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你们宗主。”出来的人冷冷看着他。
“我们宗主是你说见就见的吗？”他傲慢地抬头。
“我知道他就在这里，目的达到了，也该现身了吧？”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把睡粉的解药交出来！”齐卓阴狠地锁定了带头的男人。
“什……什么睡粉啊？”男人畏怯地吞了吞口水。
睡粉，是天宗派独有的药粉，它本身没有任何的毒性，反而有安神定心的作用，但是却刚好是里宗派的克星，这是从前就留下来的，发明者已死，原因根本无从考究。
天宗派这几天来叫嚣，其实也暗地里散播着睡粉，因为每次分量很少，所以齐卓也是最近才注意到，可是弟子们已经微微有中毒的迹象了，看着连连打着哈欠的弟子，齐卓却无能为力。
“不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齐卓捉住了他的衣领。
“怎么不客气啊？”略带嘲讽的讥笑从树上响起，“你中的毒也不浅吧？还能用内力吗？”
“谢慕离！”齐卓几近咬牙切齿，“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呵呵，你觉得我在乎吗？”
“……”
“我只是想确定那人是不是死了，原来真的是啊。”谢慕离吃吃地笑着，“原本你峡谷神医的医术再加上他独有的内力，要解毒是不在话下，不过，一旦少了其中一样，剩下的就只是废物罢了。”
“……”
“也就是说，你们里宗派早就不堪一击了，对吧？”谢慕离佯装着无害的求知欲，从树上下来，弟子们纷纷让出一条道，他走到了齐卓的跟前，上下打量着他，“啧啧，你也撑不了多久吧？”
“……”齐卓没有反驳，只是狠狠地看着他。
“齐先生……”天宗派的弟子们不安地叫着。
“看仔细一些，你长得还不错嘛……”
齐卓迅速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不许碰我。”
两手一摊，“我知道，只有那个人可以碰你对吧。”谢慕离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蔑视，“你还真是够恶心的。”
“我们差不多。”齐卓冷冷对上他的眼。
谢慕离的脸色僵了僵，尔后又笑开了，“我还真想知道你被凌迟时会怎么痛苦呻吟，那声音一定很好听，对吧？”嘴角，是嗜血的笑。
“不知道谢宗主忽然大驾光临，真是怠慢了呢。”不紧不慢的语气从后面响起，齐卓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慢慢穿过人群的凡很疑惑地看着谢慕离，“只是带这么多奇形八怪的人来，怎么您就不会觉得丢脸呢？”
“呵呵，没办法，他们比一些总是打着哈欠的人更有用些。”谢慕离不着痕迹地笑着，“没想到恢复男装的里宗主比我想的还要有英气呢。”
“是吗？”发丝在风中随意地飘着，凡拉扯着身上的鹅黄色衣服，“还好啦，因为我有点讨厌深色，特别是紫色……哦，我绝不是说你讨厌哦，别误会了！”凡澄清着。
谢慕离只是但笑不语。
“谢宗主 ，要不要进去聚一聚呢？我对这几年的江湖变化很感兴趣呢。”
“不用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也该回去了。”他顿了顿，“还希望里宗主不要在三个月后的武林决选时又失踪一次了。”
“请放心，这种意外绝不会再发生。”凡的眼神深不可测。
“希望离开四年后，你的武艺会让我大饱眼福。”
“彼此彼此。”
“那我就告辞了。”
“不送。”
在确定人已经远去后，齐卓松了一口气，眼前忽然就泛黑了，他失去意识的身体被凡稳稳接住。
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回来了。”他轻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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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的谢慕离忽然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一个人附上耳来。
交代了几句后，那个人领命去了。
阴阴一笑，折断了树上的枝条，“你回来了，可是又能改变什么呢？”
齐卓醒来的时候发现凡正在发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是不是在想他？”
凡笑了笑，“还好吧。”回头看齐卓，语带责备，“以后不许再以身试药。”
低头轻笑， “这是我的责任。”
“你……”凡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还回去吗？”
“不了。”凡再次看向窗外，末了，习惯性伸手寻找腰间的佩玉……没有……掉在那里了吗？……沉默着，该不该去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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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寒在听到门前马蹄声的时候抬起了头，可是推门进来的一群人里没有那个人，黯了黯眼神，他还是站起了身，有些戒备地看着那抹紫衣人影下马，很眼熟……
紫衣人注意到了他，扬了扬眉，“原来真的还有人在住啊。”
“……”兀寒退了几步，发现没有后路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好奇地问，还算俊秀的脸庞很是无害。
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嗜血成性，兀寒警戒地看着他，右手握着剑把蓄势待发。
“呵呵，别紧张嘛，我不会伤害你的。”谁让你和那个人那么像呢……注意到他手上似乎有什么，“你手里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不可以！”兀寒冷冷地拒绝。
