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枫叶白色

作者:  录入:07-18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和他是离别了的。那段时间里,他每日都受着煎熬,在人潮之中,感受着一个人的孤寂。心里想着,陵少是厌弃自己罢,陵少是不会再来了罢!呵,有陵少在身边时,是从不曾感到孤寂的,即便是一个人,也总含了些期待。
他也曾摸着井中月,耍弄起来,却魂不守舍,全不知自己使了些什么招数。可笑身边的人反而兴高采烈,赞他:“使得好刀!”
他也曾一个人傻傻地想着陵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讲树影儿晃动当做陵少来了,奔了出去,只看见一地凌乱的影。
寇仲想,自己也许是魔障了罢,入了一个叫做徐子陵的魔障。
寇仲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将头凑到那人的面上,慢慢地,便吻了下去。
【金庸版】
徐子陵昏迷中只觉得全身发冷,身边却有一个温暖的火炉,便向着那边蹭去,口中呓语道:“冷……好冷……”
那个火炉自然便是寇仲,被他一挤,却有些手足无措,竟想要错后一点,却听得雪上有人说话,连忙顿住了。
却听上面有人说话,是道:“奇怪,他们到哪里去了?”
又是一人回答道:“大约是走脱了罢。”
寇仲心中忐忑,手上不由得便加了点力道。徐子陵昏迷中感到痛,便呻吟起来,寇仲慌乱,生怕外面人听见,急急忙忙将唇覆了上去。
两唇一接触,寇仲感到唇间一股柔腻温暖,不由得失了神,外面再说什么便完全听不到了。只感到一颗心便要从胸腔子里跳出来,却是再难释手。
正在这时,却见徐子陵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对上他的眼。
寇仲有些慌神,再度想要退开,徐子陵却悄悄伸手拥住他,低低地道:“别……别离开我……”
寇仲难以自已,将他紧紧抱在胸前,继续吻了下去。两人的气息交缠,都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早已静悄悄地,却听徐子陵轻轻地咬着寇仲的耳朵道:“仲少,我们出去后若能摆脱这一切,便躲到塞外去,牧马放羊,可好?”
寇仲笑着点头,重复他话道:“等了结中原的事,我们便到塞外去,牧马放羊。”
(某叶凌乱ING:金庸版应该是最正常的,可为啥我觉得这个比红楼版还雷……)
【水浒版】
寇仲思忖了一回,嘴里自语道:“兄弟莫慌,那些个鸟人找不到这里。若真发现,就吃我井中月一刀!”
只这雪下恁地冷,呆了一会,寇仲便觉立身不牢,惦念着徐子陵,道:“兄弟你冷么?”
听不到徐子陵回答,他便将他身子拢住,更紧了两下。见着徐子陵苍白着脸色,反有股子风情,便低下头,亲了一亲。
刚刚亲上嘴唇,心内辗转:“且住!我这般作为,非是男子汉行径,传扬出去,被江湖上人瞧得低了。”可看着怀里的人,心内着实火炭儿一般,若要罢手,又不甘心。
又忖道,陵少虽是个男子,自己对他却动了真心,不如便明媒正娶娶了他进门,将来任谁也没话说。只等他醒来,便好问他心思。
若他瞧不上自己,专一钟情侯希白那小白脸,也只好由着他去。
【郭沫若话剧版】(可参见《屈原》= =b)
陵少!你!你是天上的星辰,是雨后的彩虹!你是光明的使者,是黑暗的克星!你虽然躺在我怀里,你的光彩却笼罩着我,那是怎样的圣洁的光辉啊,那样的温暖和光明!可以融化我心中的坚冰!
我曾经一次又一次打量着你的眉眼,一次又一次在心底画出你的形影,却不知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你伪装出的幻影?啊,你这宇宙中伟大的杰作!我多么想将你据为己有,让你眼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虔诚!
狂风啊!你努力地吹吧!吹起那厚厚的积雪!我的心情正和你相同,想要呐喊,想要高唱,因为我发现了我今生的爱,那是怎样激动的心情!
我想要占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声音,他的一切的一切!啊!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恋人啊!
