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唔……这样侮辱我……啊!」
「我侮辱你?是你侮辱你自己!为什麽要背叛我?」
「我……没有,我没有!啊啊——」娇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他猛烈的动作,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滑落。
「那你为什麽会和那个姓苏的接吻?」
「我没有,我……啊!」他的长发被一把揪起,官无痕毫不怜惜地啃咬著他,他绝望的放弃挣扎、放弃解释,任由他为所欲为。
然而,席聿儿的消极态度却更惹怒官无痕,他冷冷地道:
「你以为不挣扎就没事了吗?你也太天真了吧!」他的动作更形剧烈,「你也在他身下如此呻吟?」
席聿儿仅是沉默以对,即使疼痛和快感交错侵蚀著他的理智,他也压抑著自己不可以叫出声来。
就算死,他的自尊也不是能被践踏的。
不知道被羞辱了多久,官无痕一把推开席聿儿,将浊液喷洒在他两腿之间。
他解开了绳子,望著两眼空洞无神、全身赤裸趴跪在沙发上的席聿儿,嫌恶的骂了声:
「下贱的男娼!」之後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留下席聿儿一个人。
闻言,席聿儿的泪克制不住的流出来。下体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无法动弹,但一想到官无痕鄙视的表情,他心里就浮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不能待在这里,绝不!
他困难的站起身,将被弃置一旁、已残破不堪的衣物草草穿戴好,脚步蹒跚的走出房间。视线一片模糊,甚至是血红的。
每走一步,身体就撕裂一下;每走一步,心就多碎一片。
他揪著衣服、揪著心,一手抓著楼梯扶手,跌跌撞撞的下楼梯。
他要逃,他要尽快远离,他受不了官无痕的眼神。与其这样,他宁愿死。
不知下了几层楼,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席聿儿望著来人:
「聿儿?你怎麽会在这里?阿痕呢?」
「雪叶……哥……」他再也硬撑不了,就这样由阶梯上跌进出雪叶怀里。
出雪叶眼明手快的接住他,「聿儿,聿儿?」他疑惑的检视他,赫然发现他脸上不仅布满泪痕,还衣不蔽体,身上的瘀青令人怵目惊心,他的心凉了半截。不会吧?难道阿痕他……
他连忙将席聿儿抱起,快步往安颍儿所在之地走去。
* * *
这里是哪里?我房间?
席聿儿睁开双眼後,望见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没多久就映入一张脸。
「聿儿,你还好吗?」安颍儿担忧的问著。刚才他真是吓坏了,雪叶抱著聿儿匆匆忙忙的来找他,聿儿的狼狈样害他惊愕的不知如何反应。
「颍哥哥……」席聿儿想坐起身,却被出雪叶给制止住。「雪叶哥,谢谢你……」
他抚著他惨白的小脸,心疼的道:
「不用道谢。可是你怎麽会搞成这样。身上都是瘀伤……」而且,手腕上有被绳索勒住的痕迹,细嫩的肌肤已经硬生生的擦伤,渗出血丝。
顿时,席聿儿泪水决堤,「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我作错什麽!我连自己做错了什麽都不清楚,却让我被心爱的人辱骂、强暴似的对待!为什麽,为什麽他不肯听我解释?」哭诉声声震人心弦,心碎声清晰可闻,要人和他一起痛。
「聿儿……」安颍儿抱住表弟,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出雪叶温柔的拭去席聿儿的泪水,安抚著,「也许他只是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没事的。」
「他说我下贱。」他努力止住眼泪,却又自己挖伤口。「他说我是下贱的男娼。」
闻言,安颍儿和出雪叶都愣了。男娼?官无痕舍得骂聿儿,而且还是用如此不堪的话语?!
