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说你啊，云雾才走几天呢，你怎么就不见了魂一样了？”兀恒搞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也祈祷别让自己遇到。
“唉……”单驰光只是叹气。
“……其实你要跟去也是可以的啊。”
“不行，你们现在很危险。”单驰光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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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恒看到兀寒倒在地上时，一度以为他只是睡着，倒是随行的单驰光忽然眉间一皱，跑了上去。
“小寒！”他试着叫一声，没有回应。
“哥。”兀恒也蹲了下来。
可是兀寒昏迷着。
单驰光表情严肃捉起了兀寒一直紧握着的那只手，果然，手臂的血脉都泛黑了。
“该死！”单驰光低咒一声，那个人竟然是兀寒？！他早该想到的！
单驰光他们是马不停蹄就赶到了里宗派门下。
还喘着粗气，就从车上抱下的兀寒，脸色早已是灰黑。
“你们是什么人？”门前的弟子警惕地问着。
“在下单驰光，请求你们宗主一件事。”单驰光作揖道。
“我们宗主近来身体抱恙，不见外人。”其中一个弟子推辞道。
可是单驰光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兀寒的毒多拖一刻就多一份危险，他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硬闯了，兀恒站到他身旁，准备出手。
“你们果然有问题！”两个弟子拔剑以对，然后门打开，又出来了一些弟子。
“不要伤到人。”单驰光说道。
“知道了。”兀恒并没有把剑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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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一个弟子急忙忙地跑到凡面前，“有人硬闯。”
“咦？”凡怀里的月希眨巴着眼睛，“是谁啊？”
“几个人？”凡问道。
“有两个……不……是三个。”弟子显得很是慌张，“我们都招架不住了。”
凡微皱起了眉。
“对了，他说他叫单驰光。”弟子忽然想起来道。
“哦？”凡扬起了眉，拍拍身上一直赖着的月希，示意他下来，然后站起了身，“我去会会他。”他倒要看看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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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看到人越来越多，单驰光低咒一声，将兀寒放在角落间，“小恒，让开。”单驰光无心恋战，只想速战速决。
兀恒闻言马上退了下去……
凡出来看到的便是单驰光刚刚收回了掌力，环视了地上挣扎着想起身的弟子，吃笑道，“单驰光，那么久不见，你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嘛。”
单驰光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你认识我？”
“哎呀，真没良心呢！”凡很委屈地说着，“当初是谁说一定要娶人家过门的啊？”
“……你认错人了吧？”单驰光嘴角抽搐着，“我们可都是……”
“人家那时可是美女哦！”凡眨巴着大眼睛。
“……宗主，我们来这里没有恶意的，只是希望你能救一个人。”单驰光决定说重点，但也知道他答应的几率很小。
“哦？”凡扬眉道，忽然发现了不远处一直呆看着他的兀恒，眉头不由得一皱，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会吧？”兀恒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樊，但他看过樊男装的样子……真的很像……“凡？！”只有他可以和她那么像的。
“呵呵，好久不见了呢。”凡向他打着招呼。
“你……你就是宗主？！”
“不像吗？”凡笑笑，忽然发现了单驰光身后躺在地上的蓝色身影，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他褪去了笑容。
兀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急急道，“哥中毒了，单驰光说只有里宗派可以救他。”
“……”
“求你救救我哥吧。”
“进来再说吧。”凡说罢便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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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凡低头询问探完脉后一直紧皱眉头的齐卓。
齐卓无奈地摇着头，“他中的毒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
“我试一下吧。”齐卓也不敢确定有用，“不过源头必须取出的。”齐卓看着床上兀寒手里紧握不放的东西……像个玉佩。
“我是试过了，但是我哥不肯放手。”兀恒呐呐地说着，“因为那是樊姐姐的东西。”
……樊姐姐么？……就说怎么可能嘛，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呢？……凡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冷，一闪即逝。
“这位大夫，请问可以医好吗？”单驰光作揖道。
齐卓忽然很诧异地看着他，“你……你叫我大夫？”
“他可没良心了，把我们都忘了！”凡装哭状。
然后两道怨恨的目光就射到单驰光身上，“呃……”他今年是犯小人了吧？
“小蛋，你真的忘了啊？”齐卓问道。
“咦？”……好熟悉的称呼。
“相公……”凡也凑起了热闹。
“……小乱，心烦？”单驰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终于想起来啦？好感动哦……”凡撇了撇嘴。
忙着照顾高烧的兀寒，兀恒还是诧异地回头，他们……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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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驰光直接就推开了又一杯酒，“我说你啊，什么时候当上宗主的？你不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吗？”
“师父说要的，我可是很无辜啊……”凡也很郁闷。
然后齐卓进来了，身后跟着兀恒。
“怎么样？”单驰光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了。”齐卓呐呐地说，看向凡。
“什么办法？”兀恒急急地问齐卓。
“要用吗？”应该要的吧？躺着的……可是他啊……齐卓看着一直沉默的人。
“单驰光，你说呢？”凡问他。
“不要问我，我这次的私心会很重。”虽然他也知道那样东西的重要性……单驰光侧目不去看凡。
“……那么就……用吧。”谢慕离这次，是真的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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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看着兀寒的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一旁的单驰光也有些看懂两个人了。
