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凌观

作者:  录入:07-18

只要能看见他,一切都值得。
原本大且圆润,如今细长而媚人的眼眸眨了眨,席聿儿倏地伸出手,掐住官无痕的颈子:
「要我原谅你,拿命来换!」
他的手,并没有使力。「不行哦,如果要我的命,那你还是继续恨我吧。」
席聿儿手指一僵。他说爱他果然还是虚情假意……自己的命当然重要,他怎会傻到以为官无痕一定会答应?
「你真笨,如果想要我原谅你,那我说什麽你都该答应啊!」他的声音很小,但官无痕还是听到了:
「其他的东西我可以答应,惟独我的命不能舍去。」
「因为,如果我失去了我的命,我要怎麽继续爱你,好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我的爱?」
闻言,席聿儿松开了手。原来,他是为了他……「藉口。」
「我从来不说谎的。」官无痕微笑了。
我知道。「你只是会说违心之论而已。」
「聿儿……你愿意和我重新来过吗?」他的表情很认真。
「你要和我重新来过?」不行,他说过绝不回头的。
「你上次说,你不会回头,那麽如果我们将一切归零呢?」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一切归零,重头来过。」
席聿儿盯著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什麽。
「……我和以前差很多喔。」
「看得出来。」他变得更能撩拨他的心智了。
「我很会记仇喔。」
「我明白。」记了五年的恨,可见他当时真的伤他好深。官无痕看见心爱的人儿气势减弱许多,宛如以前的小白兔又回来了,他的眼底不禁溢满了柔情。
「我和你只差不到十公分了喔。」
「放心,我也有长高。」他们还是相差半个头。
「我在的时候,你不准抽烟喔。」
「你怕烟味,我了解。」
「我喝酒的时候,你不可以阻止喔。」
「好……」他差点脱口而出,「等一下,你开始会喝酒了?」
席聿儿没有回答,又开出其他条件:
「我和其他人有无法避免的肢体接触被你看到时,你要搞清楚状况,不可以再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我。」
「这是当然!」
「最後……」
还有?「最後是什麽?」
席聿儿露出一抹气死人的笑容,「让我再考虑一下。」
语毕,他跳下他的车,很快的揽到一辆计程车离去。
官无痕愣在那里,半晌都没办法恢复。
结果,聿儿开出那些条件,全都是耍他用的?
无妨,反正这辈子,他官无痕是爱定席聿儿了!
* * *
「铃……」风铃声响起,安颍儿反射性的抬起头:
「欢迎光临……欸?无小痕?」
官无痕走到吧台,对著安颍儿微笑,「嗨,颍儿,好久不见。」
「是好久啊!我看我们几个里,除了俦哥之外就只有南驹和你还有联络,那天南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埋怨了他好久,有你的消息也不告诉我,实际通讯总比在报纸上看你的照片来的有人情味。」他埋怨著不在场的情人,脸上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味。「要来点什麽酒吗?」
官无痕坐下,「有没有叫做『认错』的酒?」
「承认错误的认错?」
「嗯。」
安颍儿笑得诡谲,「有啊!」他顶了下身旁的化雨莫,「小莫莫,东西拿出来。」
「少爷。」化雨莫低声道,「我们没有那种酒。」
「Vodka,wiskey,再加一些高梁。」
「……」他默默的按照他的吩咐,调好了酒。「这杯酒,打死我都不会喝下去。」
安颍儿笑著瞥他一眼,送上酒杯,「喏,无痕,你的认错。」
官无痕轻啜一口,立刻差点没呛到吐出来:
「恶!颍儿你这是什麽怪酒,想杀人啊?」
「这是对你的惩罚。」安颍儿拉起他的领带,「当初要不是苏远秋已经先揍了你一顿,我才不可能善罢干休,敢惹我家聿儿这麽伤心,就要有被我报复的心理准备。」
官无痕眨眨眼,了解的笑了。「你和孟医生果然是亲戚。」
「这叫优良遗传。」他松开了手,「喝完它。」
「颍儿……我喝完这杯酒,会不会挂点?」官无痕盯著眼前的液体。
安颍儿邪魅的笑了,「只要你酒量够好,我保证不会像他一样。」他的手指在距离官无痕五个位子,一名睡死的人身上。
「他?」呃,那个人已经醉了欸。「他喝了多少?」
「三瓶白兰地,我一火就灌了他一瓶绍兴。」酒精浓度百分之五十四,他想要不挂点,除非他是神。
好个欧阳该隐,浪费他的白兰地也不是这种猛灌法,明知伤肝又伤身,却还喝酒如喝白开水。
「欸?他不是……那个混血儿?」官无痕认出了趴在吧台上的人。
「是罗!他是欧阳该隐。」安颍儿拍拍化雨莫,「雨莫,把该隐拖进去,等话妹妹来的时候再作打算。」
「是。」化雨莫架起酒醉的欧阳该隐,将他拉进休息室。
「怎麽样,你喝是不喝呀?」安颍儿单手支撑著下巴,唇边有一丝邪气的笑。
官无痕牙一咬,「我喝。」
後来,官无痕呛到泪流满面,实至名归的「认错」了。