「我……就算我如何软弱,我也还是男人啊!他怎麽能说我是男娼?!我从不曾、也从没打算在他以外的人面前裸露身体,他怎麽能这样侮辱我!?」话到此,他已哭得泣不成声。
半晌,安颍儿为哭到失去意识的席聿儿盖上棉被,静静地和出雪叶一起望著他。
「叶子,现在我们该怎麽做,对聿儿才最好?」安颍儿淡淡地道。
出雪叶摇摇头,「让他们沉淀一下吧!聿儿不适合再度刺激。」
「而且,就算阿痕最近吃醋吃的紧,但这种侮辱至极的话实在不太可能由他嘴里说出啊!」
「无风不起浪,除非被他看到了什麽,否则他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聿儿。」安颍儿就事论事道。
「想一想,谁在聿儿身边的频率最高,也是阿痕最容易吃醋的对象?」出雪叶一针见血。
安颍儿一震。难不成是苏远秋?当时他的角度很清楚是聿儿扶著苏远秋,但无痕就……
「颍儿?心里有底了吗?」
「我不知道……」他皱著眉头,叹了口气。
应该不是那个原因……吧?如果是——
因.为.爱-12
席聿儿坐在床上,脑里回盪著官无痕下午的狂暴、污辱的言语,泪水不断掉落。
心好痛。
官无痕的残忍伤透了他,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什麽事都没有做,他凭什麽说他背叛他?
「我哪有可能让远秋吻我……我连他抱住我的时候都狠狠推开他了……」他喃喃自语著,「无痕绝对释搞错了……我得去和他解释才行……」
望著窗外的星星,记得官无痕的承诺和爱语,一切是那麽的美丽,他不愿意让回忆变成过去。
身体里似乎还烙著官无痕火辣的印记,席聿儿抱著自己,疲惫的大眼却怎样都闭不起来。
生理的痛楚会消退,但是他的心呢?
已被捅了好几刀、破碎不堪的自尊,滴滴答答地淌著鲜血,也能够回复从前吗?
一夜,无眠。
天,亮了。
* * *
「——无痕,你知道聿儿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吗?」出雪叶拦住官无痕的去路,开门见山地问。
「呵,他跑去找你哭诉了?」官无痕的语气嘲讽至极。难怪昨天他一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了……原来如此。
「不,是他摔下楼时遇到我。」
「他摔下楼?」一瞬间,他的心被扯了一下,但随即又不在乎的道,「关我什麽事?」
「你……」出雪叶努力不破口大骂,「好,那你告诉我,为什麽?」
「他背叛我。」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席聿儿的声音传来,小小的人儿举步维艰,但他硬是忍痛跑到他面前。「除了你,我怎麽可能让别人吻我?」
「你在说谎。」官无痕冰冷的眼神再度刺伤了他。
席聿儿望著他的冰冷,缓缓的开口:「雪叶哥,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谢谢你们的关心,叫颍哥哥别为我担心。」
「聿儿……」出雪叶当然不放心,但看见他的坚定表情,他让步了。「那麽,我走了。」不再回头,他决定让席聿儿自己解决。
待出雪叶走远之後,官无痕摆出不耐烦的神情,双手环胸道:
「怎麽,你还想说什麽?快点讲完别挡我的路,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閒。」
「……你为什麽说我背叛你?」席聿儿强压住欲泣的念头,迎上官无痕的视线。
「你和苏远秋干了什麽好是你心里明白!利用你天真纯洁的面貌,欺骗我的感情,践踏我对你的真心,你还敢说你没有背叛我?够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真的没有!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他抱住我时我也挣脱了,我和他还能有什麽『好事』?」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官无痕一气之下说出重话,「男娼总是有各种谎言,从今以後你爱跟谁在一起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用再白费唇舌了!人尽可夫的贱人!」
「官无痕——」席聿儿心脏漏跳了好几拍,「你为什麽一定要这样伤害我?你的误会让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不痛我干麽浪费口水,讲好玩的啊?」
「爱上你是我的错吗?」席聿儿血红的眼又落下泪来。为什麽,无痕就是不肯相信他?
官无痕冷眼一瞟,「男娼没有资格爱我。」
席聿儿脸色发白,血红的泪眼形成强烈的对比。
瞬间,他好想笑。
「哈……好,很好……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男娼……哈……」哀凄的笑声、止不住的泪水,席聿儿感觉世界已经崩裂。
狠狠地,他甩了官无痕一巴掌,痛彻心扉地吼道:
「一个只为你付出所有爱恋和自尊的男娼!」
不再恋栈,席聿儿捂住嘴不让哭声泄漏,快速的跑走,不愿和他再呼吸同样的空气。
官无痕愣在原地。甩了旧情人,聿儿不是该高兴吗?为什麽他的表情是这麽的悲伤?
