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笑凡一行人大大咧咧的出了城门,却是再也没有回来。入夜,察觉不对的下人门查看房间,发现果然随身的物品都不见了,堂堂钦差大臣既然落跑了……
其实宁笑凡对这种逃亡的生活一点也不能适应,毕竟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上在镇州又劳神费力的一段时日。没过两天便显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也能强撑着,并未影响计划。赶到襄阳时,已过了六日,笑凡怏怏的躺在床上,只派了家仆去打听情况。却不知为何,似乎他们还没有到。只是照计划他们早该到了啊!下人门安慰着说不定路上有事耽搁了,喂了他一些粥就让他睡了。
“陛下,不要……求你……我不要永远禁锢在永巷……不要逼我……”张开眼睛,泪已流了一片,最近的噩梦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害怕夜晚,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所有他不想看到的……信念在一分一秒的崩塌,将近粉碎边缘。京玄在的时候总会来过来安慰他呢!而现在拌着那个不颤而栗自己的,却只有从窗间洒落的冰冷月光……
日子一天天流逝,下人门只看到笑凡一日日消瘦,从未有过的衰败。老爷夫人的消息确是一点也没有,心中皆是一片清明,却谁也不愿意点破。
待到第十日的清晨,笑凡把一行五人叫进了房间,一人分了一个包裹,就打发着他们离开。
“公子,就算回去是死,我们也要陪着你。”看着笑凡决绝的神色,众人心中皆是一寒,都跪下了身。
“回去……我不会有事,死的只是你们而已……”无力的闭上眼倒回床上,“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世上的事有时很奇怪,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天天害怕,可一旦发生了却变的也不是那么恐怖了。这一觉倒是接连几月睡的最安稳的了。
醒来便骑着马离开,不愧是御赐的汗血宝马,一日几千里的路程累得笑凡骨头都要散架了,他倒是跑得轻松。等到了城门时,笑凡早已累得连下马的劲都没有了。看到城门口站着的星未,他觉得自己真象只猴子,被他们耍着玩了半天,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就连自己输在哪里也还得等着他们开心了才回告诉他。挣扎着落下马就不想在白费劲了,闭上眼任自己淹没在困意里。
来到镇州的时候,土地干裂的厉害,确实不能种庄稼了。由于缺水,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丑味。当地的官员似乎也没怎么上心管理,任由这满城的人横尸遍野、任由着这满城的生灵涂炭。刘允不是已经运来了救灾物资吗?看着眼前的残样,离开的日期似乎得推迟了。来不及休息就上奏刘允要了批粮草,然后便忙着查处贪污的官员了。
看着长长的名单,笑凡只觉得头都要炸了,都是刘允的不禁心,才使得长年拔下来的款与救命的粮草都进了这些人手里。查处的粮立刻就发给了饥民,看着贵在眼前的饥民口口声声念着皇恩浩荡,不觉又是一阵心烦。冷冷的想着,救你们的明明就是我。
马不停蹄的处理好了大事后,便打发京玄去长安了。按计划父母先假借拜祖坟的名义回建州,在去襄阳会合,运气好的话逃过官府的追捕后就可以找块僻静的小地方生活了。
接到京玄的信时,已过了大半个月了。他们已经回了老家,第二天便可以启程去襄阳了。看过信就把它放在烛火上,直到确定他烧成灰烬才力马吩咐家仆们,收拾收拾准备跑路。那夜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担心,反正整夜都睡不着,披衣走出房间,不觉有些失落,深秋的夜风只吹的人瑟瑟发抖。
第二天,笑凡一行人大大咧咧的出了城门,却是再也没有回来。入夜,察觉不对的下人门查看房间,发现果然随身的物品都不见了,堂堂钦差大臣既然落跑了……
其实宁笑凡对这种逃亡的生活一点也不能适应,毕竟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上在镇州又劳神费力的一段时日。没过两天便显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也能强撑着,并未影响计划。赶到襄阳时,已过了六日,笑凡怏怏的躺在床上,只派了家仆去打听情况。却不知为何,似乎他们还没有到。只是照计划他们早该到了啊!下人门安慰着说不定路上有事耽搁了,喂了他一些粥就让他睡了。