“呵呵，那么重视，是你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吧？”
正说着，门口的一些弟子倒下了，兀恒站在那里，手里的剑上染血，“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两兄弟吗？”紫衣人回头问兀寒，兀寒的剑已经挂在了他的颈间，却没让他有半点惊慌。
“不管你是谁，”兀寒冷冷看着他，“给我滚出这里。”
“啧啧……”紫衣人的手指挡住了兀寒的剑身，“这样是不对的，很没礼貌哦。”
话音刚落，其余弟子已经和兀恒展开宣战，兀恒应对得有些吃力。
紫衣人一直看着他的招式，看着看着，他就冷下了脸，“兀仰光是你们什么人？”他冷冷看着兀寒，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或许的身份。
“我没必要告诉你。”兀寒清楚明白，眼前这个人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
“……那我就只好慢慢来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兀寒愣了愣，只闻到一阵清香，然后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哥！”兀恒心里一惊，失了神，被后来者打中了后脑，只觉得一阵剧痛难忍，便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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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嘴里责备着，齐卓还是小心翼翼地帮凡包扎伤口，“平时练剑不是都没事吗？怎么今天就砍到自己了？”
“不知道，总觉得心绪不宁的，今天还是不练了。”凡看着被伤到的左臂，一阵无奈。
“宗主！”一道人影就这么扑了进来，扑进他怀里，“你还好吧？”
“月希，怎么今天不出去玩了？”凡没有推开他。
“你受伤了，我还有什么心情玩啊？”名唤月希的男孩皱紧了眉头，“还好吧？”
“呵呵，你觉得有事吗？”凡好笑地看着他。
月希撇了撇嘴，“人家担心你嘛……”他带点撒娇地吻住了凡的唇。
齐卓悄悄地离开，把空间留给屋里升温着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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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唯一的一扇门被木条围着，门外坐着一个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醒了吗？”
“……你到底是谁？”
“我叫谢慕离。”
兀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谢慕离？！”
“呵呵，对，就是杀了兀仰光的那个谢慕离。”谢慕离看着他的每一个神情，“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兀寒恨恨地看着他，“是你？！”
“啊，就是这个眼神，跟他好像呢……”谢慕离的思绪忽然远了。
“……我弟弟呢？”兀寒看不到兀恒。
“你们是怎么从火海里逃脱的？”谢慕离答非所问。
“……”他原来不知道有密道，难怪能那么轻易逃开，“我弟弟呢？”
“还有，你明明中了离心散，为什么还活着？……哦！难怪……”忽然就恍然大悟开来，“是樊那个叛徒，只有她知道除了解药外的解法。”谢慕离的眼神锁定了兀寒，“她竟然爱上你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兀寒一阵心慌。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她也死了。”谢慕离耸了耸肩，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兀寒眼前晃了晃，“嘿，看看这个。”
兀寒看清楚那样东西后很是惊慌，“还给我！”他扑到门前失措地叫着。
“里……凡……”谢慕离翻看着白色玉佩，反复念着上面正反两面的字，“啧啧……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对吧？”
“还给我！”兀寒击打着阻碍他的木条。
“你把他当樊了吗？”谢慕离吃吃的笑，“那四年他都和你在一起哦？”
“……”
“是替身吧？”
“……”
“真够可悲的，他竟然也有被当替身的一天。”谢慕离取笑着。
“不是！”兀寒失控地叫道，声音响透小小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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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恒依旧死瞪着那抹紫影。
“呵呵，你嘴硬的样子还真是像兀仰光，不愧是他养大的。”谢慕离眼里是深深的讥讽。
“你不配说我爹的名字！”即使身体被禁锢着，兀恒也毫不退缩。
“你爹？呵呵，你真觉得他是你爹吗？”
“……”
“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嘛。”
“你依然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个恨，我一定不会忘。”
“哦？那你要怎么报？杀了我吗？”谢慕离好奇地问着。
“……”
“怎么？不问你哥？”
“问了你会说吗？”
“呵呵，你果然比你哥哥想的深。”
“……”
“诶！我们来商量商量。”
“……”
“我放了你，你有没有办法救你哥？”
樊...