因.为.爱-17

「噢!我的宝贝聿儿,你还是美得令我心醉。」
「滚。」席聿儿绕过眼前的「路障」,冷声道。
「啊!我的亲亲聿儿,你可知你的冷酷已让我心碎?」
「闪。」他再度绕过「有声障碍物」,没有驻足。
官无痕扁了扁嘴,长手一拉便将他拉入怀中:
「My love,你何必将我当成垃圾一般不屑一顾呢?」
「我还没有原谅你。」
「甜心,别这样嘛!」官无痕按捺不住的在他颊上一亲。「你上次所说的条件我都愿意答应,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席聿儿反手给了他一掌,原本以为他会躲的,没想到他就这样任他打:
「喔哦!你自找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怎样我都愿意。」
席聿儿心底有一处变柔软了,「呆子,你和俦哥果然是兄弟。」看来官无痕这五年去美国是真的有改变,否则依照他以前的个性,被人打了一掌岂有不回报的道理,除非他正好处於惊愕状态,而那个打他的人又逃的很快。
话说回来,五年前他打官无痕的那一巴掌,他好像也来不及还手。
「聿儿,我爸妈说很想你。」官无痕小人的动之以情。「他们说希望能再看到可爱的小白兔,甜甜的叫他们官爸爸、官妈妈。」
「……卑鄙。」天晓得他也想官爸爸和官妈妈呀!自从五年前之後,他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们了,而他们似乎也对他有著一份歉疚,所以当然是没有联络。「他们想我,那你就不想我了?」
「想啊!在美国的那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是想著你入眠的……」官无痕的声音渐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人听的见。「其实一上飞机我就後悔了,但是你当时这麽恨我,不管我说什麽你都听不进去,而我又太笨了……」
在美国的那段期间,他常常因为东方人的身份而受到同学的排挤,幸而他的语文能力好,再加上成绩优异,那些一开始瞧不起他的人才渐渐改了观。
多亏了南驹的通信,也将聿儿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心灵有所寄托,也就不会在异国感到寂寞了。
席聿儿看著他软弱的表情,心中有丝不舍,还来不及细想,话已脱口而出:
「你别这副表情嘛!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话未尽,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天!他在胡说什麽?他怎麽能这麽快就答应?
「真的?」官无痕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了?」
「可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
「什麽条件我都答应!」
席聿儿微笑著,缓缓说道——
「我、要、你、当、受。」
官无痕脸色顿时铁青,「你……你要我当受?」
「没错,其他条件你做不到无所谓,但这一点你别想打混,若是你无法放下你所谓的男性自尊,那麽我们就别想重新开始。」他有意刁难他。「那麽,你意下如何?」
「……你真的要我当受?」官无痕的脸色很难看。
「对。」
「……你确定要我当受?」脸色更难看了。
「嗯哼。」
「……你是认真的要我当受?」官无痕的脸已经全黑了。
「不要拉倒嘛!反正我席聿儿没有哪点好,不值得人家为我低声下气,他对我说的什麽爱呀想呀全都是虚情假意,真正一点小困难又马上逃的不见人影,我算哪根葱哪棵蒜,有什麽样的魅力能让人甘心抛下自尊。」
官无痕越听越汗颜,越听越心疼,於是他忍痛下了决定:
「我愿意当受。」如果说,这样就能让聿儿回到他身边,再怎麽「不要脸」,他也认了!
看著官无痕铁「黑」的脸色,席聿儿不禁莞尔。他一把拉下官无痕的脸,在他唇上一吻,魅惑的笑道:
「我们的约定,即时生效。」
这一回,他不会再被他吃定了。