“陛下,不要……求你……我不要永远禁锢在永巷……不要逼我……”张开眼睛,泪已流了一片,最近的噩梦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害怕夜晚,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所有他不想看到的……信念在一分一秒的崩塌,将近粉碎边缘。京玄在的时候总会来过来安慰他呢!而现在拌着那个不颤而栗自己的,却只有从窗间洒落的冰冷月光……
日子一天天流逝,下人门只看到笑凡一日日消瘦,从未有过的衰败。老爷夫人的消息确是一点也没有,心中皆是一片清明,却谁也不愿意点破。
待到第十日的清晨,笑凡把一行五人叫进了房间,一人分了一个包裹,就打发着他们离开。
“公子,就算回去是死,我们也要陪着你。”看着笑凡决绝的神色,众人心中皆是一寒,都跪下了身。
“回去……我不会有事,死的只是你们而已……”无力的闭上眼倒回床上,“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世上的事有时很奇怪,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天天害怕,可一旦发生了却变的也不是那么恐怖了。这一觉倒是接连几月睡的最安稳的了。
醒来便骑着马离开,不愧是御赐的汗血宝马,一日几千里的路程累得笑凡骨头都要散架了,他倒是跑得轻松。等到了城门时,笑凡早已累得连下马的劲都没有了。看到城门口站着的星未,他觉得自己真象只猴子,被他们耍着玩了半天,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就连自己输在哪里也还得等着他们开心了才回告诉他。挣扎着落下马就不想在白费劲了,闭上眼任自己淹没在困意里。
再次醒来已经在未央宫里了,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有自己。两个月前即使躺在这里却仍踌躇满志,而现在自己却输得什么都没有了。任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输了输了……输的这么残,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也想不出。
刘允看着笑凡颤抖着眼睛醒来,盯着不知什么看的出神。只是毫无气势,以前的他……就算在最难堪的时候也总会散发着尖锐的气息呢?刘允不自觉的想着。
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却发现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只是睁着而已。这样毫无任何锋芒的宁笑凡,瞬间让他若有所失。
不忍在去看那丧失光彩的眸子,刘允移开视线,一道金色的影子躲在散开的领口,他记得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伸手把玩起来,搅乱了发呆的笑凡。
意识到刘允在看什么的笑凡,慌张的伸手想要拽回那坠子。只是为时以晚……
刘允一把扯下了项链,毫不在意笑凡的颈项上又多了条血痕。
“你倒是好,朕派你出趟城,你就给我到处勾三搭四,先是叶子寒,现在又跑出个玄华。你不是一直强调你是个男人吗?”刘允强压下怒气,却无法掩饰其中的醋意,“你要是女人,这样可是要浸猪笼的。”
眼睛不舍的盯着项链,却也知那是定要不回的了。想到现在连个链子都不能保管的日子,不禁有几丝嘲讽了,“臣又不是陛下的嫔妃,陛下似乎不能干涩我的私生活吧?”
“爱卿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朕还么有过男妃呢,该封什么呢” 刘允说着认真的考虑了半天,“封你美人,好不好?”
笑凡终于觉得多说无益,任自己死鱼一样的躺着。
“嫌美人品级不够高吗?还是想当皇后,这可不行呢?”等了半响,任不见笑凡有接话的意思。突然想起本来妄想逃离就是他不对,自己都没和他计较了,他还这么一副死样子。刹那无比烦躁,“那要不要我把玄华也弄来,让你们在长安城里继续朝夕相处。我倒也来看看能迷倒你的到底长的有多祸害。”说着把手中的项链丢到地上死劲踩了几脚。
笑凡发怒的跳下床,推开刘允对着他咆哮:“给我滚。”
下一秒,却被刘允一巴掌打得倒在地上,拽着他的衣服扔到床上。暴怒的刘允……果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的呢?