将掌心贴上被打得发红的脸颊,由麻烫的感觉可知道席聿儿这一巴掌是打得多麽痛苦、失望透顶。
「惹你哭,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啊……」喃喃地,官无痕闭上双眼。
嘴唇渗出了血丝,他好恨伤害聿儿的自己。
他真的……误会聿儿了吗?
* * *
「哈……哈……」喘气声不断,席聿儿奔出大楼後,便往树林间跑去。
好痛、好痛,官无痕的话像刀子一般,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反覆切割、折磨著,此刻他什麽也不愿再去想,那只会令他更恨爱上官无痕的自己罢了!
「为什麽,为什麽不肯相信我?为什麽要对我那麽残忍?我没有背叛你……」他吼的绝望,想将自己的悲伤全都宣泄出来。「为什麽明明被你伤的体无完肤,我却还是死心塌地的爱著你!」
轰隆一声,天空降下了大雨。他愣愣的任由雨水淋湿全身,恍惚地抬起头,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孰知,他看到的却是官无痕和他约会时,一起恶作剧的那棵大树。
他跪了下来,想找到上面刻的字。然後,他看到了:「此乃情人树,将两人的名字刻在上面的话,将可以百年好合。」下面,便是他和官无痕的名字。
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这棵树上已经不只他们的名字了,宛如真正的「情人树」一般,上面刻的都是满满的情侣名字。
「这种东西……这明明是我们骗人的……竟然还有人相信……」他不禁笑出来,躺靠在大树边,伸手触摸著树皮。还记得,当初他们两个人刚刻完,就被园艺社的人看到,他还气的要把他们大卸八块,幸好是他们跑的快,可是还是被罚写悔过书。
『心都给你了,你怎麽还能残忍的否定我爱你?』
官无痕令人动容的话语,他还记在心上,可现在……他不会再爱他了……
什麽情人树!一切都是骗人的!这里根本不会有这种传说,一切都是捏造的!
「啊——」他崩溃了。
渐渐地,哭喊声转为啜泣,无法停止的泪,依旧模糊著他的眼。
蓦地,他瞥见地上有一把美工刀,他猜想,或许是上一对刻名字的情侣留下来的。他拾起了刀子,又在树上刻字:「秋风已灭,痴心已绝,你我之间,再不牵连。」
之後,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划去。
不断涌出的鲜血映入他的眼帘,但他却不感觉恶心恐怖,只是静静地看著血流出。
什麽时候血才会流光,他才会死?
他跌坐在地上,雨水打在伤口上,他却不感觉疼痛,泪水和著雨、和著血,他没有生存的欲望。
生命力一点一滴在流失,他闭上双眼,感觉黑暗一寸寸地吞噬了他——
就这样吧!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一切都……
因.为.爱-13
「……聿儿!」
谁?谁在叫他?席聿儿半睁开眼,看到夏尧的脸。
「阿尧……」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席聿儿毫无预警就昏了过去。
「聿儿!」夏尧心急的将席聿儿由血泊中抱离,赶紧送医急救。
当席聿儿被送进急诊室,夏尧拨了通电话给安颍儿:
「颍儿,快来庄栗医院,聿儿刚刚进了手术房。」
『他怎麽了?』
「不知道,似乎是自杀。」
『我马上过去!』接著,电话被切断了。
夏尧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在急诊室外等待。
安颍儿、玉南驹、出雪叶以及官无俦不久後赶到了,安颍儿揪起夏尧的衣领,紧张的问:
「阿尧,聿儿怎麽样了?他为什麽会自杀?」
「颍儿快放手,夏尧这样不能回答啊。」玉南驹安抚著恋人。
闻言,安颍儿松了手。「阿尧,你快回答我嘛!」他看起来急的快哭了。