兀仰光被杀的那一天，兀寒他们借住的屋子也被放火了，等单驰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一片的火海里，所有的出口都被堵住了。
樊脸色苍白地捉紧了兀寒的衣服。
明明也没有办法逃走，可是兀寒还是回捉了樊的手，“没事的。”他这么说着。
“他……他连我也想杀……”樊喃喃道，声音很小，还是逃不过单驰光的耳朵。
“切！”单驰光斜睨了她一眼，继续打量着周围。
“……爹还没有回来。”兀恒颤抖着说道。
“现在还想这么多干嘛。”单驰光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跑进了屋里面，“跟我走！”
兀寒和兀恒相视一眼，跟了上去，樊没有动，呆呆站着，兀寒回过头，“樊？”
“不要……不要管我，我只会拖累你们。”樊抱紧自己，没有看兀寒。
“你在说什么？”兀寒怎么可能不管她？“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不值得的……不值得……”樊很无助地哭着。
“樊！”兀寒急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哥？”发现身后无人的兀恒赶了回来，看到纠缠着的两个人，“樊姐姐……？！”
“你们给我快点！”单驰光也回来吼了。
“樊，快走！”兀寒想拉她走。
“寒……我……”樊很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没完成。”单驰光冷冷开口。
樊呆住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兀寒的手腕，黑脉触目惊心……果然……上次的气味不是自己的幻觉……不可以……不可以让他死！
“樊？”兀寒不解单驰光的话，更不解樊忽然的静默。
然后樊头上的柱子被烧断了，掉了下来，樊扑进了兀寒的怀里，柱子同时在她身后掉落，“我们走！”樊擦干了无谓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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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被烧得很旺，等到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纵火者在屋里寻觅，找到了四具被烧焦了的尸首，面目无从分辨，只知道是三男一女。
并没有怀疑什么，抬着他们就去领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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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寒倒下去的时候单驰光接住了他。
“该死！”号完脉后单驰光低咒一声，无计可施。
“单驰光，哥……哥他怎么了？”兀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找块空地，我帮他运功逼毒。”单驰光沉声道。
跟在两个人后面的樊一直沉默着，只是在单驰光准备运功的时候阻止了他，“让我来吧。”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昏迷着的兀寒。
“……”单驰光只是看着她。
“离心散……你运功的话反而会加快它的速度。”樊笑得很苍白。
“……”
“我……有办法解……相信我一次吧。”
单驰光没再说什么，站起了身，拍了拍还没从他们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的兀恒的肩膀，“我们离开会儿。”
“不，你们留下来。”樊出声叫住他们。
“……好。”单驰光拿出怀里的银针包，走过去递给了她，“你应该会用到的。”
“谢谢。”樊慢慢地接过手。
……
在樊准备运功的时候单驰光迟疑了，制止了她的动作。
“……”樊回过头看他，“除了我们派的内力，再没有救他的办法了。”
“小寒不会同意的。”单驰光的目光锁定了她。
浅笑着，摇摇头，“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就当是……回应他的喜欢吧。”
皱紧了眉头，单驰光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任着樊的动作。
当一股真气进入体内的时候，兀寒因为体内的真气快速流窜着而不适地皱紧了眉头，樊没有半点迟疑，她知道现在停下来的话，两个人都会没命。
“为什么樊姐姐会武功？”兀恒很想问的，但他显然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刻，隐约也感觉到了什么，眼泪禁不住就下来了。
……
收回掌的时候，兀寒已经吐出了第三口的黑血，樊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已经变黑的银针拔了出来。
“樊……”慢慢睁开眼睛的兀寒第一个想起的是她……
眼泪禁不住的滑下，樊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兀寒，“我在这里……”很是无力地喘息着。
“……怎么哭了？”兀寒心疼地看着她，想举手拭去她的眼泪，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着。
“哥！你醒过来了？！”兀恒欣喜地叫了起来。
一旁的单驰光只是静默地看着，然后望向外面，天发白了，已经过了一夜了吗？
“樊姐姐？！”兀恒忽然惊叫了起来。
樊没有理会嘴角缓缓流着的黑血，上前，扑进了兀寒的怀里，“喜欢你……”她这么说着。
“樊？！”兀寒心慌了，她的语气是那么地绝望。
“喜欢……喜欢你……可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四个人都静默了下来，很久很久以后，晨光射了进来，单驰光走了过去，看着兀寒，“她并不后悔。”低沉的声音回响着。
兀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沉睡着的那个人，她的嘴角，有着丝丝满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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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兀寒没有睡，抱着樊，紧紧抱着，兀恒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陪着兀寒。
单驰光走出那间破庙，今晚很黑，没有月光，或轻或重地叹了口气。
“小寒没事吧？”黑暗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
“……估计不可能。”单驰光回答着。
“……”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必要的时候。”
“……”
“帮我照顾好他们两个。”
“你不说我也会。”单驰光笑着。
“……去云宗派找一个人。”
“好。”
……
夜，很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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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恒从一家客栈门前抢过了一匹马，骑上就走。
“哎！把马还给我！”刚走进客栈不久的人急忙忙追了出来，可是人和马早就跑远了，那个人苦恼地皱紧了眉头，看来只好再买一匹了……也好奇那个人为什么那么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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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你走，不过你就要想办法救你哥……呵呵，我可不会一直等你，一个月后你还救不了，我就把尸首还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把他扔出去的谢慕离居高临下的声音还在耳边转着。
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兀恒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救到兀寒，他想起了单驰光，一个月足够来回吗？……单驰光，你真的在那座山上吗？
身体在被困的时候受过内伤，所以连兀恒都不敢肯定，自己可不可以在找到单驰光之前都保持着清醒……