兀恒显得有些焦急，因为“噬心”毒如其名，当毒运行到心脏，就谁也别想救了……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然后便是齐卓急急跑来的声音。
“‘清黎珠’不见了。”
一句话，似乎断定了兀寒的生死，毒脉蔓延到上臂了……
“清黎珠”的无故失踪，也很可能毁了整个里宗派。
解毒剂
一直昏迷高烧，身体已经开始拒食了，兀寒在梦里时不时因为毒素蔓行而痛吟出声。
“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明天。”齐卓在努力了两天后只能道出事实。
“……”兀恒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单驰光进来的时候兀恒才反应过来，急急地问，“有消息吗？”
“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云雾也联系不上了！但是单驰光并没有说出这件事。
“可恶！”兀恒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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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月希不满地看着凡，“你最近都不理人家了！”
“……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抽不开身。”凡依旧在查询着书籍。
“你到底在找什么呢？”月希好奇地靠近，“这两天都在书房做什么？”
“月希，这段时间我没空，你可以自己去玩吗？”凡把月希拿起来的书抽走。
“……哦。”月希嘟着嘴，在离开的时候忽然问凡，“你喜欢上那个人了吗？”
没有回答，甚至连动作也没有停顿，“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帮朋友，那个单驰光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
“……哦。”月希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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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很多人都进入梦乡了，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动作十分利索。
仅仅有兀寒的客房亮着灯，里面有人影走动，黑影倚在墙上，确认了里面人的身份后才悄然进入。
转过身的兀恒被吓了一跳，倒也没有叫出了声，因为看清了来人，“爹。”
来者竟是消失已久的兀仰光，岁月已经在他身上微显出来了，他关上了门，一双淡漠的眼睛看着床上消瘦了的人，“几天了？”
“从中毒那天开始，已经快8天了。”
“帮我看着外面。”兀仰光边说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打开，里面满是银针，他走到床边坐下，取出其中一根针，带些试探地扎进黑脉顶端，兀寒的神色显得不再痛苦难忍，握着玉佩的手忽然松开了，已经暗黑了的玉佩应声倒地。
“不要用手碰。”兀仰光喝住想要捡起来看的兀恒。
兀恒了解地点点头，随意从桌上拿过一块布，覆在上面，隔着布拿起来看，在看到上面模模糊糊的字体后，有些微微发愣，慢慢的也明白过来了。
兀仰光拔出了针，针头已然乌黑。
“可以了吗？”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单驰光问道。
“你说过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兀仰光竟也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单驰光道歉。
“去找里宗主。”兀仰光应该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拿出了一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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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在书架里拿书的时候，忽然一封信掉了下来。
“爱徒 凡 亲谏”上面这样写着。
迟疑着，凡拿起来，拆开就看。
齐卓端着药刚要去兀寒那里，途经书房忽然就被凡拉进去。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拿着小刀的凡，“你……哎！”齐卓被吓了一跳，因为凡忽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迫不及待地涌出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齐卓放下药，气急败坏地想要帮他处理，却被制止了。
“不要理这些，你试试我的血。”凡让滴着的血流到齐卓掌心里。
“啊？”齐卓觉得莫名其妙，温热的液体让他有些郁闷，但还是用舌头去尝。
看到齐卓不可置信得脸色大变，凡知道信里所说的并不假了。
“心烦……呃？！”单驰光一进门就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吓到了。
“兀寒不会死了。”齐卓松了一口气。
“嗯。”单驰光并没有多大反应，因为刚刚兀仰光并没有不安的神情，“小乱，你师叔来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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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光，你有云雾的消息吗？”兀仰光在一切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单独问单驰光。
“……没有。”
“那么或许我猜得没错了。”
“被捉了吗？”单驰光的拳头隐隐握着。
“我查清楚了再回来。”
“嗯。”不管是谁，敢碰云雾一下都别想活！单驰光的眼里闪过杀气。
云雾是和云寡一起的，兀仰光是知道的，所以，单驰光也清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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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寒完全清醒是在两天之后，兀仰光再度消失了。
“哥，会不会不舒服？”兀恒问他。
“……我……”说不出声，很是干哑。
“先喝杯水吧。”单驰光递给坐起的他一杯水。
“嗯。”举起的手显得有些无力。
“既然没事了，我就离开了。”
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因为听到了梦里的声音，兀寒诧异地抬头去看。
凡却一眼都没落在他身上，起身便走出客房。
握着杯子的手颤抖着，眼神黯淡无光。
“小蛋。”齐卓把单驰光叫到外面，低声说道，“兀寒的毒是解了，但武功也尽失了。”
“……可以再练吗？”
“或许可以，但至少不能是现在。”
“……知道了。”