「我不晓得聿儿为什麽会……做傻事,我只知道我去情人树时,就看见聿儿倒在血泊中了。」夏尧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怎麽办、怎麽办……要是聿儿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啦!」安颍儿掉下眼泪,冲口而出。
「颍—」夏尧正想安慰他,但玉南驹却比他快了一步,抢先将安颍儿拥入怀中:
「颍儿!聿儿会没事的,嗯?如果你死了,我要怎麽办?」
「南驹!」他反手抱住玉南驹,不断低泣著,而後者则是竭尽温柔的呵护、安慰著他。
夏尧望著两人,心底有一丝痛楚。
果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外人介入的馀地啊……天使,心系其他人。
「……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可恶的小子说了什麽千该万死的话来伤害聿儿!」官无俦第一次以弟弟为耻。「那浑小子到底该死的误会了什麽事,竟把聿儿逼到自杀!」
出雪叶难受的闭上眼,有些喑哑:
「俦,我是不是害到聿儿了?」当初牵线的,是他。
官无俦由背後环住他,轻轻地道,「没这回事,要怪就得怪无痕那个臭小子,当初是他信誓旦旦不会伤害聿儿,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是不是信错人了?」
「雪,别哭……」
红灯转绿,医生推著席聿儿走了出来。众人急忙上前去,令人惊讶的,推著苍白的席聿儿的,竟然是孟旻儿。
「旻哥!你怎麽会在这里?」安颍儿惊叫出声。「这里并不是孟家的医院啊!」
「交换医生,我被你大姨丈丢过来的,没想到我才刚来到这里第一天就又给我碰到这种事情。」孟旻儿脸色很难看。「为什麽你们表兄弟老是出差错?」
「旻哥……」不知怎地,看到孟旻儿的脸,安颍儿便安心了。「聿儿没事了?」
「没事了。」孟旻儿有几分戏谑的刻意低头看著玉南驹,「哟!小子,你倒长高了不少。」
「托你的福。」玉南驹唯一颔首,彬彬有礼。虽然说他和孟医生依旧是死对头,但是他还是要谢谢他,当初是他救回了他的颍儿——他生命中的天使。
「颍儿,聿儿是为情自杀,没错吧?」孟旻儿的语气倏地转冷,「那个女人有这麽厉害吗?」
安颍儿看了看夏尧,又看了看出雪叶和官无俦,再看看玉南驹,最後将视线移回孟旻儿身上,但却怎样都说不出话来。
「医生,很抱歉,是我那不肖的弟弟惹的祸。」官无俦说道。
「你弟弟?」又是个男的?「请问贵姓?」
安颍儿後退了一步,糟了,旻哥快抓狂了。
「敝姓官,舍弟的名字是官无痕。」
「官、无、痕!?」一道杀人的目光射向安颍儿,孟旻儿的表情很狰狞。
火山,爆发。
* * *
官无痕恍恍惚惚的走到记忆中那棵美丽的樱花树下,他想起几个月前花还没开的时候,他和席聿儿两人故意在那棵树上刻的字。
虽然被骂,但是当时心甘情愿;虽然被罚,但是当时心中只有甜蜜。然而——
聿儿哭了。
心中彷佛破了一个大洞,他让聿儿哭的如此难受、如此绝望,这究竟是——
第一次见面,是聿儿向他告白。自从那一次之後,他没有再看过他哭泣时的样子。可是今天……今天聿儿不但哭了,还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他不禁又伸出手去触摸脸颊。
还是烫的。
他蹲了下来,想寻找两人刻上的名字,赫然发现,上面席聿儿的名字已经被划上一个大X,而旁边是席聿儿秀气端正的字迹:
「秋风已灭,痴心已绝,你我之间,再不牵连?」他喃喃地念著,眼睛瞪的很大。聿儿不愿再和他有所牵连了吗?不愿再……
心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几乎可以看见聿儿刻上这几个字时的表情。
伤心欲绝。
「聿儿……这到底是……」他轻轻抚摸著上面的刻痕,感觉眼眶有些热。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个陌生的男音传来,官无痕被人揪起衣领,狠狠地揍了一拳。「夏尧说聿儿出事了,是你干的好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