因·为·爱-18

「亲爱的聿,你愿不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官无痕笑得很「腼腆」,声音也很「幽柔」,活似个太监。
席聿儿瞟了他一眼,「我今晚没空。」好……好好笑……
「嗄……可是人家特别为了你,推掉了好多应酬呐!」他一脸委屈。
席聿儿抿著唇,左手遮住半张脸,不发一语。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人家」?Oh my god!无痕可不像俦哥一样有张娃娃脸,想像一下,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如果害羞的装起女人来,那是什麽样子?
「可是我晚上要赶报告。」
「那人家陪你,我去买便当,你如果不会还可以问我。」他都已经拿到两个硕士了。
「……你那麽想陪我?」
「当然啦,人家爱你嘛!」他勾住他的手臂,撒娇似的靠在他肩上。
席聿儿将眼睛眨了又眨,看看官无痕缺乏柔和线条的俊酷面孔,再看看他唇边那抹幸福的笑意,又看看他勾住他的那只手臂,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好恶心!
他拨开他的手,吞了吞口水,「喂,你别这样勾著我,我好热。」
「哈……妮,可是人家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咩!」官无痕又缠上去。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席聿儿白了他一眼。
「阿娜答,人家可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哪!受方不就是要像女人。」官无痕一脸无辜。
「……请问,我以前曾经干过你现在做的事吗?」丢人现眼。
「Sweetheart,人家没有你和颍儿、雪叶一样好的先天条件咩,人家又不是当零号的料。」唉,谁叫他遗传到他老爹的脸,只有冷竣没有他娘的甜美柔和,想扮女人就少了一份味道。
他和他哥差很多,真的,走在路上别人都以为他才是官家老大。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长这张脸就要被你压,啊?」席聿儿的声音很轻、很柔。
官无痕连忙安抚他,「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啦!人家是说人家太MAN了,没有女人味嘛!」
席聿儿甩开他,撇过脸,「你现在好像太监。」脸上,在偷笑。
「达令,你这样好伤人家的心哦!人家是为了你才愿意委屈自己,你却说人家像太监。」官无痕更无辜了。
席聿儿已经笑到脸皮快要抽筋了:「喂,你真的这麽爱我啊?」
「当然爱!」不然他干麽装成这样,很丢脸欸!
「回答太快,你一定在敷衍我。」
「唔……」这样也不行?「那你再问我一次。」
席聿儿似笑非笑,「你爱不爱我?」
「嗯……」官无痕这回思索了一下,「爱。」
「回答太慢,你果然不是真心爱我。」
哇咧!这样又不行?「不管,你再问一次。」
「你爱不爱我?」
「不爱。」既然两次都不行,那他换个说法总成吧?
「你终於说出真心话了。」席聿儿嘴角微勾,「不爱我又何必死缠著我,放我自由对你我都轻松。」
官无痕这下明白了:「啊!聿儿你阴我。」
「反正是你说不爱我的,那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没错,他是故意耍他,怎样?
「我没说完啦!我不爱你,因为我爱你的程度不是能说得出口的,那是笔墨所无法描述的深刻爱恋,我没办法以粗浅的一个爱字来诠释我对你的迷恋。」他单脚跪下,眼中一片诚恳。「我对你的依恋一如以往,你是我今生的骄阳,我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不论物换星移,你永远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再也不会放手。」
