。”我自语道。
“诶?”紫阡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低了低眉,笑而不答。
来到东宫时,太子正在庭院中闲坐,看到我们三人一同前来,不免感到有些惊奇,然而脸上的笑意也自是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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