刘允一面□着他一边不忘讽刺几句,笑凡也好要么不理,要么一开口就来句不气死人死不羞的,随后换来几个拳头或几个巴掌,待唤过口气便又开始寻打,存心不想活命或是想把刘允直接气死了事。可是无耐自己一条贱命,耐打的很,硬是操到大半夜的才把自己搞的吐血不止,终于如愿的陷入了他最近开始喜欢的状态——昏迷。
其间却依然被太医、奴才、刘允折腾来折腾去,弄醒了好几次,好在立马又昏了过去。待完全清醒时,床单、绸被、包括自己都给从里到外的清理了干净。太医看着自己转醒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回身去向皇上禀报去了,笑凡听着无非就是些近日颠沛流离、体力透支、需多加休息云云。
还死不鸟吗,笑凡却在心里一个劲的冷笑。不喜欢给人插,现在开始估计就得天天这样过;不喜欢吃亏,却没有一点办法扳回一成;不喜欢被人强迫,遇上给人简直就有强迫症,不越说不要他越来劲,偏偏这人又是金口玉言,大家都盲目的只听他的,他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倒好,就连自己的最底线,他也一路剥了去,天天在他昏迷时让人给他洗澡、上药。最难看的样子算是分毫不差的公之于众了。
太医走后,刘允坐到塌前盯着笑凡,无比怜惜。先前因为生气都没怎么注意,真的瘦了好多。眼睛都凹下去了,抚上那张消瘦的脸颊,立马偏开头;又去捉那露在被子外的手,立马缩进了被子。刘允一肚子的火瞬间点燃,却在看到那惨白的脸色时又强压了下去。(病人事大,等病好了在休息也不迟,要用长远的利益看问题吗!)于是伸进被子,紧紧抓住笑凡的手又拉了出来。
“为何要逃呢?朕宠你不好吗?”强制的把笑凡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如此温柔的刘允,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殿下的宠爱似乎从未考虑过我的心情呢?我不乐意你喜欢我,当然得逃?”此时的宁笑凡象条毒蛇,笑的很美却句句都很伤人,只是对于一个总喜欢用强制手段的人,他并不觉得有一点过分。
“有多少人求着我爱,谁不把我的雨露当莫大的恩典,你怎么就如此不时务呢?”
握着笑凡的手却骤然收紧,捏得笑凡都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却仍旧不改一脸厌恶的说:“陛下的雨露对于我再多都是浪费,我可不能给你生出孩子。与其在我这白费劲,我倒是希望陛下在子嗣上多下点工夫……”手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不想多为你爹娘考虑一下吗?我倒是真不想因为你而做出什么伤害老人家的事情呢?”
“……”瞬间忆起了自己败之将的位置,良久都不知如何咽下心中的恶气,换上个好点的态度。
“他们还好吧?”
“吃得好,睡得好,状态自是比你好多了。”
“那……京玄呢?”
“京玄……那个管家吗?”刘允露出了异常残忍的笑,“他胆子倒是不小,既然敢当面骂朕。”
“你把他怎么了?”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象哥哥一样的人,是自己害了他啊!