席聿儿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几年不见,你甜言蜜语的功力倒精进不少。」可想而知他在美国一定有不少红粉知己。
他在嫉妒。
「我是为了你才去学的欸!不然打死我也不向那家伙讨教。」啧!想到那家伙一脸得意,而且还抱著他亲了好几下,一边还叫著:『我可爱的弟弟终於向我低头了!』,他就十分不爽,而且那恶心的家伙还要他看著他「练习」,他真他X的想骂三字经!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妈生的。
「那家伙?」
「娃娃脸混帐。」官无痕恨恨地道。
「俦哥?」席聿儿了解的笑了。「喂,你在美国那段时间有没有守身如玉?」
他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有!唯一陪我度过想你的夜的只有我的双手……」他话没说完,席聿儿已经脸色大变的捂住他的嘴:
「停,这种下三滥的话别对著我说,我怕会反胃。」
「你已经没吃多少了,还会反胃?」他皱起眉,有几分心疼。
「谁要你讲这些恶心的东西。」他撇撇唇,不置可否。
「人家只是想表明心意嘛!想著你作春梦也比较甜。」事实上,他并没有作什麽春梦,而都是一次又一次他出言伤害聿儿的记忆,每当他醒来总是满身大汗,充满懊悔之意。
他伤害了聿儿,同样的伤害了自己。
「你对我作春梦——」席聿儿语气上扬。
「只是比喻而已啦!我只有想你,不敢亵渎。」他装的一脸可怜。
席聿儿凝望著他,面无表情。
五年前官无痕的伤害虽然令他失望,但他却不讨厌他那样对他——他还是有感觉,就算心已经支离破碎,但他还是庆幸是他,而不是别人。
除了官无痕之外,他无法爱上其他男人。
是官无痕让他了解恋爱的喜悦,却也是他让他了解被伤害的痛……一切都是官无痕,要他怎能不在乎他?
「……喂,你保证不会再误会我,对不对?」
「嗯,I promise,我绝对不再误会你。」也不要再让你掉眼泪。
席聿儿静睇官无痕半晌,主动拉起他的领带,他错愕的开口:「聿儿?唔……」他吻了他。
出乎意料的生涩技巧令官无痕著实僵住了,虽然席聿儿的舌并没有侵略性,但却很能挑逗官无痕。
压抑著反客为主的念头,他模拟情人以往勾住他的颈项,同样环著他的肩。
席聿儿挑了眉,眨了眨眼示意官无痕把眼睛闭上。後者瞠大了眼,而後委屈万分的阖上双眸。
席聿儿放开他的唇,转往他耳後吻去,他知道耳背是他的弱点,要想官无痕彻底臣服,非得由那里下手不可!
「啊——」官无痕彷佛被电到一般,满脸通红。「聿,你别这样啦……」他可怜的摇著头,双手捂著耳朵。
「把手拿开。」席聿儿眼中流窜著恶意。
「聿……」他恳求著。
「我说不要的时候,你哪一次依我了?」他眯起细长的眸子。
「我……」好吧,是他理亏。
「你自己说好的,不然你走吧。」他松开了手。
官无痕慌了,「不、不要!」他抓回他的手,却顺势将他拉进怀里。
「……喂,你犯规了。」席聿儿躺在他肩上,眼波流动著媚意。
「犯规可以四次。」官无痕眼中充满柔情,吻住了他。

因·为·爱-19

「结果,你被上了吗?」欧阳该隐看著官无痕,打趣的问。
後者白他一眼,「怎麽可能。」
「那是你上了他?」
「我们什麽都没有做。」
「啥?你说啥鬼话,你们相爱吧?」老天,他们这厢是在演哪出戏?文艺纯情大烂片吗?
官无痕推了他一记,「喂,谁说相爱就一定要上床,我的甜心他注重的是心灵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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