里屋的兀恒往怀里的玉佩摸了摸，看着一直没再说话的兀寒……他猜的，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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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月希，凡的脑海里却是另一个人，但隐藏得很好。
翻身下床的时候，月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在黑暗里很耀眼，“宗主，说‘清黎珠’不见了，是真的吗？”
“……有些事你还是不要问太多的好。”凡并不打算和他说这些。
“哦。”月希果然不再说什么了。
穿戴好一切后，凡就走出来房间，房里原本应该睡着了的月希忽然又睁开了眼，“还是防着我呢……”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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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注定是无眠了，大家都睡不着！
兀恒看着树底下一直没动的人，那个人一直迷恋般地注视着从房里出来的凡……兀恒静静地看着，然后在漫长的夜里很无奈地垮下了双肩，一直祈祷着别让自己遇到的事情，结果还是遇到了……
出发救人~
齐卓走路有些无力了，也许是一夜未睡的原因，有些摇晃着。然后在忽然要摔倒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接着，回头看，是兀恒，挣扎着起身。
“不用说谢谢吗？”兀恒好笑地看着想要离开的他。
“……谢谢。”齐卓背对着他，低低地说着。
“你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怎么都照顾不好呢？”兀恒摇头道。
“我很好，不用你担心。”齐卓说完想走，却被拦住了。
“你好像很讨厌我。”兀恒道出了事实。
“……”
“为什么？”
“……”
“齐大夫，我喜欢你。”兀恒向来就不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
“你病得真不轻呢。”齐卓抬头冷冷看着他，“我可是男的。”
“我知道，不过你不也喜欢着……”兀恒住嘴了，因为齐卓用肃杀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再说这些恶心的事！否则我会杀了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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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寒一直就坐在房里发呆，使不出力气，甚至连站也那么困难……是不是已经是个废人了呢？
“只是因为刚刚才解完毒，身体恢复中，很正常的。”
可是兀恒的话，兀寒并不尽信，举起手来，发现连握拳也显得吃力了。
“宗主，你看，今年的花园开的花比以往都多呢！”
窗外忽然的声音让兀寒抬起了头，愣住了。
说话者是个17岁左右的少年，可让兀寒真正僵硬起身体的却是少年亲昵地拉着的男人……和梦里唯一不同的只是服饰，“凡……”兀寒低声喊着这个一直吞噬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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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什么声音似的，凡往兀寒的方向望去，刚好兀寒低下了头……并没有看到什么，凡只是说是自己的错觉，也没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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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不见了……第一天曾疯狂地找过，也明白了原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执着些什么呢？……可是，心里还是会莫名地隐隐作痛，呼吸都被影响到了呢。
再次望向窗外，少年仰头轻吻着凡的耳际，画面好像被定格了，扎痛了兀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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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已经可以很轻松的走路了，兀寒忽然就想出去看看，一直呆在房间里，其实并不好不是么？
居住的地方一直很安静，兀寒以为原本就这样，却不知道其实是有人刻意的安排，只是想要他静养。
一个人走出房间，发现外面的世界比屋里舒服得多了， 慢慢走离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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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西院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武功尽失了？”一个奴婢很小心翼翼地问着姐妹。
另一个陪她走着的奴婢点着头，“当然了，我亲耳偷听到齐大夫说的。”
“那他还真是可怜耶！白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功……”
“嘘！”连忙制住她的话，责备着，“不要那么大声，宗主吩咐过不许让他知道的，不然我们就糟了！”
冲动的女婢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然后两个人匆匆忙忙就走远了，却忘了自己刚刚说话的地方其实离西院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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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驰光一拳狠狠揍在木柱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刚刚用箭射进来的信，里面是云雾的头发和一句话：你喜欢他的哪只手指，我也可以给你。
把信撕了个粉碎，只是那一小撮带着云雾气息的发丝，被紧紧握着。
谢慕离的目的很明确，云雾在他手上，想要救他就尽快。
“雾……”单驰光恨不得马上出发。
“师叔还是没消息吗？”齐卓也是皱紧了眉头。
“没有。”单驰光闭上了眼睛。
“他暂时不会乱来的。”推门进来的凡告诉他们，“我觉得他只是想要引一个人出来罢了。”
“……我知道。”单驰光将发丝收入怀里。
“兀前辈要我们先出发。”凡扬了扬刚刚在书房收到的信件。
然后单驰光就两眼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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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寡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谢慕离一眼。
“我说，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当哑巴啊？”谢慕离笑了，“这段日子我除了剪了一些那小子的头发外，可是一点没有亏待你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