“干吗急成这样,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允,”第一次直呼帝王的名讳,“你真卑鄙。”说着惨然一笑,勾起刘允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生涩却带着勾引的吻,果然是天生的妖精。吻了半天不见刘允的反应,干脆直接扑到,全身一个劲的摩擦。却依然搞不懂,为何每次这样刘允都是副爽到不行的样子,男人的身体有那么好吗?却已经手脚并用的开始帮他脱衣服。倒是已经可以完全不在意满殿的下人了。
刘允被笑凡的献吻搞呆了半天,回过神来自己的衣服已开了大半,贴着笑凡光洁的皮肤,的确很让人销魂。不舍的推开身上卯足劲勾引的妖精,有些骄惯的责怪道:“你不要命了,太医刚说了近日不可以在纵欲了。”
笑凡低下头惨淡一笑,又缠了上去:“没事没事……早死早鸟。”
刘允厌恶的推开事实上依旧要死不活态度的笑凡,便要下床离开。本来还很高兴以为他终于妥协了,结果还不是一样。笑凡又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肩膀,用舌头舔着他的耳根,含糊不清的说:“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拉扯了半响,只搞的刘允的欲望越涨越大,只得点头同意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笑凡独坐在空茫的未央宫里直至天明。
第二天,刘允派来了太监总管高恭带他去见父母,的确和刘允说的一样有吃有睡,就是没有自由。看着自己的爹娘责怪他们拖累了自己,额间的皱纹一下多了无数条。笑凡露出了最开心的表情宽慰着,刘允戴他很好,这次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也没为难他。想想其实刘允对他也挺好的,等着他气消了,就把他们接出去住。说着就差自己都相信,他已经喜欢上刘允了。
出了房笑凡只感觉到无力,曾经的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世间上许多事都是不能由自己决定的……
转头看着高恭:“我想去看看我的管家,麻烦公公带路了。”
高恭脸上略显难色,劝道:“我看宁大人还是不看为好。”
笑凡满脸苦涩:“不论如何,不看看他我都不安心。”
高恭却也不在说话,领着他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笑凡推开门,明晃晃的房间里确是没有一点活人的迹象。
“京玄……”久久的沉默,安静的房里,笑凡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良久才传来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
笑凡又向里屋走了几步,却被浮现于眼前的东西震惊的不能动坦。这还是曾经高大威武的京玄吗?没有了四肢,身体被泡在满是血水的坛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满脸满头的全是冷汗,痛苦清清楚楚写在那张如此熟悉的脸上,那张曾经带给自己欢笑、鼓励的脸上知道笑凡正看着他,努力张开充血的双眼,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用那张干哑的嗓音开口:“公子,京玄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老爷夫人,连累公子了。”
“别说了,别说了……”缓慢的移动着僵硬的身子,跪在坛边,“明明是我害的你啊,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逃不掉的,还连累了你们。”
“公子……这都是我们自愿的,你无须自责……”
“……大家呢?”
“……男的都留在宫里了,女的送去妓院了,就连来长安才请的下人也……”
“我……该早点回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口中只是喃喃的念着,似乎魂已丢了一半。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笑凡抬起头,眼中染上了一丝光亮,“不管什么,我一定帮你做到。”
“求您……杀了我吧……”看着那线亮光逐渐湮灭,京玄焦急的解释着,“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只是……”
笑凡淹上京玄的嘴:“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离去,京玄却分明看到了那消瘦的身子不住发抖,手也冷的象冰一样。
“刀,给我刀。”笑凡不能抑制的对着高恭咆哮。
“可……可是……”
“你不要废话,你那伟大的殿下要有什么发落的话叫他直接找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高恭望着几近癫癞的笑凡,只得无耐的闪身,任他抽去侍卫身上的剑。
“公子……恕我以后不能陪着您了。”京玄看着提剑回来的笑凡,不由解脱的笑了,看着笑凡挥刀落下。
奇怪,为何公子哭了,记得从小开始公子一向不喜欢在人前示弱更不允许自己哭,这是为了他吗?耳边是公子决然的声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京玄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为你千千万万……
站在门外的一行人,根本没想故意偷听,却也是都听的清清楚楚。高恭回头看了一眼,被笑凡大逆不道的言语吓得满是惊恶的侍卫门,苦笑:宁大人,这又是何必……与王者为敌,只会自取灭亡啊!
宁笑凡就这样沾满鲜血的回到未央宫,上前想要帮他换衣擦拭的宫女都被他推倒在地。宫女们只得混混恶恶的退下,都不觉奇怪,平时宁大人不管怎么和皇上闹,对待他们也都是很温和的……
刘允回到未央宫,便看到满屋子惶恐不安的奴才们,进了内殿才看到笑凡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满身污秽之物,盯着他看的眼里满是杀气。微微蹙了蹙的眉头片刻就舒缓开来,刘允从怀里掏出个盒子,献宝一样的打开放在笑凡前面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