信炮一响,四外忽有喊杀声响起,震动天地。
果然有埋伏。
少帅军不见丝毫慌乱,见情况有变,立刻改变阵势,变攻为守。
寇仲双眸精光大胜,反手握住井中月。
他事前和众将商议,已做好准备,李子通要求他亲自送自己出城,他却要求李子通一定要亲身来到城门口,这样便可避免少帅军孤军入城,陷入可能的埋伏。
江都四外的地形他们也已经探查过,针对能够让大军埋伏的地点,都做了较多准备。方才他只领了一小队人马靠前,主力部队退得较远,即使发生意外,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凭少帅军的战力,可以在遇到埋伏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至于寇仲自己,不管陷入怎样的重围中,亦有信心突围而出。
耳边忽然听到“咔咔”之声巨响,头顶城墙上出现巨大的投石机。接着有大批士兵从城内涌出,却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奇怪器具,仿佛烟雾弹之类的东西。
寇仲看清他们手上的东西,微微错愕,忽地暗叫不好。
他居然没有防备这一手,李子通是从哪里搞来的毒雾弹?!
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衣襟。
徐子陵怡然不惧,只有无力感从身体里升起。
婠婠的天魔场已经困住了他,一点一点开始收紧。现在她已有十足的把握将徐子陵束缚在天魔场内,直到他力竭而亡。
徐子陵心中无悲无喜,手下丝毫不乱,只有伤处的鲜血随着一招一式不断渗出,随着他身形移动洒落一地。
忽然,前方有箫声传来。
箫声空渺,恍若空谷幽兰,若断若续,又如女子在低声倾诉。
箫声刚一响起,那一直纠缠的长索阵便似中了邪一般失了章法,煞是奇怪。原本要击向徐子陵腰间的绳索偏了数寸,反撞上另一条长索,乱成一团。
徐子陵压力顿时大减,精神一震。
伴随着箫音,劲风袭至,却是一把折扇,在围攻的众人空隙之中曲曲折折,沿着一个微妙的路线突入。
折扇似前进得极缓,却又是极快的,它那一个微妙的路线,看在徐子陵眼中,正将婠婠毫无破绽的天魔场硬生生撕开一个缺口。
徐子陵本已力竭,此时看到生机,双手捏出宝瓶手印,高度集中的螺旋状真气狂涌而出,正撞在那缺口处,将缺口裂得更大。接着使出真气迅速转向的独门绝招,双脚点地,借力外弹,便在那缺口处如游鱼一般溢了出去。
来的那人左手顺势拉了徐子陵一把,将他拉出战圈,右手那折扇“哗”地打开,在两人身前画出数道真气气墙,堪堪封住了婠婠的后招。
折扇向着婠婠的那一面,却正是画了婠婠的画像。神态精妙入微,绝世容颜和隐隐的妖异跃然纸上。
婠婠看到这画,不由得一愣,天魔双斩一滞,那人已经扯着徐子陵向后飘退,从门洞闪了出去。
婠婠柳眉拧起,口中娇叱道:“侯希白!”身形倏忽飘起,抬足便追。
“小心毒烟!”麻常呼喝一声,将士们猛醒,纷纷撕下衣角欲掩住口鼻。
却忽听李子通高声叫道:“少帅想知道宋家的动向吗?”
寇仲精神一紧,望向李子通。
李子通森然笑道:“我来告诉少帅吧!宋家军从三日前紧急行军,沿长江奔袭数百里,目标就是历阳。现在你的老干爹杜伏威大约已在宋智、宋法亮的包围圈里了!”
寇仲一愣,控制住自己不回头看洛其飞,以免让下属感到不被信任。洛其飞却是脱口而出地道:“不可能!宋家明明没有动向……”
却在看着李子通笃定的神色的时候,说话声小了下去。
额上冒出冷汗,难道是他的情报工作出了问题?
战场上常打情报战,有一两个奸细渗入,或有人叛变,都是避免不了的事,因此洛其飞要求手下对自己负责的信息严格保密,即使对军中其他首领也不得透露。在重大事件上更可能同时分派数名探子,既能听到不同角度的消息,又能互相印证,辨别真伪。
那些探子更是他亲自训练的精明强干之辈,探听消息无孔不入。所以……如果连宋家军潜伏远征这样的消息都被瞒过,十有八九是情报人员出了大问题。
洛其飞攥紧拳头,心中暗骂:哪个王八羔子敢蒙老子,老子找出你来大卸八块!
可是,杜伏威能挡得住宋家精锐的突袭吗?
侯希白扯着徐子陵跃入大内皇宫,脚下毫不迟疑,发足狂奔。
徐子陵见他拖着自己一味向西北方向掠去,猜他的目标是李世民所在的掖庭宫天策府,但这相当于从皇宫的东南角奔到西北角,距离遥远,更要躲过一队又一队的巡视官兵,经过皇城和内廷之间宽阔的大街,实在危险得很。
刚要出声提示,侯希白却拽着他向西一拐,然后调转方向,竟是向通往皇宫外的另一座城门朱雀门冲去。
徐子陵松一口气,暗赞侯希白急智,虽然从朱雀门明目张胆闯出去的风险也非常大,总比在皇城里面横冲直撞好得多了。
李子通今天首次看到寇仲的眉头皱了一皱。
他心中暗叫得计,只要寇仲分了心神,今天这一战他就有相当的机会。
旋即却见寇仲展开眉头,将井中月横在马上,意态悠然地笑道:“江淮一带谁不知袖里乾坤杜伏威的大名,宋智宋法亮跟他斗,怕还不够资格!”
他这句话用内力逼出,声震四野。近处的人听来不觉刺耳,远处的人又听得这声音似响在耳畔,神奇至极。本来有点不安的少帅军将士听到主帅似成竹在胸,立刻冷静下来,恢复了信心。
李子通的心沉了下去。寇仲这副样子,看来是丝毫不受自己一席话的影响。
事实上寇仲自知自家事,他说这话只为稳定军心。杜伏威有无防备,他实在是一无所知,更不知宋家的突袭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现在的形势明显只能进不能退,只有拿下江都,才有能力回头支援杜伏威。
寇仲长笑一声,将井中月遥指李子通道:“李兄若现在投降,我还可以依约放你活命。迟些只恐你后悔哩!”
井中月连鞘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号角声在同时响起。
李子通定了定神,冷笑道:“是吗?那少帅不妨尝尝毒烟的滋味。”
士兵们迅速涌上,将李子通围在身后,手中的毒雾弹马上便要抛出。
“什么人!”城门口有人大喝,紧接着门楼上出现一排弓箭手,弯弓搭箭,向着侯希白和徐子陵瞄准。
侯希白脚步微滞,皇宫守卫的剑弩专门针对高手设计,射程惊人,就算徐子陵没受伤,他们两个也不一定能闯过去,何况现在徐子陵多处负伤,真气耗损。
此时婠婠在身后扑至,目标仍是徐子陵。侯希白转身拦住她来势,美人扇一开迎上天魔双斩。
风声轻响,两人身形都极优美,恍若舞蹈。
徐子陵敏锐地发现城楼上那指挥的将领看到婠婠,神色有些错愕,心念一动,猜到此人应该不是李建成魔门一伙,猛提真气高声喝道:“我是徐子陵!少帅军欲与李唐和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果然,那将领听到徐子陵三个字一呆,挥手叫道:“收起弓箭!”
婠婠见状再不纠缠,一声娇笑道:“子陵啊,你真是好运气哩!婠儿走啦!”天魔双斩一晃,人已拐过几层花木,消失不见。
侯希白吁了一口气道:“好险!”收起美人折扇,走过来扶住徐子陵:“怎么样,伤得要不要紧?”
徐子陵摇了摇头,苦笑道:“幸亏你老哥来得及时。”
却见那边将领下了城楼,疾步走过来,心想还有要紧的事情没办哩。
寇仲手中的井中月忽然不见,换成了一把弓。
刺日弓。
李子通在这把弓瞄准自己的那一刻,终于变色,更加急速地后退。
谁都知道寇仲刺日弓的威力不在井中月之下,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李子通虽武功高明,自认也未必挡得寇仲凝聚螺旋真劲的一箭。
寇仲双脚轻夹马腹,战马向前疾冲,闯入敌阵之中,刺日弓目标不变,口中沉声喝道:“李子通,你活到头哩!”
号角声不绝,少帅军将士被主帅威势激励,人人争先,呐喊着向敌阵冲杀。
乱军中李子通恼怒地喝道:“投石!放毒烟!快!快啊!”
紫色的烟雾升腾开来,寇仲早将□战马的口鼻掩住,手中射日弓仍是瞄准李子通,竟是又加了两支箭,三箭连珠,呼啸着向李子通上中下三路而去。
石块纷纷落在身边脚下,有不少将士受伤。那毒烟煞是厉害,即使掩住口鼻,仍有不少人中毒倒地。战马更是纷纷遭殃,将马背上的骑手摔下地来。
箭如流星。
生死关头,李子通也煞是了得,从马上飞身跃起躲开一支箭,手中兵器硬格开一支箭,却被箭尖蕴藏的巨大力量震得手臂发麻,再避不开第三支箭,直贯右胸而入。
寇仲又是一箭上弦。
忽然有人惊呼道:“下雨了!下雨了!”
则天轻轻笑道:“寇少帅真是好运气。”
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神态竟透出一丝天真,小姑娘一般的神情,让人难以把她和大唐帝国翻云覆雨的女强人联系到一起。
师妃暄也微笑起来,点头道:“他们的运气一向不错。”
接着端起茶杯送到唇边,嗅着香气四溢的茶水,入口却是微微的苦涩。
——她曾以为那两个人的好运气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忘了,运气再好的人,也有倒霉的时候。
寇仲听人高叫“下雨”,这才感到果然有零星的雨点落在身上。
由雨点变成雨丝,再变成雨线,渐渐地,雨越下越大。
已经开始厮杀的两军将士有那么一瞬间竟都愣住,然后,少帅军欢声雷动,李子通一方则呆若木鸡。
紫色的烟雾被雨水浇灭,药物遇水后刺鼻的怪味传出来,却再没了伤人的毒性。
老天爷竟在这关键时刻,帮了少帅军的忙。
李子通一手捂住右胸,疼得蜷起身子,此时脸色已变成死灰,一脸不甘地瞪着寇仲手中的刺日弓,那上弦之箭始终瞄准着他所在的方向,身边的人本想上前救助,却被寇仲的威势压得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便率先成为刺日弓下的亡魂。
李子通绝望地知道,胜负已定。
他今天注定要丧命于此地。即使宋智能打败杜伏威,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这位守将见过徐子陵和侯希白,自报家门,此人姓刘,原是李渊旧部,得李渊亲自提拔,做禁卫将领。
徐子陵将事情经过一一解说,那守将听说接引他入皇宫的居然是刺客,勃然变色道:“什么人这么大胆!”
侯希白叹了口气,拿美人折扇拍拍那人肩膀,道:“事情牵扯到魔门,阁下还是不要管了,不知能否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子陵兄歇息,再通报唐皇,改日子陵去面见他老人家?”
那人刚才亲眼见到侯希白的扇子正是他的兵器,被扇子拍得满身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只点头答应:“我立刻安排,两位请放心!”
大雨下了一个时辰,方才停歇。接着气温下降,路上结了一层薄冰。
少帅军顺利进入江都,在雨中忙着安抚民众,收拾残局。
李子通在战场上被杀,手下士兵有死有降,死者被掩埋,投降者则被收编,少帅军将士士气昂扬,个个笑逐颜开。
可聚集在李子通帅府里开会的少帅军首领们,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人人一脸严肃,气氛沉闷。
洛其飞跪下道:“少帅,其飞治下不严,误了大事,请少帅责罚!”
寇仲把他拉起来,问道:“可知是什么人瞒了消息?”
洛其飞低头道:“我刚才查问了跟来的所有下属,的确有人探到过宋家调兵的蛛丝马迹,都报给了我的一个副手,想必是他……”
寇仲问道:“他人呢?”
“此次该他留守,没有跟来。”洛其飞低声回答。
众人一片静默,都将目光投向寇仲。
寇仲思索一刻,断然挥手道:“调集五千精锐,马上回援历阳!”
徐子陵调息了一个时辰,再睁开眼睛时,诧异地看见侯希白正在一旁呆坐。眉头深锁,美人扇一会打开一会合上,透露出心中的焦虑。
风流潇洒的多情公子也能露出这般愁苦神态来,当真新鲜。
听到响动,他回头看向徐子陵,道:“子陵醒啦,伤势怎样了?”
推书 20234-07-20 :森林,地牢,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